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火种协定，但我能无限召唤 第845章 现世裂痕

（一） 归墟之雨

陈墨踏出冥河渡口的瞬间，一股腐朽与新生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已不在冥河的虚无交界，而是站在一片焦土之上。天空是诡异的铅灰色，云层低垂如铅块，细密的雨丝飘落，却不是水——每一滴雨落地时都会泛起细小的黑色涟漪，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与腐肉混合的腥甜，远处传来类似骨节摩擦的声响，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地下缓慢蠕动。

这里是“归墟边境”，现世与冥河的薄弱夹缝。百年一次的“亡潮”刚过，残留的死亡能量尚未消散，将这片土地染成了生死交缠的炼狱。

陈墨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不再是半透明的灵体状态，而是覆盖着一层暗紫色的纹路，如同活物的血管般缓缓蠕动。指尖轻触地面，焦土立刻渗出墨汁似的液体，又在触及他力量的瞬间凝结成暗红色的晶簇——这是他作为“亡灵之神”的权能，能直接调动死亡法则。

“好浓的血味……”他忽然眯起眼。雨幕中，三具浑身插满断剑的骸骨正蹒跚而来。它们的脊椎骨被打穿，肋骨外翻，头颅却诡异地保持着完整，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蓝的魂火。

“守……边界……”其中一具骸骨的下颌骨开合，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声音。它的胸骨上刻着模糊的符文，竟是现世“镇灵司”的封禁术式。

陈墨认得这些东西。镇灵司是现世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秘密机构，用符文、圣水和现代科技构筑防线，防止冥河能量渗透。但这三具骸骨显然突破了防线，而且……它们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小时。

“亡潮余波？”他喃喃自语，伸手按住其中一具骸骨的天灵盖。指尖刚触及，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暴雨夜的古城、被黑雾吞噬的士兵、从地底下钻出的巨型骨爪……

“不是普通亡潮。”陈墨瞳孔微缩。这些骸骨的记忆里，有一股熟悉的、令他厌恶的气息——神性本源的“定义”之力！

“祂在现世动手了？”陈墨转身望向雨幕深处。归墟边境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像被无形的手撕开的幕布。缝隙中漏出的不是星光，而是冥河的紫色荧光，其中夹杂着细碎的、正在苏醒的灵魂残片。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焦土下传来沉闷的嘶吼，无数骨茬破土而出，眨眼间便拼接成三头足有两层楼高的骸骨巨兽。它们的脊椎上缠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地下，显然是被镇灵司封印过的“镇魔骸”。

“封印……松动了。”陈墨伸手接住一滴“归墟雨”，雨水在他掌心凝结成镜面，映出现世的景象：繁华都市的霓虹灯在雨中晕染，街头行人撑伞而过，没有人注意到天空的裂痕与地底的异动。

直到——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雨幕。

（二） 不死邮差

陈墨循声望去。三公里外的废弃邮局楼顶，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女孩正跌跌撞撞地奔跑。她的右手腕被某种黑色藤蔓贯穿，藤蔓上开着妖异的紫色小花，每朵花都在渗出黑色的黏液。

更诡异的是，她的影子。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女孩的影子却呈现出诡异的青绿色，且影子的轮廓正在扭曲——它正在脱离女孩的身体，像一滩活物般往邮局地下室爬去。

“影傀术！”陈墨认出这是邪修的手段。用活人的影子作为媒介，召唤冥河中的低阶亡灵。但此刻那影子里的东西，远不止低阶亡灵——他能感觉到，影子里蜷缩着一个被封印的、散发着微弱神性波动的存在。

“是神陨之地的碎片？”陈墨眼神一凛。神性本源似乎在现世布下了“锚点”，用活人作为容器，试图将力量渗透进来。

女孩突然摔倒在地。她抬头看向陈墨的方向，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你……你是谁？为什么我能看见你？”

陈墨没有回答。他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团幽蓝火焰。火焰刚触及地面，便如活物般窜向邮局，瞬间烧断了那根黑色藤蔓。

“啊——！”女孩发出惨叫。藤蔓断裂处喷出黑血，她的右手腕顿时血肉模糊。但更让她恐惧的是，她的影子突然暴起，如同一张青绿色的巨网，将她整个人包裹进去！

“别怕。”陈墨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一步跨出，身影瞬间出现在女孩面前，抬手按在她的额头上。

