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才没接她的话,只是沉声道:“这是你们的私事,我本不该多问。”
“但我警告你们,赵世凯犯的是重罪,现在正是严打时期,少耍小聪明往枪口上撞!”
赵招娣他们听了后哪里还敢说什么,只得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一定安分守己。”
“现在先进来做下笔录调查,等会儿我们会派人去你们家考察一下实地情况。”
“明白。”
两人忙不迭地应着,跟着年轻公安往笔录室走,背影都透着股狼狈。
等录完笔录出来,蒋天才看着手里的卷宗,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嘴里嘟囔着:“见鬼了……又是这种神秘的搬空……”
这情形,跟几年前张家的案子简直一模一样。
也是短时间内被悄无声息搬空,连家具都没剩下,走访了周围所有人,愣是没找到半点线索。
那么多东西搬来搬去,怎么可能没人看见?怎么可能没动静?
突然间,蒋天才像是想到了什么……
下意识看向了办公室里的叶念安。
难道,这件事跟叶念安有关?
随后转念一想,蒋天才又摇了摇头。
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且不说当日是他亲自接叶念安走的,人证物证俱在。
再说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搬动那么多笨重的家具?
就算是她安排的人,赵家有赵招娣守着,隔壁还有古大东,那么多人手进进出出,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次不比上次张家,家里是没人的,而是赵招娣一直都待在家里,司机古大东就在隔壁。
将衣柜这些东西都搬走,想要避开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
光是人手,起码都得安排好几个!
蒋天才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这案子像团乱麻,越理越乱。
“蒋队长,我思来想去,这件事真的太古怪了!”
赵招娣哭丧着脸,浑浊的老眼里蓄满了泪:“我老太婆活了快七十年,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没得罪过什么人啊,怎么就被小偷盯上了?”
“搬空了我家的东西不说,连我娘留下来的传家宝都偷走了!”
“这小偷真是丧尽天良,不得好死!喝水呛死,出门被车撞死!蒋队长,我们现在只能靠您了,您一定要帮我们把东西找回来啊!”
传家宝都算不上重要,关键是日记本!
那里面藏着的秘密,比命还金贵!
“哦?”
叶念安听到赵招娣在疯狂诅咒自己,冷冷一笑。
背地里就算了。
她听不到,也管不着。
但当着自己的面这么骂……
呵呵哒。
蒋天才一时间也没应承。
这件事听起来太过天方夜谭,几乎都让人觉得赵家人这是脑子进水了,出现了幻觉。
要不是几年前张家出过一模一样的事……
那案子,至今是海城公安局的心病。
当年全局上下查了三年,连个嫌疑人的影子都没摸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如今这赵家的案子更邪门——有人在家还被搬空,要是真跟当年那伙人有关,怕是也难有结果。
心气也没了。
这伙犯罪团伙像长了翅膀,来无影去无踪,实在难缠。
“蒋……蒋队长?”
赵招娣见他半天没动静,声音都在打颤,“您倒是说句话啊……不会还在怀疑我们吧?”
“昨天刚下过小雪,院子里的脚印早就被冻住了,墙角的浮灰也被风刮净了。”
蒋天才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时间过去太久,痕迹怕是早就被掩盖了。我不敢保证能抓住犯人,只能说会尽力。”
赵招娣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赵甲第赶紧扶住她,对着蒋天才连连作揖:“您能尽力就好,能尽力就好……”
等搜集完最后一点口供,蒋天才把笔录本往包里一塞,站起身:“走吧,去你们家看看,说不定能剩下点什么。”
赵招娣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抹掉眼泪,哑着嗓子应:“好好好,我们这就带您去!”
正当一行人要离开招待室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叶念安。
赵招娣看见她,脸“唰”地沉了下去,像被泼了盆墨汁,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先是被这女人戏耍,赔了钱还落了埋怨,现在人家刚离开,家里就遭了贼,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要不是亲眼看着叶念安两手空空走出赵家,又被公安亲自接走,她真要怀疑是这女人搞的鬼!
可除了叶念安,又想不出第二个有动机的人……
蒋天才见两人撞上,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叶念安露出歉意的笑。
“叶念安同志,抱歉,临时有案子,得去赵家勘察现场,不能送您回去了。”
“没关系,蒋队长忙正事要紧。”
叶念安笑得温和,目光淡淡扫过赵招娣铁青的脸,像没瞧见她眼里的怨毒:“以后有需要配合调查的,随时找我就行。”
蒋天才点了点头,朝着叶念安行了个军礼:“十分感谢你的体谅,叶念安同志。”
叶念安说着就要走,自始至终没多看赵招娣一眼。
赵招娣却被“调查”两个字刺得心头一跳。
是啊,赵世凯的案子还没结,她哪敢跟叶念安撕破脸?
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念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气得指节发白。
也不知道自己的幺儿现在怎么样了?
“蒋队长,我那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