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其他 > 重回高考当状元 > (4)在飞跃中被看见——当少年们拼尽全力,只为成为她眼里的光

(4)在飞跃中被看见——当少年们拼尽全力,只为成为她眼里的光

夜色如墨,桐山之巅云层低垂,风裹着寒意不断穿过林梢,仿佛整座山都在屏息等待着什么。

三号井井口,照明车的强光如探照灯般照亮周围数十米,几道身影焦急地在出入口附近来回踱步。

“再不出来……我们就要组织下井了!”

王江海的声音沙哑,夹杂着风声,眼里布满血丝。

“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刘杰紧紧握着矿帽,一次次看向井下的黑洞,“连信号都没有,GpS坐标也断了……”

“别慌,”沈飞强作冷静,虽然他的嘴唇早已发白,“我信他们。乔磊那个家伙,死不了。”

马翔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咬着牙看着井口,仿佛想把这座山撕开。

就在这时——

“咔嗒——”

绞盘轻响,井口梯道下方传来一阵沉重却熟悉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微弱的光从井底爬升而来,像是暗夜中的火种,缓缓接近。

“有人上来了!”

“是他们,是他们!”

王江海第一个冲到井口,一把拉住最先探出头的身影。那是乔磊,脸上满是泥污,额头缠着破布,但眼神依然冷静。他一跃而出,顾不上喘气,转身就去接后面的人。

接着,乔伊、王昭、刘小利、陈树、马星遥——六人挨个爬出三号井的铁梯,每一个人都湿透、狼狈不堪,像是刚从地狱中逃出,但——都活着。

“谢天谢地……”王江海差点失声,“你们……你们还活着……”

沈飞快步冲上前,一把抱住乔磊,死命拍着他的背:“你们吓死我了!”

乔磊呲牙咧嘴:“别拍我,肋骨都快断了……”

王昭还未完全恢复,被王江海小心扶着坐下,一边不停咳嗽,嘴唇毫无血色,但她的手却始终握着乔伊的袖口,不愿松开。

乔磊抬手阻止了众人继续追问,声音低哑却坚定:“别问我们在井下看见了什么——现在说不清,但可以肯定,三号井……必须封闭。”

王江海看着他们一个个浑身湿透、眼中残留恐惧的样子,终于重重点了点头:“明白了。”

那一夜,没有人再睡得着。

临时指挥帐篷里,火炉烧得正旺,但空气却始终冷得渗人。六人裹着毯子围坐在一起,没说太多话。

他们只是静静地听着火焰燃烧的声音,仿佛耳边还有洪水的咆哮、雷火的低吟。

乔伊抱着吊坠,指尖轻轻摩挲那颗已经归于沉静的晶核。她的眼中没有激动,只有更深的平静——那是一种从地狱爬回人间之后的明悟。

“任务,才刚刚开始。”

她心中低语,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峦,在夜色中,那山像巨大的沉默之兽,埋藏着Ω族遗落的另一段谜团。

一周后。

【课间走廊·少年对峙】

“喂,陈树——昨晚单挑,说好了呢?你怂了啊?”

走廊那头的声音突然炸响,带着点吊儿郎当的京腔劲儿,明晃晃的挑衅,像一颗小石子扔进平静水面。

乔伊下意识一转头。

只见刘小利倚在光影交错的楼道尽头,校服外套敞开,里面是一件皱巴巴的t恤,胸口那抹熟悉的“AI 3”LoGo——2001年艾弗森总决赛限量版。他双手插兜,一脚蹬着墙根,整个人看起来不紧不慢,却带着随时能把走廊变球场的架势。

他身后还跟着两位“吃瓜小弟”,一个正嚼着口香糖,另一个肩上扛着篮球,满脸写着:今晚有戏。

陈树本来已经扭头往饮水机走,听到这句“你怂了”,脚步一顿,回头时眼神“哒”地一下亮了。

那眼神,不是愣,也不是惊,是点火的前奏——像旧打火机刮着轮,噼啪一响,就能烧起来。

“我怂?”陈树一开口,语气不重,火气却藏不住。

刘小利假装耸耸肩:“昨晚不是你自己说的‘篮球场见’?我从晚饭后守到宿管大爷快锁门,你影子都没见着。”

陈树一抬下巴:“我有事。”

说完,又瞥了乔伊一眼,声音戛然而止。

刘小利眼睛一亮,立马捕捉到那点空气里的微妙,“呦~不会是有约了吧?不会就是……乔伊同学?”

说话间,他还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像临时加戏的小丑。

乔伊眉心一蹙,正想开口怼他,陈树已经走上前一步,挡住她,声音低且稳:“少废话,今晚来。篮球场,见。”

刘小利笑得跟捡到宝似的,语气挑衅:“怕你不来啊?你定的局。”

“下晚自习,灯不熄——场就亮。”陈树语气一压,眼神像焊枪点火前一瞬的蓝焰。

刘小利双手一摊,一副“我等你来修理我”的表情,转身就走。临出走廊口,还故意一脚踹上那扇老旧铁门,“哐”地一声,震得整条走廊都抖了抖。

他声音带着得意回荡:“晚上别再怂——小!电!焊!侠——”

陈树牙一咬,低声嘟囔:“这孙子,真欠收拾。”

乔伊站在他旁边,斜眼看他:“……何必呢?一节音乐课而已,你们是准备出战世界杯?”

