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管道工 324.谁为谁流泪

谭笑来了，还是和唐萌一起来的，这让叶舒感到很惊讶。没错，只有惊讶，没有任何的惊慌。反倒是包厢里的那几位，慌里慌张的整理好了衣服，正襟危坐，与身边刚才如胶似漆的人拉开了距离。

“你怎么在这儿？”谭笑看着叶舒再次问道。

叶舒嘿嘿一笑，“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吴建树今天要安排我吃喝玩乐，现在吃喝完了，到了玩乐的时候了。”

见到叶舒如此淡定，一点也不像寻欢被抓的样子，而谭笑也是轻声细语，根本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就差俩人拿着啤酒在那喝点了，一旁的唐萌看不下去了，气的怒火中烧，朝着叶舒怒斥道：“你还笑，现在被抓到现行了，你还笑的出来，不要脸。”

自己正和老婆说话呢，听到唐萌在一旁横插一杠，叶舒不乐意了，不满的剜了她一眼，“嘿！你说谁不要脸呢？”自己老婆都没说话，哪儿轮到她这个小姨子越俎代庖，跑这儿多嘴多舌。

“就说你呢，就是你这个混蛋，垃圾，有老婆还来这种地方，不要脸，呸！”正宫不给力，只能由她来开枪了，而且唐萌越说越来劲，还朝着叶舒啐了一口。

“萌总，您怎么来了？”吴建树在惊吓之余，主动和唐萌问道，撞都撞见了，还怎么继续装作视而不见了。

唐萌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不能来吗，不来怎么看到你们还有这一面。”她本来就不待见吴建树，尤其是他和叶舒走的那么近之后，唐萌是更看不上他了，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客气。

吴建树以为叶舒被唐萌捉了现行，所以才迁怒于他，赶紧开口解释道：“萌总，您别误会，我和叶顾问只是喝喝酒，唱唱歌，没有别的事，找他们几个，也只是烘托下气氛。”这个时候，该不承认就是不能承认，不承认都没好了，承认了更没好。

“你闭嘴！”唐萌根本不听吴建树的解释，大声吼道：“干什么还用这样烘托气氛？你说没别的事儿，那我问问你，你们现在干的是什么事儿？里面那是谁呀？”看到了吴红壮后，唐萌又是一阵冷笑，“这不是吴总的侄子，叶大顾问的情敌吗？哎呀，真是意想不到啊，你们怎么凑到一起的？怎么的？冰释前嫌了？这里面陪酒的没有你女朋友吗？怎么不叫来你们三个一起乐呵乐呵，又不是外人……”

唐萌的话岂止是不中听，简直是不堪入耳啊，说的吴洪壮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都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

“什么情况？”听到这边的声音，领班那女子和几个身穿衣服的男人都赶了过来。

“没你的事，走开。”唐萌对那女子吼道，她刚发现骂人不是一般的爽，哪能让人来给破坏了自己这难得培养起来的情绪。

“我不走又如何？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面对一脸怒气的唐萌，那个女子可没刚才在包厢里满脸媚笑的模样，此时她脸色阴沉，眼神冰冷，何止是凶，简直就是要吃人啊。

“你们出去吧，都是朋友，闹了点儿误会。”见她们针尖对麦芒，一个不服一个，吴建树在一旁当起了和事佬。没办法，两边那个他不能得罪，而这件事的引起者，也就是叶舒，此时在一旁非但没有劝说他那位唐家小姐，还面带微笑的像是在看热闹。

那个女子看了看唐萌，又看了看谭笑，现在她终于知道叶舒看不上自己这里那些人的原因了，这两个人如果交给她，稍一包装那就是头牌呀。往里面又看了看包厢内那三个姐妹，见她们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不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和伤害，她松了口气。既然有人当和事佬，她哪儿还能不借坡下驴呀，不然真的闹僵起来，砸的可是自己的招牌。她召唤了一声包厢内她那三个妹妹，让她们和她出去，此地不宜久留，哪能让她们牵涉其中。

结果，没等三个陪酒的女子出去呢，吴洪壮不愿意了，一把按住了身边的女子，对着领班那个女人说道：“怎么的？曼姐，这才刚玩的有点兴起，你就要带人走啊，合适吗？到时间了吗？”

被叫做曼姐的领班女子有些无语，看了看吴洪壮，又看了看吴建树，然后对吴建树使了个眼色。吴建树扭头瞪了一眼吴洪壮，“你闭嘴，没看现在什么情况，你还起什么哄。”说着，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

