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河缓缓流动 第96章 泥沼的审讯

一大早，我便被阿锋从休息室中叫醒，他告诉我队长有事出行，点名要求我陪同。我的脑子还因为刚睡醒还没有转过弯来，可刚一走出休息室就看到，白狼似乎已经站在据点门口多时了。

吃过东西后，我才向白狼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水晶城。”白狼淡淡地回答。

“水晶城？”我有些疑惑，心里想着我们才刚夺回珊瑚城，难道不应该集中力量把守吗，为什么又要回到水晶城去？

似是猜到了我心中的疑惑，白狼便直接开口补充起来：“我们的下一步毋庸置疑地是要去反攻沼泽的卫城，可在那之前我们自然也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其中，尽可能多地掌握他们的信息就是一个方面。为了确保对我们抓获的俘虏的控制力度，阿锋之前就已经派人将泥沼送去了水晶城，那里离深渊队的势力范围最远，最为安全。所以，我们此行就是去审问泥沼，让他尽可能地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深渊队的事都给吐出来。”

“既然要审问，为什么不就在珊瑚城里审了再送过去，非得我们自己跑一趟？”我浑身懒懒的，实在不想再来一次长途跋涉了。

“战斗刚刚结束，泥沼的逆反心理还特别强硬，这个时候无论我们怎么审他都不会吐出半个字来。可我们把他送到水晶城去，那里虽然对我们而言足够安全，可也对他足够‘安全’，作为俘虏的泥沼倘若心理防线有所松动，那他会觉得自己就算说了也不会立刻受到深渊队的惩罚，更何况，一旦向我们嗜血队证明了他的价值，我们就更不可能动手杀了他。泥沼绝非像雷鸣那样的硬骨头，这个刚处事不久的小崽子一定抗不了多久的。”

我本还有意推脱，想着说为何白狼不带上银牙或哈里的其中一个，但话到嘴边却突然被我打住，心里这才想起来：银牙身负重伤，阿锋早已向白狼报告说他需要很长时间的休息恢复，而哈里的精神状态也似乎因为那件事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全然没有了以前亢奋的样子。他整日窝在自己的据点里，拒绝参与任何嗜血队的内部活动，每当问到他时，他也只有一句话“进攻鱼塘城的时候再叫我”。狂沙、阿罗西同样负伤不轻，现在的嗜血队已似乎无人可用……

这一次对深渊队发起的强硬战争对嗜血队造成的伤害十分巨大，以至于许多队内细化的事情也不得不由白狼来亲自做。我立刻便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担子，便紧跟着点了点头，答应了陪同他一起前往水晶城的任务。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受到过多的注意，白狼和我依然选择了走人类踪迹较少的野外路线。我们全程小跑，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水晶城。

按照白狼的意思来说，虽然我们勉强正面击败了珊瑚城里的深渊队，但相较于现在整支深渊队的实力而言，那只是很小的一股力量。即使我们成功收复了珊瑚城，也不能保证深渊队没有开展对我们进攻的下一步计划。也正因为如此，虽在喘息时期的我们却依然不得放松。

“郊外是我们的薄弱点，尤其是两座卫城之间的连接地带。我们现在虽然集中起了力量把守珊瑚城，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们能因为水晶城在后方就掉以轻心。以深渊队此刻庞大的数量来说，不动声色地绕过珊瑚城而对水晶城发动攻击也未尝不可。甚至凭借他们现在的力量，完全可以同时在两个地方对我们发起进攻。”在上一次的核心会议上白狼如是说道。

一路上，我和白狼的话都非常少。他似乎在寻觅着什么，一路上总是在向着四周张望。可每当我向他询问时，却都被给搪塞了过去。

较为顺利地抵达水晶城时已是下午，太阳光并不太强烈，可空气中却还有些湿热。白狼和我并没有过多的停留，直接一头扎进了水晶城曾经的监狱据点中。

见到我们的到来，监狱据点负责人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神色，他只是淡淡地朝里一望，然后对我们说道：“在里面。”

白狼默默地点了点头，便自然地带着我走向据点的内部……

我颇有些好奇地回过头——这个监狱据点我从未听说过，而这个据点的负责人更是看起来阴暗无比。他身材瘦削，个头偏矮，看起来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殃殃的样子，但他浑身潮湿、杂乱的褐黑色毛发和那颗不知因何而变得灰白的左眼却让人看得不寒而栗……我只敢远远地瞥了他几眼，便赶忙跟上了白狼的步子。