“怕啥?”陈树手指一挥,动作潇洒中透着点孩子气的倔强,“我文化课是没戏,但球场上,我也不是来当背景板的。”

说完,他忽然顿了一下,眼神扫过她,声音低了一些,像从喉咙深处拐了个弯出来。

“而且……今天有人在看,总不能掉链子。”

乔伊一下没接住这球,愣了一秒,随后笑了出来。

不是嘲笑,是那种“你懂了”的笑。

她偏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风从走廊一头吹到另一头,窗台上卷着几张讲义纸,纸角呼啦啦地响。空气里好像多了一点什么——说不清是火药味还是少年气。

这是属于校园的日常节奏,也是青春里最“没道理”的仪式感。

一场球,一句话,一个背影。

没有情书,没有对视,没有告白。

但一句“篮球场见”,就已经是少年心事最响亮的宣言了。

【篮球场·火力全开】

晚自习一结束,整栋教学楼像开闸的鱼塘,学生潮水一样往外冲。空气里是粉笔灰、书本气和饭后汽水混合的味道。

但所有人都知道——

今晚,真正的主场,不在教室里。

篮球场,在发光。

是真的。

四盏高杆灯顶着厚厚的灰尘,却依旧亮得扎眼。光束穿透夜色,把一块不大的水泥地照得像舞台。浮动的尘埃在光柱里打旋,像一场青春剧目,刚刚拉开幕布。

人群已经围出半圈。

有人拎着半袋辣条,有人手里抱着历史卷子,还有人干脆拿了个小马扎,就地坐下,等着看“今晚的主角”。

“来了来了——电焊侠pK太子爷!”

“老天保佑,别闪腰!”

“说了多少遍了,刘小利打球就像拍mV,陈树是施工队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笑声起哄声此起彼伏,场地火药味十足。

刘小利第一个出场。

白背心罩着半脱校服,脖子上挂着毛巾,脚下踩着一双干净到反光的复刻乔丹。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弟,一个拎音响一个扛球,磁带正咯吱咯吱放着mc hotdog的《我的生活》,节奏上头,场面瞬间点燃。

“哟,热狗放出来了,太子爷今晚要表演啦!”

他开始热身,胯下运球、背后绕球、三步上篮,球落得稳准,动作流畅,场边爆发第一波掌声。

“这架势,不来点《灌篮高手》都对不起他这身行头。”

乔伊站在人群边,看着这一切,耳朵还残留着音乐课的旋律,但节奏已换。

这是热血频道的bGm,属于球场的节奏。

刘小利扫了一圈人群,最后目光稳稳落在那抹黑t的身上,勾唇一笑:“电焊侠,你该上场了吧?”

陈树来了。

没有音响、没有pose。

黑t洗到发白,校裤裤脚卷了两圈,球鞋边一块划痕已经掉皮。

但他一进球场,空气就不一样了。

他走得不快,但步子沉稳;肩膀放松,眼神清亮。

他不是来演戏的,他是来打球的。

走到三分线,他什么都没说。

不脱外套,不打招呼。

起跳——

“砰!”

单手扣篮。球进,网响,篮板轻颤。

全场呼声炸开。

“开场就扣?!”

“谁说他只能修收音机的?!”

刘小利眼角微微一跳,脸上笑还在,眼神却变了。

而陈树落地那刻,目光扫过全场,没有看刘小利,而是稳稳落在乔伊身上。

那一眼没有多余情绪,却像把刚刚的球,直接砸进她心口。

乔伊心里“咯噔”一声。

那不是浪漫的心动,是——

有人把存在感当成一种告白,砸给了你。

“开打啦!!”

球场的气氛彻底爆了。

篮球在两人之间高速穿梭,鞋底和水泥地不断碰撞,溅起一串串灰尘。

刘小利——节奏快,球风花哨,爆发力强,出手前还会扫一眼镜头方向。

他是那种“我不打球,我在上演个人纪录片”的选手,靠气场就能得分。

陈树——动作干脆利落,传球像直线插刀。

他不耍帅,只看准节奏出手。像个技术工人,把每一球打成图纸。

他们在用两种方式争取“看见”:

一个用聚光灯,另一个用锤子和汗。

而场边,乔伊静静看着,听到自己心跳混进了场上的节奏。

她想起自己从前也是校队的主力,站在高光下,掌控节奏,如今却被两个陌生又真实的男孩拖进了这场不在计划里的青春。

她低头,摸了摸吊坠——

微微发热。

像是在提醒她:这不是旁观。你已经在场。

灯光拉长影子,汗水浸透校服。

两颗少年心,正在球场上——

用所有不说出口的喜欢,打一场“不退场”的告白。

高杆灯照得通明,光影像一场临时搭起的舞台剧,细细的尘浮在空中打转,气氛像某种即将爆炸的前奏。

陈树一个扣篮点燃开场,掌声、口哨声、叫好声,一波接一波......

乔伊站在人群中,嘴角压不住地上扬,明明只是看球,却感觉脸有点烫。

她没法解释,自己的目光为什么一直追着陈树。

从扣篮起跳那刻起,她的注意力就没再转开。

他不像会表演的人,可那一个爆发瞬间,胜过万言告白。

而另一边,刘小利坐地不起,眼神却冷了几分。

刚才那个回合,他被实打实晃开——

全校都看见了。

这对他来说不是“输球”,是“掉面儿”。

他从不怕输球,但不能输气场。

他盯着场边乔伊的方向,那女孩站得安静,可眼神……在看陈树。

那一刻,他像被哪根神经扎了一下。

猛地抬头,低声道:“换歌。”

“啊?”身边小弟一愣。

“我说,换!歌!”

他说完这话,牙咬得紧,拳头都攥出青筋。

磁带“咔哒”一声,下一秒,音响爆出节奏——

“闹闹,闹闹闹闹——Yeah!”

伴随着打碟风的《野狼disco》,篮球场突然切频道,从热血少年番切换成街头夜场。

“这是……干嘛?”

“上个球场下个舞厅啊?”

正当人群爆笑还没落地——

刘小利“啪”地弹起身,篮球往旁边一扔。

紧接着——跳舞。

不是那种随便比划的舞,是认认真真的 Locking popping moonwalk。

肘卡、滑步、倒踢、风车……一整套编排动作接得行云流水,像是早就在脑子里演练过无数遍。

“我靠,小利来真的了!”

“不是玩票,这是预谋已久!”

