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忆记 第44章 月台梳祭

纽约中央车站的拱顶在晨光中渗出金盏花油，林赛·霍洛韦的马丁靴踩过滑腻的地面，靴底与地面的梳齿状纹路完美咬合。佐伊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九岁女孩的梳齿指甲刺破掌心，鲜血在地面画出托拉夫旧井的轮廓——与短信里的坐标分毫不差。

“妈妈，广播里的叔叔在叫我。”佐伊指向头顶的老式扬声器，《致爱丽丝》的旋律里混着梳头声，每小节的重音都卡在“7”的音符上。林赛的银梳突然指向信息台，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转身时，耳后闪过星形红斑，他的领带夹是枚微型桦木梳，与伊莉娜公寓的梳妆台材质相同。

“第七次列车在梳齿月台，”工作人员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桦木，“专为金发新娘准备的车厢。”他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梳齿状疤痕，编号“hV-07-109”与中央公园的骸骨一致。佐伊的白纱裙突然飘向自动扶梯，裙摆上的金盏花图案正在吸收周围的阴影，变成流动的梳齿图腾。

地下三层的梳齿月台充斥着防腐剂气味，七节车厢的车窗被金盏花藤蔓覆盖，每扇玻璃上都映着佐伊的倒影。林赛的手机震动，艾玛发来的扫描结果显示：“车厢材质与托拉夫疗养院的洗脑室相同，含有hV系列克隆体的头皮纤维。”

佐伊的发卡自动飞向第三车厢，车门应声而开，内部的皮质座椅上缝着七具金发骷髅，每具的头骨都被刻成梳齿形状，齿缝里卡着佐伊的婴儿照片。“他们在等我。”女孩的声音变成伊莉娜的东欧腔调，她的头发突然延长，缠住林赛的脖颈，“第七个新娘的血，能让萨拉永远住在我的身体里。”

记忆如《毛骨悚然撞鬼经》的片段闪现：1985年万圣夜，艾琳抱着克隆体佐伊冲进旧井，真正的林赛则被藏在修道院。银梳刺入佐伊的发卡，显影出艾玛的留言：“你和伊莉娜是同卵克隆，佐伊是你们的基因混合体——她的头皮能同时激活两个时代的梳灵。”

车厢突然震动，七节车厢同时启动，驶向未知的黑暗。林赛撞破车窗，看见隧道壁上嵌着无数头皮标本，每块都标着“hV-07-xx”，最新的一块写着“ZoE-07-112”。佐伊的梳齿指甲划过金属墙面，露出底下的**神经组织，“这些都是我的姐姐们，”她的瞳孔分裂成七瓣，“用妈妈的头发和我的血培育的。”

无人生还式的封闭空间恐惧袭来，每节车厢的座椅下都藏着梳头工具：桦木梳、梳齿刀、金盏花油瓶。第三节车厢的中央，摆着1948年玛丽的婚纱，裙摆上的金盏花油渍与佐伊的戏服完全吻合。林赛的银梳指向婚纱内衬，显影出艾琳的日记：“伊莉娜用我的头皮克隆了萨拉，又用萨拉的基因制造了佐伊——我们都是梳灵的容器。”

列车在血月站台停下，七名戴宽边帽的克隆体抬着石棺出现，棺盖上刻着“萨拉·彼得罗娃”。佐伊的头发自动缠上石棺，棺盖打开的瞬间，林赛看见里面躺着具与佐伊 identical 的尸体，耳后没有星形红斑。“这才是真正的佐伊，”克隆体首领摘下帽子，露出与林赛相同的脸，“你怀里的，是萨拉的意识宿主。”

禁闭岛式的记忆欺诈爆发，林赛的金盏花血滴在石棺边缘，显影出1985年的监控画面：伊莉娜将萨拉的芯片植入婴儿佐伊体内，而真正的佐伊被扔进旧井。“你以为在救女儿，其实在保护敌人。”克隆体的声音混着尼古拉斯的电子音，“现在，该完成七十年前的梳祭了。”

佐伊的身体开始分裂，萨拉的幽灵从她体内升起，梳齿状的手指刺向林赛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林赛将银梳刺入自己的星形凹痕，金盏花血与克隆体dNA产生共振，所有车厢的金盏花藤蔓同时枯萎，露出底下的金属铭牌：“hV-07系列量产线——1948-2035”。

