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世界里的柯研人 第二千八百四十八章 上面的视频通话

远离城市的地下，宛如迷宫般盘亘着的密道深处。

某间极具未来感的房间内。

墙壁、天花板以及地面皆铺设着光洁如镜的白色板材，它们拼接得严丝合缝，即便是仔细观察也很难找得出半分瑕疵。

房间的一面墙壁上，镶嵌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

屏幕上，各种数据画面不断闪烁、游弋，数字和字母交织在一起，变幻莫测地让人目不暇接。

而在这片不断闪烁的数据画面下方，由远及近，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哒哒”的轻微声响。

朗姆站定在巨大屏幕下方，一台布满了各种复杂按钮、触屏和指示灯的操作台前。

设备的金属外壳在白色光线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朗姆的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刚与贝尔摩德结束的通话。

贝尔摩德转述的重点，自然是关于那架鱼鹰直升机坠入隅田川的消息。

只不过，相关的情报，他在接到贝尔摩德的电话前就已经知晓，因而让他最为在意的依然是，贝尔摩德以当时没有在直升机上为由，刻意简短的部分……

“库拉索竟然擅自逃离了吊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和她失忆后又重新恢复记忆有关吗……还有琴酒，居然违背我的命令，擅自杀掉了库拉索，他到底想做什么……”

朗姆低声呢喃着，伸手抚摸过触屏上的几个功能键。

也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如同白昼般笼罩在房间中的光线，毫无预兆地暗淡了下来。

朗姆警觉回神，后退半步，独眼迅速扫视着四周，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朗姆……”

下一秒，扬声器里传来一道电子合成声，那声音冰冷、机械，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

给人一种发出声音之人，是个老人的强烈既视感。

难道……朗姆一怔。

他的独眼中，房间里那团随着光线暗淡下来而愈发浓郁的“黑”，立时如同退潮的海水般，迅速且有序地移动起来，朝着那块巨大屏幕的中间聚拢。

仅仅片刻，那些“黑”便凝聚成了一条随着声音波动而上下起伏的线条，在空中扭动、盘旋。

同时，那道诡异的电子合成声，也在房间里回荡：

“鱼鹰坠入隅田川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是的，先生……”

朗姆迅速回过神来，微微低下头，双肩前倾，保持着恭敬姿态，回应道：

“听说您已经做出了处理。有美方的干预，想来……自卫队为顾全大局并不会彻查到底。”

“顾全大局？”

电子合成声的音调略有提高，似是带着几分不悦：

“你申请测试那架鱼鹰直升机前，有没有对它的安全性进行过详细核查？据我所知，那架直升机存在非常严重的安全隐患，险些导致琴酒、伏特加、基安蒂和科恩死于非命……如此疏忽大意，不要让我对你失望啊，朗姆。”

“是……”

朗姆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没有进行丝毫的辩解：

“先生，是我的失职。我愿承担一切责任，后续定会加强对各类行动设备的审查，绝不再犯此类错误。”

“……”

扬声器里短暂沉默了几秒。

短暂的寂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愈发感到压抑。

随后那道电子合成声语气稍缓，却也是话锋一转：

“近来，你在组织里搞出了一些动静，虽然让不少事浮出了水面，但行事过于激进，也引发了一些不必要的动荡。组织需要的是稳健的发展，而不是在内部制造混乱。你行事，一向果敢，只是这步子，偶尔也得缓一缓，莫要惊了一潭深水，让所有的鱼都逃去其他的池子。”

“是，我明白您的意思。”

朗姆听出了敲打之意，忙再次恭敬回应，试图在承认错误的同时，也为自己之前的决策找到一丝合理性：

“库拉索的事。琴酒做得对，叛徒就该有叛徒的下场。我对库拉索的安排，虽说出发点是为组织清除隐患，但在行动中还是思虑欠妥，尤其是那架鱼鹰的坠毁，给组织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嗯……”

扬声器中，那道声音带着上位者独有的悠然与威慑，缓缓道：

“组织其实就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每个部件都需要各司其职、平稳运行。你我身处要位，更该着眼大局……只有这样才能顾全大局。”

“谨遵您的教诲。”朗姆始终保持着微低着头的姿态。

“……”扬声器中，不再有声音传出。

不多时，黑色退去。

整个房间也再次恢复成了一片洁白。

“……”

朗姆就这样又站了十几秒钟，直至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光洁的地面上，他才缓缓抬起头，那只独眼深邃异常，让人无法窥探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再次看向那面巨大的电子屏幕。

屏幕上的数据依旧在不断跳动闪烁，可此刻朗姆却已经没有了心思再去查看这些。

回想几分钟前，自己居然还在疑惑琴酒杀害库拉索的动机。

……自己的反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

朗姆不禁开始自省。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不是他的错，而是权利效应。

因为自己在组织内没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只有在‘那一位’不发话时，琴酒才会毫不犹豫地执行自己的命令。

终究还是您太过于神秘了……而未知总是会让人感到敬畏的。

朗姆缓缓吐出一口气，迈步来到房间一角，一排外观同样洁白无比的保险柜前。

指纹、虹膜。

验证过身份后，朗姆接着又在保险柜弹出的键盘上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密码。

随着“滴”的一声轻响，保险柜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几份文件和一个小巧的加密硬盘。

朗姆拿起那个小巧的加密硬盘。

这里面存储的是宾加前几天发给他关于那款全年龄识别系统的最新调查进展，为了安全他并没有将之存入组织的内网，但现在看来……或许存在这个保险柜内也不是那么的‘安全’。

而就在他思忖着是否要将硬盘毁掉时，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