掌声爆了,笑声全没了,全场聚焦,目光锁定。

刘小利用身体发言:

“我不是输,是还没表演完。”

他最后一个定点停住,球接回手中,呼吸均匀,额角微汗。

一甩球,眼神扫向陈树。不是挑衅,是一种明晃晃的战书。

——你会扣篮?

——我能炸场。

这时候,全场目光又一次切回来,停在了陈树身上。

他没动,站在原地,但肩膀轻轻绷了一下。

乔伊看见了。

那一刻,他不是愣住,而是进入了“认真模式”。

场边节奏依旧在轰炸,可气氛安静下来,像是全场屏住呼吸。

这不再是篮球比赛了,

这是两个男孩用“存在感”展开的交锋。

一个靠节奏撕裂镜头,

一个靠沉稳踩出地面。

一个像火,烧得快,烧得亮。

一个像铁,不说话,但一动就砸出痕迹。

乔伊忽然觉得,这场景太少年了。

不是谁输谁赢,是“谁被看见”。

而她,也不是看客了。

她站在那个节奏最密的点上,心跳如鼓。

她低头,那枚吊坠,微微发热。

她忽然意识到——这不只是青春的表演场。

这是一次次不动声色的告白,一场关于“我在这里”的呐喊。

她没出声。

但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自抛自扣·落地之前】

陈树单手拎起篮球,站在三分线与罚球线之间的交汇点。

他没急着出手,而是像静静蓄力的弹簧,低头、下蹲、调整脚步,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心里默默数了百遍的节拍。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黑白电视、模糊画质、麦迪在季后赛上空接自抛,一个扣篮震碎了屏幕外的小陈树。

他从那一刻起就记住了动作,却从来没试过。

不是不想,是没人看。

可现在,有人在看。

于是他抛球、起跳——腾空!

可是——

距离不够。

手掌在空中一划,差了半掌。

“咚!”

球砸在篮筐边沿,反弹出去。

全场一顿,随即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我靠,电焊侠装大了吧!”

“帅不过三秒哈哈哈!”

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模仿他刚才的姿势,学得滑稽又刻薄。

陈树站在原地,呼吸重得像压了锅盖。

他不生气,也没狡辩,只是低着头,额发下遮住的眼睛亮得像铁皮下的电火花。

可他没走。

因为他知道——她还在看。

他缓缓抬头,穿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乔伊还站在原地。眼神不嘲笑,也不尴尬。

只是看着他,像在问:“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他没点头,可她像听见了心跳的回答。

乔伊往前一步,走进球场,没管全场起哄:

“美女要上场了?”

“电焊侠带女朋友了?”

她捡起篮球,走到罚球线,抬头看向陈树。

“我来抛球。”

陈树愣住:“你确定?”

她点头,声音不大,却稳得让人心安:

“找准起跳点,这次不会失误。”

他深吸一口气,只说了一句:“好。”

【双人扣杀·青春二重奏】

球场安静下来,像电影进入正片之前的停顿。

乔伊右手扬起,球脱手,划出一道教科书式的弧线。

陈树猛然起跳,像弹簧炸开。

那一秒,风从他耳边划过,呼吸、心跳、光线——全都不重要了。

只有那颗球,还有那个把球抛给他的女孩。

“砰——!”

单手暴扣!篮筐被压得轻震。

全场寂静一拍,接着炸裂!

“自抛自扣成功啦!!”

“麦迪附体啊这也太炸了吧!”

“封神封神封神!!!”

“电焊侠你今晚真的不是来修灯的,是来劈雷的!!”

陈树落地,低头喘气,满脸通红。但他没说一句话。

他只看了一眼——乔伊。

而乔伊,就站在原地,眼里有光,有笑,更多的是一份“我相信你”的肯定。

他们之间没有语言,但全场都知道——

这不是一个人的高光时刻。

这是一次“我给你舞台,你给我回应”的双人完成。

【少年争锋·下半场开战】

刘小利站在人群外,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

刚才那球,太干净了。

节奏、配合、动作、结尾,全是教科书级的青春桥段。

他咬牙,目光扫过人群,正好撞上王昭。

王昭在笑。

不是嘲笑,不是炫耀,是那种“认了”的轻笑。

刘小利喉结滚了一下。

“行啊——那就别光他出彩。”

他抬手叫住音响:“换带子,放那个——‘经典炸场’那盘。”

“啊?”跟班一愣,“你是说……”

“对,野狼disco!”

磁带“咔哒”一声,熟悉的前奏爆出:

“闹闹闹闹——Yeah!”

全场炸了。

“不是吧,他要干嘛?”

“球场秒变夜店!你别说,这节奏……还挺上头。”

还没等人反应,刘小利一个旋转跳步,开始街舞表演。

Locking、wave、windmill、moonwalk……整整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动作干净,节拍咬得死死的。

“我靠……他跳得也太稳了吧?”

“不是玩票的,这是真练过啊!”

乔伊一愣,嘴角没绷住,笑了出来。

不是嘲笑,是一种“真行啊你也”的认可。

两种少年风格,一场篮球场上的较量,一边是街舞炸场王,一边是自抛暴扣王。

这场比拼,不再是“谁赢谁输”,而是——谁被记住。

而那一晚,整个二中的人都知道:

青春,就是一场“看谁更敢表达”的热血秀。

不是分数说话,而是——你敢不敢把心里的那句话,变成一球、一跳、一首歌,一次燃到底的亮相。

而陈树,从那一刻开始——

再不是谁的背景。

【球场收尾·灯未熄,青春未散】

刘小利最后一个收住动作,转身落地,稳稳接球,脸上挂着得意又故作随意的笑,就像刚刚完成一场精心编排的谢幕表演。

他扫了陈树一眼,眼神轻飘飘地飞过去,像在说:

“你能炸一球,我也能炸一场。主角的位置,不是谁先到谁坐。”

陈树舔了下嘴唇,没接话。

但乔伊站在场边,清楚地看见了——他的肩膀轻轻一动,那种熟悉的紧绷感又回来了。

不是生气。

是认真了。

球场的节奏还在,鼓点还在放,四周的空气却悄然变了。

少年们的比拼,已经从比球,变成了比“存在感”。不是谁更厉害,而是——谁更想被记住。

乔伊站在人群里,望着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少年。

一个是自带灯光的街舞主角,用每一个节拍去“抓镜头”;

一个是把全身情绪压进一个扣篮里的沉默爆发者,靠行动让人记住名字。

他们都在说同一句话:

“我,来了。”

【终场哨·打断的告白】

就在全场正要酝酿出第二波高光时——

“喂喂喂!你们是在开party,还是拍连续剧啊?!”

