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本尊的灵宠是吃货 第46章 “记账本”与冰凰的“炼丹”

苏清寒那句“清寒，一并担了”，声音清冽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冰泉冲刷过灼热的熔岩，瞬间浇灭了丹阳子长老喷薄的怒火，也凝固了库房内所有嘈杂的议论。

丹阳子长老的老脸僵在那里，指着球球的手放也不是，收也不是。他看着苏清寒那张清丽绝伦却毫无波澜的脸，再看看她肩头那只冰晶凤凰投来的、带着淡淡鄙夷的目光（虽然目标似乎是球球，但丹阳子总觉得那眼神也扫到了自己），满腔的怒火和控诉，竟然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他张了张嘴，想吼一句“你担得起吗？！”，可对上苏清寒那双冰蓝色、仿佛能洞穿一切又平静无波的眼眸，再看看渊烬那副“我已经死了请把我埋了吧”的绝望表情，以及那个抱着半块矿石、眼泪汪汪、小脸脏得像花猫的小饕餮……

丹阳子长老突然感觉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席卷全身。跟这一家子较劲，怎么感觉比炼制一炉九转金丹还累？还憋屈？

“哼！”最终，丹阳子长老只能重重地、带着无限憋闷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猛地一甩袍袖，不再看那糟心的半块“巧克力”，目光如电般扫过库房内噤若寒蝉的弟子和执事们，“都杵着干什么？！看戏吗？！该干嘛干嘛去！张长老的火纹铜精！立刻！马上！给老夫补上！耽误了炼丹，唯你们是问！”

弟子们如蒙大赦，瞬间作鸟兽散，只留下几个负责库房的执事，战战兢兢地去搬新的火纹铜精。

丹阳子长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他不再理会渊烬和球球，而是从自己那宽大的、沾着丹灰的袖袍深处，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东西。

那并非玉简，而是一本看上去有些年头、边缘都起了毛边的、厚厚的……兽皮账簿？

账簿的封面是某种不知名妖兽的皮鞣制而成，呈现出深褐色，上面用歪歪扭扭、但力透纸背的字迹写着三个大字——“记账本”！

丹阳子长老小心翼翼地翻开账簿，动作之轻柔，仿佛在对待绝世珍宝。他枯瘦的手指沾了点唾沫，翻到账簿中间偏后、明显比其他页面磨损更严重的一页。

渊烬偷偷瞄了一眼，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只见那页账本最顶端，赫然写着几个加粗的大字：“渊烬小子欠债明细（含利息）”。

下面，则是一行行密密麻麻、龙飞凤舞、但清晰无比的记录：

“九转蕴神金丹（主丹）一炉：折合上品灵石一百二十万枚。（本金）”

“辅材、人工、精神损失、丹炉磨损、误工费等：折合上品灵石八十万枚。（本金）”

“百年利息（按日复利计算）：待结算。”

“今日新增：丙字库房，上品火纹铜精（块）损坏一块（被啃食）。市价折合上品灵石一万五千枚。（本金）”

“新增利息计算基数：本金总额 一万五千枚。（即日起计息）”

渊烬看得眼前一黑，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来。一百二十万加八十万，再加一万五？！本金就超过两百万上品灵石？！还是按日复利的利息？！这简直是要把他榨干再挫骨扬灰啊！

丹阳子长老似乎很满意渊烬那副如丧考妣的表情，他从账簿夹页里抽出一支秃了毛、但笔尖蘸着某种暗红色朱砂（疑似某种妖兽血混合矿物）的毛笔，舔了舔笔尖，然后郑重其事地在那页账簿上“火纹铜精”那一行后面，添上了“一万五千枚”几个小字。写完后，他还吹了吹墨迹（朱砂迹？），脸上露出一丝肉痛又解气的复杂表情。

