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破苍穹 第20章 ！星殛道标·鲸落焚神

归墟的黑暗仿佛凝固的墨汁，沉重地挤压着亡命飞遁的流光。凌寒将归墟烬力催动到极致，包裹着他与晚晴的漆黑领域如同一柄烧穿虚空的利刃，在粘稠的死气与混乱的能量乱流中犁开一条短暂存在的虚无通道。每一次撕裂空间的挪移，都伴随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与魂核的疯狂消耗。新生的归墟烬力虽强，但驾驭一头化神后期巨虫精华带来的磅礴力量，如同稚童挥舞巨锤，稍有不慎便是反噬爆体的下场。

晚晴紧靠着他，星殛神体的寂灭波动如同微弱的烛火，艰难地抵御着古魔意志残留的精神污染。她脸色苍白，但那双星殛淬炼的眸子却异常明亮，紧紧盯着前方那片被鸿影意志标记的、在绝对黑暗中散发出微弱引力的区域——一片由庞大鲸骨残骸构成的、相对平静的漩涡地带，那是某个古老星兽彻底陨落后，其核心引力残留形成的“鲸落坟场”。

“快到了！”鸿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在凌寒识海响起，“收敛气息！那古魔的触须还在附近游荡！”

凌寒心领神会，猛地收敛外放的烬域之力，漆黑火焰瞬间缩回体表，仅维持着最低限度的护体光膜。速度骤降，如同滑入深海的游鱼，悄无声息地朝着那片由巨大、弯曲、覆盖着暗银金属光泽的鲸骨构成的“坟场”潜去。

一进入鲸骨坟场的引力范围，粘稠的归墟死气如同遇到了无形的斥力，变得稀薄而迟滞。巨大的骨刺如同山脉般耸立，断裂的金属管道如同干涸的血管，扭曲地缠绕在骨骼之上。这里残留着一股精纯而沉重的“鲸落本源”气息，带着星兽陨落时的悲怆与不甘，与归墟死气形成微妙的平衡，构成了一片奇特的“死寂净土”。

两人落在一块相对平整、由巨大肋骨形成的骨台上。凌寒立刻盘膝坐下，归墟烬力在体内疯狂运转，压制着沸腾的力量，修复着强行挪移带来的暗伤。晚晴也迅速调息，汲取着此地相对平和的鲸落本源气息，滋养着星殛神体。

鸿影的灵体浮现，他悬浮在骨台边缘，黯渊星眸警惕地扫视着坟场外翻涌的黑暗死气，眉头微蹙：“那老冰渣子被古魔捏死了，倒是省了麻烦。不过…麻烦似乎更大了。”他的目光穿透黑暗，仿佛看到了极远处，几道比寒狱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意志，如同被血腥味吸引的鲨鱼，正朝着这片区域缓缓游弋而来。“玄天宗的老怪物…还有几个躲在归墟夹缝里的老不死，都被惊动了。”

他转过身，看向调息中的晚晴，眼神变得深邃：“小丫头，此地残留的鲸落本源，与你星殛神体的寂灭波动，隐隐有一丝同源共鸣。你仔细感应，看看能否找到什么…指引。”

晚晴闻言，立刻收敛心神，将全部的感知沉入这片鲸骨坟场。星殛神体的寂灭之力如同无形的触须，缓缓探出，融入那沉重悲怆的鲸落气息中。起初是混沌的黑暗与亘古的死寂，渐渐地，她仿佛“听”到了巨兽陨落时不甘的咆哮，感受到了星辰崩灭的余烬…突然，在坟场最深处，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灼热寂灭气息的波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隐隐传来！

“那里！”晚晴猛地睁开眼，指向骨坟深处，一根斜插向虚空、如同断裂桅杆般的巨大脊椎骨顶端！“有一种…呼唤！很微弱，但很清晰！像…像熄灭的星辰核心！”

凌寒也同时感应到了那股波动，体内的归墟烬力竟不受控制地微微躁动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同源的吸引。

