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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谋冢 第15章 新月印记

作者:欧阳少羽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8-14 00:47:24 来源:小说旗

阿月觉得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浮。时而如坠冰窟,时而似入火海。耳边隐约传来呼唤声,却像隔了千山万水般遥远。

\"阿月...\"

一道银光刺破黑暗。阿月看见一个与自己面容相似的白衣女子立于月光下,银发如瀑,眼瞳中似有星辰流转。

\"师父?\"阿月想要上前,却发现动弹不得。

女子轻笑,指尖轻点阿月眉心:\"我非你师,我就是你。\"

无数的不解如潮水般涌入阿月脑海——眼前这人分明是,十岁那年收她为徒的西域女剑客阿尔忒弥斯;可师傅那时候明明也死在了凉州,还有她就是我是什么意思...

\"阿尔忒弥斯...\"阿月喃喃道出这个名字,舌尖泛起奇异的苦涩,“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族的女子(男子没有),体内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染色体),新月之力她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隐性人格(统称阿尔忒弥斯),它会传承到拥有新月之力的女子的女儿体内,然后沉睡,是净毒潭刺激了这股力量,导致她苏醒了。”女子身影渐淡:\"新月之力已苏醒,但记住,每次使用都要付出代价...\"

\"等等!什么代价?\"阿月伸手想抓住她,却扑了个空。

黑暗再次笼罩。这次,有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掌心。

\"阿月!阿月你醒醒!\"

睁开眼,穆之憔悴的面容映入眼帘。他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下巴冒出胡茬,显然多日未眠。见阿月苏醒,他眼中迸发出光彩,竟一时语塞。

\"我...睡了多久?\"阿月声音嘶哑。

\"七天。\"慕婉儿端着药碗快步走来,眼眶发红,\"你再不醒,师兄就要把王庭的太医全砍了。\"

阿月尝试坐起,右肩传来剧痛。低头看去,伤口已经结痂,但周围皮肤浮现出奇异的新月形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微弱的银辉。

\"这是...\"

\"新月之力的印记。\"乌云萨满从帐外走进,黑袍换成素色长衫,气色好了许多,\"阿尔忒弥斯血脉的证明。\"

帐帘再次掀起,阿史那·城风尘仆仆地闯入,见阿月醒来,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你要是死了,穆之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穆之耳根微红,假装整理药箱避开众人目光。阿月注意到他指尖有细小的伤口,像是被针扎过。

\"你给他下针了?\"阿月问慕婉儿。

慕婉儿撇嘴:\"师兄非要学针灸,说万一你...总之扎得自己满手是血也不肯停。\"

帐内气氛微妙地缓和下来。阿史那·城盘腿坐在毡毯上,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正好你们都醒了,有要事相商。\"

羊皮纸上绘着狄戎与大雍的疆域图,北境三州被朱砂圈出,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军队布防。

\"二哥...阿史那·晟生前与西夏、北燕密谋,计划三路夹击大雍。\"阿史那·城指着地图,\"西夏负责牵制陇西军,北燕佯攻东境,而我狄戎主力直取北三州。\"

穆之眉头紧锁:\"和亲果然是幌子。\"

\"不仅如此。\"阿史那·城苦笑,眼中燃烧着怒火,\"我清查二哥遗物时发现,他早与西夏定南王勾结!毒害父汗、囚禁大哥,都是他们联手所为!定南王许诺助他夺位,条件是割让我狄戎西境三城!\"

永宁公主倒吸一口凉气。阿月立刻追问:\"玉佩!公主身上的玉佩从何而来?\"

众人目光转向永宁公主。少女绞着衣角:\"是...临行前太后所赐,说是保平安的...\"

穆之与阿月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大雍太后出身北燕贵族,而定南王正是太后的亲侄!此事绝非巧合。

\"当务之急是...\"穆之话音未落,阿史那·城猛地站起,目光灼灼地看向永宁公主,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没有‘当务之急’了!定南王的大军已在路上!狄戎需要盟友,大雍也需要北境安宁!永宁公主殿下!\"

