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河缓缓流动 第299章 狼王 白狼

狼群厮杀的惨烈程度要比犬类之间更甚，他们身体上只要是能够给对手造成伤害的部位都被物尽其用。从一旁看起来，这根本不像是一场族群内部派别的争斗，反而更像是有着生死之仇的族群大战。

混乱的战场被白狼尽收眼底，此时的他也终于是得到了整个主派阵营的认可——为了保住这位“狼王”，他们甚至不惜和拥有更强实力的旁派开战。

白狼欣慰之余却也没有丧失理智，他知晓自己的任务还尚未结束——和班尼一样，他并非真的想让族群成员都拼死到最后一个人，那样的话这个狼王之位也便徒有虚名，更何况他还需要这个族群帮自己解决在罪恶之都中的其他问题……当下的这番开战，不过是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罢了。

所有的主派成员都冲了上去，也就没有人再继续阻拦曼陀罗上前的步伐了。她迈着蹒跚的脚步争先恐后地挪到了白狼的身边，并伸出爪子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白狼，你，你还好吗……”

白狼转过身，见是曼陀罗后也便放松了警惕：“放心，没什么问题。”

看着前方这无人得益的战场，曼陀罗的眼里也满是怅然若失：“真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可怎么才能向故去的老狼王交代……”

“你不用太过自责。”白狼安慰道，“我父亲他会理解你，理解我们的。谁也不想走到现在这一步，无论是你我还是班尼，这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举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尽可能地减少伤亡，平息这场闹剧。”

“唉，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这个场面，已经无法阻止了……”曼陀罗哀叹一声，气息也似乎跟着又萎靡了下去。

“有一个办法。”白狼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决绝的坚毅，连他的语气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什么办法？”曼陀罗如抱救命稻草——眼下的他自然不认为白狼会有心情开玩笑，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着他自己独到的见解。

白狼回过头，话语却没在第一时间出口。他看着曼陀罗的眼睛，似乎是在心中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才将其吐了出来：“拿下罪魁祸首。”

而听到这个回答，曼陀罗的眼睛也登时便睁得巨大，她当然明白白狼言语所指何事，于是便有些惊恐地哆嗦道：“你……你是说……”

“只有这样才能制止旁派的疯狂行为！”白狼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每多犹豫一秒，族群中的兄弟也许就会多伤亡一个！”

“可……可那是我的弟弟啊……”曼陀罗垂下头去，言语之中满是纠结与痛苦。

“无论他是谁，都是族群当中一个普通的成员，他的命是命，难道其他成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除非他们旁派能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否则班尼必须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白狼冲这位前猛毒队队长沉声警告道，“结局如果交换一下，那么为一切负责的人就是我了，你觉得自己能说动班尼不对我动手吗？”

曼陀罗愣了愣，继而又陷入到了沉默当中——正如白狼所说，卸下了队长和首领之称的她对主、旁两派之间的矛盾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哪怕是她所说的和班尼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欺骗自己的由头。在当下族群生死存亡的利害下，她这个羸弱不堪的前任首领早已失去了对族群的影响，也就只有主派的合王等人还因她过去的身份而有所尊敬……

再次观察了一圈战场的局势后，白狼发现班尼此时正同时与三个主派的成员进行着对峙，而由于之间决斗的影响，他现在的体力也明显有些不支——这样的机会，白狼是不会轻易错过的……

“白狼！”

白狼刚跑出两步便被身后的呼声给叫停了下来，他疑惑地回过头，却见曼陀罗的脸上已布满了泪水。

“如果可能的话，还请放班尼一条生路吧……他，他毕竟是我的弟弟啊……”

曼陀罗几乎乞求的话语还是让白狼脸上的坚毅柔软了几分，他叹了口气，勉强地回应道：“那就要看他自己的表现了。”

说罢，白狼便再次动身冲进了战场，只留下了曼陀罗一人在主派阵营的石坡之下泣不成声……

……

班尼的神情颇为凝重。主派内部似乎是达成了某种特殊的默契，无论其他的人手有多么不够，也要分出三个成员用来对付他这个旁派首领。

若是换作曾经，班尼即使无法独自战胜这三名对手，但也绝不会对他们产生一丝惧色，可如今的他体力消耗大半，因战伤而流出的鲜血也夺去了他一部分的耐力和专注力，此时面对三名气势正盛的主派成员，即使是他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哼，班尼，你就死了那个做春秋大梦的心吧！你连我们都无法战胜，又怎么能去当那个狼王呢？”看着班尼有些虚弱的样子，其中一个主派成员忍不住讥讽道。

