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侯府献祭后，我成了魔尊的掌心 第218章 大总管化作了永恒

远处的周擎苍等人，目眦欲裂，可他们的思维，甚至都跟不上这一击的速度，脸上惊骇的表情，才刚刚浮现。

完了。

这个冰冷而绝望的念头，在所有人的心中，同时升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的瞬间。

一道苍老的身影，用一种看起来无比笨拙，甚至有些踉跄不稳的姿态，发动了他此生最快、也可能是唯一一次的、迅捷到极致的短距离传送术。

空间微微扭曲，他凭空闪现，精准地落在了宁念的身前。

是大总管。

他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件万年不变的、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管家礼服，衣领的纽扣扣得整整齐齐。他手里没有惊天动地的法宝，身上也没有涌动起毁天灭地的魔气。

他只是那么平静地，甚至可以说是从容地，张开了自己并不算宽阔的双臂，用自己那有些佝偻的后背，将身后那个让他家主人牵挂了万年的女孩，完完全全地、密不透风地，护在了身后。

宁念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在那凝固的时间里，透过那道即将贯穿一切的“抹杀之光”，她清晰地看到了大总管缓缓地转过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无比慈祥的微笑。

那双总是带着一丝恭谨与谦卑的浑浊老眼中，此刻没有恐惧，没有不甘，没有对死亡的任何畏惧。

有的，只是像一位看着自家孩子终于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的老父亲那般，最纯粹的欣慰与满足。

他没有对宁念说一个字。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以燃烧自己全部灵魂为代价的、最决绝的传音，穿透了无尽的空间与混沌，响彻了整个归墟的至深之处，送给他侍奉了一生的、唯一的主人。

“吾主……老奴，已为您……守护好世间唯一的珍宝。”

下一瞬，“抹杀之光”悄无声息地，击中了他的身体。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状。

大总管的身体，连同他那沉淀了数万年的、忠诚不渝的魔魂，以及他全部的生命本源，在被击中的瞬间，向内极致地坍缩，凝聚成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点。

而后，在这片死寂的战场上，骤然绽放。

他没有化为血肉，而是像一颗璀璨到了极致的暗星，在一瞬间迸发出了足以照亮整个归墟、深沉而温柔的、蕴含着他一生守护意志的光芒。

光芒柔和，一闪而逝。

光芒过后，一切归于虚无。

风吹过那片空间，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他就这样，彻底地、干净地、不留一丝痕迹地，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散了。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归墟最深处。

与天理意志进行着最疯狂对峙的玄苍，那万年不动、如神佛般的魔躯，猛地一颤。

一滴蕴含着他本源魔力、无尽哀恸与滔天之怒的黑色魔泪，不受控制地，从他紧闭的眼角，无声滑落。

魔泪沉重，滴入虚空。

整个沉寂了亿万年的、冰冷死寂的归墟，在这一刻，竟为这一滴泪，发出了如巨兽悲鸣般的、沉闷而悠长的哀鸣。

挚友陨落的、那片空洞的剧痛，混杂着从灵魂锁链另一端传来的、玄苍那撕心裂肺、几乎要将她一同碾碎的悲伤……像两座最滚烫的、最狂暴的火山，在宁念的心中，轰然引爆。

“啊——！”

她猛地仰起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一场无声的悲啸，在她的灵魂深处，炸裂开来，震得她神魂欲碎。

腕间的九曜心链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那已经沸腾、已经燃烧的滔天怒火与悲恸，金色的光芒暴涨，几乎要将整个天空都染成金色！

那原本温和柔韧、代表着生命与希望的创生神力，在这一刻，被极致的痛苦与愤怒，彻底扭曲、异化！

金色，不再是温暖，不再是希望。

而是化作了最锋利的、最无情的、代表着至高审判的颜色！

无数道带着无尽杀意与毁灭气息的金色荆棘，从宁念的脚下疯狂地滋生、蔓延！它们撕裂焦黑的大地，它们贯穿被抹除的天空，它们以一种野蛮生长的、不死不休的姿态，如同神明降下的、对亵渎者的最终裁决，悍不畏死地向着天空那只代表着天理意志的、冰冷无情的归墟之眼，疯狂地反扑而去！

也就在此时，玄苍那夹杂着极致痛苦、滔天杀意与濒临崩溃的嘶哑声音，第一次如此失态、如此不管不顾地，在宁念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宁念……杀！！！给本尊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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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光，温柔到了极致，也决绝到了极致。

它并非刺目，而是像一场无声的、盛大至极的日落，将一位老者数万载的忠诚与守护，尽数熔炼，而后尽情地泼洒向这片冰冷死寂的归墟。

光芒过后，是虚无。

那片空间里，再没有大总管的身影，甚至连一丝他存在过的气息，都被抹除得干干净净。风吹过，带来的是一种令人心头发冷的、绝对的空。

然而，战场之上，那因极致战斗而沸腾的喧嚣，却在这片温柔的光芒消散后，骤然凝固了。

每一个浴血奋战的联军战士，无论是神族、魔族还是人族，都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怔怔地望着那片空无一物的所在，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然后揉碎。

没有哀嚎，没有哭喊。

一种更为沉重、更为压抑的悲恸，如同一张无边无际的巨网，笼罩了整个战场。那不是某个人的逝去，而是一种象征着“守护”的信念，在他们眼前，以最壮烈的方式，轰然坍塌，又以最温柔的方式，化作了永恒。

大总管……

许多人甚至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只在传说中听闻过这位魔尊座下最神秘、最忠诚的仆人。可在此刻，那穿透了整个归墟的传音，那蕴含了他一生意志的光芒，却让每一个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灵魂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