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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都市 > 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猎场 > 第四百零四章 新媳妇的第一天之小两口打架

“东大沟?”赵军、王美兰闻言都是一怔,娘俩都想不明这孩子炸呼个啥。

今天是1988年的3月21号,东大沟还没开河呢,马大富想出危险都费劲。

可娘俩却没发现,在旁边的马玲脸色也很是不好。

“我找我爸去。”马玲如此说,却被赵军拦下,道:“你别去了,玲儿,你在家吧,我跟小洋去。”

“那你俩去吧。”王美兰冲赵军一挥手,然后回头安慰马玲道:“没事的,老闺儿,让他俩找我亲家,妈陪你在家。”

赵军、马洋说走就走,一路上马洋脚步急匆匆,看得赵军一头雾水。

赵军今生跟马大富打的交道不多,但俩人上辈子也是翁婿,赵军还是了解马大富。

赵军不偏不向地说,马大富比赵有财有正事多了。马大富虽然挣钱不多,但那人本本分分,不遭灾、不惹祸,还不拿枪磕老牛。是好藏点私房钱,但男人嘛,有几个没有私房钱的。

关键问题是,他马大富藏私房钱,不是为了扯没用的,而是为了添补出嫁的闺女。

所以,赵军这两辈子对老丈人都是十分的尊敬。

就在赵军稍微一愣神的工夫,已经被马洋落出去了二三十米。

“小弟!小弟!”赵军追上马洋,一把拉住他,问道:“你干啥呀,这着急忙慌的?”

“你不知道啥事儿,你别跟我俩掺和!”马洋说话,甩开赵军的手,继续快步向前。

“哎?”赵军诧异地看着马洋后脑勺,嘀咕道:“小犊子!咋跟你姐夫说话呢?”

说完,赵军又追上马洋,问道:“咱爸、咱妈吵吵啦?”

“嗯?”赵军此话一出,马洋猛地刹住脚步,回头看着赵军问道:“你咋知道呢?”

“哎呦!”赵军来不及停脚,一下撞在马洋身上,他扶住马洋后背站稳,随即反问道:“要不咱爸咋出来了呢?”

马洋闻言撇了撇嘴,赵军见状安慰其说道:“不过你不用惦记,咱爸不至于有啥事儿,他就溜达、溜达……”

“唉呀,姐夫!”马洋打断赵军的话,道:“这没你事儿了,你回去吧。”

说完这句,马洋又补充道:“你不知道咋回事儿,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说完,马洋快步就往屯东头走。

“这臭小子!”赵军感觉这里面有事,便跟在马洋身后出了屯子。

马洋越走越快,有时还跑颠一小段距离,赵军始终跟在后面。

就这样,俩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东大沟。

眼下这个季节还没开河,河面上结的冰,仍能走人、过车。但冰面不像之前那么坚硬了,如果有车从大河上过,那车轮一过,便是一道沟。

马洋没上冰,而是沿着河沿继续往东走。

赵军又跟了五分钟,眼瞅前面是一片白桦树林。

那一片,赵军可熟了。白桦树林南边,与山场之间是一片开荒地,赵军十三四岁的时候,经常带着李宝玉过来,他俩拿弹弓打黄豆地里的野鸡,也“捡”过人家地里药野鸡的药豆。

赶到上秋的时候,哥俩也薅人家两颗未成的豆秧,然后将其丢在火堆上烤。

这种行为在农村不叫偷,吃可以随便吃,只要不祸害人家的庄稼,不拿麻袋往家装,就没人会计较。

那未成的黄豆,皮是绿色的,而且还带毛,所以又叫毛豆,这东西煮来下酒最好不过了。

要是带秧子毛豆丢在在火上烧,就叫烧豆。等把那毛豆皮烧得黑乎乎的,就从秧子上往下揪着吃。

而在桦树林东边,有两个大河泡(pāo)子。以前开春的时候,赵军、李宝玉就拿一骨碌铁丝、一把小刀还有一个罐头瓶子出来。

到这片桦树林,哥俩找棵合适的树,然后将瓶子挂在合适的位置,等用刀割破树皮后,就会有汁水流出,流在罐头瓶子里。

这汁水是桦树汁,只有开春的时候,从冬天缓过来的时候桦树,从地下吸收水分,水分通过树身向上供给的过程,就会连同一些无机物转化为桦树汁。

据说这桦树汁有很多功效,对人体有很多益处。但赵军小时候喝这个,只是因为它甜。

接桦树汁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树木横切面那些长短不一的细线,就是树木的导管。

那么细的导管,出桦树汁是一滴一滴出的,所以想接一罐头瓶子桦树汁就需要一定的耐心。

孩子啥巧是最没耐心,所以赵军、李宝玉把瓶子挂在树上后,俩人便往东边的河泡子去摸鱼、摸虾。

等摸完鱼虾,桦树汁也接差不多了,小哥俩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然后再把摸到的鱼虾用树枝串上烤着吃。

