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河缓缓流动 第18章 静夜

四猫一狗的赶路小队在芝麻丛林深处小心翼翼地前行着，这里的灌木丛和密集的树木在没有人类的干预下已经成长得十分高大，以至于我们的队伍在其中穿行根本无法被外界所观察。这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我们的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不过相对的，我们也同样难以察觉到那些潜藏在周围环境中，对我们虎视眈眈的未知敌人……

正因为是出于对安全的考虑，我才在路上问过天河：既然我们前往“大螯”的重点是保证绝对的安全，那又为什么会选择在黑暗的夜晚赶路？

天河告诉我：虽然这片丛林所在的位置远离人类的城市，但却有一些替高层服务的特殊人类却会潜伏到这些地带来捕捉其他的动物……夜晚可以帮助我们尽可能地避开他们的视线。即使运气不好，倘若真的碰到了他们，我们仍然能在第一时间逃跑到安全的地方。

不过，即使天河如此向我解释，但我仍能感觉到，一定还有着什么事情他没有完全告诉我，而那被他有意隐瞒在心中的危险，才是我们真正选择在夜晚行进的真正原因。

野外的丛林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个才刚脱离人类世界不到两天的宠物狗。在这些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的丛林中无可避免地会和那些带有锯齿的植物与吸血的蚊虫产生亲密的接触……

我几乎浑身都是浅浅的血口和疙瘩，可天河却嬉皮笑脸地嘲笑着我：“哈哈哈，你看看你细皮嫩肉的，在这远离城市的野外要吃不少苦头了！”

我本就被浑身的不适感搞得心烦意乱，天河这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语却立马让我不满地朝他发泄道:“你不怪这该死的环境，倒来怪我！”

天河摆出一副和他无关的样子，将爪子向旁边一摊：“野外到处都是这样的环境，你想让它们来适应你？丛林中的生存法则就是适者生存，倘若无法尽快地适应并融入，就一定会被淘汰。”

“淘汰就淘汰！”我没好气地抱怨道，“反正我早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嘘！”青明在前方突然示意我们噤声，“先别说话，我好像听到了什么。”

老沙和蛋挞条件反射般立刻作蹲伏状，将自己的耳朵高高地竖起，仿佛两只搜集空气中飘散着信息的探测器。

“什么东西？”我心里一阵好奇，全然忘了自己身在这片旷野之中的处境或许会比在城市里更加危险。

我支起身子想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可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任何东西，脑袋就被天河蛮横的一巴掌给拍了下来！

“趴下！你找死吗？”

天河十分严厉地冲我呵斥了一句，我被他吓得一愣神——自从认识他以来，他好像从没有对我这么严肃过。我心中本来就憋着一股气，天河的呵斥就像是引爆它的催化剂——我刚想发作，却看见他和青明也都像老沙他们一样压低了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我知道此时并不是我耍性子的时候，便也赶忙学着他们的样子趴了下来。

静静地在原地趴了大概有五分钟，我却并没有从周围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心中略带怀疑地探出脑袋，见其他几名同伴仍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我才又只能将头给缩了回来。看着一旁噤若寒蝉的天河，我再次忍不住低声问道：“我们到底在躲避什么东西？”

天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向四周转了转脑袋，好像在用他的耳朵将各个方向的声音都给收集了一遍，在确认没有新的异常声音后，他才有些勉为其难地转过头来，尽可能将嘴凑近我的耳朵，避免放大任何一丁点的声音：“你最好希望我们不要遇到任何意外，在这片各方势力的灰色地带中，任何最坏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倘若我能够选我们遭遇的意外的话，我甚至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些人类……因为如果是他们，我们还有可能保住自己的这条性命……”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害怕？竟然比人类带来的威胁都还要大吗？”我大惑不解。在我看来，人类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生物，俨然是对我们来说最为危险的存在，难道就是因为这儿不是他们的地盘，所以即使是人类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动手吗？

天河和青明进行了一刻短暂的眼神交流，后者便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匍匐着向前挪到了更近一些的距离……

“老雷头的禁卫军……”我看见天河两眼之中第一次散发出畏惧的神色，即使是如他这般在“血月”和“大螯”之中都拥有着不低地位的人物竟然也对这种力量感到恐惧，“虽然这儿并不是他们的地盘，但那些家伙会不定时地在这些灰色地带中进行巡逻，我们的行踪一旦被他们发现，必定凶多吉少！”

