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破苍穹 第37章 ！赤霄终焉·烬火归途

凌寒的身体如同燃尽的枯木，重重栽倒在滚烫的熔岩砂砾上，扬起一片暗红的尘埃。紧握孤鸿刀的手无力地松开，指尖距离那布满裂痕的刀柄仅余寸许。胸膛那被强行催发、濒临崩溃的焦黑血洞边缘，死寂的灰败气息如同贪婪的藤蔓，正疯狂地侵蚀着刚刚被赤红光环治愈的新生血肉，甚至向着魂核深处那点被强行压榨到极限的漆黑火星蔓延而去。

意识在无边的冰冷与剧痛中沉沦，向着永恒的黑暗坠落。晚晴模糊的身影，鸿影燃烧的刀光，赤色荒原上喷发的毁灭岩浆…一切都在飞速远去，化为褪色的残影。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甘的念头如同最后的火星，在彻底湮灭前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纯粹到极致的吞噬意念，并非源自外界，而是从他魂核深处那点即将被灰败死寂彻底覆盖的漆黑火星中轰然爆发！

这意念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凶兽，爆发出最后的、也是最原始的本能——吞噬！活下去！

漆黑火星猛地向内坍缩！一股前所未有的、超越了凌寒自身意志极限的恐怖吸力瞬间生成！这吸力不再区分敌我，不再顾忌后果，目标只有一个——吞噬一切可以吞噬的能量，维系“存在”！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正疯狂侵蚀他魂核与肉身的、源自玄天镇星炮的灰败死寂法则！

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插入冰雪！那蕴含着绝对零度与寂灭概念的灰败气息，在触及这源自归墟核心的终极吞噬之力时，竟如同遇到了天敌！构成法则的“寂灭”概念被强行撕扯、分解、化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被那坍缩的漆黑火星疯狂吞噬、同化！

紧接着，是周围空气中弥漫的、狂暴混乱的赤霄炼狱源火粒子！是脚下大地深处奔腾的、灼热的地脉能量！甚至是天空中，那因赤色归墟漩涡失去凌寒引导而开始剧烈波动、濒临崩溃的、由赤霄源火、黯渊法则、归墟吞噬以及古星兽暴虐意志构成的毁灭性混合能量！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这濒死火星疯狂掠夺的养料！

“呃…啊啊啊——！！！”

凌寒的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抽搐起来！他无意识地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声音，而是灵魂被强行撕裂、又被狂暴能量疯狂填充的无声尖啸！皮肤表面那些焦黑的裂痕瞬间被狂暴涌入的能量撑开、扩大，如同干涸河床上龟裂的缝隙，缝隙深处，不再是鲜血，而是喷涌出赤红、暗银、漆黑交织的毁灭性能量乱流！

他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即将爆炸的能量熔炉！魂核深处那点漆黑火星在疯狂吞噬中，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恒星核心，体积没有变大，反而在极致的压缩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深邃黑芒！光芒每一次闪烁，都引动着周围空间的扭曲与塌陷！

这突如其来的、源自本能的狂暴吞噬，瞬间打破了战场上脆弱的平衡！

“蠢木头！停下！你会被撑爆的！”鸿影焦急万分的意念在凌寒混乱的识海中炸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孤鸿刀与凌寒灵魂契约的连接正承受着恐怖的撕扯，刀身因承受不住这远超负荷的狂暴能量冲刷而剧烈嗡鸣、哀嚎，裂痕再次扩大！

“污染失控！能量指数爆表！目标正在转化为极度危险的不稳定‘归墟奇点’！请求…请求最高权限净化！”为首的赤霄军肩章战士头盔复眼疯狂闪烁，冰冷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凌寒此刻散发出的、那种要吞噬万物的恐怖气息，让他战甲内部的警报器尖叫到几乎爆裂！

“哼！垂死挣扎的虫子！”天空之上，冰魄星辰殿舰桥内，寒寂老祖枯槁的脸上肌肉扭曲，看着下方那个如同人形黑洞般疯狂吞噬能量的凌寒，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却是贪婪！“集中火力！目标——归墟奇点！连同这片区域，给本座彻底冰封湮灭！”

“焚界矩阵！目标锁定！玄天宗星舰！发射！”几乎在同时，炎狱的怒吼如同惊雷！他胸前的赤红晶核光芒暴涨，覆盖重铠的手臂猛地挥下！

轰——！！！！

远处金属骸骨堡垒顶端，那凝聚到极限的赤红光球，如同挣脱束缚的灭世太阳，带着焚穿星核的恐怖威能，撕裂空间，朝着天空中的冰魄星辰殿狂轰而去！光球所过之处，空间被灼烧出巨大的、久久无法愈合的熔融通道！