他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最庄重的狄戎贵族礼,声音响彻大帐:\"我,阿史那·城,新任狄戎大汗,在此郑重请求与您缔结婚约!以此联姻为盟,狄戎与大雍永结同好,共御外敌!此盟约将昭告草原各部与大雍朝廷!恳请殿下,与我共度时艰,守护这片土地和我们的子民!\" 他不再提“回京”,而是直接请求留下共同面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永宁公主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大汗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丝恳求,又想起被囚禁时的绝望与对和平的渴望。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羞涩,只有属于皇室公主的决断与担当:\"大汗请起。阿史那·晟之乱与定南王之谋,皆因私欲而祸乱苍生。若能以我之身,铸就两国盟约,护佑黎民,永宁...愿留在此地,与大汗并肩而战!此心此意,天地可鉴!\"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宣告了她的选择——留下,完婚,共御强敌!

\"好!\" 阿史那·城霍然起身,眼中是狂喜与无上的敬意!他转向穆之等人:\"诸位!我知大雍使节职责在身,但此刻王庭危在旦夕!定南王勾结我二哥余孽,其势汹汹!恳请诸位暂留,助我一臂之力!待击退强敌,我阿史那·城必以大雍为尊,永世修好!\"

穆之几乎没有犹豫,他看向阿月,阿月微微点头。穆之随即对阿史那·城抱拳,斩钉截铁:\"大汗与公主高义!我等岂能坐视!定当竭尽全力,共守王庭!\" 阿月、慕婉儿、小久也齐声应诺。这一刻,护送使团的任务已悄然转变为守护盟友与未来的和平基石。

婚礼在肃杀的气氛中仓促举行。没有盛大的仪仗,只有王庭残存的贵族和忠诚的将领见证。阿史那·城与永宁公主在父汗与大哥的灵位前,在象征两国盟约的狼头金印与雍朝玉圭前,完成了最简朴也最郑重的盟誓之礼。当两人交换信物时,阿月注意到永宁公主颈间那枚太后赐予的玉佩,在火光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

号角声如同催命的丧钟,骤然撕裂了短暂的平静!

\"报——!定南王主力前锋,铁鹞子重骑五千,步卒两万,距王庭已不足三十里!叛军首领秃鹫(阿史那·晟的心腹大将)率本部一万骑兵为先锋,已至十里外!\" 斥候的声音带着绝望。

王庭的残垣断壁成了最后的屏障。所有能战之人,无论狄戎战士还是穆之等人的亲随,都拿起了武器。阿史那·城全身披挂,登上最高的望楼,永宁公主一身戎装(临时找的皮甲),紧握匕首,站在他身侧。穆之则站在稍后,冷静地观察着战场态势,他的武器是头脑和地图。

地平线上,烟尘冲天!先是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叛军骑兵,打着阿史那·晟的旧旗,嚎叫着冲锋。紧随其后,是西夏定南王麾下赫赫有名的“铁鹞子”——人马皆披重甲,只露出冰冷眼神的重装骑兵方阵,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踏着令大地颤抖的节奏压来。步卒方阵紧随其后,长矛如林,盾牌似墙,杀气腾腾。

\"弓箭手!预备——!\" 阿史那·城的声音在城头回荡。

\"放!\"

第一波箭雨带着凄厉的呼啸落下,冲在最前的叛军骑兵人仰马翻。但后续者踏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冲近。

\"滚木礌石!火油!\" 命令接连不断。

燃烧的火油罐被投下,在城墙下炸开一片火海,吞噬着叛军。滚木砸下,将云梯连同攀爬的士兵一起碾碎。惨叫声、喊杀声、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

叛军首领秃鹫,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巨汉,身先士卒,挥舞着巨大的狼牙棒,竟硬生生在城墙上砸开一个缺口!