女孩的意识瞬间被拽入一片黑暗空间。她看见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燃烧的教堂、戴着面具的男人、刻满符文的石棺……最后定格在一个悬浮的晶体上，晶体散发着柔和却让她灵魂战栗的光芒。

“这是……哪里？”女孩颤抖着问。

“你的意识海。”陈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被寄生了。”

“寄生？”

“有人用你的影子作为通道，试图将神陨之地的力量拽进现世。”陈墨指尖轻点她的眉心，一道暗金色流光注入，“我会帮你清除它，但你需要配合——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收到过奇怪的信？”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三天前……我收到一封没有寄件人地址的信。信封是黑色的，上面画着一根交叉的骨棒，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写着‘你的影子很特别’。”

陈墨的瞳孔微微收缩。交叉骨棒是镇灵司内部的最高警戒符号，而“影子很特别”……显然，对方早就盯上了她。

“信呢？”

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雨水泡烂的信封，里面只剩半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正在渗出黑血：“午夜十二点，邮局地下室，用你的影子打开门。”

“看来，仪式要开始了。”陈墨抬头看向邮局地下室的方向。那里的空间正在扭曲，一道虚幻的门扉正在成型，门后传来无数怨魂的哀嚎。

“跟我来。”陈墨抓住女孩的手腕，带她走向邮局。他能感觉到，暗处的窥视感越来越强——不仅是神性本源的余韵，还有镇灵司的人，甚至可能有其他“玩家”介入。

（三） 镇灵司的追猎者

邮局地下室的门早已被破坏。陈墨踢开挡路的碎木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具新鲜的尸体。他们穿着黑色风衣，胸口别着镇灵司的银色徽章，喉咙被某种利器割开，伤口边缘凝结着冰碴——是冰系亡灵干的。

“镇灵司的‘清道夫’。”陈墨认出了这种手法。清道夫是镇灵司培养的亡灵战士，专门负责清理失控的灵异事件，但他们的死亡方式……显然凶手不只是普通的亡灵。

地下室深处，那道虚幻的门扉已经完全实体化。门是青铜材质，表面刻满逆写的符文，门缝里渗出的黑雾中，隐约能看到扭曲的人脸。

“来了吗？”

一个沙哑的女声从门后传来。门扉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穿着墨绿旗袍的女人。她的左眼是正常的琥珀色，右眼却是一颗镶嵌着黑宝石的义眼，宝石表面流转着星图般的纹路。

“苏九娘？”陈墨皱眉。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对方身上的气息——混合了巫蛊、降头与亡灵术的诡谲力量，让他想起了一些古籍中的记载。

苏九娘笑了，义眼的光芒扫过陈墨：“久闻亡灵合成师大名。没想到，您居然亲自下界了。”

“你是谁？”

“国家特殊事务处理局，第七行动组组长。”苏九娘抛出一张证件，证件上的国徽在黑雾中泛着微光，“我们的职责，是处理超出常理的事件——比如，有人试图用活人当祭品，打开神陨之地的通道。”

陈墨盯着她的眼睛：“你怎么知道神陨之地？”

“我们比你更早发现它的异常。”苏九娘指了指门内，“三天前，这扇门第一次出现时，我们就派了清道夫过来。但他们太弱了，连门的边都没摸到。”

她的话音刚落，门内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从门缝里伸了出来，瞬间拍碎了天花板的水泥板！

“是‘蚀影兽’！”苏九娘脸色一变，“神陨之地的守门兽！它怎么会……”

“因为有人在召唤它。”陈墨的视线落在女孩身上。女孩的影子此刻正疯狂扭动，试图挣脱她的身体，而影子的末端，正与巨爪上的黑鳞产生共鸣。

“看来，你的‘委托人’不止一个。”陈墨转向女孩，“你收到的信，可能不止一张。”

女孩浑身发抖：“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送快递的……”

“送快递的？”苏九娘挑眉，“能收到镇灵司密信的快递员？小姑娘，你该不会是‘影邮使’吧？”

