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英雄联盟 第279章 小来禽馆：张从仁的套路

书画拍卖现场顿时变得混乱不堪，喝彩声和嘈杂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马福田飞驰而过的瞬间，两幅赝品被马蹄踏得粉碎，碎片在空气中飞舞，仿佛一瞬间切断了王至诚与过去的联系。

王至诚赶忙把他的书画包收拾好，没有背在后背，而是紧紧地抱在怀中，有笔墨纸张在，就有他的希望。

拍卖现场只剩下孤零零的王至诚，四周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向他，让他感到无助。他的心中翻腾不已，想起了爷爷、父母，以及曾经陪伴他的女孩靖尧，“你们在哪里？”他在心底轻声呼喊。

王至诚第一次感到无助的痛苦，彷徨无措，仿佛在这喧嚣的世界中失去了方向。

就在他迷失在思绪中时，张从仁走了过来，连连称赞：“高人啊！你那《兰亭序》写得叫绝！”他的声音在混乱中显得格外突出，似乎对王至诚的字非常满意。

张从仁，字云生，徐州铜山县人，约在1871年出生，是一位书画家和收藏家。

王至诚对他并不感兴趣，心中烦乱，想要前行。

张从仁紧跟着王至诚，继续说道：“我和侄子张勺圃（张伯英）都是张大帅的好友。我想着参加张大帅的‘五七’，在北平，勺圃的店面挂着‘小来禽馆’的匾额。没想到在奉天也发现了小来禽馆，就好奇地进去。”

王至诚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稍微好奇，决定陪他到馆子里看看。

店小二见王至诚回到馆里，笑眯眯地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宛如春风：“先生，请进。”他一边往馆里行走，一边热情介绍：“伯英前辈曾与段祺瑞共事，‘三一八’惨案后毅然辞退，以字、印谋生，得王羲之《十七帖》，后小来禽馆便闻名于平津。”

张从仁目光紧紧盯着中堂悬挂的作品，满脸贪婪：“就要这《十七帖》，我愿意出高价。”他的声音透着急切，似乎这幅作品对他不可或缺。

店小二则以东家的身份设下一个诱饵，笑着说道：“《十七帖》是镇馆之宝，多少钱也不卖，除非先生有一提包的银票，我可以请东家来。”他无疑是在试探张从仁的底线。

王至诚站在一幅魏碑作品之前，缓缓说道：“张伯英早年从颜体入手，再学魏碑，秉承了徐州彭城书派的传统。”他对张伯英的书法艺术有着深刻的理解，这并非只是表面的欣赏。

店小二领着王至诚到了另一间展室，张从仁也紧随其后。店小二指着张伯英的四条屏行楷，自豪地说：“伯英先生以行楷最有成就，极具美感。”

张从仁满怀期待地将放大镜递给王至诚：“至诚兄，您来鉴赏一下。”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恭维，仿佛寄希望于王至诚的眼光能为他带来好运。

王至诚接过放大镜，细细观察，嘴角微微上扬：“字字气满，凝重含蓄，意度高远，受书圣影响颇深。”他的评价如涓涓细流，流淌在每个人的心田。

然而，张从仁突然质疑：“这些看似张伯英的大作，但落款处不见张伯英的印章啊！”他的话让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幅作品上。

王至诚觉得可笑，边看边说：“你们这些人，马福田作假的《兰亭序》被称为真迹；而明明是伯英的神品，却质疑其真假？有眼难识金镶玉啊！”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店小二的赞同，心中暗自佩服王至诚的见识，看来张从仁并不具备真正的眼光。

“从仁兄你看——”王至诚让张从仁再贴近一些，然后说：“张伯英，字勺圃，别署云龙山民，印刻中常有陈师曾的‘后放鹤人’，所以许多作品不用‘伯英’署名。”他的话字字珠玑，让张从仁面色微微一变。

店小二越发佩服王至诚，便从书案上取出一幅篆隶，热情地说：“先生，如果您想要，我可以当家，把这一幅卖给您。”

王至诚托于双手接过，端详片刻，认真地说：“这幅作品与吴昌硕的碑系书法家有相似之处，显然胜出一筹。”

张从仁听了这话，心中紧张：“我是伯英的叔，要卖的话一定先卖给我。”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威胁，仿佛不容置疑。

店小二笑道：“既然您和伯英是叔侄关系，就应该向侄儿讨要，何苦到小店大伤脑筋？”他的话语间透着一丝调侃，让气氛更加活跃。

王至诚对店小二说：“伯英一生正直，反对复辟，尤其不愿与日本人交往，这位张从仁却与日本人过往甚密，何以谈及正义？”

张从仁面色一沉，如实说道：“要不是张学良喜欢，我何必花大价钱送他？”他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似乎在为自己的立场辩解。

店小二赶忙道歉：“实在对不起，不知道您送贵人。”然后邀请两人：“我们先找一家饭庄，我请先生。饭后顺便挑选。”他的话让气氛稍微松弛了一些。

然而，张从仁却显得更为执拗：“还是我来。您能收藏、出售我侄子的作品，是给我张家脸上贴金。我请您自然。”他一脸诚恳，仿佛真的在为王至诚考虑。

就在此时，一位少女悄然无声地来到王至诚身边，手中握着一张纸条，犹豫片刻便丢了下去，然后离王至诚越来越远。王至诚抬起头，正好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展厅中，心中不禁一紧，眼前的纸条散发出神秘的气息。

他低头查看那张纸条，发现上面写着：“小来禽馆，真相在此。”

王至诚心中一震，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紧迫感。他迅速抬起头，四处打量，想要寻找那个少女的踪影，但她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王至诚内心的疑虑与警觉不断加剧，这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必须搞清楚这一切。”他心中暗忖，目光重新聚焦在张从仁身上，似乎这个人和这个酒馆之间有着更深的联系。他决定不再沉默，要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张从仁，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王至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直视着对方，似乎要从他的眼中看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