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英雄联盟 第367章 张学良设宴：招待东大师生代表

靖尧独自走进校长办公室，静悄悄的，她正纳闷，突然张学良笑面如花地出现在她面前，夸赞她：“你做得真不错，组织得很顺利，还差一个重要环节。”

张学良随后推开里间的房门：“看看今天的招待安排。”

靖尧跟在张学良身后走进去，心中有些疑惑：一般学校安排招待，都是总务和后勤人员负责。她不过是一名普通教师，怎么能担当如此重任？

“招待也是你们会务组的重要任务。”张学良笑着说，完全没有在意靖尧的疑惑。

靖尧说着就要去请王至诚：“我回去把会议组组长请来。”

“先坐下，慢慢听我说。”张学良热情地邀请她。

靖尧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招待在哪？谁来参加？”

“就在学校的餐厅招待，找几个新来的学生做代表。还要请新来的教师过来，还有……该来的请过来。”张学良说，声音中隐隐带着期待。

靖尧明白“还有”特意指向林徽因，但不明白为什么张学良没有提到杨宇霆等人，于是提议道：“要不要请张作相、杨宇霆等元老过来？大帅生前，学校的重要活动，他们基本上都会来。”

“这是我就职演说，来酬谢大家。”张学良的话中有话，他不想让元老们插手东北大学的事务，显然不希望杨宇霆这类人过来。

“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回去把您的指示马上传达给王至诚等人，马上组织招待。”靖尧退出了里间，快步走出校长办公室。

招待地点设在学校餐厅。根据张学良安排的人数，靖尧尽力把贵宾设在四个包间里，把学生代表和新来教师安排在大厅的上方。她细心地整理卫生，摆好桌椅，准备好酒菜，一切都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然而，当张学良率领众位贵宾来到餐厅时，张作相、杨宇霆等大帅府的元老不请自来，甚至直接跑到贵宾席上坐下。

王至诚、梁思诚等新任教师和田园、张景城、靖尧、宋黎、苗可秀以及建筑系的新生刘致平、铁广涛、丁凤翎等学生代表也陆续到场。

王至诚想起车向忱，苗可秀告诉他，车向忱因有要事提前离开了。

遵照张学良的指示，除了贵宾席之外，靖尧只安置了两桌，一桌是田园为代表的学生席，另一桌是王至诚、靖尧和梁思诚等教师席。当然，留下的空位是为张学良准备的。由于杨宇霆的干预，洪九也坐到了教师席上。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来了。”张学良低声对自己说道，大家都听得出来，他希望林徽因能来，而不希望杨宇霆等人出现。

王至诚注视着张学良走向贵宾席，准备致祝酒词；而靖尧他们迟迟不愿举杯。王至诚见状，便劝慰道：“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个情况。我是会议组的组长，张校长不会怪罪于您，大家喝酒吧。”

在王至诚的劝说下，梁思诚、冯庸、靖尧等纷纷举起了酒杯。张学良朝这边望去，而王至诚知道张学良在期待林徽因的到来。

就在这时，王至诚注意到，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少女正在给林徽因倒茶。这个少女叫龙文彬，是冯庸带来的，冯庸大学体育系的一名女生。

张学良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暗想，对冯庸的第一任夫人江锦涛的往事不禁浮现，忍不住拍着冯庸的后背笑道：“五哥，兔子吃了窝边草哩。”

冯庸的脸上顿时涨得通红，急忙解释：“我的学生，开这种玩笑可不好。”

宴会开始时，气氛热情而团结，但随着酒过三巡，张作相和杨宇霆借着酒力，开始当着嘉宾的面对张学良指责，令气氛逐渐紧张。

王至诚能隐约听出他们指责的大意：明明东三省是安稳的，作为少帅应该继承父业，作为孝子更应让家父早日入土为安，而不是接受他人的指派，搞什么东大就职，什么东北易帜，连张作霖的“百日”搞得如此冷落！

就在这时，店小二端着菜走进来，厨房忙不过来，像店小二这样的服务人员也被安排帮忙。

杨宇霆看着店小二，语带双关地说：“你老老实实地趴着，还是扒鸡；如果想爬起来，就没用处了！”

张作相抓住了店小二，问：“你怎么来到东北大学了？而且还是一个端菜的厨子！”

“我不是！我是来读书的。”店小二毫不示弱，目光转向王至诚，想要止住这场争论。

“你看看，汉卿，东北大学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杨宇霆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又改口道：“唐山大学在锦州，也不远。人数虽然少了点，也算名校嘛！”

杨宇霆所说的唐山大学，乃是东北第一所国立大学，1926年由北洋政府交通部代理总长兼校长常荫槐利用京奉铁路局拖欠的经费筹建而成。虽然目前学生不多，但也算名校。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杨宇霆的这番话显然不仅是针对店小二，更是向王至诚、张学良发出的警告：东北大学容不下就去唐山大学，真是一箭三雕！

王至诚明白，张学良早已心中有数。他早想把常荫槐的校长免去，但自己一个人难以分身。他曾考虑让王至诚过去替他分担责任，于是极力挽留王至诚在东北大学。

洪九此时也过来佯装替王至诚求情。他一直担心王至诚会留在大帅府，生出妒恨，如今王至诚留在东北大学，对他少了一个对手。

王至诚却心烦意乱，他告诉梁思诚：“我来这里是为张作霖的‘百日’告别。如今大帅的百日已过，我也没有必要留在府上，更无德能留在东北大学。”

“我们总算有了报国的机会，可以把自己的技艺传授给学生。”梁思诚劝道，“张汉卿求贤若渴，想一想他为就职、易帜和家父祭礼的不易，我们作为兄弟，还望三思啊！”

最终，王至诚考虑大局，听从梁思诚的意见坐下，沉默着喝酒。

张学良在贵宾席与众人谈笑，而因杨宇霆的搅局，贵宾们也开始不悦，纷纷准备离席。张学良不得不相送，甚至连为王至诚等人准备的接风酒都没能过来。

随着时间推移，张作相和杨宇霆又闹了起来。冯庸、梁思诚与王至诚相拥相抱，以泪告别，气氛愈发沉重。

一阵寒风吹过，给辽东北大学带来了凉意。王至诚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冷静一下，便走出校门，向外走去。此时，他发现正在向贵宾挥手送别的张学良。

两人像久别重逢的兄弟相拥在一起，张学良说道：“我送这些领导和专家，把你和梁兄留在了餐厅。”

王至诚搀扶着似醉非醉的张学良回到了校门口。张学良拍着王至诚的后背，微笑道：“我们回办公室，汉卿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