\"堵住缺口!\" 阿史那·城怒吼着亲自带人冲了过去。

城下,铁鹞子重骑开始加速!他们无视城头的箭矢,目标直指王庭脆弱的正门!沉重的撞城车在步卒的掩护下,缓缓推向城门。

\"不能让他们撞门!\" 穆之焦急大喊。城门一旦被破,重骑冲入,王庭将瞬间沦为人间地狱!他立刻转头对身边的传令兵吼道:\"集中所有强弩!瞄准撞城车底部!射轮轴!快!\"

阿月眼神冰冷,肩头的新月印记灼热发烫。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视野变得无比清晰,敌人的动作仿佛慢了下来。她抓起身边一张强弓——那不是慕婉儿的神弓,只是普通狄戎战弓——搭上三支重箭。弓弦瞬间被她拉成满月!体内那股力量自然而然地灌注于双臂。

\"咻!咻!咻!\"

三箭连珠!箭矢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第一箭,精准地射入推撞城车的一名西夏步卒头目的眼眶,他惨叫倒地。

第二箭,射断了撞城车一根关键的牵引索!

第三箭,也是最不可思议的一箭,竟从铁鹞子重骑面甲的观察孔射入!那名冲在最前的重骑军官,连人带马轰然倒地!

这神乎其技的三箭,极大地迟滞了撞城车的推进,也稍稍震慑了铁鹞子的冲锋势头!城头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但阿月却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发黑,差点栽倒。慕婉儿及时扶住她,看到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别硬撑!\"

就在这时,王庭侧面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一支打着狄戎王旗的骑兵,如同神兵天降,狠狠撞进了正在攻城的叛军侧翼!为首大将,赫然是阿史那·城以为早已战死的亲信——巴图!

\"巴图!是巴图将军!他没死!\" 城头守军狂喜!

巴图浑身浴血,左臂用布条吊着,右手挥舞着弯刀,如同疯虎般在叛军中冲杀,口中怒吼:\"秃鹫叛贼!大汗待你不薄!安敢勾结外敌!儿郎们,随我杀光这些背主之犬!\"

这支生力军的出现,瞬间搅乱了叛军的阵脚!

阿史那·城精神大振,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战机:\"开城门!骑兵随我出城!里应外合,击溃叛军!\"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阿史那·城一马当先,率领王庭最后的精锐骑兵,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直扑秃鹫所在!

城下顿时陷入惨烈的混战。狄戎忠勇的骑兵与巴图带来的援军内外夹击,将叛军分割包围。秃鹫被阿史那·城死死缠住,两人刀光剑影,杀得难解难分。

定南王的铁鹞子见势不妙,开始调整阵型,试图脱离混战,重新集结进行碾压式的冲锋。步卒方阵也开始变阵,长矛前指,盾墙合拢,散发出更危险的压迫感。

\"不能让他们重整!\" 阿月强忍眩晕,再次举弓,将目标锁定在铁鹞子阵中一名正在挥舞令旗的指挥官身上。

然而,就在她即将放箭的刹那,异变陡生!

刚刚还在与阿史那·城并肩作战、浴血奋战的巴图,突然调转马头!他脸上那副忠勇愤慨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寒的冷酷和算计!他手中的弯刀,没有砍向敌人,而是带着凄厉的风声,狠狠劈向正与秃鹫激战、毫无防备的阿史那·城的后背!

\"大汗小心!\" 一直关注战局的永宁公主在城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穆之也同时厉声示警:“大汗!巴图有诈!”

阿史那·城听到示警,下意识地侧身闪避!

\"嗤啦!\" 弯刀带着刺骨的寒风,擦着他的肩甲划过,带起一溜火星!险之又险!

\"巴图!你...!\" 阿史那·城又惊又怒,逼退秃鹫,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死而复生”又突然背叛的心腹。

巴图(或者说伪装者)脸上露出一个残忍而诡异的笑容,声音变得沙哑扭曲:\"蠢货!真巴图早就喂了野狼!我是定南王麾下,千面狐!” 他猛地撕下脸上沾血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阴鸷面孔!\"目标达成,该走了!\" 他虚晃一刀,拨马就向铁鹞子方阵方向逃窜。

\"哪里走!\" 阿史那·城目眦欲裂,拍马欲追。

\"大汗!穷寇莫追!\" 城头的穆之焦急大喊,\"铁鹞子动了!快回城!\"

果然,铁鹞子方阵已经重新整队完毕,如同钢铁洪流,开始缓缓加速!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碾碎城门附近所有抵抗力量,包括阿史那·城!