“喏！白纸黑字！不对，是朱砂兽皮！清清楚楚！”丹阳子长老将账簿在渊烬面前晃了晃，如同举着催命符，“渊烬小子，看清楚！这就是你和你家这小……这小祖宗欠老夫的！本金加新增，二百零一万五千上品灵石！利息从今日起算！百年为期！少一颗灵石，老夫就拿着这账本去找掌门评理！到时候，哼！”他重重地合上账簿，珍而重之地塞回袖中，仿佛那是他的命根子。

渊烬看着那本消失的“卖身契”，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被抽走了。他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应道：“是……是……长老……弟子……知道了……”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

处理完“债务问题”，丹阳子长老的目光终于又落回那个始作俑者身上。球球被丹阳子凶巴巴的眼神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把怀里啃了一半的火纹铜精抱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慰藉。

“至于这小东西……”丹阳子长老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看着球球那副可怜兮兮又充满“食欲”的样子，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放他在库房？不行！指不定下一秒就把其他矿石当点心啃了！让他继续跟着渊烬当苦力？更不行！这祸害组合破坏力翻倍！

最终，丹阳子长老的目光落在了苏清寒……肩头的雪儿身上。他想起之前雪儿那声充满鄙夷的冷笑，以及她展现出的对球球绝对的压制力。

“雪儿！”丹阳子长老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和蔼”一点（虽然效果不佳），“这小东西……精力旺盛，好奇心重。你看……能不能麻烦你，带他去……嗯……见识见识真正的炼丹？让他开开眼界？省得他老盯着些……不该盯的东西？”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把这小饕餮弄走！弄去一个他不敢乱啃的地方！让雪儿看住他！

雪儿冰蓝色的凤眸微微转动，目光落在球球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嫌弃。意念如同冰渣子般砸过去：

【哼。麻烦。】

【愚蠢的饕餮，只配待在熔炉边闻闻丹灰。】

【不过……】

【让他见识见识真正的力量掌控，明白自己那点牙口在天地法则面前何等可笑，倒也不失为一种……‘教育’。】

雪儿虽然意念里满是嫌弃，但似乎对丹阳子这个“见识炼丹”的提议，有那么一丝丝……兴趣？或者说是对“教育”球球的执着？

她优雅地振了振翅膀，从苏清寒肩头飞起，悬浮在球球面前，居高临下，意念冰冷：

【跟上。蠢货。】

【若敢乱动，乱看，乱嗅……】

【冻成冰雕，当丹堂摆件。】

球球被雪儿那冰冷的意念冻得一个激灵，小脸更白了。他求助般地看向渊烬和苏清寒。

渊烬此刻自身难保，只能对他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哀悼眼神。苏清寒则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球球，跟雪儿去，多看，少动。”

球球瘪瘪嘴，知道躲不过了。他恋恋不舍地把啃了一半的火纹铜精放在地上（引来丹阳子长老又是一阵心疼的抽气），一步三回头地、磨磨蹭蹭地跟着悬浮在半空、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雪儿，朝着丹堂深处、地火最旺盛、丹香最浓郁的核心炼丹区走去。那小背影，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

丹阳子长老看着那个小瘟神终于被带走，长长地、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他瞥了一眼还杵在原地、灰头土脸的渊烬，没好气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真当自己是吉祥物了？！丙字库的丹渣！给老夫清理干净！火纹铜精补上后，去丁字库把‘寒玉髓’给李长老送过去！再敢出岔子，老夫就把你填进地火脉里当柴烧！”

“是！是！长老！”渊烬一个激灵，如同被鞭子抽到的骡子，立刻抄起他那柄巨大的玄铁铲，冲向那堆被他视为“耻辱柱”的丹渣山，开始了新一轮的牛马生涯。他一边奋力铲着滚烫的渣滓，一边在心里悲愤地呐喊：球球啊球球！你啃的不是矿石！是你爹我的命根子啊！

***

丹堂核心，地火天枢室。

这里是整个丹堂地火最精纯、最稳定的区域，温度高得足以瞬间融化凡铁。空气被灼热扭曲，浓郁的丹香混合着硫磺气息，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精神紧绷的氛围。巨大的玄铁丹炉如同沉默的巨兽，盘踞在引动的地火口上，炉壁上符文流转，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

