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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烈传奇 第71章 笑面藏锋逢迎计,一羊血案起微澜

作者:爱笑的花猫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8-14 00:42:21 来源:小说旗

黄伦的“转变”,来得比谁都快。

在接连碰壁后,这位自诩“定远通”的乡绅领袖,仿佛一夜之间收起了所有锋芒,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和煦,对龙天策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敷衍阻挠,转为近乎谦卑的逢迎。

每日清晨,他总会准时出现在县衙,或提着一篮刚出炉的糕点,或捧着一坛自酿的米酒,笑眯眯地送到后堂:“龙大人,这是贱内亲手做的点心,尝尝鲜;这坛酒是乡下老友送来的,算不上佳酿,却也醇厚,大人劳累,晚上小酌几杯解乏。”

面对龙天策的政令,他更是“积极响应”。龙天策说要清查户籍,他立刻表示“早已安排人手整理,只是旧档混乱,还需些时日”;龙天策说要修缮河堤,他马上附和“此事关乎民生,理应优先,只是县库空虚,需募捐筹措”,转头却暗中嘱咐乡绅们“暂不着急响应”。

他甚至主动为龙天策引荐“本地贤达”,实则都是些与他利益勾连的豪强劣绅。席间,他总不忘恭维:“龙大人年轻有为,平定淮南叛乱已是奇功,如今治理定远,更是雷厉风行,我等佩服不已。只是定远民风淳朴,有些习俗与别处不同,大人若有不解,尽管问我,千万别见外。”

那副“掏心掏肺”的模样,连黄强都忍不住私下对龙天策嘀咕:“将军,这黄伦笑得跟弥勒佛似的,我怎么看怎么别扭,总觉得他肚子里揣着坏水。”

龙天策只是淡淡一笑,将黄伦送来的糕点分给衙役们,米酒则让鲁大胜收进库房:“他笑他的,我们做我们的。逢迎也好,阻挠也罢,只要不碍着做事,随他去。” 他心里清楚,黄伦的逢迎,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与麻痹,想让他在温水里渐渐失去锐气。

夜凌则更为谨慎,暗中派人盯着黄伦的动向,回报说他每日除了来县衙“请安”,便是召集乡绅们在自家别院密谈,至于谈些什么,却无人知晓。

“狐狸再狡猾,也藏不住尾巴。” 龙天策摩挲着案上的卷宗,目光沉静,“他越是想粉饰太平,就越说明这太平之下,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果然,三日后,一桩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打破了黄伦苦心营造的“祥和”。

消息是黄竹村的里正跌跌撞撞跑来报的案,声音带着哭腔:“大人!不好了!出人命了!李二……李二被郭六杀了!就因为……就因为一只羊!”

龙天策正在与夜凌核对田亩账册,闻言猛地抬头:“详细说!”

里正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道出了原委——

黄竹村是定远县边缘的一个小村庄,村民多以务农放羊为生。李二和郭六是邻居,两家素来和睦,昨日午后,李二发现自家刚下崽的母羊不见了,四处寻找,最后在郭六家的羊圈里找到了。

李二上前理论,说那是自家的羊,耳后有块黑斑。郭六却咬定是自家的羊,说是李二记错了,两人争执不下,从口角升级为推搡。郭六性子本就急躁,被李二骂了几句难听话,一时怒从心头起,顺手抄起墙边的扁担,朝着李二打去。

谁也没想到,那一扁担正打在李二后脑勺上,李二哼都没哼一声,当场就倒了下去。等村民们闻讯赶来,人已经没气了。郭六见状,吓得瘫在地上,如今被村民们捆着,关在村头的柴房里。

“就为了一只羊?” 黄强听得咋舌,“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龙天策眉头紧锁。一只羊,两条人命(郭六杀人偿命几乎是定局),这背后绝不仅仅是冲动那么简单。底层百姓的争执,往往牵扯着更深的生计困局与积怨。

“备马。” 他站起身,“夜凌、林冲,随我去黄竹村。黄强,你带人看管好郭六,不许任何人接触。”

黄伦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堂门口,听闻出了人命,脸上的笑容瞬间转为“惊愕”,随即上前一步:“龙大人,不过是村民口角酿出的祸事,让典史去处理便是,何必劳动大驾?再说,黄竹村路不好走……”

“人命关天,无分大小。” 龙天策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定远的百姓,也是大唐的子民,他们的冤屈,本官不能坐视不理。”

黄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堆起笑容:“大人说的是。那……小的也随大人同去?也好帮着安抚村民。” 他心里清楚,黄竹村的李、郭两家,背后都与本地乡绅有些牵连,这桩案子若真查深了,未必能干净收尾。

“不必了。” 龙天策看了他一眼,“黄先生留在县衙,处理日常事务吧。”

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往黄竹村。

时值初夏,田野里的麦子刚抽穗,青黄相间的波浪在风中起伏。黄竹村坐落在一片山坳里,几十户人家散落分布,土坯墙的屋顶上,炊烟寥寥,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寂。

村口早已围满了村民,男女老少,神色惶恐。看到龙天策一行,纷纷跪倒在地,哭喊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

“大人为民做主啊!”