操场边,一个声音像警报器一样炸响。

宿管大爷提着手电,气喘吁吁地冲进球场,脸上写着疲惫,但眼里带着一丝“我懂你们青春,但我真的要锁门了”的无奈。

“几点啦?!你们再不走,我真收你们道具了啊!”

全场瞬间安静,仿佛有人一把拔掉了音响电源。

篮球滚了一圈,在水泥地上缓慢转动,最后停在乔伊脚边,像舍不得散场的观众。

【各自退场·不甘与不舍】

人群开始松动,三三两两往教学楼走。

有人边走边模仿刘小利刚才的风车动作,嘴里还哼着“闹闹闹”,一脸意犹未尽。

而刘小利——还站在原地,拍着t恤上的尘,头发乱了,气没喘匀,眼神却四处扫。

最终,他定位到了王昭的方向。

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昭昭!我刚刚那套怎么样?帅不帅?你是不是没想到吧?”

王昭连头都没回,语气淡淡:“哦,原来那不是你在拖地?”

“噗——哈哈哈!!!”

人群笑成一锅粥。

刘小利脸一红,嘴还硬:“拖地也要技术的好吗?我那叫——高难度清洁型表演。”

“行,那节目名我都给你想好了。”王昭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叫——《寝室楼下的清洁志愿者》。”

“哈哈哈哈哈哈!!!”

【球未散·灯未灭】

人群笑闹着散去,篮球场上只剩下几道残影。

高杆灯还亮着,洒下一片昏黄,不刺眼,但暖。

陈树提着书包,走到乔伊身边,耳朵微红,却笑得真诚:

“刚才……谢了啊。要不是你那一下,我自己还真不敢再试。”

乔伊没回头,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球,眼神里带着点玩味儿:

“谢什么,我也打篮球的。”

说完,她站到三分线外,起跳、出手、旋腕——

“唰。”

球空心入网。

陈树愣住:“你还会投三分?你怎么不早说?”

乔伊拍了拍手,笑容干脆:“会的多了去了。”

【青春未完·各自上路】

两人站在半空的光影里,一起把球又投了几轮。

不为比拼,也不为炫技,只为留住这一晚。

他们都知道,这一场球,不会进年级排名,也不会写进成绩单。

但它会被记住。

像一本没有封面的日记,在回忆的某个章节,闪着光。

球场空了,灯还亮着。

故事还没完,他们还没散。

也许多年后,他们早已不记得是几比几,是谁赢了那场球,

但一定记得——

那个晚上,有少年扣篮,有人街舞,有人走上球场,不是为了表演,

而是为了说一句话:

“我想被你看到。”

操场边的光慢慢淡了,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两人还坐在靠篮球架的水泥地上。

夜风吹过,有点凉,吹乱了刘小利前额的刘海。他伸手理了理,歪着头看了眼旁边那个正低头摆弄鞋带的家伙。

“欸,”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今天要不是你那球扣进,我可能真得被人笑到下学期。”

“少来。”陈树没抬头,声音懒懒的,“你后面那舞,挺炸的。”

“炸个屁。”刘小利哼了一声,“本来想是给自己加戏,结果反倒成了你收场前的预告片。”

陈树笑了,低低的,没有得意,反倒像松了口气。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都不急着走,偶尔传来教学楼那头传达室的收音机,正放着什么慢悠悠的歌。

“你说……”刘小利忽然又开口,“咱俩怎么就成朋友了呢?”

陈树挑眉:“这问题你小学就问过我。”

“那时候你还踹了我一脚,说‘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现在也差不多。”陈树撇嘴,“主要你嘴太碎。”

刘小利一脚踢过去,没踢着,“行,那我下回不帮你打饭、不替你顶岗、你耳机线坏了我也不借你我的walkman了。”

“你试试?”陈树眼睛一挑。

两人对视了一秒,忍不住一起笑了。

其实他们之间,从没说过“感谢”或者“兄弟”这种词。也从不谈家庭、不讲背景。不是因为刻意回避,而是——他们太熟了,根本不需要说。

刘小利家里什么都不缺,陈树什么都得自己修。但那从不是问题。

有一次学校广播坏了,是陈树跑去维修间捣鼓了一中午修好;而当陈树因为补课晚了赶不上食堂,吃上热饭盒的那天,刘小利把自己的鸡腿夹了进去,还顺嘴骂了他一句:“你能不能别把自己饿成个旧电池。”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方式。不多话,但从不掉链子。

“不过——”刘小利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了点压不住的烦躁,“我还是不明白,王昭到底看上马星遥哪点了?”

陈树抿了口汽水,没吭声。

“他成绩好是好,但那副德行……全天下的冷空气都长他脸了。”刘小利摇头,“从来不主动说话,跟谁都三句话以内结束交流。”

“那是人设。”陈树淡淡说。

“人设个屁。”刘小利吐槽,“你说女生是不是都吃这套?酷酷的,不搭理人,成绩好就自动绑定男主角了?”