“你们这群落井下石的败类！要不是你们用这些卑鄙的伎俩轮番消耗我的体力，现在的你会有半点胆子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吗？”班尼气得牙关紧咬，他没想到主派的这些家伙竟然会为了一条狗来与自己开战。

“轮番？呵呵，班尼，仗势欺人的可不是我们，你一个堂堂的旁派首领，恬不知耻地想要和我们的首领一对一，这才是卑鄙的伎俩！”

班尼恶狠狠地瞪了这个嚣张的主派成员一眼，而那眼神之中已没有了半点将其视为自己的同类的光亮：“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直接灭了你们这帮叛逆之徒！”

“早知如此？要是真有这种能力也不该由你这个打算篡位的阴险之辈来拥有，老狼王一定会在最开始就将你给除掉！”

“你们这些愚忠的家伙，就知道左一句老狼王右一句老狼王，狼王的地位本就是靠实力争取来的，谁说了一定得靠子嗣继承？”班尼仰起上半身，将他那副羁傲不逊和张狂的姿态表现到了极致，“你们这群废物不过是没有老子的实力罢了，否则说不定还等不到我向狼王之位发起挑战呢！”

“你！”

班尼的这番话明显激怒了三名主派成员，他们警觉地左右观望了一会，似乎在担心对方是刻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班尼，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抵抗了，白狼成为狼王早已是注定的事，任凭你如何带领旁派的人造反最终都会被镇压！”

“哼！就凭你们主派的这点力量，也有资格跟我谈判？”班尼未待话音落地便纵身起跳，庞大的身躯带起一股撕裂空气的飓风，瞬间便窜上了半空，然后以一种泰山压顶之事凶猛地从上方向三名主派成员飞扑了下来！

“不好！快躲开！”

眼见班尼来势凶猛，三名成员便立刻准备闪身躲避，然而，班尼的攻势迅猛无比，几乎是眨眼便至，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威势便将他们三人给一齐掀翻了开去！

“螳臂当车。”班尼不屑地扔下了一句话，随即便开始在战场上寻找下一个目标。然而，敏锐的他却突感一道尖锐的目光从背后盯上了自己，便立即转身格挡——

“咚！”

几乎是在同时，这道潜在的攻击便骤然而至——班尼被击退了好几步后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岔开两只爪子，准备好好观察一下这位发起突然袭击的对手，可当他刚看到对方的第一眼时，身体里的气血便如同沸腾般一下子翻涌了起来……

“白狼……你今天是真想死在我手里啊！”

“我说过了，今天不击败你，我绝不活着退出战斗。”

“你早就已经退出过战斗了，白狼。无论是你，还是那个打算拼上性命也要消耗我体力的合王，你们都已经成为了我的手下败将。听我一句劝，你若是真的足够尊重历代狼王所遵循的挑战规则，现在就带着你的主派放弃抵抗，否则我的族群中将再也不会有你们的位置！”

白狼置若罔闻，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同样的话我奉还给你，班尼，放弃吧，这场战斗，你赢不了。”

“哈！这倒邪门了！”班尼怒笑一声，“你们主派的这些家伙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竟然都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你们是被谁给洗脑了，还是已经害怕到连眼前这有着巨大差距的局势都看不懂了？”

“真正的狼王是不会输的——我们不过是相信这个真理。”

“那不过是哄小崽子的假话罢了，只有胜利的强者才是狼王，你马上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班尼迫不及待地扑向了白狼，在他心中，这个造就一切的“罪魁祸首”早就该命归西天，不过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才导致了他直到此刻都还能在自己面前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地大言不惭。

“可……怎会有这么多的意外情况，难道说……”

这样的想法只在班尼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瞬便立刻被他抛到了脑后，至少在此之前，他要全力击败眼前这个让他感到恨之入骨的对手。

面对班尼凶猛的进攻，白狼这次却并没有立刻闪躲，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轻声地喃喃道：“噢，原来是这种感觉……”