“老雷头的禁卫军是什么东西？”我不解地问道，可脑子里却突然回想起自己被老沙他们在野外捡到时，蛋挞似乎提到过这个名字……

“老雷头……就是你从没听说过名字的那个‘冠冕’组织的首领……这个组织是我们两股势力的共同敌人。他的禁卫军冷酷、强大、狡诈无比，又韧性十足，是他手底下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他也正是依靠着这股力量控制着人类城市中所有的动物，而对城外地区的巡逻，也是为了给我们其他势力之间的联系制造麻烦。”

天河说话时连下巴都有些颤抖——我惊讶于他这般近乎失态的反应。在我心中，他总是那么冷静和悠然，似乎再大的事都无法夺去他稳如泰山的心境，可此时……他那副害怕和担忧的模样却和被从“孤儿院”中带走的我一模一样……

“你们和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竟然会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天河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去回想属于他们的一些血腥的过去：“具体的情况你以后再慢慢了解吧，不过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他们的实力要远胜于我们——仅凭我们现在这几个小喽啰，连他们的牙缝都塞不了。”

我还想再多问两句，可前方的灌木丛却突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警惕地瞪大了眼睛，却只见青明苗条的身体从草丛中悄悄地钻了出来。

“我去前面观察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来之前的声音应该是我听错了。我们继续出发吧。”

青明的反馈让我略微安心了一些——我转过头去看着身旁的天河，只见他那凝重的脸色仍然没有半点收敛，但应是考虑到青明那严谨的行事风格，他沉默了两秒后却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走吧。”天河沉声说罢，队伍才又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去。

可只刚向前走了几步，我前方的老沙却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个反应不及，竟直接撞在了他的屁股上。

“怎么了，怎么又突然停下了？”我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

可是，被我撞上了屁股的老沙却并没有给予我任何的回复。我疑惑地偏开脑袋向前望了望，原来是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青明停下了步子。

疑惑填满了我的大脑，但忐忑不安的内心却让我此时再也不敢随意地开口。

青明突然地转回了头——我看见一抹铁青的脸色笼罩着她的面庞。我不知道她到底看见了什么，但那一定是某种难以名状的恐怖之物。

青明强制着自己保持的平静几乎快要崩溃，但即使如此她仍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使我们听起来充满恐惧：“使者大人，麻烦您过来看看，前边的那个家伙——是不是‘静夜’？”

“‘静夜’？！”天河一双眼睛瞪得巨大，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我来看看。”

说罢，他迅速越过我和老沙的位置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高高耸起的灌木丛挡住了我们其他人的视线，那前方究竟有着什么——只有此时的天河与青明才能看见……

在观察了不大一会儿后，天河才又重新钻了回来，他轻声骂了一句：“该死的！还真是他！”

此话一出，老沙和蛋挞的脸上也都出现了剧烈的表情变化，尤其是蛋挞——一种几乎是无法承受的恐惧几乎爬满了他的脸颊。

“使者大人，这……这可怎么办……”蛋挞的声音已然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全然没有了之前那副活泼的状态。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心中虽不够了解当下的情形，但从他们的表情和神色中却能清晰地体会到那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和担忧。尤其是天河，在玫瑰女王这种地位如此显赫的人物面前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与不卑不亢，可此时的他看起来却真的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猫了……

“你们说的‘静夜’……是什么？”

我经不住内心疑惑的折磨，便再次开口询问——作为队伍中的其中一员，我自然也想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

可兴许是我勾着脖子保持了太长的时间，那酸胀的颈部让我不自觉地抬起了头——天河突然朝我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我的头，并用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将我的脑袋连带着身体一起压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想死吗？”天河满脸怒色，浑身油亮的黑毛都在一瞬间炸了开来。

“疼疼疼！”我的耳朵好像被天河突然的动作给弄伤了，一道火辣辣的疼沿着我的耳朵根子处一直延伸到头皮之上。

天河松开了抱住我脑袋的爪子，身体也缓缓退了下去。他的眼睛仿佛两个要吞噬一切的黑洞般，正向外散发着极其危险的讯息。他环顾了一圈自己的队友，并最终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他缓缓开口，但语气中却没有了刚才的惊恐：“朋友们，很不幸，我们遇到禁卫军了。”

我瞪大了眼睛：这才刚了解到这个可怕的组织，怎么立马就能让我碰上了？这是什么倒霉的运气！

“那我们得快跑啊，还待在这儿干嘛？等死吗？”我慌忙催促着，身体也迅速偏转向了后方，做好了立刻逃命的准备。老沙和蛋挞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似乎已经没有打算再等待天河或是青明的命令了……