陈树笑了一下,没反驳。因为某种程度上,他懂刘小利的烦躁。

他们俩,一个是全班最吵的,一个是最跳的;一个天天被叫“电焊侠”,一个背着“太子”名头上学。

可他们从来没享受过马星遥那种“自带滤镜”的静默光环。

而乔伊——那个转学来的安静女生,那天也没看他们的搞笑话剧,没笑刘小利的舞,也没为陈树的自扣尖叫。她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马星遥唱歌。

“唉。”刘小利躺了下去,手枕着脑袋,“我不服。”

陈树也仰头靠着栏杆,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我也不服。”

他们没有继续讨论谁对谁错,谁更适合谁。因为在这个年纪,他们还不懂什么叫真正的“竞争”,他们只是清楚:那个叫马星遥的男生,是一道横在他们面前的沉默天花板。

而他们俩——正在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时代里,被看见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哪怕那道光,不属于他们。

实际上,不服马星遥的人很多。

男生里,有说他装的,有说他架子的,有的干脆私底下取了外号,叫他“气压计”——因为只要他一到,全班气氛立刻往下掉两度。女生里更不缺议论,什么“他不回消息”“借书不说谢谢”“笑都不笑一个”,听得多了,连体育老师都忍不住问:“他是不是从物理实验室孵出来的?”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是焦点。

没人愿意承认,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走廊上,只要他从那边慢慢走来,哪怕是穿着最普通的校服,背着最素的双肩包,那些在走廊上哄笑、打闹、弹橡皮筋的人,也会不自觉地停一秒。

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不做什么”的样子,本身就有一种奇怪的存在感。

他很少和同学聚会,也不和任何人八卦。他几乎不参与任何集体情绪——但每一次考试榜单出来,名字就在那里:班级前三,清晰醒目,像贴在教学楼墙上的“参考标准”。

但这并不是他成为焦点的唯一原因。

真正让人不服又忍不住注意的,是他身上那种“你拿我没办法”的气质。

他没有笑脸,不讨好任何人,也不回避任何人。你不喜欢他,他不会和你吵;你针对他,他也不会反击;你夸他成绩好,他只说“正常”;你说他不合群,他会点头,说“我习惯了”。

这就很致命。

大多数人,活在班级生态里,总有一个面,是给别人看的。可马星遥,像根本就没有“观众”这个概念。他活得太像自己,以至于你觉得他像在演谁。

可惜他没在演。他只是——本来就这样。

而最让人抓狂的,是这种“不参与”的态度,反而在无声中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就像一个安静的黑洞,不发光,但连光都拐了个弯。

“为什么总有人不合群,却总能成焦点?”

这个问题,乔伊其实也想过。

音乐课那天,当她看到马星遥坐在琴边,用毫无技巧却温柔得刚好的声音唱出《童年》,她明白了。

是因为他“不给期待”。

他不上场,也不抢光。他不设定“你应该怎样看我”,所以每个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试图从他那里找出一个解释。

他不说自己要做主角,但那种“我不争”的姿态,在一群“都在争”的人中,本身就成了一种锋利。

陈树是火,刘小利是风,王昭像光,张芳是冰。

可马星遥——他像重力。

不热,不冷,不亮,却让你所有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往他身上掉。

而在这个需要被看见、需要被赞、需要靠互动换存在感的年纪里,马星遥的“无视一切”,反倒成了最罕见的吸引力。

这就是为什么,哪怕他不开口,哪怕他不上场,他依旧在所有人的青春地图里,像个标注坐标的钉子。

让你不服,却又——移不开目光。

——————————————————————————————————————————

几十年以后,王昭在一场老同学聚会结束的夜里,独自坐在车里,没急着走。

车窗外,初夏的夜风吹得街边梧桐树沙沙作响,像极了当年桐山二中操场边的那几棵老树。

她头发整齐地挽着,妆容清淡,开会讲话有条不紊,拿起话筒全场安静,是公认的“女强人”——可她清楚,自己从来不强。只是习惯把情绪收起,把遗憾折成方方正正的纸,藏进文件夹。

她打开手机,相册里是聚会时拍的合照。

老同学变得发福的发福,脱发的脱发,只有马星遥,一如既往,站在人群稍后的地方,笑得克制,穿着白衬衫,袖口卷起到小臂,像那年音乐课后唱《童年》的样子,没变太多。

甚至连那双安静看世界的眼睛,也还是那个味道。

“你还是那么不合群啊。”她低声笑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聚会时,他没怎么说话,也没和谁多寒暄。别人举杯说着“马博士终于回国了”“世界人工智能排名第五的实验室啊”,他只是点头,说了句“还好”。

而她,也只是和他碰了杯。

没说那年,她为他写过一整本演讲稿,寄存在图书馆自习室的第三排抽屉。

也没说,她在那年的元旦晚会结束后,偷偷坐在舞台台阶上,等了他一整节晚自习——结果他根本没出现,只在课间时递来一张手写的条子:“你讲得挺好。”

她苦笑着,把手机丢在副驾驶。

“喜欢你啊。”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旧试卷。“可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懂喜欢。”

她记得自己那时候自尊心多重,连生气都要装得优雅。嘴上说着“我不在意”,心里却在意得要命。看见他和张芳一组做实验,回宿舍摔掉水杯都不吭声。

她甚至清楚记得,那年英语演讲比赛,他不肯参加。她一个人走去实验楼下等他,冷风吹了半个小时,他才从地下室出来,手里还拿着焊接电路板的工具。

她问:“你就不觉得,错过很可惜吗?”