此刻，室内只有一人一鸟一饕餮。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炼丹长老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炉火，神识如同精密的丝线，感应着炉内药材的融合情况，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他便是等着火纹铜精开炉的张长老。新的矿石刚刚送到，炼丹已进入关键阶段。

雪儿带着球球，悄无声息地落在距离丹炉稍远、但视野极佳的一处高台上。这里温度相对低一些，地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显然是雪儿的杰作）。

【看。蠢货。】雪儿的意念如同冰线，传入球球脑海，【这才是真正的力量运用。引地脉之火，融天地之精，夺造化之功。你那点啃石头磨牙的本事，连给这炉火提鞋都不配。】

球球被这高温和强大的灵力波动烤得有些难受，小脸通红，汗珠不断滚落。他赤金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那尊巨大的、散发着惊人热力和药香的丹炉，鼻子不受控制地耸动着。好香……比刚才的矿石香多了……里面一定有好吃的……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口水又开始分泌。

【敢流口水，冻掉你的舌头。】雪儿冰冷的意念瞬间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同时，一股寒意精准地笼罩了球球的嘴巴，冻得他一个哆嗦，赶紧把口水咽了回去，小脸皱成一团。

张长老似乎感应到了这边的动静，神识扫过，看到是雪儿和那个传说中“啃了金丹和矿石”的小饕餮，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并未分心。炼丹已到紧要关头，炉内药液翻滚，霞光隐现，成败在此一举！

突然！

炉壁上一道原本稳定流转的符文猛地闪烁了一下，光芒骤暗！紧接着，炉内原本平稳融合的药液猛地一滞，一股狂暴的、带着焦糊味的能量波动瞬间扩散开来！

“不好！地火不稳！控火符文反噬！”张长老脸色剧变，惊呼出声！他双手法诀急速变幻，雄浑的灵力疯狂涌入丹炉控火法阵，试图稳住局面！

然而，地火脉似乎受到某种干扰，火力骤然变得狂暴且紊乱！炉内温度急剧攀升！控火法阵的符文明灭不定，发出刺耳的嗡鸣！那股焦糊味越来越浓！眼看一炉价值不菲的丹药就要毁于一旦！

张长老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却感觉力不从心！地火狂暴的源头似乎超出了他控制的极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悬浮在球球身前的雪儿，冰蓝色的凤眸骤然亮起！如同两颗寒星！

她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双翼极其轻微地一振！

“嗡——！”

一股精纯、凝练到极致的玄冥寒气，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冰线，瞬间跨越空间，精准无比地刺入那狂暴的地火核心与控火法阵的紊乱节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冰火对冲的轰鸣。

那股极致冰寒的力量，如同最高明的医师手中的银针，带着绝对的冷静和掌控，精准地“点”在了狂暴地火那沸腾的“穴位”上！

嗤——！

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的声响。

狂暴肆虐的地火，如同被瞬间扼住了咽喉的狂兽，猛地一滞！那股狂暴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同时，那紊乱闪烁、即将崩溃的控火法阵符文，在极致寒气的“安抚”和“引导”下，如同被冻结的狂澜，瞬间稳定下来，重新流转起柔和而稳定的光芒！

炉内狂暴的能量波动如同潮水般退去，焦糊味迅速消散，药液重新开始平稳融合，霞光再次隐现。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精准得令人叹为观止！

张长老甚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危机已然解除！他维持着掐诀的姿势，愕然地看着重新稳定下来的丹炉，又难以置信地看向高台上那只如同冰晶雕琢、散发着清冷气息的冰凰。

雪儿已经收回了寒气，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出手只是幻觉。她依旧优雅地悬浮着，冰蓝色的凤眸淡漠地注视着丹炉，意念却如同冰锥，狠狠扎进旁边看傻了的球球意识里：

【看清楚了？蠢货。】

【力量，是用来创造的。】

【不是用来破坏和……啃食的。】

【你那身蛮力，除了惹祸和丢人，还剩什么？】

【连炉灰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