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荇之一进养心殿,就将袖口中的圣旨拿出来,呈在昭和帝的面前。
不等昭和帝说话,他先发制人。
“请父皇收回成命,那丞相之女已经许婚给了谢家公子谢临沧,是皇祖父今夜亲自赐婚。”
“若是再让那方半夏与衡儿做平妻,岂不是违背了皇祖父的旨意?”
昭和帝坐在床沿上,阴沉着脸。
“璃王,朕倒是小看你了!让你钻了空子去找你皇祖父要赐婚圣旨!”
霍荇之面色平静:“儿臣只是不想父皇棒打鸳鸯罢了。那方半夏心仪谢家公子,如何愿意屈居做个平妻?”
“更何况,儿臣一心只有衡儿,若是将丞相之女娶回府中,儿臣不碰她,不喜她,闹得几方难堪,到时候更不妥?”
“父皇为儿臣铺路,儿臣也知父皇良苦用心。可皇祖父和皇祖母就有前车之鉴,父皇为何让儿臣铤而走险?”
“若是让儿臣娶平妻,儿臣宁愿不做这大燕储君。”
霍荇之态度强硬,声音坚定。
昭和帝被气得脸色发青,扬手将桌子上的茶具扫在地上。
“混账!”
“朕一心想去江南颐养,想将江山社稷交给你,可你不知好歹!”
“今日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别后悔!”
霍荇之道:“儿臣,绝不后悔。”
昭和帝道:“行,将来你若坐不稳皇位,治理不好大燕,你就别怪今日朕不给你周全!
“如今朝中局势复杂,你怎么还是看不清?”
霍荇之道:“这些年,父皇确实坐稳了大燕的皇位,可不也被人欺瞒这么多年吗?”
“若非衡儿的筹谋,若非是儿臣,父皇如何知晓齐王身份?是不是要将这江山社稷都拱手送给秦国人?”
“父皇就不想想,为何柳锦书会将齐王身份透露给你?我们又为何,会将齐王地下牢狱里的那些人救出来?”
“这些,父皇当真没有细想?”
昭和帝面色凝重。
就听霍荇之继续道:“若是衡儿没有将真相揭开,父皇会被齐王和高国公一党欺瞒一辈子。”
“后宫妃嫔多了有什么好?当年皇祖母不也险些命丧黄泉。”
“此事,儿臣意已决,还望父皇体谅!”
霍荇之说完,转身离开皇宫。
“你……”昭和帝气得直捂胸口,门外就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陛下,太上皇让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是当年太后留下的。”
小太监将信呈现在昭和帝面前,昭和帝将信打开,里面是太后的字迹。
……
翌日。
是霍荇之封太子之日。
苏玉衡同封太子妃。
朝堂之上,太监宣读的声音响起。
“璃王霍荇之,睿智天纵,敦厚谦和,特册封皇太子。
原配王妃沈玉衡,贤良淑德,温慧敏达,册太子妃。钦此!”
大殿之上,霍荇之和苏玉衡二人叩拜。
“谢,陛下隆恩。”
太监将圣旨递到霍荇之的手上后,霍荇之扭头看着苏玉衡。
他低声道:“衡儿,如今你可是我的太子妃了。”
苏玉衡心中隐隐触动,似乎想到前世,她被封太子妃当夜。
不过,如今人换了。
她点头:“嗯。”
文武百官中的齐王,眼睛落在霍荇之和苏玉衡脸上,拳头微微攥紧。
明明梦里,苏玉衡是他的太子妃,还为他穿上太子妃礼服。
可凭什么,可凭什么如今霍荇之成为了太子?苏玉衡是他的太子妃?
高位上的昭和帝一副病殃殃的模样,看着下方的齐王,
见齐王如今面色铁青,心中很是满意。
这或许,就是他要的效果。
册封太子大典结束后,霍荇之和苏玉衡便由原来的璃王府,搬到了东宫。
夜幕。
苏玉衡和霍荇之二人刚回到东宫,就收到玉无双从齐王府传来的消息。
苏玉衡将信纸打开,扫视上面的内容一眼后,就将信纸递给霍荇之。
“这齐王和明亲王,果然想联合着造反。”
“齐王早年在大燕十三郡秘密培养不少骑兵,如今这些骑兵以流民的身份,进入燕京了。”
霍荇之拿过信,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说道:“不过是五千骑兵罢了,这些骑兵可与皇城卫不同。”
苏玉衡不解:“殿下这是何意?”
霍荇之看向苏玉衡,笑道:“这些骑兵是齐王让大燕十三郡秘密培养,说不定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呢。”
霍荇之说完,将手中的信递给苏玉衡。
“殿下神神秘秘的。”苏玉衡撇了撇嘴。
霍荇之笑了笑:“瓮中捉鳖,可好过兵刃相见。”
“有些时候,杀人不一定要流血。”
“更何况,这五千骑兵不可能全部屠尽,自然得用其他办法。”
“我知道殿下的意思了。”苏玉衡道。
“只是五千的骑兵如何收服?”
霍荇之:“本王自有办法。”
不过,这本是朝堂之事,苏玉衡也不好多问。
如今燕京的局势,霍荇之和昭和帝都看得很清楚。
就等齐王和明亲王上钩,而后将齐王一党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苏玉衡借霍荇之的天机阁,查了当年赵氏和赵家长女赵凝霜一事。
才知道,赵凝霜当年是假死。
这口恶气,苏玉衡咽不下。
她就想替娘亲讨回公道。
顺便借赵氏的铁骑,还有汇集天机阁的人从后背伏击齐王的人。
这是她和霍荇之的主意。
天蒙蒙亮。
苏玉衡早早起来,开始收拾回赵家的东西。
霍荇之从身后抱着她,看着铜镜里的二人,低声道:“你去了赵家,一路小心。”
“我在燕京等你回家,这一次,可换我等你了。”
苏玉衡笑了笑,伸手戳了戳霍荇之的额头。
“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你如今可是大燕的太子。”
霍荇之将头搁在苏玉衡的肩膀上,往铜镜里看去。
“无论太子也好,君王也罢,我只是衡儿的夫君罢了。”
“阿姐,出发啦!”外头传来祁令舟的声音。
苏玉衡站直身子,回头瞧了一眼霍荇之。
“放心吧,我会及时赶到的。”
看着苏玉衡远去的背影,霍荇之勾起唇,低声喃喃。
“衡儿,你这么舍得我?”
苏玉衡带着赵氏和祁令舟出了东宫,上了一辆马车,直接就往江中大家族赵家而去。
她临走时,带走玲珑和朱雀,还有几个霍荇之的暗卫。
几辆马车一路颠簸,第五日才到达江中裕城。
马车停在裕城城郊客栈。
苏玉衡带着祁令舟和赵氏刚下了马车。
就有几个黑衣侍卫匆匆赶来。
几个黑衣侍卫走到苏玉衡面前,立马跪下来。
“属下,参见太子妃。”
苏玉衡目光落在几人身后的一个麻袋上。
麻袋里有东西在蠕动,还发出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