监狱据点的深处似乎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岩石山洞，这里的环境非常潮湿，周围的墙壁上都因为不知所源的山水而浸得湿漉漉的。那些空气中的水份在冰凉的墙壁上凝结成水滴，正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下滑去。墙缝之中生长了一些深色的苔藓和菌类，虽颜色各异，但那艳丽的外观却给了我一种危险的信号……

“这么一个令人压抑的环境，倒确实挺适合用来关押囚犯的。”我心里这样默道。

穿过两道上方有水滴下的潮湿隧洞，我们眼前的视野才终于豁然开朗了起来。这里是一处位于人类世界边缘的小山坡上，走出洞口以后便会看见前方正有一块面积不算太大的空旷平台，平台边缘之外是陡峭的悬崖，而除了这连接这里的身后山洞以外，没有任何一种方式再能够离开此地。更何况，山洞口的左右两边还有着两名嗜血队员在昼夜把守，不让被关押在这里的囚犯有一丝一毫逃脱的可能性……

而我们此次的目标泥沼，就正背对着我们趴在不远处的悬崖边上。

“尊敬的泥沼大人——”白狼没有浪费时间，直接礼貌地开始了自己的开场白，“我们来看望您了。”

听见白狼的声音，前方的泥沼也并未立刻做出什么反应。他微微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一道虚弱却又故作强硬的声音才从他的喉咙中响起：“何必这么虚伪呢，白狼队长，这些言语上的虚化辞藻对已成死敌的我们两家而言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说罢，泥沼这才艰难地挪动起自己虚弱的身体，缓缓地转向了我们。

我这才如此近距离地看清了这个深渊队新任领主的样子——两只微微耷拉着的褶皱耳朵，挤皱起来的面部皮肤，两只似乎被眼屎粘住了的眼睛，再加上一身棕褐色的皮毛……他曾经或许有着不错的精神头，可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他那反抗的意志和能力都已经被完全剥夺了。

“你既然这么聪明，那也应该能猜到我们此行前来的目的吧。”白狼没有再往前一步，而是就地坐了下来，似乎已经做好了和对方攀谈的准备。

“呵呵，我当然知道，无非是让我出卖自己的队伍。”泥沼讽刺地笑道，“不过，你觉得自己此行的这个目的能在我这儿得到实现吗？”

“哈哈哈，不愧是深渊队的泥沼大人，一点也瞒不住你！”白狼也跟着大笑了起来，“但你想想，我明知道你不会说，可却仍然还来找了你，你觉得这又是为什么呢？”

泥沼抬起一只眼睛瞥了白狼一下，随后便又将目光收了回去：“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说半个字的。”

“你看，我并不是来逼问你的。”白狼补充道，“我只是单纯地想和你聊聊。”

“和我聊？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你是嗜血队的队长，能和我有什么共同话题。”泥沼不屑一顾，他歪着脑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得站在一旁的我都有些火起。

“当然有！你别忘了，在雷伯特利死之前，我们可都是属于他手底下的禁卫军呢。”白狼一边坦然地说着，一边用他那能看穿一切的敏锐目光紧盯着泥沼。

然而，当听到雷伯特利这个名字出现时，泥沼的身体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下。虽然从僵硬的身体上能看出他在尽力地压制这种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但还是无可避免地被白狼和我给察觉到了——而这这一点看似稀疏平常的反应，便让白狼心中的某种猜想得到了应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蠢话。”泥沼继续将头歪向一边，避免与白狼的直视，“你可知在这片冠冕的土地上，妄谈雷伯特利大人的生死会有多悲惨的下场吗？”

“呵呵，我确实不知道。”白狼“天真”地笑了笑，那一副无辜且无畏的样子差点连我都有些相信了，“那，能烦请您这个深渊队的核心领袖之一给我普及普及吗？”

泥沼的脑袋动了动，随即缓慢地转了过来。他的目光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扫过白狼和我的双眼，然后又迅速将其收回，仿佛害怕自己的视线被我们给绑架了一般。

“这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身为禁卫军队长之一的你，白狼，你应该深知自己的最后结局。”

“我确实不知道。”白狼依然“无辜”地回应道，“要是你能帮我普及一下这些欠缺的知识，那作为交换，我也会告诉你一个很有价值的情报。”

一听此话，泥沼的反应明显变得积极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是装腔作势地顿了一顿，似乎在思考着白狼的话语的真实性，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嘴巴里才含糊不清地吐出了些字句：“你会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不过是一些你们内部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不过，妄谈雷伯特利大人的生死和反叛他的惩罚方式没有任何区别，你自己不是还亲手惩罚了一个你们嗜血队里的叛徒吗？”