“星殛道标！”鸿影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慵懒刻薄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与一丝…狂热！“没想到…传说竟是真的！这头陨落的古星兽体内，竟真孕育过一丝星殛本源！虽然随着它陨落，大部分本源已散逸归墟，但这残留的核心火种…是星殛道标！是点燃真正‘寂灭星穹’的钥匙！也是修复你神体根基、甚至助你破入化神的关键！”

他看向晚晴，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小丫头，你的机缘到了！但记住，星殛之力，霸道绝伦，寂灭万物！融合这道标火种，如同刀尖起舞，稍有不慎，便是神体崩解、魂飞魄散的下场！你，敢不敢？”

晚晴没有丝毫犹豫，星殛淬炼的眸子燃烧着坚定的火焰：“前辈，晚晴无惧！”

“好！”鸿影点头，目光转向凌寒，“蠢木头，你的任务更重！融合道标的过程，会引发强烈的能量潮汐和法则波动，必定会引来外面的饿狼！在我布下‘黯渊星殛引’接引道标火种期间，你必须挡住所有来犯之敌！绝不能让他们干扰分毫！否则，功亏一篑，你们俩都得给这鲸骨陪葬！”

“交给我！”凌寒握紧孤鸿刀，归墟烬力在魂核中奔腾咆哮，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战意。突破化神后，他渴望一场真正的战斗来磨砺刀锋！

“开始！”鸿影不再废话，虚幻的灵体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赤金光芒！他双手在虚空中飞速划动，无数由赤金烬火与黯渊星璇构成的玄奥符文凭空涌现，如同活物般飞舞、组合，迅速在晚晴头顶上方，勾勒出一个缓缓旋转的、巨大而复杂的赤金黯渊星阵！星阵的核心，一道凝练的赤金光柱，如同跨越时空的桥梁，遥遥指向那巨大脊椎骨顶端微弱的波动源头！

嗡——！

星阵成型的刹那，一股强大而奇异的牵引力爆发！整个鲸骨坟场残留的鲸落本源气息瞬间被引动，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向星阵！那根断裂的脊椎骨顶端，一点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如同星辰余烬般的赤金火星，猛地跳动了一下，随即被星阵的牵引之力拉扯着，缓缓脱离骨尖，朝着星阵中心飘来！

随着星殛道标火种被引动，一股精纯、古老、蕴含着至高寂灭法则的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轰然扩散开来！瞬间穿透了鲸骨坟场的引力屏障，朝着无垠的归墟黑暗席卷而去！

“来了！”凌寒瞳孔骤缩，猛地抬头！

轰！轰！轰！

三道恐怖至极的气息，如同撕裂天幕的陨星，瞬间降临在鲸骨坟场的引力边缘！

左侧，虚空被冻结，一尊由万载玄冰雕琢而成的巨大王座凭空出现。王座之上，端坐着一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双眼如同两口冰封万古寒潭的老者。他身着玄天宗太上长老特有的冰魄星辰袍，仅仅是散发出的寒气，就让周围混乱的归墟死气凝成冰晶飘落。化神巅峰！玄天宗太上长老——**寒寂老祖**！

右侧，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扭曲，一名穿着暗银长袍、面容模糊不清、周身缭绕着混乱归墟死气的身影悄然浮现。他的气息阴冷、晦涩，如同潜藏在归墟阴影中的毒蛇，带着吞噬万物的贪婪。同样是化神巅峰！归墟隐修老魔——**噬魂尊者**！

而正前方，最为恐怖！虚空无声无息地塌陷、溶解，一个巨大的、由纯粹混乱与恶意能量构成的漩涡缓缓旋转。漩涡中心，两点猩红如同灭世血月的巨大眼眸缓缓睁开，之前那宏大混乱的低语直接在所有人魂核中炸响：

“叛逆…道标…归…混沌！”