“李二死得冤啊!”

“郭六也是一时糊涂,他不是故意的……”

龙天策翻身下马,扶起为首的老者:“老人家起来说话。带我去看看李二和出事的地方。”

李二的尸体停放在自家堂屋的门板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掀开白布,死者约莫三十多岁,面色青紫,后脑勺有一个明显的凹陷,血迹早已凝固发黑。他的妻子趴在尸体上,哭得肝肠寸断,几个孩子围着母亲,吓得瑟瑟发抖。

“大人,您看,这就是那只羊。” 老者指着院子里拴着的一只母羊,羊的耳后确实有一块淡黑色的斑记,“这羊是李二去年从邻村换来的,下了两只小羊羔,是他家最值钱的家当了。”

龙天策蹲下身,仔细查看羊的毛色和耳后标记,又询问了几个在场的村民,证实这只羊确实是李二放养多年的。

“郭六为什么咬定是他家的羊?” 龙天策问。

旁边一个中年汉子犹豫着开口:“郭六家……前几日也丢了一只羊,跟这只长得有几分像。他说……他说李二偷了他家的羊,反过来诬陷他。”

“他看见李二偷羊了?”

“没有……就是猜测。”

龙天策点点头,又让人带路,去了郭六家。郭六家比李二家稍好些,却也透着贫寒。羊圈里空空荡荡,只有几根散落的干草。据郭六的家人说,郭六这几日正为丢羊的事发愁,那只羊是他准备卖掉给母亲治病的。

“所以,郭六是因为丢了羊,心里窝火,又看到李二的羊与自家羊相似,便认定是李二所偷,争执中动了手?” 夜凌低声分析。

龙天策没有说话,走到村口的柴房。郭六被捆在柱子上,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痕和泥土,看到龙天策进来,吓得浑身发抖:“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问你,” 龙天策看着他,“你凭什么认定李二的羊是你家的?”

“我……我丢的羊也是母羊,耳后也有斑……” 郭六声音颤抖,“我找了好几天没找到,看到他的羊,就……就急了……”

“你家羊的斑记,与这只羊一模一样?”

郭六愣了一下,眼神闪烁:“差……差不多……当时太急了,没细看……”

“所以,你根本没确认,就认定是他偷了你的羊?”

郭六低下头,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我错了……大人,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

龙天策走出柴房,看着围在外面的村民,朗声道:“乡亲们,李二与郭六的争执,源于一只羊。但一只羊,为何会酿成血案?是郭六一时冲动,还是另有隐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郭六丢羊,是事实;李二的羊是否为郭六所丢,需要查证。但无论如何,杀人偿命,国法难容。只是,本官想知道,郭六为何会如此急躁?李二为何会寸步不让?是不是因为,一只羊,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可以赌上性命?”

人群中,一个老妇人抹着眼泪开口:“大人说的是……这几年收成不好,苛捐杂税又重,一只羊,就是一家人半年的嚼用啊!丢了羊,就像剜了心头肉……”

“可不是嘛!郭六的娘卧病在床,就等着卖羊抓药……”

“李二家的孩子还小,那只羊下的羊羔,是他准备换粮食的……”

村民们七嘴八舌,道出了背后的辛酸。原来,这看似简单的“一羊之争”,实则是两个贫困家庭在生计边缘的挣扎——一只羊,是救命钱,是希望,所以才会争执得如此激烈,才会在怒火中失去理智。

龙天策的心沉了下去。他看向黄竹村周围的土地,有不少田块荒着,长满了杂草。

“那些地为什么荒着?” 他问老者。

老者叹了口气,眼神躲闪:“是……是有些人家搬走了,地没人种……”

夜凌在一旁低声道:“大人,我刚才看了几户人家的税契,上面的田亩数,与实际耕种的亩数,差了不少。”

龙天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隐隐觉得,这起看似偶然的血案,背后藏着的,是定远百姓普遍的生计困局,或许还牵扯着土地兼并与赋税苛重的沉疴。黄伦的逢迎再周到,也掩盖不了这底层的疮疤。

“夜凌,” 他吩咐道,“仔细核查郭六丢羊的经过,看看是否真有此事,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林冲,保护好现场,将李二的尸体妥善安置,待验尸后再入土。”

“是!”

夕阳西下,将黄竹村染成一片暖色,却驱不散笼罩在村民心头的阴霾。一只羊引发的血案,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在定远这潭深水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龙天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桩简单的凶杀案。它像一个引子,牵出了底层百姓的苦难,也隐隐指向了更深层的问题。黄伦的笑面逢迎,终究掩盖不住这土地上的伤痕。

属于定远的“新篇章”,或许就将从这桩血案开始,撕开旧秩序的裂缝,向着更公正、更清明的方向,艰难却坚定地前行。而那只引发血案的羊,此刻安静地拴在李二家的院子里,仿佛也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方土地的沉重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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