他只回了一句:“我没打算靠台上被看见。”

那一刻她想哭。

却强撑着笑了笑,说:“你真无趣。”

现在想想,哪里是他无趣?是自己不懂他的“被看见”,从来不靠台前。

也许,正是因为不懂,才会喜欢。

那年他们都不懂喜欢,只是觉得心跳快了半拍,就是答案。

而当你真的长大,学会了衡量、权衡、比较、规划……反而再也不会那么轻易心动了。

王昭打开车窗,夜风一下灌进来,她深吸一口气,把额前几缕碎发拨开。

她知道,这辈子他们已经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各自有了该为之负责的生活。

可这不妨碍她,在四五十岁的这一刻,突然无比怀念——那个高二的午后,阳光落在琴盖上的时候,那个让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人挺难搞”的马星遥。

也怀念那个倔强的自己,拼命想当主角,拼命想赢,却连“你可不可以喜欢我”都不敢问出口。

太荒唐,太不可思议,太费解。

可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喜欢他。

不是因为他最帅,也不是因为他成绩好,只是因为——他是那个时候,她最不懂、也最想靠近的那种人。

窗外夜色安静,远处街灯晕开柔光,她靠在座椅里,眼神落在后视镜里那张略显疲惫却还算精致的脸上,轻轻一笑:

“唉……早知道,当年就该说出口。”

这句话,说得轻,说得晚,说得迟。

但就像所有人最终都会明白的道理:

青春不是用来明白的,是用来怀念的。

人生其实挺没劲的。

——————————————————————————————————————————

【2045年·乔伊访谈·人生无趣】

2045年的时候,王昭坐在车里,靠着窗,忽然脑子里冒出这么一句。

她不是突然消极,也不是中年情绪崩溃,只是那一瞬间,像终于踩在一个横亘半生的答案上:原来啊——真的没有谁能同时赢下所有。

在她最有冲劲、最敢挑战的时候,她不懂温柔,不懂沉稳,只知道冲锋。后来她明白了人情世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知道低头的艺术,也懂了沉默的力量,可那时候,她已经不再能通宵追剧,也跑不动八百米了。

她年轻时以为,终有一天会遇到一个时刻:身体状态巅峰、思维敏锐、感情稳定、目标清晰……然后一切顺风顺水。

但没有。

她真正拥有体力的时候,做不来决定,整天跟情绪打架,靠冲动活着;等她能看透人心,能审时度势,能为自己每一步安排退路的时候——她的膝盖已经不能蹲太久,眼睛也不能盯屏幕太久。

人生就像一场时差旅行——当你的心已经抵达,身体却还在原地;当身体终于走到,心早已疲惫。

更讽刺的是,那些曾在青春时豪赌一切、拼命燃烧的人——燃烧的是未来。她也曾是。

她回忆起大三那年实习,每天早上五点半坐公交,晚上九点再回宿舍,周末还要去兼职补习班。那时候她不觉得累,她只觉得再努力一点、再争一点、再优秀一点,就能提前过上“想要的人生”。

可是后来她发现,想要的人生,好像永远在下一个站台。

她看着窗外的街灯,一盏盏亮着,像青春的灯牌,熄了一盏,又亮一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滑过。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马拉松。但没人告诉你,有时候不是你不够拼,是这场赛道本身,从一开始就是弯的。

在你拥有一切之前,已经失去太多。

“如果再给我一次十八岁。”王昭低声说了一句,又笑自己太矫情,“我可能还是会傻。”她苦笑。

然后她伸手打开车窗,让夜风灌进来。

也许人这一辈子最顶尖的状态,不是身体和脑子同时巅峰,而是——某一刻,你愿意为某个毫无意义的事,投入全部力气。

就像那天音乐课,她弹琴、她唱歌,她想赢——其实赢了也没什么奖励,可那是她唯一一次,心和身体都没有犹豫。

后来她做过太多重要的决定,稳妥得像教科书——可是她再没那么坚定地喜欢过谁,也再没那么笃定地走向一架琴前。

那天之后,她终于明白:

最好的青春,不是你赢了多少,而是你输得彻底、爱得干脆、做得尽兴。

她合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一幕:

阳光打在讲台上的马星遥,声音低低地唱着《童年》;陈树咬着牙跳起自抛自扣的瞬间;乔伊接球那一刻的眼神;刘小利在篮球场上旋转落地的笑容——

每一个人,都用自己最笨拙却最真诚的方式,交出了一份关于“被看见”的答案。

那不是热血漫画,也不是青春偶像剧。

那是他们真实活过的一场,叫“人生”的战斗。

她轻轻合上眼,嘴角终于扬起一个不属于中年的、而是属于少女的微笑:

“真好。”

即使没赢全世界,他们也赢过自己。

——————————————————————————————————————————

【2045年的一盏茶】

那么,有人会问我:“你是谁?”

我是这本小说的作者。你可以叫我“道胜子”。

一个没有出现在故事中的人,却始终在它身边转悠。你也可以理解成——我是乔伊、陈树、马星遥、张芳、王昭、刘小利,以及他们那些未出场、或已消失的少年们的朋友。

2045年,我们还偶尔聚会。

不是每年都有,也不是所有人都到,但每次,有人笑着推门进来,就像二十多年前那样,掀开一张旧桌、掏出一包辣条,边嚼边喊:“聊聊吧,从哪年说起?”

这本书,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我记忆里的回放带,或者说,是几份“青春影印件”的合订本。你说它像编年史,其实我连大纲都没有。主线?支线?全靠我脑子一热想起来什么,就写什么。

有人说:“道老师,1998年有手机吗?你写得也太超前了。”

我笑笑,说:“那时候当然有啊,寻呼机、bp机,带天线的诺基亚也出来了。”

可你说我有没有写错?有。

是不是“穿越小说”?也许不是,也许是。

不是我编错,是我记不准了。

人老了,有些细节就像老录像带的雪花点,记得的不一定是真的,忘记的也不一定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那些人是真的。

乔伊,那个眼神清澈却总像背着秘密的女孩,她后来的研究跨越了很多界限,但在我眼里,她还是那个穿着校服,一脚踩进篮球场,抛出完美弧线的女生。

陈树,从没成为科学家,但他开了家修电台的铺子,听说现在专修“失频的人”。很多中年人坐进去,听着他放的老磁带,听完就哭。

马星遥?他说话还是慢,穿得还是像不太合群,但他确实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反正绝对很远。做了一份没人理解的研究。听说他最近在搞“记忆清洗”项目,我说:“别洗我这一段。”