“凭什么呀？到钟了吗就让她们走？我们是不给钱还是怎么的？”吴洪壮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兴致还没消，反正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就是不让身边的女人走，不但不让她身边的女人走，就连叶舒和吴建树身边的女人，他也不然走。而且口出狂言，如果走了，他就拉拢他的朋友，直接抵制这里。

可能吴洪壮在家里也是如此混蛋，他一撒泼耍横，结果还弄的吴建树手足无措了。一旁的唐萌也跟着喊叫，“走什么走，捉奸捉双，现在都抓到了，没说明白谁都不许走。”

“小曼，你们先出去吧。”吴建树和那领班女子使了个眼色，对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领班女子带着那几个西服男退了出去，同时也驱散了门外的其他人，但还不忘叮嘱包厢内的人，“今天我我给我吴哥面子，你们有事儿关上门自己慢慢说，不要大喊大叫的影响到了其他房间的客人。”说完，她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帮他们关好了门，果然是让他们有矛盾关起门自己解决。

门关上了，唐萌没有再对吴建树和叶舒再说什么，而是看向了谭笑，说道：“姐，咱们也走吧，事实都摆在面前，现在还用再说别了吗？对这种男人没什么好说的，你把他放在心里，但是他的心却不在你那。你别难过了，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他对不起不是真心的，现在知道了吧，我们走吧，以后和他这个混蛋断绝关系……”说着，拉着谭笑就要往外走，谭笑不动，她还硬往外拉。

“萌萌……”谭笑看了看叶舒，又看了看唐萌，表情有些为难，但身子却没有动。她不想走，唐萌哪里能拉得动。

“你……”唐萌不满的瞪了谭笑一眼，然后继续拉扯。姐妹俩儿，一个生拉，一个硬拽。

“你给我松手。”听到唐萌要把谭笑带走，还要断绝关系，这下叶舒不干了，一把打开了唐萌拉着谭笑的手，“你要走就走，别拉我老婆。”

“你还知道你有老婆，有老婆你还来这种地方？”谭笑不听自己的，唐萌已经气的怒火中烧了，现在叶舒敢出言顶撞自己，她当然不让了，直接对着叶舒大吼大叫。现在终于抓到叶舒的把柄了，唐萌是一口咬定就彻底不松口了。

“我有老婆和我来这种地方有关系吗？”叶舒依旧没有没抓现行后的自觉，面对唐萌丝毫没有客气。

“你……”面对叶舒，唐萌没来由的就感到心虚，与叶舒刚一对视，她便移开了目光，她那点愤怒在叶舒面前不值一提。

“渣男！”唐萌骂了一句后又看向了谭笑，反正他们是一对儿，只要拆开一个就大功告成了，“姐，你到底怎么想的，叶舒这个混蛋竟然背着你来这种地方找女人，你还没看清楚他吗？趁早和他断了吧，长痛不如短痛，不然以后你哭都找不着调。”

“呵呵……是吗？”谭笑看着气势汹汹的唐萌苦笑了起来。

“那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唐萌再次拉起了谭笑的手，“你和他离婚，以你的条件，以唐家的背景，什么样的老公找不到，何必和他在一起过过苦日子。反倒是他……”唐萌看着叶舒，露出了狞笑，“别看他现在作威作福的，有人巴结他，但他离开了你，没有咱妈给他的庇护，他什么都不是。癞蛤蟆咬上天鹅也是癞蛤蟆，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呢？”

“你……她……她是她的姐，她是你老婆？她也是唐董的女儿……”吴建树看得面前的三人有点蒙，虽然现场有点乱，但他现在终于明白叶舒和唐萌的关系了，他的手指在叶舒、谭笑和谭梦之间不断的转换，这个消息有点太雷人，他需要好好缓一会儿。

吴建树想缓就慢慢缓一会儿吧，没人有心思去理会他，就连他的亲侄子现在也没心思看他，坐在那一会儿掏出手机看看，一会又伸着脖子往门口看看，似乎门口那里有他更感兴趣的。

“姐，你还愣住干嘛呀？我们走。这个混蛋除了让你伤心流泪，还有什么好的，你狠不下心，我帮你……”说着，唐萌使劲的拉谭笑往外走，见到叶舒在拉着谭笑的另一只手，她使劲的去掰他们的手。

