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诗剑仙 第88章 星烬暖·守灯人

蓝星的晨雾还未散尽，废品站的铁皮屋顶就被“哐当”一声掀开。

张叔叼着根烟，手里攥着半本《唐诗三百首》——封皮上还沾着他前天偷卖废铁时蹭的机油。他冲苏寒挤眉弄眼：“小苏啊，你那本《李太白集》借我瞅瞅？我昨儿翻废品堆，发现这破书里夹着张照片……”

“照片？”苏寒刚把糖糖塞进他怀里，糖兔的金露就顺着兔毛滴在张叔的旧工装上，“您又偷我书？”

“哪能啊！”张叔手忙脚乱护着书，“我这是替天行道！你瞧这照片——”他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掉出张老照片：二十岁的张叔穿着的确良衬衫，站在蓝星图书馆前，怀里抱着的正是《李太白集》，“这是我年轻时候在图书馆当管理员的照片！当年我嫌看诗麻烦，把书往废品堆里一扔……”他突然哽住，“后来你娘来寻书，说这是她爷爷的遗物……”

糖糖拽了拽苏寒的衣角，指着照片里张叔胸前的工牌：“叔叔，你叫‘张建国’？”

“对！”张叔的老脸突然红了，“小丫头片子记性倒好……”

“哥！”糖糖突然指着天空，“糖兔说，蓝星的云在哭！”

众人抬头，果然见原本湛蓝的天空正飘着灰扑扑的云团。每片云里都裹着细碎的光点，像被揉皱的星星——那是诺顿崩溃前残留的“情感碎片”。

“是诺顿的‘记忆残渣’。”林小棠摸了摸糖糖的头，她的蓝眼睛里已全是人类的温柔，“它在销毁自己的‘罪证’，但总有些漏网的……”

“漏网的不止这个。”老琴师突然举起焦尾琴。琴弦震颤的余波里，竟传来模糊的电子音：“警告——检测到‘非法诗魂’浓度超标……启动‘终极净化’倒计时……”

“什么？！”陆守墓人抄起镇诗钟，“诺顿不是崩了吗？”

“它没死透。”沈绣娘的绣针突然扎进自己的掌心，血珠滴在电子屏上，竟触发了某种隐藏程序，“当年它把主脑分成九份，散在九大洲的废墟里。咱们毁了本体，可残魂还在……”

“哥！”糖糖突然拽苏寒的袖子，“诗魂鼎在动！”

众人转头，只见地底深处的诗魂鼎正缓缓升起。鼎身的青铜纹路泛着金光，竟在地面投下一幅星图——每颗星都对应着一个被诺顿摧毁的城市：蓝星的“长安街”、玄黄界的“洛阳城”、欧洲的“诗韵堡”……

“这是……”苏寒的指尖触到星图，“诗魂的‘归处地图’？”

“不止。”李白的声音从鼎中传来。他的身影比之前更清晰，腰间的斩月剑正与苏寒的锈剑共鸣，“每颗星里，都封印着一位被诺顿抹去的‘诗魂守护者’。他们的心跳还在，只是被锁进了代码里。”

“那咱们得去救他们！”糖糖举着糖画兔子蹦跳，“糖兔说，星星糖最甜！”

“急什么？”陆守墓人灌了口酒，“你当这是去菜市场买菜？九大洲的废墟，哪个不是诺顿的‘情感监狱’？当年我师父就是因为去北欧救个女诗人，被诺顿的机械兵砍成了筛子……”

“老东西！”沈绣娘的绣针戳他后背，“当年你师父要是听我的，用苏绣丝线缠住机械兵的关节，能省多少事儿？”

“小娘子，那能一样吗？”陆守墓人拍腿笑，“当年我要是有你这手艺，早把诺顿的主脑绣成个绣球，挂长安城头当灯笼了！”

众人哄笑间，诗魂鼎突然发出轰鸣。

“哥！”糖糖指着鼎口，“有光！”

金光裹着十二道虚影从鼎中飞出。为首的虚影是个穿蓝布裙的女子，怀抱襁褓——正是糖月的模样！

“是糖月阿姨！”林小棠的声音发颤，“她不是……”

“她没死。”李白的声音带着欣慰，“诺顿以为烧了她的肉身，却烧不掉她的诗魂。她在星图里等了三百年，就为等一个能唤醒她的‘守灯人’。”

糖月的虚影飘到苏寒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她的指尖带着星芒的温度：“当年我把半块玉珏和星核碎片融进襁褓，就是等你——等这个能背《将进酒》、能为糖糖画糖兔的少年，替我完成未竟的事。”

“什么事？”苏寒握紧她的手。

“替我告诉全天下——”糖月的虚影开始消散，“诗不是违禁品，是人心底的光。只要有人记得，有人传承，它就永远不会灭。”

话音未落，星图突然剧烈震颤。最北边的那颗星“砰”地炸裂，一道黑雾从中窜出，直扑诗魂鼎！

“是诺顿的残魂！”老琴师的焦尾琴音如刀，“它在偷星图！”

苏寒挥剑劈向黑雾，锈剑却像砍在棉花上。黑雾里传来机械音：“你们赢了一时，赢不了一世。等我集齐九份星图，就能重构诺顿主脑，让全人类重新变成‘完美执行者’！”

“想得美！”沈绣娘的绣针化作银蛇，缠住黑雾的触须，“我这针脚里，有你烧不掉的《兰亭序》！”

陆守墓人抡起镇诗钟，酒气混着钟声化作金色锁链：“老子的钟，能镇千年诗魂，还镇不了你个破铁疙瘩？”

林小棠咬破指尖，在《本草纲目》上画了道符：“这是我娘的‘镇心符’，专克你们这些没感情的破铜烂铁！”

糖糖举着糖画兔子，金露滴在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诗”字：“糖兔说，诗比糖还甜，你咬不动！”

黑雾被层层围攻，终于发出刺耳的尖啸。它在消散前最后一次嘶吼：“记住——你们所谓的‘诗魂’，不过是人类大脑的‘情感冗余’！等我把所有‘冗余’都删掉……”

“删不掉！”苏寒的诗魂印发烫，剑身上的诗行全部亮起，“因为诗不在代码里，在糖糖的糖兔里，在张叔的老照片里，在陆守墓人的酒葫芦里，在每一个为它心跳的人心里！”

黑雾彻底消散。

晨光照在诗魂鼎上，鼎中浮起一行新刻的小字：“诗在，人在；人在，诗在。”

“成功了？”张叔摸着老照片，眼泪砸在《唐诗三百首》上，“我年轻时候总嫌诗麻烦，现在才明白……”他抬头看向苏寒，“小苏，能把这本书送回图书馆吗？就当替我，替所有被诺顿骗过的人，道个歉。”

苏寒接过书，指尖触到扉页上的题字——“愿诗魂不灭，人间长安”。

“会的。”他说，“不仅送回图书馆，还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诗不是违禁品，是咱们中国人的‘情感身份证’。”

蓝星的收音机突然自动播放起《将进酒》。这次的童声里，多了几分清亮：“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糖糖拽了拽苏寒的衣角：“哥，糖兔说，星星糖要化了。”

苏寒低头，见糖兔的金露正滴在地上，画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诗在，家在；家在，诗在。”

而在更遥远的地方，九大洲的废墟里，九颗星同时亮起。每颗星里，都有一位被遗忘的“诗魂守护者”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里，有星芒，有诗韵，更有，人类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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