正是那窥伺已久的古魔意志！虽然并非本体降临，但这道意志投影散发出的混乱威压，已远超寻常化神巅峰！

三道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瞬间锁定了骨台上正在接引星殛道标的晚晴，以及她头顶那散发着诱人波动的赤金黯渊星阵！贪婪、杀意、混乱的意志如同海啸般冲击而来！

“玄天叛逆！交出星殛道标！”寒寂老祖的声音如同万载寒风，冻结灵魂。他枯槁的右手抬起，对着下方骨台，轻轻一按！一只覆盖了半个坟场天空、由绝对零度概念凝聚而成的幽蓝冰晶巨掌，带着冻结时空、灭绝万物的威能，轰然拍下！巨掌之下，空间寸寸冻结、碎裂！

“桀桀…好东西，老祖要了！”噬魂尊者发出刺耳的怪笑，身体化作一道扭曲的暗银死气洪流，无视空间距离，如同贪婪的巨蟒，直扑那飘向星阵的赤金火星！洪流所过之处，鲸骨残骸无声腐朽、化为飞灰！

“吼——！”古魔意志投影发出无声的咆哮，混乱漩涡猛地扩张，一只由无数扭曲怨魂和混乱能量构成的遮天巨爪，带着吞噬一切、同化万物的恶意，朝着整个骨台，狠狠抓下！巨爪未至，那混乱的精神污染已让凌寒魂核中的漆黑火星剧烈摇曳！

三大巅峰强者，同时出手！目标直指星殛道标与晚晴！要将她连同这鲸骨坟场，一同碾碎、吞噬！

“你们的对手…是我！”凌寒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三重攻击，他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燃烧到极致的战意与冰冷的疯狂！

归墟烬力毫无保留地爆发！体表那层漆黑的火焰瞬间暴涨、凝聚！一片直径不过十丈、却凝实深邃到极致的**归墟烬域**轰然展开！领域之内，空间焦黑湮灭，光线彻底消失，只剩下最原始的虚无终结！他如同矗立在毁灭风暴中心的黑色礁石！

“鲸葬·烬渊断海！！！”

孤鸿刀发出渴望饮血的震世刀鸣！凌寒双手握刀，对着那覆盖而下的幽蓝冰晶巨掌，逆流而上，悍然斩出！

一道纯粹由“烬灭”构成的漆黑刀芒，撕裂焦黑的空间，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毁灭之光，狠狠撞上那冻结万古的巨掌！

嗤嗤嗤——！！！

刺耳的消融声响彻虚空！漆黑刀芒与幽蓝巨掌激烈碰撞、湮灭！极致的寒冰法则与终结的烬灭之力疯狂角力！冰晶巨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刀芒侵蚀、分解，但后方涌来的恐怖寒力又源源不断地冻结、填补！冲击波如同灭世的风暴，将周围巨大的鲸骨残骸震得寸寸龟裂！

凌寒如遭山岳压顶，浑身骨骼爆响，魂核剧震，嘴角溢出暗红魂血，但他握刀的手臂稳如磐石！漆黑的魂焰在他瞳孔深处疯狂燃烧！

几乎在挥刀迎击巨掌的同时，凌寒左手猛地向侧方一抓！归墟烬域的力量被他强行分出一股，在身侧凝聚成一只完全由漆黑烬火构成的巨大手掌——**烬灭之握**！

“滚开！”凌寒怒吼，烬灭之握带着湮灭万物的气息，朝着那扑向道标火种的暗银死气洪流，狠狠拍去！

轰——！

烬灭之握与暗银洪流狠狠撞在一起！没有巨响，只有无声的湮灭与吞噬！粘稠的暗银死气遇到烬灭之握，如同遇到了克星，大片大片地化为虚无！噬魂尊者化作的洪流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扭曲溃散，被迫显露出模糊的身形，惊骇地看着自己沾染了漆黑火星、正在缓慢湮灭的手臂！

“蝼蚁！安敢阻我！”噬魂尊者又惊又怒，张口喷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银魂刺，直射凌寒眉心！这魂刺歹毒无比，专伤神魂！