“你放开你那双恶心的脏手，谭笑也是你碰的。”见自己掰不开叶舒的手，唐萌直接拿起来桌上的一个啤酒瓶子，朝着叶舒的手腕砸了下去。

“我看你松手不松手。”

“啪！”

“啊！”

一声脆响，一声惊叫，包厢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楞在了那里。

……

“哗啦……”

啤酒瓶子落在了地上，打破了包厢内的宁静，接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打我？”

“你为什么打我？”唐萌捂着脸冲着谭笑怒吼，刚才那一声惊叫就是她发出来的，而那一声脆响则是她脸上发出来的，是谭笑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发出来的。就是谭笑的一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唯有叶舒站在那眼里一边冷意，似乎面前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太大的联系，站在那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沉思。

“你为了这个混蛋打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呀。”唐萌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谭笑，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呀。”谭笑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你还知道你是我的亲妹妹，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这样对我？”唐萌的呼喊声音大，谭笑的声音更大。

“我对你怎么了？撞破了你老公的奸情，你不怪罪他，你反倒怪罪我，你怪的着我吗？”

“我怪的着你吗？”谭笑惨笑着看着唐萌，质问道：“你说我老公对我不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老公对我不忠了？”

“他和那女的在那喝酒，而且你看她穿的是什么，这还不是不忠？是不是等到他和这个女人睡到了一起，你才认为他对你不忠了？”

谭笑摇了摇头，“我的老公对我忠不忠，我自己心里有数，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倒是你，我的好妹妹，你这是又何必呢？叶舒一直让我不要疏远自己的亲人，而你一直是我心里认为最亲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呀？”唐萌冲着谭笑吼道，可能是由于太过激动，此时她只知道和谭笑对峙，已经忘了哭。

谭笑哼了一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做什么了，难道非要我说吗？”

“你说呀，我倒是要听听，我到底做什么了，你要动手打我。”

面对唐萌发疯似的质问，谭笑苦笑了一声，笑的很是凄惨，看着唐萌的眼睛道：“我为什么来这里？是你把我约出来的吧，你说你过生日，想出来唱歌庆祝一下。可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我不是和你说了嘛，前两天那事对我刺激很大，我一时忘了，就想着和你出来唱唱歌，发泄一下情绪啊，这也错了吗？”虽然唐萌还在辩解，但谭笑一句话就让她没了刚才的怒火滔天的气息，语气一下子弱了不少。

“你定的包间，结果却走到了别人的房间，而且不偏不倚的叶舒就在这个房间，你说这事巧合吗？”

“这就是……”

谭笑摆了摆手，“你别解释，用你的话，解释就是掩饰，还是省省吧。你别忘了我的职业，我是警察，最擅长的就是破案，你那恼羞成怒的样子破绽太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唐萌还想解释，但是又被谭笑摆手打断了。

“你不用解释，不然我现在就把刚才出去的那人叫回来，一问就知道你定没定包厢，你是不是在说谎，一问便知。”

“呃……”唐萌无话可说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想方设法的拆散我们，以前我总骗自己说，你还小，能有什么恶意，但是今天我才知道，你能有什么恶意。”

“他配不上你。”唐萌再次吼道，“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他就是看上了你身后唐家的势力，他在你面前装的像个人，你知道他在背后是怎么对我的吗？”

“他扒了你的衣服，还给你拍了照片，你要说的是这些吗？”谭笑冷笑着问唐萌，不等唐萌回答，她继续说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你这么不说说呢？是谁先勾引他不成，又故意灌醉他，还派下属去拍他所谓的出轨照片的？是他主动先惹的你，还是他被惹急了才报复你的？”

谭笑的话又问的唐萌哑口无言，但唐萌很快又找到了新的理由，“如果真的爱你，他为什么还要来这种地方？为什么还找个女人陪他？”

谭笑再次笑了，问道：“你知道什么叫逢场作戏吗？难道他非要出淤泥而不染，完全不同流合污吗？”

“你……你在强词夺理。”唐萌吭哧了两声，继续狡辩道。

“我强词夺理，哈哈……”谭笑大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被唐萌的话气的还是逗的，指着一直想走还没走，本应坐在叶舒身边的，但现在站的有点远的那个女子问唐萌，“她和我比，谁漂亮？”

“你漂亮。”唐萌老实的回答到。

“她的身材好还是我的身材好？”