“哈，放弃抵抗了么！”班尼看着白狼呆若木鸡般地站在原地，心里不免一阵狂喜——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可就在他扑上前去，准备将猛力的一爪拍击到“白狼”的身上时，那道炫白的身躯却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而还未待班尼回过神来，一道用以回敬的爪击便突如其来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噗——”

班尼的嘴中喷出一道鲜血，脑袋也因为受到重击而向一旁歪去——整个身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歪歪扭扭地好像一个喝醉了酒的人类。

白狼的攻击并未停止，趁着班尼还未稳住身形，他便迅速扑上去抓住了他的上半身——借由自己体重的惯性，将班尼给生生地压垮到了地上！

“狼王——”

眼看班尼竟在和白狼的对决中倒地，一旁的旁派成员们立马便急了起来。

地龙离他们所在的距离最近，他顾不上自己主派对手的阻拦便蛮横地冲向了自己首领所在的地方，打算在第一时间进行支援……

可，主派又怎会给到他这样的机会——一道同样强壮矫健的身影及时闪现到了他的必经之路上，将他给成功地拦了下来。

地龙的眼睛瞪得血红，他牙关紧咬，唾液从紧密的牙缝中溢出来，并沿着咧开的嘴皮，一直垂落到了地上。他的喉咙里不断地发出断断续续的低沉吼叫，这意味着眼前的对手即使是他也无法轻松地越过……

“合王，让开！”

“你可没用敬语。”合王半开玩笑地应道。

“对待你们这种叛逆之辈，我早已没了尊重之意。让开！我不想和你这个已身负战伤的家伙动手，那样只会脏了我的名誉！”

“哦？你竟然还是个重视名誉的家伙？”合王一瞪眼睛，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你还跟着班尼做什么？他才是那个不顾名分，执意篡位的小人！”

“你们主派早已失去了族群的尊严，你们已经不配和我们同在一个族群之中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再劝说，你们好自为之吧……”地龙本以为是合王是打算放他通行，便已准备迈步向前，可当他发现合王的身体并没有挪动丝毫时，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对方给耍了，“怎么？我可没说要放你过去。”

“合王，别给脸不要脸！”地龙脸上的愤怒之色因恼羞而变得更加浓郁，那从皮毛之下映衬出来的红就仿佛一颗熟透了的番茄一般。

“你我各为其主，如此幼稚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合王一边说着一边岔开腿摆好了架势。

地龙一看，脸上反而出现了一抹笑意：“怎么，你是铁了心地想和我在这里打上一场？”

合王不置可否，地龙也不再啰嗦，迈着坚实而沉重的步子气势汹汹地就冲了过去……

乱战持续了近十五分钟，已有许多因重伤而退避的狼群成员躺倒在了一旁——即使没有立刻失去性命的他们也无法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从大自然的手中逃脱——所有生物的命运都已然注定……

班尼再次和白狼错身拉过一个回合，气喘吁吁的他仍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局势——主、旁派人员的大量伤亡他同样看在眼中，经过时间的流逝，这位旁派首领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深……他没有想到，主派这次竟然是真的打算拼上所有的身家性命也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他想象不到，这些家伙到底是受了怎样的蛊惑才会对自己的族群同胞做到这一步……

“怎么，还有空关心别人？”眼看班尼东张西望，白狼便开口“提醒”道他。

班尼将目光收回，心中随之再次生疑：“你到底对主派的人做了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

“他们为了你这条死狗，竟然舍得和我死拼？我和旁派才是与他们同族的存在！”

“是啊，你和他们才是同族啊……”白狼肯定地点点头，“可你却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你如今成为了他们的敌人，而我虽然是你口中的‘杂种’，却选择和他们站到一起。”

“你少在那儿偷换概念！你一定是利用了我姐姐，你利用了曼陀罗，她，她对你的……”

“对我的什么？”白狼冷声打断道，“你是想说，曼陀罗选择支持我，并非是出于对大局的考虑，而是由于她的私心么？”

“你……你在说什么？”眼看白狼竟毫不讳言地将此事给点了出来，倒是班尼一时间变得有些唯唯诺诺了。

“她的思想已近昏聩，而出于这样的私心所导致的结果就是造成了这么多族群成员的伤亡，这样的首领是一定会被族群所清算，抛弃荒野的。”白狼的语气逐渐变得骇人，一股特殊的气势和威压也自他的身体之中向外蔓延。他迈动步子缓缓逼近班尼，竟将对方给生生地逼退了两步，“以她现在的身体，若是被族群所抛弃，那么结局就只能是死亡。你，愿意看到她的那一天吗？”