黎明的阳光穿透隧道，列车停在托拉夫旧井上方。佐伊在林赛怀里醒来，对刚才的事一无所知，她的发卡掉在石棺旁，露出内侧的微型屏幕，循环播放着伊莉娜的最后留言：“当你看见这个，说明第七个新娘已经上车——而你，永远无法下车。”

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发来张照片：中央车站的梳齿月台，林赛抱着佐伊的背影映在车窗上，而玻璃的另一面，站着无数戴宽边帽的克隆体，他们的耳后都有星形红斑，手中的桦木梳滴着金盏花油。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下一班列车，凌晨三点零七分。”

佐伊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梳齿状的指甲，林赛注意到，女孩的耳后又出现了一块新的红斑，形状与旧井的轮廓完全一致。远处的隧道深处，传来火车进站的轰鸣，那列本该废弃的“新娘专列”，正喷着金盏花色的蒸汽，缓缓驶向站台。

托拉夫旧井的青苔在血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林赛·霍洛韦的银梳划过井壁，显影出1948年的俄文刻字：\"第七个新娘的血，将唤醒沉睡的梳齿。\"佐伊的白纱裙触碰到井水的瞬间，所有金盏花突然朝井口弯曲，形成巨大的梳齿状花冠。

“妈妈，水里有好多头发。”佐伊的梳齿指甲刮过井栏，七道血痕与井壁的梳齿图腾重合。林赛的金盏花血滴入水中，井水沸腾着吐出桦木碎片——那是1978年艾琳用来反抗伊莉娜的梳子残片，上面还缠着母亲的金发。

地铁的轰鸣从地下传来，梳齿月台的列车门再次打开。七名克隆体抬着石棺出现，棺盖上的萨拉肖像突然变成佐伊的脸。“她的头皮能同时激活两个时空的梳灵，”克隆体首领的声音混着尼古拉斯的回响，“1948年的玛丽，1978年的艾琳，还有现在的佐伊——你们的基因链就是梳齿的齿痕。”

佐伊的瞳孔突然变成七重螺旋，每一层都映着不同年代的梳祭场景。林赛的银梳刺入克隆体首领的心脏，却发现对方的血液是金盏花油，“你们不是人类……”

“我们是梳灵的意识投影，”首领的身体化作荧光蓝的数据流，“真正的克隆体，在暗网的每个梳头直播间里。”佐伊的发卡弹出刀片，割破林赛的手腕，金盏花血与井水混合，显影出艾琳的最后录像：“伊莉娜用我的基因制造了佐伊，但她不知道，我在胚胎里植入了抗毒代码。”

旧井突然喷出荧光蓝的雾气，佐伊的身体开始透明，萨拉的幽灵从中分离。“你以为能阻止仪式？”幽灵的头发缠上林赛的脖颈，“每个梳头的人都是宿主，而你，是最大的病毒库。”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1985年万圣夜，艾琳将真正的佐伊藏在修道院，而克隆体佐伊被植入萨拉的意识芯片。林赛的银梳指向佐伊的心脏位置，那里果然没有跳动——她是具装载着多重意识的克隆体容器。

“妈妈，杀了我。”真正的佐伊意识突然浮现，“我的灵魂在旧井里，这些年一直看着……”女孩的眼角渗出金盏花油，“伊莉娜的克隆体们，用我的基因制造了一百一十二个宿主。”

地铁的轰鸣达到顶峰，梳齿月台的列车再次启动，这次的目的地是1948年的托拉夫教堂。林赛抱起佐伊的克隆体，将银梳刺入她的星形凹痕，抗毒代码如野火般蔓延，所有克隆体的意识在暗网中同时崩溃。

黎明的阳光中，旧井恢复平静，水面映着佐伊的笑脸——真正的佐伊站在修道院门口，发间别着凯斯送的樱桃发卡。林赛的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发来张照片：中央车站的梳齿月台，伊莉娜的克隆体们正在组装新的列车，车厢编号为hV-07-113至hV-07-120。

“下一次梳头，是三天后的血月。”短信附了段录音，背景是托拉夫的金盏花田，里面混着七百名宿主的梳头声，“这次的新娘，会是你吗，林赛？还是……你的女儿？”

佐伊的指尖轻抚耳后的旧井形红斑，林赛注意到，女孩的指甲已完全变成梳齿形状，轻轻划过金属井栏，留下七道深可见骨的痕迹。远处的地铁隧道里，传来《致爱丽丝》的变调旋律，每小节的重音依然卡在“7”的音符上，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死亡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