“你的身材好。”

“她年轻还是我年轻？”

“这个看不出来，好像她比你年轻，又好像你比她年轻。”

唐萌的回答很诚实，当然，这个时候也轮不到她在狡辩，因为事实都在面前摆着呢。

“既然你都能看出来我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又不比她年纪大，我老公为什么会不爱我，而去爱她呢，他是瞎了还是傻了？当初你都不被叶舒看在眼里，这些庸脂俗粉也配被我老公看上……”谭笑开始声音还不大，后面的质问却是吓得唐萌一激灵。不但唐萌被问住了，就连那个被比较的女子都没敢和谭笑理论为什么要贬低她，完全被谭笑那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瞎蒙了，刚才还像一只温文尔雅的小绵羊，竟然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头母狮子。

“我的老公，我自己相信，他今天出来做什么，他都和我说过了，我为什么要怀疑。而且，他可以为我去死，我也可以为他不顾一切。别以为你们唐家有多了不起，我们看不上。既然你容不下我们，我们也不强求，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你姓你的唐，我姓我的谭，你没我这个姐姐，我也没有你这个妹妹。”说着，谭笑用力挽起叶舒的胳膊，“老公，走，我们回家。”

“你真的要走？”叶舒看着谭笑轻声问道，脸上并没有因为谭笑刚才的那些话表现出任何感动，反而眉头还微微皱着。

谭笑点了点头，“我必须走。老公，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但是强扭的瓜确实不甜，你就别再费这心思了……”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好了，别哭了，我听你的就是了，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敢不听过呀。”叶舒伸手擦去了谭笑脸上的眼泪，然后在谭笑的脸上亲了一口，夹紧自己的胳膊，将谭笑的胳膊紧紧的贴着自己身上，带着叶舒往包厢外走去。

“吱嘎……”没等叶舒开门，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就是这里……”随着一声叫喊，呼啦啦进来好几个人。

“你们怎么来了？”看到门外的人，叶舒和谭笑都楞了，随之以后，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眼中都迸发出了怒气。

“你怎么也在这儿？”看到叶舒和谭笑手挽手站在门内，进来的人也是一愣。

“妈！”

“唐董！”

“干爹！”

包厢里的人看到进来的人都楞了，因为进来的竟然是唐雪凝、程雨蝶，还有唐翠柏，而那声干爹就是吴洪壮喊的，别人说话时都是满脸的惊讶，只有他是高兴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叶舒回头看了看吴洪壮，沉声问道：“他们是你叫来的？”

“不错，哈哈哈……”吴洪壮得意的笑了起来，还拿出手机让叶舒看了一下他发给唐翠柏的照片和定位，照片都是关于叶舒的，有选人时的，也有喝酒时的，虽然和那女子没有什么直接接触，但每张照片中，都有女子的身影。

“虽然来的有点晚，但是好饭不怕晚，叶舒，你不是能耐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混蛋！”

“啪！”

骂人和动手的不是叶舒，而是吴建树。吴建树打完人以后指着吴洪壮破口大骂：“你个混蛋，简直无药可救了，造孽呀。你给我滚，滚！”

吴建树虽然用力了，但那一巴掌却并不疼，吴洪壮揉了揉脸，吐了口吐沫，“呸！让我滚我就滚啊？好戏才开场，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想看戏是吧？”叶舒看着吴洪壮露出了冷笑，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酒瓶就砸到了吴洪壮的脑袋上，直接就将吴洪壮砸的满脸桃花开。“想看戏，你也配？呸！”叶舒朝着在地上挣扎的吴洪壮吐了口口水，然后转身拉着谭笑就往外走。

“站住！”就在叶舒走到唐雪凝身边的时候，唐雪凝突然说话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

叶舒瞪了唐雪凝一眼，“你需要解释，我还需要解释呢。”

谭笑在一旁拉了一下叶舒，“老公，我们走，该说的已经说了，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嗯。”叶舒答应一声继续往外走。

“站住。”程雨蝶一声娇喝，拦住了叶舒的去路。

叶舒眼中厉色一闪，说了声“滚”，然后一把推开程雨蝶走了出去，至于后面的唐翠柏，根本没有敢阻拦的意思。

出了包厢，叶舒带着谭笑直接上了电梯，在电梯门合上那一刻，叶舒猛的一愣，因为他的余光扫到了一个身影，一个熟悉却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