“疯了……你疯了……”班尼仿佛看到了什么庞大的骇人之物一般，后退的步伐竟变得凌乱起来，他惊恐地向后挪动，三两步之间还差点将自己给绊倒，“你的目的根本不是狼王之位……你……你是想让我们族群自相残杀，然后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你这个可怕的家伙……”

班尼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而身旁迅速闪出一道身影将他给扶住——正是从与合王交战之中挣脱出来的地龙。他满身伤血，看来在合王的手中也未讨到好处，不过，他的精神状态尚佳，便立刻询问起了班尼的状况，继而低声向他提醒道：“狼王，我们得停止这场战斗，再这样打下去我们和主派都没有好下场……兄弟们死伤太多，我们快要无法继续在森林中生存下去了。”

“我……我看出来了……这白狼就不是冲着狼王之位来的……他就是想看到我们互相残杀，这才是他一开始的目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更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停止战斗，不能再增加更多的伤亡了！”

“可，可现在该怎么停止？难道要我当众宣布认输吗？这我可做不到！”

“您是狼王，孰轻孰重您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地龙说完后便稍稍退后了半步，像是给班尼留出了一些“思考的空间”。

班尼的眼珠疯狂转动了几下，紧咬牙关之际，他的内心也似乎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他先是看向了白狼，随即朗声说道：“停止这场战斗吧，我放弃了！”随后，他又站直了身子，朝向四周扯开了嗓子：“旁派的兄弟们，停手！停手！”

“停手吧——我们止战了！”

地龙也跟着一起大喊起来，声音很快便传到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听闻喊声，双方的成员都停下了自己正在酝酿的攻击，并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喊话的中心。

“怎么，你想通了？”白狼冷冷地问道，他仍未放松懈怠，生怕班尼有着什么阴谋。

“我不会让我的族群赔在你的邪恶计划上。”班尼也冷笑着应了一声。

“你所谓我的‘计划’不过是搪塞自己失败的借口，没有人会相信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相信，只要大家不要再继续厮杀下去，你的计划就不会得逞。”班尼胸有成竹地说道，“作为族群真正的首领，就应该将集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像你一样玩弄阴谋……看着吧，也许他们现在还无法理解我，但总有一天他们会看清你邪恶的内心的！”

“呵呵，随便你吧。”白狼懒于反驳，“可那样的话，你可就无法得到那梦寐以求的狼王之位了。”

白狼正一边说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主派成员也都凑上了前来——合王、天火等都在此列。

“这或许就是我所需要承担的‘责任’吧。”班尼面色沉重地说道，“作为旁派的首领，我自然是不会差于你！”

眼看班尼是真打算放弃继续战斗，白狼也便长抒了一口气。随后，他略微提高了一点音量，似乎是有意要让所有人都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既然如此，那我倒是要谢谢你的妥协了，是你及时的放弃，才让族群的伤亡没有进一步扩大。”

“狼王——狼王——您……”

“嘘！闭嘴！”

不明真相的旁派成员一头雾水，但质疑之声也立刻被班尼给喝止了。

“不过我还是要提前声明，若是你们继续顽抗，我们主派依然会奉陪到底。”

“放心，只要是为了族群成员的安危，我不会再做出任何挑战之事。”班尼倒是洒脱地承诺道。

“既然这样……”白狼朝身旁的合王、天火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即刻上前，“那就拿下这个罪魁祸首！”

话音落下，合王和天火以及两三个主派的成员立刻上前，两前两后地控制住了班尼。

“你们干什么？”

“让开！让开！”

旁派成员一见，立刻冲上来解围。

“怎么，刚说的话这么快就食言了？”白狼好似在说给这些帮忙的旁派成员，又好似在说给被压制住的班尼。

“都让开！没我的命令不准再动手！”班尼半趴在地上，厉声对那些试图上前来替自己解围的旁派成员们喝道。

白狼缓步来到班尼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一股凌然之气迅速从脚底下升腾而起，那是一种特殊的、无与伦比的王者之气，甚至连班尼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两下。

“多亏了你及时的放弃才让我们剩下的这些族群成员免遭更大的伤亡，但已经逝去的那些兄弟的责任却也得有人来背……”