那时候的赵军整天也不上学,每天就这么瞎玩,要不然也不至于连“有仙则名”是啥意思都不知道。

不过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重生后的赵军还挺忙的,忙着挣钱、忙着改变生活。惬意的时候也有,但像少年时那样无忧无虑,却是很少有过的事。

赵军一边走,一边想着等开春了,自己就带着马玲来踏青,来喝桦树汁。

赵军正想着,走在前面的马洋已穿过了桦树林。

因为角度问题,赵军视线被一棵树给挡住,暂时看不到马洋了。

赵军也没着急,跟着往林子外走。可就在他要出林子的时候,赵军听到马洋大喊一声“爸”,那声音中带着急促、带着惊慌。

赵军听得一愣,一时间还以为老丈人出事了,连忙向树林外跑去。

出了桦树林,赵军就见前头不远处,马洋正跟马大富拉扯着。

也不知道马大富说了什么,反正就听马洋始终喊着“爸回家”。

此时的马大富,并不像寻死觅活的样子,他正跟本屯子的刘汉山在冰面上“作业佟友丰”呢。

这刘汉山是永安屯的,和永胜的刘仁山名字只差一个字。但人家刘仁山是生产场长,而他刘汉山是无业。

前年的时候,这刘汉山在杜春江楞场拉套子,这老小子跟杜春林走的近,他俩想扒王大龙战死的青狼三狗回家吃肉,险些被老徐炮给崩了。

去年刘汉山经过赵军介绍,在解忠楞场干了一冬天的活。如今冬运生产告一段落,刘汉山又没事了。

都在永安屯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马大富跟刘汉山又没什么矛盾,俩人碰见了一起出来抠鱼也正常。

此时马大富、刘仁山就一个拿锹、一个拿镐,但受马洋影响,俩人都没继续抠冰。

赵军往前走,就感觉出了不对,因为马大富、刘仁山刨的是河泡子边缘处。那位置水浅,这季节虽然好刨,但却是刨不出来鱼的。

这时,赵军就听马洋嚷道:“爸,你刨那玩意干啥呢?恶臭的!”

一听马洋这话,赵军就知道马大富干啥呢。

东北四省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而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就像方便面、龙葵这些东西,在东北竟然有几十种不同的叫法。

而且当一个东北人说“我们东北咋咋地”的时候,肯定会有另外的东北人跳出来说“我们才不那样呢”,或者说“你代表不了东北”啥的。

此时马大富和刘汉山刨的,是东北一种褒贬不一的食物——臭鱼。

老话说臭鱼烂虾,而东北的臭鱼是在特殊的环境下产生的。

东北被冰雪覆盖的时节长达五六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冰封住了江河湖海。

这样,有些鱼就会因为缺氧死在水中。在低温的水里,有些死鱼尸体保存下来,并随着时间一长、气温升高,这些鱼的尸体会发酵、变臭。

当开江、开河的时候,这些鱼的尸体会飘在水面,人们将其捞回家,就是所谓的捡臭鱼。

这种臭鱼必须在刚开江、刚开河的时候捡,因为没与空气长时间接触,臭鱼的臭还只是低温发酵引起的,并没有细菌,也不腐坏。否则时间一久,它就真成臭鱼了。

据说臭鱼烹饪后,吃着有种特殊的香。所以,有人拿臭豆腐那套“闻着臭、吃着香”的说词来形容臭鱼。

这就导致在东北,有些人认为臭鱼是难得的美食,但还有些人认为东北人捡臭鱼是捡丢脸的事。

可没办法的是,好像除了蒙东,黑吉辽三省都有个别地区,有人热衷于捡臭鱼。

马大富在他三个月的时候,被马玲她奶从关里抱了过来。据说当年逃难的时候,马玲的两个姑姑死在路上了。

等逃到永安,安顿下来以后,老马太太想起俩闺女,没事儿就哭。哭着、哭着。就把眼睛哭瞎了。

懂事以后的马大富非常孝顺,有什么好吃的都可着他娘。

而马老太太喜欢一种家乡美食,就叫炒鱼毛。去年王翠花不慎烫伤了脚,赵军过去给她送獾子油的时候,曾有幸见过马大富捅咕那东西。

上辈子的时候,赵军也经常看马大富炒鱼毛、炖臭鱼。虽然每次都会遭到王翠花的数落、马洋的嫌弃,但马大富始终不改初心。

一开始赵军不明白,到后来有一次,赶上马大富喝多了,赵军听马大富说,他一吃炒鱼毛就能想起自己老娘。

也是因为这炒鱼毛,马大富跟臭鱼结下了不解之缘。

那也是一个春天,一个周末休息日,猛烧了一个冬天的烟筒有点堵。

烧灶坑做饭的王翠花一看生火往屋里倒烟,她就跟马大富说,让马大富去喊马胜来,爷俩今天就把烟筒通了。

马大富说凑合吃完这顿饭再弄,这倒没毛病,可往屋倒烟呛人,王翠玉没办法,就只能开着门做饭。

这时,一股臭味随风飘进了屋里,臭的王翠花宁可被烟呛也想关门。

可在里屋的马大富,从炕上蹦下地,趿拉鞋就出门了。

然后马大富顺着臭味,就找到了刘汉山家。

当时的刘汉山,就正在院子里炖臭鱼呢。

臭鱼那东西,不能在屋里做,尤其是住楼的,要是谁家做这个,左邻右舍家也都没法待人了。

刘汉山是冬天在山里拉套子的时候,听一个窝棚的套户说这个能吃,他今天从河沿过,看到水面飘鱼,他才捡回来的。而且,他还捡回来不少呢。

一听马大富要臭鱼,刘汉山媳妇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一麻袋,让马大富把刘汉山捡回去的臭鱼都兜走。