“影邮使？”陈墨重复这个陌生的称呼。他感觉这个词里藏着某种与亡灵、影子相关的秘密。

“传说中能通过影子传递信息的使者。”苏九娘解释道，“每个影邮使的影子都是独立的‘邮路’，能连接到不同维度的空间。而神陨之地……恰好有一条邮路通向现世。”

话音未落，巨爪再次拍下！陈墨一把将女孩拽到身后，抬手召出一面由亡灵碎片凝聚的盾牌。盾牌与巨爪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盾牌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痕，却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

“有点本事。”苏九娘从腰间抽出一把绣春刀，刀身泛起幽绿的磷光，“不过，你以为仅凭你就能拦住蚀影兽？”

“我不需要拦住它。”陈墨盯着女孩的影子，“我需要找到它的‘锚点’。”

他的指尖泛起暗金色光芒，沿着女孩的影子蔓延。影子里的紫色小花突然剧烈颤抖，发出刺耳的尖啸。陈墨眼神一凝，抬手掐诀：“亡者追魂！”

一道幽蓝火焰从他指尖射出，精准地钻进影子里。下一秒，整面青铜门发出轰鸣，门内的黑雾疯狂涌动，蚀影兽的咆哮声变得痛苦而扭曲。

“成功了？”苏九娘有些惊讶。

“它只是暂时被压制。”陈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真正的麻烦，在门后面。”

他话音刚落，青铜门突然炸裂！无数黑色碎片如子弹般射出，陈墨抱着女孩就地翻滚，苏九娘则挥刀斩碎了最锋利的几片。

尘埃落定后，门后的景象终于清晰——那是一个由骸骨与黑雾构成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与神性本源相似的晶体，但颜色是浑浊的灰白色，表面布满了裂痕。

晶体的下方，跪着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他的身体已经半透明，显然是个强大的亡灵，但此刻却被无数黑色锁链贯穿，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晶体。

“是‘引魂者’。”苏九娘的声音低沉下来，“镇灵司最危险的叛徒，十年前带着半座镇灵司的亡灵档案逃入冥河……没想到，他居然和神陨之地搭上了线。”

引魂者缓缓抬起头。他的面具下，露出一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睛：“终于来了……亡灵之神。”

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感觉到，引魂者的灵魂深处，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与冥河渡口的神性意念，如出一辙！

“是你？”陈墨的声音冷如冰锥，“你在冥河窥伺我时，就已经和祂搭上了线？”

“祂是‘原初’，是万物归墟的起点。”引魂者的声音带着狂热，“而我，将成为祂降临现世的第一座桥梁！”

话音未落，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引魂者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晶体。与此同时，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无数半透明的手臂从缝隙中伸出，将苏九娘和女孩拖向晶体！

“小心！”陈墨一把拽住女孩的手腕，亡灵之力如潮水般涌出，在三人周围形成黑色屏障。但那些手臂却能穿透屏障，直接抓住他们的脚踝！

“这是‘归墟之手’，能无视一切活物与亡灵的界限。”苏九娘咬碎舌尖，鲜血喷在刀身上，绣春刀瞬间被磷火包裹，“用你的亡灵术！我拖住她们！”

她挥刀斩向最近的手臂，刀锋所过之处，手臂像被硫酸腐蚀般融化。但更多的手臂从四面八方涌来，苏九娘的身影很快被淹没。

陈墨看着被拖向晶体的女孩，又看了看悬浮的灰白晶体——他突然明白了引魂者的话。

神陨之地的“原初”并非要毁灭现世，而是要“定义”现世。它需要锚点，需要容器，而最完美的容器，是那些能同时连接生死两界的“特殊存在”——比如镇灵司的影邮使，比如……他这个亡灵之神。

“封神之曲，第二章·逆旅！”

陈墨仰头发出长啸。他胸前的黑色水晶骤然亮起，百具亡灵的意识如星辰般浮现，在他头顶组成巨大的阵法。他的身影开始虚化，仿佛要融入虚空之中。

“你要做什么？”女孩在他耳边惊呼。

“去该去的地方。”陈墨的声音越来越远，“既然祂想定义我，那我就……重新定义祂。”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黑雾中。而在灰白晶体的表面，一道暗金色的裂痕悄然出现，如同死神的镰刀，正缓缓切割着“原初”的权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