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导演的升级路 第626章 气味

青岛的雪停了，天没放晴，但三亚依旧是阳光明媚。

下午的海风正在撞击檐角的风铃，两个小东西刚玩累了正在呼呼大睡。

朵朵侧头把脸埋在了奶茶的肚皮上，身子却是四仰八叉的正面朝上，一只粉嫩的小脚丫勾住了多多的背带裤带子。

后者侧躺着抱着可乐，脸也贴在狗背上。

俩人一猫都睡得瓷实，只有可乐的耳朵一动一动，偶尔还用尾巴拍拍地面，惊起一簇飘在阳光里的绒毛。

门轴轻响，它扭过头看一眼，发现是男主人在探头探脑，于是它又趴了回去，又眯上了眼。

陈燔蹑手蹑脚的关上门，又把行李箱直接抱在怀里，转身回了大卧室放好，返身下楼。

“还没醒的吧？他们至少得睡到五点半。”岳母给他倒了杯椰子汁，起身打算去厨房。

“嗯，丫丫呢？”

“她不回来吃饭，说是白天的戏有些耽误了，晚上又还得接着拍，可能要很晚。”

“那我吃完饭去看一眼。”

“那就炖个羊肉，你带一份给丫丫。” 海南有样特产叫东山羊，口感不错。不过炖汤的手法却不是西北的套路——这是山羊，直接炖的膻味太大——而是陈燔老家牛清汤的翻版做法。

据说当初着名的美食家东坡先生贬谪于惠州(就是鹅城)的时候，穷到正经羊肉都吃不起了，于是和屠夫商量着把没人要的羊脊椎骨留给他——就此发明了羊蝎子。而对应的羊肉，很可能就是东山羊。

陈燔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来做吧！”

……

今天的戏有点拖沓，放饭晚了点。王恺半蹲在一边，正和和工作人员吃着一样的盒饭。

饭菜还行——这边的拍摄地本就是一家星级酒店，可以提供伙食。

正吃着呢，却听见曹监制在给打招呼：“陈老板来了？”

原来是陈燔那货端着个保温盒闪亮登场，那架势，就好像揣着个奥斯卡小金人。这一掀开锅盖，香气弥漫，直接散漫全场。

像极了腐臭的爱情气息。

王恺的筷子顿住。

“精挑上等的羊前腿肉，小火慢炖了两小时——就是事先泡水的时间不够，我用白酒焯；了遍水，你是试试！”这边好男人给老婆盛着汤，有板有眼，好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呦，你这萝卜雕的，手艺可以啊！”曹爷探头探脑的点评。摄像师灵机一动，直接把镜头焦点推到了萝卜上。

“这叫爱情的防腐剂。”陈燔解释一句。

于是王师哥也过去了看了眼。不就是心形萝卜嘛？《食神》里就有啊！

他扭头看看王师妹，见后者也凑了过去，于是又转过了头，一边啃毫无味道的盒饭，一边假装看剧本。

丫丫就笑眯眯的喝汤。

陈燔还在那儿和人瞎客气：“来来来，一起吃一起吃。”

曹爷摇着头：“不了不了。”

陈燔又开始对王子文招手：“甭客气！”

“我也不用！”王师姐脸上笑眯眯，心里mmp：我这是客气？你就带了这么一人份的！

……

小燔子伺候完老佛爷用膳，又掏出个本子递给曹爷。

那是他在飞机上给自己改的戏。

啊对，就《消失的她》也有他的份儿，角色就那个个黑客朋友，一个戏份很少，但挺关键的人物——还是那话，现代社会要想把一个人的过往彻底替换成另一个人太难，不借助互联网完全没戏。

镜头有两组，头一组是假妻子和黑客通话，那边说故事，这边接电话，直接来一句：“我的水平你还用质疑？就这么说吧，我要搞It，那哪些大佬都没戏唱!”

完了再给一个镜头到他背后的墙上，那里挂上他和大马小马雷布斯什么的合照，大半都是一眼pS的那种，陈燔的人物造型参考李云腾。

第二组是他动手修改数据，一边化身真.键盘侠，一边bb：“看过梁佳辉的电影没？人家影帝还要绞尽脑汁累死累活去修改群体记忆，还要教老婆孩子说谎话；现在？呵！我们键盘侠动动手指就能让全网失忆——AI换脸技术一开，连你亲妈视频通话都得问‘这我儿子吗？'；反正这活儿就交给我，保证他看到的东西都是他不想看的……大数据反向操作一波，保证你刷到的全是前女友婚纱照、同事升职通知，还有‘30岁还没存款怎么办'的焦虑推送。

《误杀》的故事要放在在今天，那压根成立不了——毕竟修改记忆这活儿，现在连美图秀秀都能干！”

......

那边曹监制和祈导演先后看完，俩人互相看了看。

“陈燔这台词水平还真不赖，就是......会不会太贫了一些？”祈玉坤歪着嘴。

曹保平直接表示肯定：“这样挺好，让观众在别一直绷着，偶尔也可以放松一下神经。”

“行吧，不过这房间的布置......”

“没事儿，要这边赶不上，回京里头，咱在棚里搭就成。”

“听您的，那这剧本就这么定下。”

师徒俩又对视一眼，含义很明确：大不了，到时候剪掉一些么！投资人又咋样？他不都放权了嘛！

陈老板还在点头：“定下就好......咱今天晚上怕哪出？”

祈玉坤又开始犹犹豫豫。

曹爷倒是坦然：“床戏！”

“嗯？这我有经验！来来来，我帮你们掌掌眼！”

丫丫扭头：掌掌眼？你又想当手替了吧！不过这会可没啥手替的空间，这场戏可比《寄生虫》要寡淡的多了。

......

确实挺寡淡的，这是正式拉开悬念的一幕，讲得是男主角一觉醒来，发现身边躺了个陌生的女人。

还是俩人都穿着睡衣的那种。

镜头不多，但花了不少时间。

“cLUt！”祈玉坤又一次的叫了停，他对演员喊道，“状态不对，惊吓里得带着迷茫，再来一条！”

“别急别急！”陈燔可忍不住了，自家媳妇这场戏连台词都没来得及说，一直侧躺着当摆设，眼瞅就要睡着了。

这咋行？这现在要睡够了，后半夜人不得折腾死自己？

“哎，你就像我这样！”他噌噌往前小跑两步，把王恺轰下床，自己躺到老婆身边，然后闭眼。

又一猛张，然后半坐起身看看身边的人，稍微愣了愣，又在房间来回审视，自己还在那儿解说：“哎，刚才我好像看见我老婆了，可现在身边这谁？我这又是在哪？走错房间了？”

见王师哥已经开始点头，于是他又加了个建议：“一会儿你用力抓一下褥子，能拽出青筋的那种，摄像给手部来个大特写。”

这货讲完，忽然后知后觉的看向导演和监制。脸上略微带了一点不好意思，不过只是一闪而过——这个戏，老子可是大老板，指手画脚两下怎么了？

这货的神色恢复淡然如初，拍拍屁股起身。

丫丫不动声色的在被窝里揉了揉自己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