然而，凌寒看都没看那魂刺，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头顶那最后、也是最恐怖的一击——古魔的混乱巨爪！

那由亿万怨魂和混乱能量构成的巨爪，带着吞噬同化的恶意，已经抓到了归墟烬域的边缘！混乱的精神污染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刺入凌寒的魂核！烬域边缘的焦黑空间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竟有被那混乱之力强行侵蚀、同化的迹象！

“鸿影！”凌寒目眦欲裂，嘶声怒吼！他需要力量！需要足以斩断这混乱魔爪的力量！

“哼！吵死了！”鸿影那不耐烦却带着决绝的声音在刀鸣中炸响！孤鸿刀柄末端的烬痕空洞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赤金光芒！

“以吾烬痕为引！燃！归墟鲸心残力！”

嗡——！！！

一股远比凌寒自身更加古老、更加狂暴、带着古星兽陨落时最后悲鸣与滔天怒火的精纯归墟本源之力，从烬痕空洞深处轰然爆发！这是鸿影重燃时，残留在刀魄最深处的鲸心余烬！此刻被他毫不犹豫地引燃、释放！

这股力量瞬间注入凌寒的归墟烬域！本就狂暴的漆黑火焰如同被浇上了滚油，轰然暴涨！整个烬域瞬间沸腾、扩张！领域边缘，无数挣扎湮灭的归墟怨魂虚影变得更加清晰，发出无声的咆哮！领域核心，凌寒魂核中那点深邃的漆黑火星，骤然膨胀、跳动，如同苏醒的灭世之眼！

“给我…碎！！！”

凌寒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双目赤红，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守护，尽数灌注于孤鸿刀中！他不再格挡，而是将暴涨的烬域之力，连同鸿影引燃的鲸心残力，化作一道撕裂归墟的漆黑洪流，由下而上，朝着那抓落的混乱魔爪，悍然对撞！

“烬渊·鲸落焚神！！！”

轰隆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碰撞在鲸骨坟场上空爆发！

漆黑的烬灭洪流与混乱的魔爪狠狠撞在一起！

这一次，不再是消融，而是最狂暴的湮灭与同化的终极对抗！

嗤嗤嗤！嘎吱！吼——！

刺耳的湮灭声、空间被强行撕裂扭曲的呻吟、亿万怨魂被终结时的尖啸、混乱意志愤怒的咆哮…种种声音混杂成毁灭的交响！碰撞的中心，一个直径百丈的绝对虚无黑洞瞬间生成！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能量、光线、空间、甚至那混乱魔爪的一部分肢体！

古魔意志投影发出的混乱低语第一次带上了惊怒：“烬…归墟叛逆之力？！”

那遮天魔爪被漆黑洪流硬生生顶住、撕裂！无数扭曲的怨魂和混乱能量在烬灭之力下哀嚎着化为飞灰！魔爪剧烈颤抖，猩红的眼眸中充满了暴怒与一丝…忌惮！它感受到了这力量中蕴含的、对混乱本质的克制！

噗！

凌寒如遭万钧重击，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强行引动鲸心残力对撞古魔意志，让他本就负荷的身体濒临崩溃！皮肤下的暗金神纹寸寸碎裂，魂核中的漆黑火星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归墟烬域明灭不定，范围急剧缩小！

但他死死咬着牙，拄着孤鸿刀，如同钉在骨台上的战神，半步不退！漆黑的洪流依旧死死顶住那残缺的混乱魔爪！

“就是现在！晚晴！”鸿影的厉喝带着一丝虚弱，却无比清晰！

骨台中心，那点被赤金黯渊星阵牵引的星殛道标火种，终于跨越了最后距离，如同归巢的倦鸟，缓缓没入了星阵的核心！整个星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精纯、古老、蕴含着寂灭与创生至高真意的磅礴力量，如同沉睡的星穹苏醒，轰然注入下方晚晴的身体！

“啊——！”