冰魄星辰殿舰艏，那门被赤色漩涡反噬、炮口覆盖着熔岩结晶的主炮，以及无数幽蓝副炮，也同时喷吐出毁灭的寒冰洪流，目标直指下方失控的凌寒和那片混乱的区域！更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深蓝近黑光束（永寂归墟的变种），如同死神的指尖，点向凌寒的头颅！

三方攻击，几乎同时降临！

下方，是失控疯狂吞噬、濒临自爆的凌寒！

上方，是焚界灭星炮与玄天冰封火力的终极对轰！

目标中心，是昏迷不醒的晚晴！

“晚晴——！！！”

鸿影的灵体在孤鸿刀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混乱！他再也顾不上自身灵体的损伤，也顾不上凌寒那狂暴的吞噬是否会将他撕碎！他虚幻的身影强行从刀身中显化出来，由四色光流构成的身躯瞬间燃烧到极致，化作一道决绝的流光，不顾一切地扑向倒地的晚晴，试图用身体为她抵挡那来自四面八方的毁灭风暴！

然而，太迟了！

焚界灭星炮的赤红光球与玄天宗的冰封火力洪流，如同两颗毁灭彗星，在赤色荒原上空不足千丈的高度轰然对撞！

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终极爆炸！

时间、空间、法则…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一个直径难以估量的、由赤红焚灭、幽蓝冰封、以及两者湮灭产生的混沌能量构成的恐怖光球瞬间膨胀、吞噬了视野中的一切！刺目的强光让所有观测设备瞬间过载、爆碎！震耳欲聋的轰鸣直接抹除了听觉的概念！恐怖的冲击波如同创世之初的巨浪，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鸿影扑向晚晴的身影，如同怒海中的一片枯叶，瞬间被那毁灭的冲击波狠狠掀飞！他燃烧的灵体光芒疯狂闪烁、明灭，边缘的光流如同沙砾般溃散！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毁灭的浪潮，无情地吞没下方晚晴和凌寒所在的位置！

“不——！！！”绝望的意念在爆炸的轰鸣中无声湮灭。

就在这万籁俱寂、一切归于毁灭的刹那——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纯净无比的赤金色光芒，如同划破永夜的黎明之剑，猛地从爆炸核心、晚晴倒地的位置冲天而起！

是晚晴！

她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那双眸子不再是之前的虚弱或威严，而是燃烧着一种看透万古、包容星殛的绝对平静！眉心那道赤金神纹，此刻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其形态竟隐隐与地上那枚赤霄巡天令正面的火焰神鸟重合！

她的身体悬浮而起，破碎的衣袂在毁灭风暴中猎猎作响。一只纤纤玉手伸出，掌心向下，轻轻按在了凌寒那因狂暴吞噬而剧烈抽搐、喷涌着毁灭能量的后心之上！

“以吾之名，赤霄巡天使晚晴，引星殛道标，定归墟之序，敕令——万焰归源！”

她的声音清冷、空灵，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清晰地穿透了毁灭的轰鸣，响彻在每一个存在的灵魂深处！

随着她的敕令，那枚静静躺在地上的赤霄巡天令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令牌背面的星图轨迹瞬间活了过来，无数星辰光点流转、汇聚，投射出一道凝练的赤红光柱，精准地注入晚晴的眉心！

晚晴按在凌寒后心的手掌，瞬间变成了纯粹的赤金色！一股浩瀚、精纯、带着绝对秩序与调和力量的赤霄源火之力，混合着她自身浩瀚的星殛道标意志，如同温润而强大的洪流，瞬间涌入凌寒那狂暴失控的魂核深处！

这股力量出现的瞬间，凌寒魂核深处那点疯狂吞噬、濒临爆炸的漆黑火星，如同被注入了最强大的稳定剂！那狂暴无序的吞噬本能，在这股蕴含着至高调和法则的力量引导下，竟被强行梳理、归束！

侵入凌寒体内的灰败死寂法则，被赤金光芒瞬间净化、驱散！周围狂暴涌入的赤霄源火和地脉能量，被这股调和之力引导，如同驯服的烈马，开始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在凌寒残破的经脉与魂核中流转、修复、壮大！

而凌寒体表喷涌的毁灭能量乱流，也被晚晴手掌散发的赤金光晕强行压制、收束！他身体表面那蛛网般的焦黑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赤金色的能量脉络填充、修复、覆盖！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内敛、融合了归墟吞噬、星殛寂灭、古星兽生命烙印以及赤霄源火守护的磅礴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巨神，正在凌寒体内缓缓苏醒！