我立马便反应了过来这家伙说的是谁——迅速地看向白狼，只见他的两眼中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寒光，便立刻又波澜不惊地开口了：“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似乎有些忘了，多谢你的提醒。那么，也就让我履行自己的承诺，告诉你一件有意思的情报吧……”

泥沼的脑袋好奇地转了过来，他似乎有些诧异自己的话为何没有对白狼造成任何影响。不过，那对白狼马上要说的情报产生的兴趣，却很快便盖过了他心中的疑惑。

“在告诉你这件事之前，我还想再啰嗦一句，问你一个问题。”白狼赔笑一般地问道，“在你们深渊队中，倘若有人反叛，会由谁来施以惩罚呢？”

“那当然是幽潭大人——他可是苔藻城的大领主！”泥沼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下一秒，他便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便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呵呵呵，你不用紧张，泥沼。”白狼并未表现得有什么兴奋，而是淡淡地继续说道，“我并没有套你的话，就像我刚开始所说的那样，我此行只是来单纯地和你聊聊。你看，就算我知道了这个答案又能如何，其实并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听闻白狼此番劝说的话语，泥沼略有思索后也觉得有些道理，但他仍不放心这位嗜血队的队长，便依旧警惕地问道：“那，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白狼眯起了自己眼睛，神秘地叙述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们的幽潭大人，或许很快就会履行一次这项职责了。”

“什么意思？”泥沼皱起眉头，满脸怀疑地看着自己前方不远处的白狼，“他要处置谁？深渊队可不像你们嗜血队那样有那么多的反叛者，我们所有人都忠于沼泽大人，忠于冠冕。”

“你不必怀疑这个情报的真实性，但至于你到底信不信我去却不关心，这只是我许诺给你的一个承诺而已。而且我想你应该清楚，即使我为了某种目的告诉你一个虚假的情报，你也不可能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告诉深渊队的其他人，所以对此你大可以放心。”白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叙述道。

“那你把话说明白，到底是谁背叛了深渊队？”泥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刚才那副处变不惊的神情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雷鸣。”白狼淡淡地回答道，“同为你们深渊队的另一位领主。”

“不……这不可能！”泥沼先是震惊了一瞬，继而立马大叫了出来，“你这该死的家伙，竟敢在我面前污蔑雷鸣大人！你可知道雷鸣大人有多忠心于沼泽大人吗？他怎么可能反叛？他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沼泽大人的事！”

说实话，我对于白狼透露出的这个情报也是十分惊讶，起初我当然认为他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告诉泥沼一个虚假的消息，可看到他那般沉稳和淡定的表情，连我也不得不开始怀疑了起来……

白狼对于泥沼愤怒的咆哮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依然像之前一般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白狼的情报似乎对泥沼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咆哮了好一会儿，将嗜血队从上到下骂了个遍，随后又佯装不会相信白狼所说之事，自顾自地趴在原地……可没过多久，他那躁动不安的身躯却还是按捺不住，慌乱地站起来后，颤抖地向我们走近了几步……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泥沼的表情阴沉得好像鱼塘城的天气一般，那堆积在他脸上皱皮之间的愤怒与屈辱好像撕裂了开来，将他本来褶皱的脸庞给撑到了一种夸张的程度，看起来颇为骇人。

“我从不说假话。”白狼依旧淡淡地回答，“你有任何想知道的细节，我都可以告诉你。你问吧。”

“他是怎么叛变的？他是什么时候叛变的？”泥沼颤抖的声音中带有无尽的怒气，作为沼泽的特殊关系户，他自然对危害深渊队的存在有着独一份的抵触和愤慨。

“你应该知道那天晚上在大寂之森的战斗末尾……”白狼回答道，“虽然雷鸣和他的手下们逃脱了狼群的追杀，但将你押送回水晶城后，我们又继续组织了追击，并奇袭了珊瑚城里雷鸣的残余部队，然后将珊瑚城重新收复了回来……”

听到这里，泥沼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心里其实非常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的急功近利，妄图把嗜血队一网打尽，也不可能会导致自己身边的防守力量缺失……那魅影暗杀队也就无法将他擒住，雷鸣也就不会面临二选一的抉择，珊瑚城也就不会丢失……

“以我们当时的力量，要想完全击败剩余的雷鸣所部确实非常困难，但也确实出乎了我的预料，一支连我自己也没想到的支援部队及时地赶到，这才让我们化险为夷，成功打败了雷鸣。”白狼认真地叙说着，“我本想在那里直接解决掉他，抹除你们深渊队中的一位领主，以此来减少未来交战的压力，可在和他的交流中，我却碰巧知道了你们深渊队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泥沼的表情愈发凝重，他越来越断定白狼所言并无半点虚假。