马大富乐呵地带着臭鱼回家,眼瞅着到家门前,就听自己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马大富抬眼一看,只见自家烟筒上蹿出一股黑烟。

马大富一愣,随即紧忙向家跑去。

原来是马大富出门以后,王翠花不愿意闻那臭味,就把门关上了。

可一关门,烟就呛人,看王翠花直咳嗽还掉眼泪,刚回来的马洋转身就又出去了。

然后,马洋把他过年攒下的双响子点着了,就丢烟筒里了。

这招还真好使,烟筒瞬间就通开了。可问题是,东屋的炕也被崩塌了。

到家的马大富来不及收拾臭鱼,就先收拾马洋。

要搁平时,看马洋挨揍,马玲都得劝一劝。可那天,马玲没顾上她弟弟,而是强忍着不适,出屋把那装臭鱼的麻袋拽出了家门。

马玲怕马大富寻着味道再把臭鱼找回来,就将其丢到茅坑里去了。

但马玲难得住马大富一时,却难不住他一世。从那以后。马大富年年捡臭鱼,为此马玲和王翠花、马洋团结在一起跟他斗,这就导致他们三口每年都要跟马大富吵几天。

由于林场正常每周休一天,而臭鱼只有开河那两天好,有时赶不上捡臭鱼的马大富,就学会了抠冰窟窿。

赵军家这边,每年四月中旬左右开河。今天是三月21号,离开河还有一段时间,但随着气温稳定在零度以上,冰层下的臭鱼已发酵完成。

在一些水不深、冰不厚的地方,能看到冰下水中有翻白的鱼,马大富和刘汉山俩人抠的就是这个。

看到老丈人没事,赵军并没上前打招呼,而是转身就往家蹽。

赵军到家时,王美兰正跟马玲在屋唠嗑呢。

看到赵军回来,马玲着急地问他道:“我爸呢?找着我爸没有?”

“找着了。”赵军如此说,马玲追问:“在哪儿找着的?我爸干啥去了?”

“他那个……”赵军迟疑了一下,然后看向王美兰,道:“妈,你还没吃饭呢,你赶紧回家吃饭去吧。”

说着,赵军还向王美兰使了两个眼色。

王美兰知道儿子撵自己,定是有问题,连忙一口答应下来,随即起身便要离去。

赵军、马玲把王美兰送出大院。在往回走的时候,赵军就把马大富抠臭鱼的事跟马玲说了。

马玲听完,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等进屋坐在炕沿边,马玲才一脸严肃、语气严厉地对赵军说:“我跟你说啊,以后爸炖臭鱼、炒鱼毛,你都离远点,说啥不行吃啊。”

这是这辈子,马玲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赵军说话。

赵军一怔,随即笑道:“放心吧,我肯定不吃。”

听赵军如此说,马玲点了点头。可就在这时,赵军忽然道:“臭玲儿。”

“啥?”马玲一双大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带着愤怒看向赵军。

农村的大人、孩子都有外号,马玲小时候的外号叫“臭玲儿”。是因为她八岁的时候,吃了一次马大富炒的鱼毛。

当时王翠花骂马大富,马玲还替她爹说话呢,说那东西好吃。

马玲是吃的挺香,吃完便一抹嘴就出去玩儿了。

当年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我吃完饭就来找你玩儿。

正常这年头的孩子,都没那么太讲究。有的孩子吃完蒜茄子就可哪儿跑,照样有小伙伴跟他玩儿挺好。

可马玲吃的这个,跟葱蒜不一样啊,她出去跟小伙伴一说话。给小伙伴熏得直捂鼻子。

小孩子说话都不知道注意,不到两分钟,在孩子堆里就传开了。他们说马玲吃屎,气的马玲哭着跑回了家。

得知此事的王翠花,先是跟马大富吵了一架,然后又在屯子里吵嚷了一番。

这泼必须得撒,要不然屯子人还真以为他们家给孩子吃屎了。

王翠花撒完泼,这事在屯子里也就过去了,孩子们照样跟马玲玩儿,孩子家长也严令禁止他们孩子再在马玲面前提这个。

一晃十多年,往事随风散。近几年,就“臭玲儿”这个外号,以经好久没人提了。

今天有人旧事重提,这人还是她丈夫,恼羞成怒的马玲,攥着拳头扑向了赵军。

赵军大笑着握住马玲一双手腕,小两口支了两下,便双双倒在了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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