然而，天河的一番话却使他们刚迈出的步子悬在了半空：“没用的，换作其他的冠冕队长我们或许有逃跑的机会，可我们遇到的是‘静夜’，老雷头手底下感知能力最强的队长。据说他的耳朵和眼睛能够听到看到远超我们其他动物感知范围的信息，或许在我们注意到他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了……”

天河的话语使我们不寒而栗，仿佛头顶上方就有一双圆睁着的巨大眼球正死死地盯着我们……

几乎是在同时，前方的丛林里便响起了一道尖利而又戏谑的声音：“天河大人可真是聪明啊，没想到我隐藏得这么深都被你们发现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好似一块万年坚冰，所到之处仿佛连气温都下降了不少。不仅如此，我甚至能感受到我们所有人的心跳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下来，即使我从未与这位所谓的禁卫军队长打过交道，但仅凭刚才那一道听起来似乎人畜无害的诙谐话语却让我全身上下都僵得不敢有半点动作。

我扭转着机械的身躯看向前方——这一次天河却并没有再阻拦什么……当我的目光汇聚到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的身影时，我仿佛再次体验了一回灵魂脱离躯壳的震撼感受……

一道瘦削的身影伫立在巨石之上，月光从他的后方反射而来，使我无法看清他的样貌。然而，即使是背对着光线，那两只正散发着腾腾杀气的瞳孔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我屏蔽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从我的后脑勺处缓缓向上爬行，并好像有无数的触手一般遍布了我的头顶……

僵硬的四肢逐渐颤抖了起来——心中的惊恐甚至要更甚于我在小石头屋里经历的那场劫难……

四周的灌木丛突然之间也一齐响动了起来，四道与“静夜”体型、高矮都基本相同的高大犬只猛地窜了出来，并在一瞬间便将我们给团团围住——一股浓烈的腥臭气息瞬间便笼罩了我们的身体……

高大的体型使我们只能抬头仰望，在这番几乎无从逃跑的局势下，老沙却突然大吼一声，然后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愤然向自己面前的那条狗扑了过去——与其被敌人所俘虏，倒不如主动出击拼出一条血路——看样子老沙已经在这一瞬间便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自己活下来的全部期望都放在了他这看似全力的一击上！

“啪咔！”

一声清脆的闷响，竟震得我的眼皮都跟着眨了一下——老沙被自己选中的对手轻飘飘抬爪挥下的一巴掌给扇倒在了地上，所有的动作只在这一瞬间便终止了！

“老沙——”蛋挞悲嚎着扑到了老沙的身上，奋力地摇动起他的身体，可无论他如何推动着这具肥胖的身躯，它也始终没能有半点的回应……

“老沙……”青明的双眼中也充满了惊恐的神色，他的下巴不住地颤抖着，四条微微弯曲的腿仿佛随时准备着逃命一般……眼前的一幕出乎了她的意料——小队的其中一名成员竟在眨眼间就被对方夺走了行动力——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差距，甚至无法让我们再提起任何反抗的信心！

我无计可施地看向天河——希望能从他这儿得到一些破局的方法……

然而，令我绝望的是——他只是垂着脑袋呆呆地站在那里，甚至连刚才老沙的反击都没能让他的情绪产生任何波动，就好像他已经提前知晓了所有行动的结果一般……

“不……不会的……我不会死在这里……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强装镇定的心理建设终于被这绝望的场景所摧毁，我对自己生命的期望才刚刚有所好转，可怎么这么快却又陷入了死亡的深渊？

“我答应过白雪，我不能死！”我内心暗自反复地默念，希望这样的想法能屏蔽掉我眼下的恐惧。

“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或许他们在击败老沙之后，防守的心理便会有短暂的松懈，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冲出包围圈……更何况我还是一条狗，力气总归是比这些猫要大上一些……别放弃希望，还有机会！”

在心中暗自鼓励的想法刚到这，前方的灌木丛却突然被粗暴地扫开——静夜的真正姿态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是一条身材细长的高大杜宾犬，浑身纯黑色的毛发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月光的照射下，那油亮的身躯却反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从他身体上每一个毛孔之中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意……他的胸口处赫然有着三道被利爪伤过的疤痕，这让他的整体形象看起来更加强大与威猛，我立马意识到——这是一条极具战斗力的大型犬只！

静夜缓缓地垂下他的脑袋，用一种极其不屑的眼神将我们扫视了一遍——我们低着头，生怕自己和他产生丝毫的眼神接触。

“嗯？”静夜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怎么会有一条拉布拉多犬？”