与此同时，晚晴另一只手抬起，掌心对准了天空那即将彻底爆发的毁灭光球！

“赤霄界壁·星殛为引·归墟为锚·封！”

随着她清冷的敕令，以她为中心，一道无形的、由无数流转的星殛黯渊轨迹与赤霄源火符文构成的巨**阵瞬间在虚空中展开！法阵的节点，赫然是凌寒体内那被归束的归墟核心，以及孤鸿刀中鸿影的意志烙印！

这道法阵出现的刹那，那膨胀到极限、即将彻底爆发的毁灭光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其狂暴的湮灭能量被法阵中蕴含的星殛寂灭之力疯狂抵消、中和！构成光球的混沌能量被赤霄源火的秩序之力强行梳理、归束！更有一股源自归墟本源的强大锚定之力，硬生生将这片即将彻底破碎的空间强行稳固！

轰隆隆——！！！

毁灭光球终究未能完全爆发，而是在法阵的强力压制下，如同被戳破的巨大气球，猛地向内坍缩、湮灭！化作一个短暂存在的、吞噬了所有光芒和声音的绝对黑点，随即彻底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个直径近千丈、边缘流淌着熔融空间裂痕和法则余烬的巨大虚无深坑！深坑上方，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布满裂痕，久久无法愈合！

天空之上，冰魄星辰殿庞大的舰体剧烈摇晃，舰艏那门主炮彻底报废，冒着滚滚寒烟，舰体多处被焚界灭星炮的余波击中，覆盖着厚厚的熔岩结晶，冒着黑烟。舰桥内，寒寂老祖枯槁的身躯被反噬之力震得连连后退，又是一口深蓝冰血喷出，眼中充满了惊骇欲绝与滔天的怨毒！

“赤霄巡天使…星殛道标…归墟核心…你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而地面上，焚界矩阵发射后的金属骸骨堡垒光芒黯淡，显然消耗巨大。炎狱覆盖重铠的身躯半跪在地，胸前的赤红晶核光芒明灭不定，他透过面甲，死死盯着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浩瀚神威的晚晴，以及她手下气息正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凌寒，那燃烧的眸子中充满了震惊、疑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赤色荒原，一片狼藉，熔岩横流，空间破碎。

晚晴缓缓收回按在凌寒后心的手。凌寒体表的焦黑裂痕已完全被赤金色的能量脉络取代，如同覆盖了一层流动的熔岩铠甲，充满了力量感。他依旧昏迷，但胸膛起伏平稳，魂核深处那点漆黑火星稳定而深邃，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吞噬气息，却不再狂暴。

孤鸿刀自动飞回凌寒身边，刀身之上，那些裂痕被赤金色的能量脉络填充、修复，光华内敛却更加坚韧。刀柄末端的烬痕空洞，光芒稳定，缓慢搏动。

鸿影虚幻的身影重新凝聚在刀身之上，比之前更加凝实，四色光芒流转不息，尤其是那点赤红神火，更加明亮。他看着气息平稳的凌寒和悬浮空中、神威凛然的晚晴，俊美妖异的脸上，那惯有的刻薄慵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他撇了撇嘴，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沉入刀中休养。

晚晴悬浮空中，赤金神辉缓缓收敛，浩瀚的气息归于平静。她落回地面，脚步有些虚浮，脸色依旧苍白，显然刚才的爆发消耗巨大。她走到凌寒身边，蹲下身，指尖拂过他脸颊上残留的血污和那赤金色的能量脉络，眼神复杂。

她弯腰，拾起地上那枚光芒黯淡、背面星图裂痕似乎扩大了一丝的赤霄巡天令，紧紧握在手心。

“赤霄…巡天使…”晚晴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化为坚定。她抬头，目光扫过天空那受创却依旧虎视眈眈的冰魄星辰殿，扫过远处沉默的炎狱和三名惊魂未定的赤霄军士兵。

此地不宜久留。

晚晴深吸一口气，强提精神。她一手扶起昏迷的凌寒，一手紧握孤鸿刀。刀身微颤，传来鸿影微弱的意念指引。她目光投向这片赤色炼狱深处，那片由无数巨大星兽头骨堆砌而成的、如同山脉般的残骸群中央——那里，一道细微的空间波动正在缓缓平复，但依旧残留着之前被强行撕裂的痕迹。

那是唯一的生路。

“走。”晚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扶着凌寒，脚步虽然踉跄，却异常坚定，朝着那空间波动残留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孤鸿刀在她手中，刀柄末端的烬痕空洞，如同黑暗中指引归途的星火，微弱，却顽强地搏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