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狂追？我只想活！ 第17章 魔神低语，心魔滋生

咔嚓！

死寂的祭坛深处，这声脆响尖锐得像一根毒针，猛然刺入陈长青的识海！他骇然抬头，目光死死锁住那条迸开裂缝的漆黑锁链，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封印，竟在自行松动！不等他细思缘由，一股远超先前百倍、精纯到极致的邪秽黑气，犹如挣脱囚笼的洪荒凶兽，轰然冲出裂缝！

轰隆！

祭坛空间剧震，石壁上原本微光的符文瞬间狂闪，明灭不定，竭力镇压却已是强弩之末。更让陈长青遍体寒意刺骨的是，一道低沉沙哑，裹挟着致命诱惑的嗓音，穿透一切屏障，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来吧……靠近些……”“感受这力量……这才是……永恒……”这声音直钻灵魂，每一个音节都化作钩子，试图勾出他心底最深的渴望与恐惧——对长生的执念！对【末法诅咒】的惊惧！对无上力量的贪欲！对前路未卜的惶惑！无数念头瞬间炸开，冲刷着他苦心孤诣维持的“稳健”道心。心魔，于此念生！

“不对！”陈长青狠狠咬住舌尖，剧痛让他精神一振，驱散部分迷障。他强压心悸，立刻盘膝坐下，双手结印，沉喝：“【太清水元经】，静！”清澈如水、平和宁静的真元缓缓流淌，试图涤荡识海中的魔音，稳固濒临失守的心防。他深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一旦心神失守，被这诡异声音趁虚而入，便是万劫不复。

然而，那声音并未消失，反而愈发清晰，更具针对性：“你在怕什么？怕那该死的诅咒？”“看看你，空守宝山，却活得步步惊心，和蝼蚁有何区别！”“只要……放我出去……我便赐你真正自由，让你摆脱诅咒枷锁，获无上伟力，俯瞰这芸芸众生！”

声音极尽蛊惑，在他眼前铺开一幅诱人至极的画卷。念动间，眼前景象骤换。阴冷祭坛消失，他已立于九霄云端。体内【末法诅咒】印记荡然无存，沛然伟力充盈四肢百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地亦为之俯首。血河老祖、黑暗议会之流，不过弹指可灭的蝼蚁。他甚至看见林晚晴依偎身侧，笑靥如花，再无半分忧色……这是……力量的极致诱惑！陈长青心头剧震，道心摇曳。这幻境太过真实，精准地刺中他内心最深切的渴望。

“假的！”他低吼，【太清水元经】“静”字诀运转至巅峰，识海泛起清澈水光，冲刷虚妄。眼前的画面破碎。下一瞬，炼狱幻象扑面而来。雾都老宅烈焰焚天，隐玄宗山门崩塌，林晚晴浴血倒地，弥留之际，那双绝望哀怨的眼眸死死盯着他，无声质问：“师兄……为何……不早些出手……”他看见自己因“稳健”而错失一切，最终孑然一身，在无尽悔恨与诅咒中永世沉沦……这是……失败的无边恐惧！

“不！”陈长青双目赤红，猛然睁开。这失败的恐惧，远比利诱更让他肝胆欲裂！他修“稳健”，是为求存，更是为守护！若因稳健而尽失所有，稳健又有何意义？道心剧颤，濒临崩溃。恰在此时，林晚晴那鲜活的面容——古灵精怪、偶尔犯傻却真挚无双——以及徐阳阁主意味深长的目光、萧战将军沉甸甸的托付，一一自心底浮现。守护！这才是他绝不能退让的底线！

“心魔幻境，破！”一声怒喝，眼神重归坚定。他强定心神，【太清水元经】真元如奔腾江河，冲刷识海阴霾。周遭幻象如镜花水月，再次破碎消散。祭坛依旧，但锁链上的裂缝，就在他对抗心魔这短短瞬间，又扩大了一丝！

嗤——！

一股更浓郁的黑气从中涌出，如活物般扭曲盘旋，隐约凝成一张模糊狰狞的面孔。那低沉嗓音再响，此刻清晰无比，带着挣脱束缚的狂喜与俯瞰蝼蚁般的威严：“意志倒是不错，渺小的人类。吾乃上古魔神【寂灭】，被那该死的水神镇压于此无尽岁月！你那诅咒，不过是天地朽败、法则哀鸣的表象。而吾，执掌寂灭本源！助吾脱困，吾不仅能轻易抹去你那可笑的【末法诅咒】，更能赐你执掌寂灭之伟力，让你……成为这末法时代新的神！”

魔神【寂灭】？陈长青心神剧震。果然，封印着一尊上古魔神！且此魔似乎深谙【末法诅咒】的根底！解除诅咒！执掌寂灭！成为新神！字字如重锤，敲击在陈长青心防最薄弱处。【末法诅咒】是他心头最大阴影，是他“苟”活至今的根源。若能一劳永逸……这诱惑，几乎无可抵挡！他甚至感到体内【末法诅咒】印记，在【寂灭】气息牵引下竟兴奋地躁动，渴望与之交融！道心，前所未有地剧烈动摇。难道……魔神所言非虚？难道……这才是唯一的生路？念头如野草疯长，几乎要将他吞噬。

“师兄……”就在他心神即将失守的刹那，一道清脆、带着焦切与担忧的呼唤，毫无预兆地自心湖最深处响起。是小师妹！林晚晴！这并非外界之音，而是他最深的执念，在危急关头自行显化！陈长青浑身剧震，如遭电击般彻底清醒。他忆起小师妹鲜活的笑颜，忆起她奋不顾身的模样，忆起自己重生的初衷——不只为己，更为守护这份温暖！与魔神为伍？

绝不！陈长青眼中杀意凝然。上古魔神，本性狡诈残暴，视万物为刍狗。所谓承诺，不过是裹着蜜糖的毒饵！一旦助其脱困，第一个死的便是自己，整个世界亦将沦为炼狱！他修稳健，求长生安稳，却绝不会出卖灵魂，更不会拿整个天下的安危做赌注！

“魔神？”陈长青缓缓站起，拭去唇边血渍，面色重归沉静，唯独眼底深处，凝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与冰寒。“藏头露尾的东西，也敢妄言称神？想脱困？做梦去吧！”再无半分犹豫，【太清水元经】真元轰然爆发，眉心紫府【定海神珠】感应其决心，绽放璀璨蓝芒！不加固，不逃离，他选择——彻底摧毁祭坛！将这所谓的魔神【寂灭】，连同其威胁，彻底扼杀于萌芽！这或许并非最“稳健”之选，却是此刻他意志的唯一指向！

就在他汇聚全力，欲轰击祭坛核心的瞬间——【因果天眼】自行激发！视野中，漆黑祭坛底部，无数坚韧的黑色因果线蔓延而出，深植于【地脉灵境】本源！更让他头皮发麻，遍体生寒的是，其中最粗壮的几道，竟穿透灵境壁障，死死缠绕在他体内的【末法诅咒】印记之上！祭坛，诅咒，他自己，三者竟是诡异的共生体！毁祭坛，等同于斩断诅咒与灵境的联系，固然能阻止魔神，却也必然——瞬间引爆他体内【末法诅咒】积蓄的所有力量！

那反噬之威，将远超任何一次天劫与末法侵蚀的总和！陈长青蓄势待发的动作，骤然僵在原地。抉择，只在刹那。是为天下苍生牺牲自我，彻底抹除魔神，却引爆诅咒，身死道消；还是屈从于魔神的诱惑，苟且偷生，坐视其脱困，遗祸万年？！亦或者，寻找那几乎不可能存在的第三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