张芳现在依然冷静得像公式一样清楚。但她还是爱写诗,手机签名是:“理性是盔甲,情绪是剑。”至于她咋做啥工作,你往后看吧,反正挺不舒心的。

王昭——她也老了。可她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依旧能让一个会场安静下来。她说,那年音乐课,是她第一次明白,赢不是靠控制,而是靠表达。

刘小利现在在哪?我也说不准。他像风一样——吹到哪儿算哪儿。可每年聚会,他永远是最早到的那个,还带着一袋薯片、一瓶雪碧,笑得像他从没长大过。

还有其他人,我没来得及写完。

他们不是小说人物,他们是我青春的同班同学,是我生命里永远定格的一页。

我们都老了。

但一说起高170班,一说起那场音乐课、那晚篮球赛,大家眼里都还是会亮——

不是因为那些事有多了不起,而是它们曾经那么真,真得连“青春”两个字都显得多余。

如果你翻完这本书,愿意对我说一声:“我好像认识他们。”

那我就觉得值了。

2045年,灯很暖,雨刚停,我坐在窗边,打开这台快退休的老笔记本,听着一首很旧的磁带歌,开始敲下这些字。

它没有完结,但谁的青春完结得清清楚楚的呢?

我们都在某一页停笔——然后继续,靠回忆续写。

你也一样。

晚安。

等下,刚才有人问我:“这个Ω系统,到底是干嘛的?”

说实话,哪怕到了2045年,我们这帮人凑在一起吃火锅的时候,还是有人会突然问一句:

“……这玩意到底是个啥?”

我们沉默几秒,然后齐齐摇头:“没整明白。”

接近半个世纪,真没整明白。

Ω系统,代号“宇宙之眼”,官方无人记录,民间无一人知,它不是你在博物馆能看见的展品,也不是哪个高端实验室里能查到的项目代码。

它像是突然从天外砸下来的谜题,砸到了桐山,砸到了三号井,也砸进了我们八个人的人生里。

有人说,它是量子态的崩塌仪,是能“观测人类命运”的高维投影系统。

也有人说,它其实就是《易经》外星版,一种用高级频率表达“命”的结构器。

我更愿意相信,它不是科技,也不是神话。

它是——一种“可能性装置”。

它让你看见另一个版本的自己:

不是你能不能考上大学,而是——你会不会选择继续走这条路。

不是你能不能改变世界,而是——你敢不敢对现实说“不”。

Ω系统,体积只有一个手掌大,金属色,像是某种未知星球的文明残片。

没有螺丝,没有焊点,它不是“制造”的,它是“降落”的。

它的存在逻辑,就像我们那年青春课表上突然多出的一节“自习课”:

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来、怎么来的、什么时候走,只知道——它出现之后,很多事情变了。

它还在。

现在,还在乔伊——或者说,许欣的手里。

2045年的许欣,已经是全球前三的量子物理终身教授。

她住在瑞士洛桑某个天文研究站后的小木屋里,每天早晨喝红茶、做实验,夜里戴着降噪耳机写论文,一周跟我们视频一次。

她还在研究它。

我们问她:“到底研究出啥没?”

她笑着说:“研究出来了。”

我们一听都兴奋:“真的假的?”

她顿了一下,补了一句:“研究出来,我还没看懂。”

我们都笑了。

她又补了一句:“可能一辈子也看不懂。”

说这话的时候,她坐在一张巨大的白板前,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手写箭头,Ω符号被她一圈圈框起来,像在防止它跳出来似的。

我知道她没放弃。

不是因为她是科学家,是因为她是“穿过时空的人”。

那场事故不是“穿越”,也不是“游戏”。

它是一次宇宙对我们的“叩问”:

你以为你在活着,其实——你在被观测。

你以为你能控制命运,其实——你只是频率里的数据。

Ω没有给我们超能力。

它给我们的,是一面镜子、一段残片、一场测试。

你是谁?你想成为谁?你又敢不敢面对那条属于你的“最短路径”?

我们那一年,就是一群被拉进这台古怪机器里的“测试者”。

测试我们的勇气、我们的选择、我们彼此的羁绊。

我们交了白卷,还是交了答卷?说实话,我也说不清。

但我知道:Ω还在等。

等她解开它的语言,等她找到“正确频率”。

也等我们,某一天,回过头去,终于承认:

原来我们不是被命运安排——我们,只是没学会读取那行密码。

而Ω系统,就藏在那串密码的最深处。

它看着我们,也等着我们,敲下属于人类的那一句回响:

“我知道你在,我也在。”

那你问我,为什么这本书叫《回到高考当状元》?

其实,开始我也不想起这个名字。

你听听,多土啊。像是哪个写网络爽文的初中生半夜两点憋出来的书名。

我原本想叫《道本宇宙》——听着够哲,够深,够装。

我还特地在封面草稿上写了一句标语:“一切存在,皆因观测。”

结果我发给乔伊——也就是许欣,现在在洛桑那个研究站当教授的——她只回了一句话:

“你不是给人讲哲学的,是给人讲故事的。”

她说得对。

我写这本书,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大道理。

是为了记录那年,我们几个被命运从四面八方推搡着、拽着、拉着,扔进一个叫“高170班”的教室里,然后一起炸出青春火花的那段时光。

她说:你要讲清楚,那年我们为什么反复高考、反复坐进考场——

不是为了分数,不是为了荣耀,更不是为了站上哪个领奖台。

而是因为……

Ω装置,需要一个“锚点”。

她还补了一句,我记得特别清楚:

“我这一辈子,几乎就是在‘一次又一次高考’中,被强行拉回那段时间——回忆、重启、重来……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学校、不同的人、不同的结局。

有时候是我选的,有时候是它给我安排的。

我没得选。”

她苦笑着说:

“有一次,我刚进青大材料系,结果下个星期,Ω震了一次,把我又送回了桐山二中,那天数学课讲函数对称性,我还在翻上一个周期的笔记。”

我听得发懵,问她:“那你后来……都上了几个大学?”