听到第一个被点名的人就是自己，我的内心便立马慌张了起来。

“你们血月的家伙不都是猫么？什么时候开始让狗进入你们的族群了？难道，你们私底下正在慢慢地培养势力，想着哪天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么？”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静夜大人您说笑了，这条拉布拉多是我们在野外巡查时意外发现的，纯属偶然，我们也不清楚他的身份。”天河连忙开口回应道。

“呵呵呵呵。”静夜咧开了嘴角，那一排细密的尖牙看得我心中一阵发怵，“我的天河大人，这世界上就数您的脑子转得最快了。可这支队伍中有你的存在，我还会舍本逐末地去了解这条拉布拉多的身份吗？”

“别别……静夜大人……求您放过我们……”天河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声音也几乎变成了祈求——我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害怕到失态的样子，心中对这静夜，乃至他所在的“冠冕”都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

“可惜啊我的天河大人，上头抓捕你的命令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说我要是今天在这把你放了，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静夜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爪子轻轻放到了天河的天灵盖上，“您应该也清楚，我身后那位大人的脾气……我可不想被他知道自己放了一个‘大螯’的重要人物。”

我毫不怀疑，倘若天河或者我们其他四个人一旦有任何反抗或者逃跑的行为，那静夜的爪子一定会在眨眼间将天河的脑袋给捏爆！

“使者大人……”青明颤声叫道。

“别操那份闲心了，没人能从我静夜的手里逃掉的。今天我心情不错，你们其他四个家伙的命我就不留了，可得谢谢你们的天河大人！要是没有他，你们几个今天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走吧，我的天河大人？”静夜弯下腰，将自己的脑袋凑近天河的身旁，戏谑地冲他说道。

似乎是知道了自己注定的结局，天河便突然反抗了起来——似乎要拼上自己的这条性命做最后的努力！

他猛地向前伸出爪子，方向直奔静夜一侧的眼睛而去，企图在出其不意间对其造成伤害！

然而，他的爪子离静夜的脑袋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时，后者的脑袋便瞬间后缩并拔高，按住天河脑袋的前掌也在同一时间抽离——下一秒，那只脚爪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挡在了天河的面前，并朝着他用力地摁了下去，连同天河攻击的爪子一起给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喂哟，我的天河大人，我一直以为您是个识时务的主啊！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在这种时候生出反抗的念头。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不能让你完好无损地跟我走了……”

说完，静夜的爪子逐渐向下发力，似乎想要将脚下的天河给踩死一般……

“啊啊……”天河痛得立马哀嚎了起来，“请住手……静夜大人……请住手……”

“晚了。”静夜的语气不紧不慢，似乎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就是因为我对你们的仁慈导致了现在谁都会生出反抗之心，连你这种小小的臭猫竟然都有胆子想弄瞎我的眼睛。你也不好好瞧瞧自己，你有那个实力吗？嗯？我问你，你有那个实力吗！”

静夜的眼神迅速变得犀利了起来，他的内心在酝酿着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此时就好像待宰的羔羊一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惨遭毒手却无可奈何——静夜虽然只在折磨天河的身体，但同时也在折磨着我们其他人的内心。

“啪”的一声脆响从静夜的爪子底下传来——天河的惨叫声也骤然消失。我们的心随之一颤，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静夜抬起了脚掌，看着一动不动的天河，这才淡淡地对旁边一名手下命令道：“把他带走。”

“是。”那条杜宾应允了一声，便张开嘴巴将天河的身体咬起。

“至于你们……”静夜瞥了我们一眼后不屑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个时候在这片芝麻丛林里是要做什么，不过你们最好给我认清形势，回去告诉血月和大螯里那些虚伪而又无能的家伙，要是他们不想自己最终的命运是被我们冠冕屠杀的话，就赶快带上所有的人来罪恶之都向我们投降。雷伯特利大人的耐心可是非常有限的！”

扔下这极具威胁的话语后，静夜才缓缓地站起身，仿佛什么也没有做过一般地带着四名手下离开了……

静夜走后，我们其余三人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刻的我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天河之前所描述的那种可怕……然而这一切就仿佛我所经历的“白雪事件”一样，直到过去了我才真正地明白……

“窸窸……”，倒地不起的老沙突然动了动，肥胖的身体艰难地想要撑起来——青明和蛋挞这才回过了神，赶忙走上前去将他扶起。

老沙的半张脸都红肿得不像样子，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忍着脸上的疼痛问道：“使者大人呢？”

青明和蛋挞把头重重地垂下，回答的话语几乎用光了他们全部的力气：“被……被静夜他们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