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名黑衣人也齐刷刷跪下让出一条通道。
他膝盖着地一点点往前挪。
“兄弟...黄泉路上...走好啊...”
“送大哥!”
黑衣人们齐声高喊。
声音震得天花板都在颤。
郑山吉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他站起来和七个黑衣人一起把林野轻轻托起,举过头顶。
“让我过去!”
周慕云突然暴起往前冲。
立刻被按在地上。
他眼睁睁看着林野被抬走。
近在咫尺却摸不到。
“你们凭什么!”
张小鹿和付丹妮也冲上来。
“郑山吉!”
“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见最后一面!”
郑山吉恶狠狠盯着张小鹿。
“你们配吗?”
“阿野不想见你们。”
他特别瞪着张小鹿。
“尤其是你。”
孙锦程踉跄着跑过来揪住郑山吉衣领。
“你早知道是不是?”
“为什么不阻止他!”
郑山吉一把推开他。
“他活够了。”
“太累了。”
“这是解脱。”说完转身跟上抬着林野的队伍。
“你他妈早就知道?!”孙锦程一把揪住郑山吉的衣领手指关节泛白。
“为什么不拦着他!”
郑山吉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手。
“他太累了。”
“这样挺好。”
声音像钝刀子割肉。
“你们谁真正关心过他?”
周慕云突然冲上前拦住去路。
“不准带走他!”
她张开双臂挡在抬着林遗体的黑衣人面前。
眼泪糊了满脸。
“现在逞英雄?”郑山吉冷笑,“当初逼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头?”
他猛地推倒周慕云。
“再碍事就送你去陪他。”
孙锦程赶紧抱住要扑上去的周慕云。
“别冲动!”
郑山吉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
“明天十点。”
“紫竹集团追悼会。”
他头也不回。
“看在阿野面子上让你们来。”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
张小鹿突然直挺挺向后倒去。
脑袋磕在地上发出闷响。
“小鹿!”
孙锦程跪地抱起她拇指狠狠掐她人中。
“醒醒!”
张小鹿睫毛颤动睁眼就问。
“他...还活着吗?”
孙锦程喉咙发紧摇了摇头。
“是我杀了他...”
张小鹿瞳孔扩散声音飘忽。
“我该偿命...”
“胡说什么!”
孙锦程使劲晃她。
“你爸妈怎么办?”
“歌迷怎么办?”
张小鹿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放心...我没脸去见他...”
那边周慕云突然栽倒。
付丹妮也跟着软倒在地。
“都愣着干什么!”
孙锦程扭头冲呆若木鸡的记者们咆哮。
“叫救护车啊!”
会场顿时炸开锅。
有人掏手机报警。
有人往外跑。
还有摄像机倒地的哐当声。
血泊边散落着几朵被踩烂的白菊。
粘稠的血迹已经开始发暗。
祁铭第三次登门时。
周振终于松了口。
“行吧我回去。”
他掸了掸六扇门制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但要是再有人往我办公室塞举报信...”
“我亲自处理。”
祁铭赶紧递上热茶。
周振连着熬了三个通宵处理积压案件。
刚想眯会儿办公室门“砰“地被撞开。
年轻捕快扶着门框直喘。
“局、局长出大事了!”
“慌什么?”周振皱眉。
“天塌了?”
“林、林野自杀了!”
周振手一抖茶盏砸在地上碎成八瓣。
“哪个林野?”
“就那个大企业家林野啊!”
“网上都...”周振已经抓起外套冲出门去。
……
东城紫竹集团总部大堂挂满白幡。
正中央摆着口刺目的红棺材。
郑山吉跪在棺前额头抵着冰冷棺木。
“吉哥...”
小弟凑过来。
“六扇门的周局长来了。”
“让他滚。”郑山吉声音沙哑,“明天才...”
“周振!你不能...”门外传来嘈杂声。
紧接着七八个穿制服的冲了进来。
红棺入眼的瞬间。
周振觉得有双手掐住了自己喉咙。
郑山吉缓缓起身对着棺材又磕了个头,才转向周振。
“周局长摆灵堂犯法?”
“里面...真是林野?”周振声音发颤。
“这世上除了他和爹妈。”
“还有谁配让我跪?”
郑山吉眼睛血红。
周振深吸一口气。
“开棺验尸。”
“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郑山吉挡在棺前,“六扇门有权调查非正常死亡。”
周振一挥手:“带走!”
五六个捕快刚往前冲。
三十多个黑衣人立刻围住棺材。
“都给我站住!”
郑山吉一声暴喝。
十几个黑衣人瞬间从侧门涌出。
整齐划一地拦在六扇门众人面前。
这些黑衣人动作干净利落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周振身后的捕快们立即掏出配枪。
保险栓“咔嗒“声响成一片。
郑山吉冷笑一声。
“拿几把破枪吓唬谁呢?”
“趁早滚蛋!”
周振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些黑衣人。
注意到他们腰间鼓起的轮廓——都是真家伙。
他抬手示意手下放下枪。
“郑总我和林野是忘年交。”
“就是想送他最后一程。”
“明天追悼会爱来不来。”郑山吉转身抚摸着红棺,“现在谁都别想打扰他休息。”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周振试探着说。
“怨气?”
郑山吉突然转身眼睛通红。
“是那帮畜生害死了他!”
“尤其是那个张小鹿!”
他拳头捏得咯咯响。
“早晚让他们血债血偿。”
周振心头一紧。
这杀气腾腾的样子怕是要闹出大乱子。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劝。
最后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那...明天见。”
走出紫竹大厦。
周振回头望了眼高耸的玻璃幕墙默默在心里说。
阿野明天我来送你。
与此同时陈启岳的别墅里。
林玲正心神不宁地在客厅踱步。
“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她第无数次拨通林野的号码依然无人接听。
大门突然被撞开。
陈启岳踉跄着冲进来。
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得吓人。
“老陈?”
林玲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你怎么了?”
“是不是病了?”
陈启岳直勾勾地盯着她嘴唇发抖却说不出话。
“你说话啊!”
林玲急得直跺脚。
“是公司出问题了?”
“多大的事我们都能解决。”
“你别吓我!”
陈启岳死死抱住林玲的肩膀声音嘶哑:“林野Z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