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集团总部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的阳光,却照不透办公楼里的慌乱。42岁黄副总经理兼工程师黄仁蒲捏着手机直冒冷汗,屏幕还停留在唐念安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仁蒲,黄岑村地块转让款已到,下午让财务把一期欠款清了,晚上庆功。”
他刚让助理把工程进度表重新打印出来,钢笔尖在 “绿肺二期奠基仪式” 那行字上画了个圈 —— 从十年前跟着唐念安跑工地的普通工程师,到如今的集团副总,他总说自己是踩着唐念安给的梯子上来的。此刻办公室的空调坏了,热风裹着灰尘扑在脸上,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
“黄副总!” 秘书小陈撞开办公室门,脸色惨白,“林曼姐刚才打电话…… 唐总她……”
黄仁蒲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说清楚!”
“唐总她发生车祸,人不见了!” 小陈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林曼姐报了警,但警察说可能是…… 可能是自己走了,未到48小时不受理失踪报警,就这么简单登记了下,根本不当回事!”
“放屁!” 黄仁蒲一拳砸在桌上,工程图纸散落一地,这里面肯定是有预谋的。
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走廊里撞见几个交头接耳的部门经理,看见他过来慌忙闭嘴。电梯下降时,他给林曼打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压抑的哭声:“黄哥,那油罐车不对劲,司机根本没有露脸,人也不知道哪去了…… 警察说我胡扯,只给了张失踪人口登记表。”
“我马上过去现场。” 黄仁蒲咬着牙说,“你在公司等着,守住唐总办公室,别让任何人进去。”
......
林曼挂了电话,靠在唐念安办公室的门上,手还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半小时前她赶到车祸现场时,消防车刚灭完火,宾利车的残骸像块扭曲的废铁。警察在旁边画完警戒线就开始闲聊,信誓旦旦道:\"估计是油罐车司机疲劳驾驶,救护车已经把人接走了,你应该去医院查一下。\"
然而当林曼查遍了市内各大医院,得到的答复却是查无此人,这诡异的矛盾让她拿着警察回执单的手指发抖 —— 驾驶座的人找不到,和医院查无伤者的事实,像两枚钢钉狠狠楔进这场蹊跷的车祸里。
现在办公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唐振国的秘书。“林小姐,唐副总让你去顶层会议室,开紧急高层会。”
林曼皱眉:“唐总不在,开什么会?”
“唐副总说…… 有唐总的消息了。” 秘书的眼神躲躲闪闪。
林曼心里咯噔一下,握紧了枪套:“我知道了。”
......
顶层会议室的百叶窗关得严严实实,长条会议桌旁坐满了人,烟雾缭绕得像口蒸锅。唐振国坐在主位,手指在桌面上敲得 “笃笃” 响,看见黄仁蒲和林曼进来,抬了抬眼皮:“人齐了,开始吧。”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放缓语速:“刚才接到绑匪电话,念安…… 被绑架了。”
“什么?” 黄仁蒲猛地站起来,“绑匪要什么?报警了吗?”
“不能报警!” 唐振国拍了下桌子,“对方说了,只要报警,就撕票。”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张打印纸,“这是对方的要求,要五十亿赎金。”
会议室里一片抽气声。财务总监脸色发白:“唐副总,我们刚补上缺口,哪来五十亿?”
“我跟对方讨价还价了半天,” 唐振国露出副 “心力交瘁” 的表情,“好不容易降到三十亿。正好,念安中午把黄岑村那块地转让了,回款三十亿,刚好能用上。”
黄仁蒲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唐副总,这太巧了。中午刚转让,下午就被绑架,赎金正好三十亿?” 他想起唐振国之前在会议上撺掇转让项目,心里突然发寒。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唐振国瞪了他一眼,“念安是你上司,也是我侄女!难道你想看着她出事?” 他转向财务总监,“内账上的这笔钱,马上提出来,转到我指定的账户,绑匪说要现金转账,时间紧迫。”
林曼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绑匪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交赎金?有没有发唐总的照片或录音?”
唐振国的眼神闪了一下:“对方很谨慎,只说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必须到账,否则……” 他没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家担心,但现在只能照做。”
黄仁蒲盯着唐振国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事。那时他还是个连图纸都画不明白的工程师,被老员工排挤,是刚接手集团的唐念安把他拉到身边,指着绿肺项目的规划图说:“仁蒲,搞工程的,眼里得有光。”
那道光,现在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我不同意。” 黄仁蒲慢慢坐下,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这笔钱是项目专款,而且…… 绑匪的话疑点太多,我建议先查清楚再说。”
唐振国的脸沉了下来:“黄仁蒲,你什么意思?念安提拔你,你就这么对她?”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有人附和唐振国,有人低头抽烟,没人敢看黄仁蒲。林曼握紧了拳头,她想起车祸现场那团黑雾,想起唐振国刚才看她时躲闪的眼神 —— 这根本不是绑架,是场早就编好的戏。
“唐副总,” 林曼往前一步,手按在腰间,“请把绑匪的通话录音给我,或者告诉我对方的转账账户,我来核实。”
唐振国猛地拍桌:“放肆!这里轮得到你个保镖说话?” 他站起身,“就这么定了,财务现在去办,谁敢耽误念安的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说完他拂袖而去,留下满室烟味和一片死寂。
唐氏会议室的通风管道里,灵灵七通过会议室通风管的窃听器听到这个惊人消息。
“唐念安失踪,唐振国说绑匪要求赎金三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