晚晴发出一声痛苦而悠长的清啸！她的身体瞬间被刺目的赤金光芒彻底吞噬！眉心那点神纹如同超新星般爆发，化作一道贯穿虚空的赤金光柱！她残破的星殛神体在这股力量的灌注下，如同干涸的大地迎来甘霖，根基的裂痕被强行弥合、加固，甚至变得更加坚韧、深邃！一股全新的、带着寂灭星穹意境的化神威压，如同初升的骄阳，从她身上冉冉升起！

化神初期——破！

晚晴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不再是漩涡，而是两片缓缓旋转、孕育着星辰生灭的微型赤金星穹！她感受到了凌寒的濒危，感受到了那恐怖的混乱魔爪！

没有任何犹豫！她纤纤玉指并拢如剑，对着那被凌寒烬灭洪流暂时顶住的混乱魔爪，凌空一点！眉心星穹神纹光芒流转，一道凝练到无法形容、仿佛由寂灭星光构成的赤金细线，无声无息地射出！

“星殛·寂灭星痕！”

嗤——！

这赤金细线，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能量的阻隔，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混乱魔爪中央，那两点猩红巨眼之间的核心节点——混乱意志最凝聚、却也最脆弱的精神本源所在！

噗！

如同烧红的针刺入眼球！

“吼嗷——！！！”

一声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暴怒、直接在灵魂层面响起的恐怖尖啸，猛地炸开！那混乱魔爪如同被戳中了要害的巨兽，疯狂地抽搐、扭曲！构成爪身的亿万怨魂发出更加凄厉的哀嚎，混乱的能量瞬间失控、暴走！

鸿影引燃的鲸心残力与凌寒的烬灭洪流，在晚晴这致命一击创造的机会下，如同决堤的怒涛，瞬间冲垮了魔爪最后的抵抗！

轰隆——！！！

混乱魔爪彻底崩溃！化为漫天飞舞的、不断湮灭的混乱能量流！那两点猩红的巨眼带着无尽的怨毒与惊怒，死死瞪了晚晴和凌寒一眼，随即如同风中残烛，不甘地熄灭！古魔意志投影——溃散！

噗通！

几乎在魔爪溃散的同一瞬间，凌寒再也支撑不住，单膝重重跪倒在地，孤鸿刀深深插入骨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归墟烬域彻底消散，他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魂核中的漆黑火星黯淡无光，仿佛随时会熄灭。

晚晴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凌寒身边，将他扶住。新生的化神之力带着寂灭星穹的温润与磅礴，源源不断地渡入凌寒残破的躯体，帮他稳住濒临崩溃的根基。

鸿影的身影变得极其虚幻，从刀身中浮现，看着相互扶持的两人，又看了看被晚晴一击惊退、暂时不敢妄动的寒寂老祖与噬魂尊者（两人皆被古魔意志溃散和晚晴突然爆发的气势所慑），难得地没有毒舌。

“星殛道标…初步融合。寂灭星穹…雏形已成。”鸿影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此地不宜久留。古魔意志虽溃，本体必被惊动。还有那两条老狗…”

他虚幻的手指指向鲸骨坟场深处，一根斜指向归墟更深处某个方向的巨大尾椎骨：“跟着那骨指的‘鲸落潮汐’走！那里…有离开归墟的‘门’的气息！快！”

晚晴重重点头，搀扶起几乎虚脱的凌寒。凌寒挣扎着站起，握紧孤鸿刀，感受着晚晴渡来的温和却磅礴的力量，以及刀身中鸿影那虽然虚弱却依旧坚定的意志，疲惫的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两人化作一金一黑两道相互交融的流光，在寒寂老祖与噬魂尊者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朝着鸿影指引的鲸骨尾椎方向，冲入那翻涌着精纯鲸落本源气息的“潮汐”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破碎的鲸骨坟场，以及坟场上空，那残留的烬灭、冰寒、混乱交织的毁灭气息，还有两个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忌惮的化神巅峰身影。

归墟深处，一声更加宏大、更加暴怒的混乱咆哮，如同灭世的号角，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