她摊手:“三所吧?也可能四所。都没读完。每次都被拉回高考。”

你听听,这像不像在被强迫打存档的游戏?

但她不是抱怨。她是清醒的。

她说:“当状元,对Ω系统来说,不是荣耀,是权重。你在那场‘考试’里成绩越高,它就越能锚定你——你越能‘影响’这个时空的修复。”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不是“爽文”。

这是她的诅咒,也是她的责任。

你说,高考重要吗?

可能对大多数人来说,它就是个门槛,一场赌运气的筛选游戏。

可对乔伊来说,每一次高考,是一次“与Ω系统的谈判”。

是她试图夺回选择权、试图不被拉回去的唯一武器。

她曾跟我讲过最痛的一次高考:

那次她明明发挥得很好,却在考完后又被“系统”判定——锚定不稳,重启失败。

她就像被强行拖拽着,从大学课堂拽回桐山老教室,耳边响起“咚”的一声。

开学第一天,黑板上那行字:“欢迎高三新生”,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她站在讲台底下,满身疲惫地坐回座位,拿起一本新发的政治课本。

那一页,写着四个字——

“百年未有。”

她告诉我:“你知道一个人有多恨‘重复’吗?尤其是你知道这事不是你选的。”

所以我才明白:

这书,不能叫《道本宇宙》。

那是我的浪漫,不是她的痛苦。

这书应该叫——《回到高考当状元》。

不是因为“状元”有多牛,而是因为:

那是她唯一能握住自己命运的方式。

Ω系统之下,每一个决定,都不是“自愿”的。

你考得越高,就能越靠近中心,你就能说一句:

“我来决定,这段时间线,值不值得留下。”

听起来很悲壮?

但我们不就是这样长大的么?

在“选择题”里认清世界,在“主观题”里认清自己。

在黑板上被擦掉的粉笔字之间,写出自己的命。

而她——在一次次被抛进高考之后,终于,活成了自己的答案。

所以,我听了她的建议,把书名改了。

叫得俗一点,没什么。

只要你翻开书的第一页,就会知道:

这里写的,不只是高考,不只是状元。

是一个人,怎样用一场又一场青春,去争一个“不被安排”的命。

其实,回忆是个既快乐又痛苦的过程。

快乐的是,那些年真的是青春本身。

哪怕是傻事,哪怕是哭着跑出教室、摔倒在操场、晚自习被罚站在窗边,也有种奇怪的亮光,像黄昏照进校服后摆,带着草味和灰尘。

可痛苦的呢?

是有些瞬间,你想删,却删不掉。

你会回想:“我当时为什么那么蠢?”

“那句话,如果换个方式说,是不是就不会把那个人推远了?”

“那次如果没有倔着不解释,是不是就能一直走下去?”

青春里的那些“如果”,没有一条是小事。

它们不是高考填空题,它们是你整个人生结构的拐点。

你说,如果乔伊当时没转学来我们班,会不会陈树还是电焊侠,刘小利还是“校长太子”,马星遥还是那个戴着耳机、对谁都淡淡的清冷少年?王昭是不是还能一直当“掌光而立”的焦点?张芳是不是就可以安安静静当个不出圈的学霸?

我不知道。

有些事情,一发生,就改写了命。

也可能,那就是Ω装置选定这个时间节点的原因——

它不是挑了一个年代,是挑了那一群人,和他们彼此碰撞出的链式反应。

其实,到现在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一代。

我是七零后?八零后?九零后?

说不清。

我身边的朋友,有的比我年长十岁,有的比我小两轮。

在2045年这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时代,你走进图书馆,翻不到纸质年鉴;你点开通讯终端,看见的是自动总结的......

很多细节我是真的回忆不起来了。

有时候写到一半,我就得停下来——不是因为断笔,是因为我脑子里的画面断了。

比如那个午后,陈树是不是穿着一双拖了线头的帆布鞋?

乔伊那天是不是扎了马尾?马星遥是不是那天在黑板上多写了一道题?

张芳有没有把试卷叠成四折?王昭的耳钉,是不是那一颗小珍珠?

我不知道了。

网上有很多怀旧的视频,什么“00年代的学校广播”“那些年我们用过的录音机”,也有图片——塑料课桌、方头收音机、奶茶罐的吸管插口。

但说真的,那些都是死的。

真正的回忆,不在图像里,在你们脑子里。

在你听见一首老歌时突然哽住的瞬间;

在你翻到毕业照背面写着“永不分离”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的那种苦涩;

在你打开抽屉发现一张折角的校园票据、一张泛黄的磁带封套时的恍惚——

你不是忘了,你只是被现在的日子压住了。

如果有一天,70后、80后、90后这三代人都走了,

这个世界就真的再也听不到那些声音了:

“喂,明天地理背第几页?”

“你别抄我试卷了,老师知道我写的字。”

“我回家路上看见她跟人走一块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可能……挺喜欢你的。”

这些话没有被录音,没有留下照片。它们只存在于你的大脑皮层深处。

所以,如果你还记得,哪怕一点点——

哪天你在公园听见两个中学生路过,在吵“mp3比磁带强”还是“磁带音质更纯”;

哪天你刷到一个视频,里面放着《童年》或者《小虎队》;

哪天你梦见你回到某间教室,明明知道只是梦,还忍不住走进去坐回原来的位置——

拜托你告诉我。

我会加进来。不是为了故事完整,是为了这个时代的存在感完整。

你知道吗?

如果我们不说,这个世界就会真的以为,我们没有来过。

Ω装置的意义是什么?

也许它不是让我们穿越,而是让我们不被忘记。

是让每一个普通人、迟到过、暗恋过、失败过的少年——

在几十年后,还有机会说出那句:

“我来过。那年我十七岁,我在教室后排,阳光刚好。”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