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签到系统回饥年 第64章 车轮滚滚前程阔

时光荏苒，冬雪消融，县城的街道上弥漫着初春潮湿的气息。林阳在采购科的地位愈发稳固。那头野猪带来的余威犹在，加上他办事利索、为人活络（尤其“门路”广），赵德柱科长和老秦师傅对他都颇为倚重，一些不太敏感但需要跑腿的独立采购任务，也开始放心交给他。

表弟王铁柱在供销社生产资料仓库当临时工，已经干了两个多月。小伙子牢记林阳哥的嘱咐，也深知这机会来之不易，干活格外卖力。上百斤的化肥袋子，吭哧吭哧扛起来就走；仓库盘点，别人嫌脏嫌累，他钻到最里面清点，弄得灰头土脸也毫无怨言；嘴巴也学着甜了，见到老马主任和其他正式工，叔、伯、姐叫得勤快。他这股子憨厚肯干的劲儿，很快赢得了仓库老师傅们的好感，连一向挑剔的老马，私下里也跟林阳夸过两次：“你那个表弟，是个实诚孩子，干活不惜力！”

这天，林阳去供销社找老马协调一批计划外的铁钉（车间维修急用），顺便看看铁柱。刚走到仓库门口，就听见老马的大嗓门在训人：

“…这点数都对不上！昨天入库明明是五十捆铁丝，今天怎么就剩四十八捆了？！你们是怎么看的库？！眼皮子底下都能丢东西！”

被训的是仓库另一个临时工和两个正式工，都耷拉着脑袋。王铁柱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林阳走过去，笑着递上一支烟：“马主任，消消火，出啥事了？”

老马接过烟，点上，气呼呼地指着库存单：“林采购你来得正好！你看，五十捆铁丝，账面清清楚楚！刚才盘库，就剩四十八捆了！这不是见鬼了吗？肯定是昨晚值班的小李打马虎眼！”

“马主任，”王铁柱鼓起勇气，小声插话，“我…我可能知道那两捆铁丝在哪儿…”

“嗯？你知道？”老马和林阳都看向他。

“昨天下午，三号库的王师傅来借了两捆铁丝，说是他们库房修补货架急用，说今天一早就还。当时您不在，他写了张借条放您桌上了，可能…压在报纸下面了？”王铁柱说着，快步走到老马办公桌前，在厚厚一叠旧报纸下面，果然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借条。

老马一看借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咳嗽两声：“咳咳…这个老王，借东西也不吭一声！” 他转头看向王铁柱，眼神复杂，有尴尬，也有点意外和赞许：“铁柱，你…你看见了怎么不早说？”

“我…我看王师傅急着用，又打了条子，以为您知道…”王铁柱挠挠头，憨厚地说。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老马对王铁柱的印象分瞬间飙升。林阳看在眼里，心中有了计较。

几天后，林阳提着一个不起眼的布包，再次来到老马办公室。布包里是两瓶系统签到来的“汾酒”，比上次的西凤酒更显档次。

“马主任，铁柱在您这儿，让您费心了。这孩子笨是笨了点，但贵在心实。”林阳放下布包，语气诚恳，“您看，他这临时工也干了快仨月了，表现您也看在眼里。这临时工…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咱们供销社仓库这边，正式编制一时半会儿可能没有，但…能不能想办法给他转个‘长期临时工’？工资待遇提一提，也稳定些？孩子家里也安心。”

老马摸着那两瓶沉甸甸、透着名贵气息的汾酒，又想想王铁柱平时的表现和上次解围的情分，沉吟片刻，终于松口：“小林啊，你这话在理。铁柱这孩子，确实不错。‘长期临时工’嘛…行！我跟人事科老刘说说，问题不大！工资嘛，按老规矩，比正式工低一级，但比普通临时工高五块！你看怎么样？”

“太感谢马主任了！您真是铁柱的贵人！”林阳连忙道谢。长期临时工，虽然还不是铁饭碗，但意味着稳定、更高的收入，更意味着转正的希望大增！这对王铁柱和王家来说，已是天大的喜讯！

与此同时，在县百货商店明亮的针织品柜台后面，王招娣的变化更是脱胎换骨。

刚来时，她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说话细声细气，脸涨得通红。但她牢记林阳哥的叮嘱：勤快，眼明，手快，嘴甜！

柜台脏了，她抢着擦；货品乱了，她默默整理；顾客来了，她努力克服羞涩，学着用城里售货员的腔调：“同志，您想看点什么？” 虽然还带着点乡音，但态度真诚热情。她尤其珍惜身上那件用林阳给的深蓝劳动布做的、浆洗得干干净净的“白大褂”（售货员工作服），这是她新身份的象征。

带她的老师傅姓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太太。开始嫌她土气笨拙，但看她学东西快，做事踏实，从不偷懒，对顾客也耐心（不像有些老油子售货员爱搭不理），慢慢也喜欢上了这个勤快的乡下姑娘。开始教她认布料（棉布、涤卡、的卡、的确良），教她量尺寸，教她打算盘（简单的账目），甚至教她怎么把毛线团摆得好看。

王招娣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着这一切。她晚上回到大舅在县城边租的小破屋（为了方便她上下班），还在灯下练习打算盘，背诵各种布料的品名和价格。短短两个月，她站在柜台后的身影，已褪去了大半的怯懦和土气，眼神里多了自信和专注。虽然还是临时顶班，但整个针织品柜组，包括那个挑剔的吴师傅，都认可了她的能力，默认她可以稳稳地站住这个柜台了。

车轮滚滚，前程渐阔。

王铁柱拿到了供销社“长期临时工”的工作证，工资从每月十二块涨到了十七块！他把第一个月的“高工资”紧紧攥在手里，激动得一夜没睡。王招娣穿着整洁的白大褂，在明亮的百货商店里，微笑着为顾客服务，举手投足间，已有了几分城里姑娘的利落。

林阳看着表弟表妹在各自岗位上站稳脚跟，开始发光发热，心中充满了欣慰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他们，不再仅仅是需要他庇护的亲人，更成了他延伸出去的、可靠的触角和助力。王铁柱在供销社仓库，能接触到物资流动的第一手信息；王招娣在百货商店柜台，能敏锐感知市场紧俏货的动向。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信息，对于身处资源调配枢纽的采购员林阳来说，价值千金。

他播下的种子，已经开始生根发芽，并悄然为他构建着更广阔的信息网络和更稳固的支撑点。亲族的命运之轮，被他有力地推动着，驶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充满希望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