听到白狼的话语，班尼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惊恐地抬头，正打算出言辩解，喉咙却忽然被白狼给出爪卡住！

“呃，呃……”

“成王败寇，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吗？”白狼的面色异常冷冽，仿佛此刻的他根本就不是场中最弱的存在，“你所说的那些猜测，不过是为自己内心空虚辩解的理由罢了，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在意任何细枝末节之处的。你不是看不起我身上犬类的血脉吗，我告诉你，这些东西就是它们教会我的！”

说罢，白狼的爪子突然发力，几乎瞬间就要扯断班尼的喉咙，但就在这时，身后响起的嘶哑之声却成功地将他拦了下来……

“白狼——白狼……手下留情！”

曼陀罗连跪带爬，毫不顾忌自己曾经主派首领的形象，好不容易凑近了白狼的身后，却被两名主派的成员给拦在了一个身位之外。可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尽可能地将身体给往里靠了靠，好让白狼能更清楚地听到她的话：“白狼，白狼，你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的吗……放过班尼……我们现在已经获胜了，你也说过，没必要再平添更多的伤亡……班尼他毕竟是我弟弟……你，你就放过他，好吗……”

白狼冷面沉默了片刻，随即缓缓回应道：“我并没有答应过你任何事，曼陀罗。我只是说，一切要看他的表现。”

曼陀罗看向班尼，后者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两只眼睛疯狂散发出求生的光芒——他非常清楚，现在能够救下他性命的，只有眼前这个看起来已虚弱得不成样子的姐姐……

“看呐，白狼，他知道自己错了！”曼陀罗立刻出言劝说道，“你放过他，只要不杀了他，你随便让他做什么都行啊！哪怕让他跟着族群……吃点残羹剩饭也好啊……”

白狼猛然转头，一脸的怒色带着两道精光直射曼陀罗，凶猛的气势几乎将这位可怜的前猛毒队长给冲至昏迷。

“曼陀罗，你是在命令当今的狼王吗？”一旁的天火也表情冷漠，沉声质问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曼陀罗有些惊愕，但还是迅速摇了摇头，虽然白狼成为狼王是她一开始的目的，但她却没有想到，后者成为狼王后竟会成为自己救下弟弟的阻碍，“我……我只是在请求……请求狼王的同意……”

班尼的双眼中逐渐涌出了悔恨的泪水，它们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上，声音响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无论是他，还是自己的姐姐——曾经主、旁两派的首领，如今都已落到了如此悲哀的结局。

班尼不知道此时白狼的心中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在之后的日子里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而白狼也不知道，在这场狼王之位的争夺中，他竟然真的能够成为最后的胜者……

白狼回头看向班尼，脸上的怒色稍稍淡了几分，这也让他爪下的班尼多了几分求生的期盼。

“有你姐姐亲自为你求情，我当然可以宽恕你一些……可，你的罪状却也远远不在于此……”

听闻白狼的话风突变，班尼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立马开始挣扎了起来……

“给我按住他！”白狼厉声喝道。两旁立刻又补上了两名主派的成员，一齐将班尼给摁死在了地上。

“你当初阻止曼陀罗前去大寂之森里援助我，差点导致嗜血队全军覆没……”白狼的语速缓慢，但语气却冰冷得如同一块万年寒冰，它散发着触之即冻的寒意，几乎要将班尼那求生的炽热内心给彻底冰封，“从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无谅解的可能了……”

“唔——唔——！”班尼再次剧烈地挣扎起来，可合王和一众主派的压制却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分毫。他憋红了双眼，眼白之上甚至冒出了更加腥红的血丝，那是一根根因仇恨和悔意而凝成的丝线，想要通过眼神给予白狼最后一击，然而，这一切在此时的局势下已显得有些过于苍白了……

“若有来世，你再来向我索命吧。”白狼语罢，利爪便在班尼的喉咙处瞬间划过——一团包裹着血液的模糊物体朝着他挥爪的方向飞了出去……与此同时，曼陀罗也在两名成员的控制中脱了力，当即便昏死了过去……

所有旁派成员不约而同地趴在了地上，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地上，接受一切即将到来的惩罚。他们心里明白，从此刻开始，族群便再无主、旁之分，也无首领之称，取而代之的只有唯一的、至高无上的存在：狼王——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