“你们尊敬的沼泽大人，将许多重要的情报都对你们领主进行了彻底的隐瞒。你们深渊队已经发动了这么长时间的攻击，可队里的领主们却都还不知道雷伯特利早已经死亡的消息……”

“你在说什么？”泥沼面露惊恐之色，两只眼睛瞪得仿佛快要从眼眶中滚出来，“你胡说！雷伯特利大人怎么会死呢？你这是凭空捏造！”

“行了，泥沼……”白狼摆了摆爪子，“你我之间还装什么，你堂堂沼泽的亲戚，现在又贵为深渊队的领主，沼泽会不告诉你这些情报吗？他只是对其他的领主隐瞒了此事而已，又怎么能骗过我这个始作俑者？”

泥沼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伪装被拆穿的他似乎也不打算再继续假装，便在一小段沉默之后直截了当地冲白狼问道：“难道就因为这事，雷鸣就选择了叛变深渊队？”

“那当然不至于。”白狼也并未说出些荒唐的解释，不过这样一来，他的叙述便更加真实了，“你们深渊队的人还是挺有血性的，即使在知道自己被队长隐瞒的情况下还依然表现得非常忠心，但当我和他谈及你的时候，他的反应就不像是一个合格的队友了……”

“他说了什么？”泥沼紧接着问道，那副“期待”的模样就像是陷入了幻觉之中的迷茫者一般。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在战斗时对你牺牲自己的作战方案不予采纳，他明明可以凭此来将我们嗜血队一网打尽。可他告诉我说，因为你和沼泽的特殊关系，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放弃你的决定。然后我又问他，既然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那最后为什么依然选择了逃走，他告诉我说，为了一个泥沼，他不想赔上自己和手下这么多人的性命。我又问他，为了援救你导致深渊队伤亡巨大，到最后不光损失了一个领主，还丢掉了珊瑚城，他回去不同样会受到沼泽的惩罚吗？他告诉我说自己已经尽他所能做到了最好，也为深渊队保留了足够多的有生力量，即使沼泽大人一定要惩罚他，那其他的领主也会站出来帮他说话，因为……”

“因为什么？”泥沼的脸色逐渐发黑，他的表情此刻万分凶狠，那根根从脚掌之中伸出来的爪尖似乎想要从白狼的喉咙中扣出那即将出口的字句。

“因为——他们都巴不得借这次战斗的机会除掉你……”

白狼的话音刚落，沼泽的脸色也迅速变得铁青，他的脑袋猛地向后仰去，仿佛缺氧一般难以稳住自己的身体，晃晃悠悠地向后退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他刚才趴着的位置上。他的两只瞪大的眼中散发出一种骇人的空洞，嘴巴微张，却没发出来一点的声音。

“虽然这个消息并不能让你感到高兴，不过单就其内容来说还是应该对你有些吸引力的。”白狼的眼底透露着一份狡黠的精光，他淡定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一切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知道沼泽对你和其他领主的态度上并不公平之后，雷鸣的表现就显得非常失望和愤怒，我见他对沼泽领导的深渊队几乎丧失了信任，便选择放了他一条生路，让他自己回去证明我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另外我也给他留了条后路，倘若未来他有任何其他的需求，随时都可以来嗜血队找我……说不定，你们以后还能在我的据点里相见呢。”

“雷鸣……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泥沼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燃烧了一般滚烫，但虚弱的身体却承受不住这样的温度，情绪越激动，他的意识也就越模糊……

“你看，我说了自己不是来套取你的情报的，相反，我反而还告诉了你一个新的情况。”白狼缓缓地站起身，已打算结束这场远赴水晶城的对话，“之后我会再来，如果你有什么想跟我聊的，就留到下次再说吧。”

说罢，白狼果断地转身，并没有给自己，给泥沼一丝叫住他的机会……

见白狼并非诱导的假动作，我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地跟了上去——直到和白狼走过了整条隧洞之后，我才不解地向他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再等等？说不定他一会儿就会吐出许多有价值的情报了。”

“不必急这一时。”白狼成竹在胸地说道，“相比于得到一些真假难辨的情报，拿下这个最接近深渊队核心的泥沼才更加重要。”

“那……我们此行到底得到了什么情报？”

“当然得到了不少。”白狼咧开嘴得意地笑了笑，“至少我们现在已经了解了——深渊队内部的分化已经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