\"大汗快回城!\" 阿史那·城的亲卫队长声嘶力竭地呼喊,带着一队死士拼死挡在铁鹞子冲锋的路线上,为阿史那·城争取时间。

\"回城!\" 阿史那·城知道不能恋战,强压怒火,勒马回撤。

\"放箭掩护大汗!\" 穆之指挥城头的弓箭手和仅存的几架床弩,集中火力射向铁鹞子前锋,试图干扰他们的冲锋路线,为阿史那·城争取宝贵的几息时间。

阿月不顾眩晕,再次开弓,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专射铁鹞子战马相对薄弱的腿部关节和马眼。数匹战马悲鸣着倒地,稍稍阻碍了重骑的推进速度。

在亲卫和城头火力的拼死掩护下,阿史那·城终于在铁鹞子撞上前的最后一刻,带着一身血污和硝烟冲进了城门!沉重的城门轰然关闭!

\"咚!\"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铁鹞子沉重的骑枪狠狠撞在刚关闭的城门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城墙都仿佛在颤抖!门外传来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和重骑愤怒的咆哮。

第一天的血战,在惨烈的拉锯中暂时落下帷幕。叛军被击溃,秃鹫重伤被俘,但定南王的铁鹞子主力未受重创,如同盘旋的秃鹫,将王庭紧紧围困。王庭守军损失惨重,疲惫不堪。

汗帐内,气氛压抑。永宁公主细心地为受伤的战士包扎,阿史那·城脸色铁青地听着伤亡报告,肩甲上一道深深的刀痕触目惊心。穆之则俯身在地图上,眉头紧锁,手指不断在几个关键点移动,思考着破局之策。他刚才的临场指挥和精准判断,让所有狄戎将领都对这个文弱书生刮目相看。

\"千面狐...定南王好深的心机!好毒的手段!\" 阿史那·城一拳砸在案几上,牵动了肩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阿月靠在一旁,闭目调息,肩头的新月印记在衣襟下微微发烫。她回忆着战场上那种奇异的力量感,以及随之而来的强烈透支和...脑海中某个记忆片段的模糊。代价...

\"他们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穆之抬起头,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铁鹞子正面强攻损失太大,定南王必有后手。王庭内部...恐怕也未必干净。\"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帐外。千面狐的出现,证明敌人早已渗透。

乌云萨满走了进来,将一个小皮囊递给阿月:\"这是提神的药粉,或许能让你好受些。\"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记住,见到大雍国师时,替我问那句话...\"

\"黑水河畔的誓言?\" 阿月睁开眼,心中疑惑更深。

乌云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没有多言。

这时,永宁公主走了过来,她颈间那枚玉佩在灯火下似乎比平时更亮了些。她看向阿史那·城肩上的伤,眼中满是心疼,随即又看向众人,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我们一定能守住。为了死去的英魂,为了活着的人,为了...我们的盟约。\"

阿史那·城用未受伤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重重点头,传递着无声的力量。阿月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目光再次落在那枚玉佩上。那种微弱的、令她新月印记产生感应的异样波动再次传来,如同平静水面下的暗流。这枚来自太后的玉佩,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它与定南王,与这场战争,又有什么关联?

帐外,寒风呼啸,夹杂着敌军营地传来的号角与战鼓。更残酷的战斗,即将来临。王庭的命运,大雍与狄戎的盟约,以及每个人深藏的秘密与背负的代价,都在这血色长夜中,被推向了未知的深渊。而穆之,这位不会武功的文官,将在接下来的智谋较量中,成为守护王庭的关键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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