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忆记 第38章 地铁梳魔

纽约地铁的末班车载着零星乘客，林赛·霍洛韦的女儿佐伊趴在车窗上，看着隧道壁的灯光在梳齿状的睫毛下碎成光斑。她发间的骨梳突然滑落，滚向车厢角落戴宽边帽的女人，那顶帽子与维拉的款式分毫不差，帽檐下露出的耳后皮肤，有块硬币大小的金盏花胎记。

\"妈妈，她的头发和我的好像。\"佐伊的童声在空旷的车厢里回荡。林赛的银梳在手提包中震动，梳齿间的量子残片与女人的桦木手链产生共鸣——手链内侧的多瑙河纹，与伊斯特万的纹身完全一致。

女人抬头时，林赛的呼吸骤停——那张脸与克莱尔如出一辙，只是左眼戴着梳齿状的眼罩。\"霍洛韦女士，\"她的俄语口音混着布鲁克林的粗粝，\"弗拉基米尔家的最后邀请，要不要听听？\"

车厢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时，女人已坐在林赛对面，手中把玩着佐伊的骨梳。梳齿间掉出张纸条，上面用鲜血写着：\"每月初七，中央车站的梳齿门会开。\"林赛的金盏花血滴在纸条上，显影出1948年的车票图案，终点赫然是纽约中央车站的\"梳齿月台\"。

\"我是hV-07-101，\"女人摘眼罩，露出底下的机械义眼，\"克莱尔的意识碎片在我大脑里，她说你会需要这个。\"她推过来的U盘里，存储着暗网最后一个梳灵论坛的地址，\"尼古拉斯的残余代码藏在'金发女王'的直播间，每晚十点梳头时段上线。\"

地铁驶入中央车站，林赛握着U盘的手沁出汗渍。站内的复古吊灯投下梳齿状阴影，广播里的报站声混着梳头声，\"下一站，梳齿月台......\"佐伊突然指向人群中的金发男孩，他的耳后胎记正在变成梳齿形状，手中的游戏机屏幕映着\"金发女王\"的直播画面。

直播间的背景是座复古梳妆台，金发主播戴着玛丽的银梳复制品，每梳一下，观众留言区就跳出\"谢谢\"的英文缩写——那是尼古拉斯的代码指令。林赛的银梳突然指向主播的假发，发丝间缠着hV-07-7的光纤发尾，\"她的头皮下埋着梳齿炸弹，\"hV-07-101的机械义眼扫描着人群，\"整个中央车站都是引爆器。\"

凌晨三点的中央车站，林赛潜入广播室，U盘插入旧时代的播音设备。克莱尔的虚拟形象从雪花屏中浮现，\"用我的抗毒代码覆盖直播信号，\"她的深棕头发里缠着地铁线路图，\"但需要有人当人肉天线。\"

hV-07-101的机械义体突然自爆，碎片击中直播间的信号塔。林赛抓起播音话筒，金盏花血滴在按键上，广播里传出玛丽的梳头声——那是1948年的原始录音，能干扰梳灵的脑波频率。

金发主播的假发突然炸开，露出底下的梳齿状头骨，\"你以为能阻止永恒？\"尼古拉斯的声音从每个扩音器里涌出，\"在暗网，每个'谢谢'都是新的梳灵种子。\"他的数字身体穿过屏幕，梳齿状的手指掐住林赛的脖颈。

佐伊的骨梳突然发光，梳齿间的金盏花油组成克莱尔的抗毒代码。林赛将代码注入尼古拉斯的数据身体，中央车站的所有镜面同时碎裂，碎片在空中拼成玛丽的全息影像，\"真正的梳灵不是诅咒，是人类对完美的贪婪。\"

尼古拉斯的数字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个\"404错误\"。林赛抱着佐伊冲向出口，身后的金发主播变成普通女孩，她的假发下藏着张纸条：\"救救我，我是hV-07-102。\"

黎明的阳光洒在中央车站的穹顶，林赛发现佐伊的骨梳上多了道裂痕，裂痕里嵌着枚微型芯片，上面刻着\"FINAL-07\"。hV-07-101的机械义眼掉在播音室角落，镜头里最后映出的是戴宽边帽的女人，她正给金发男孩梳头，男孩的游戏机显示\"梳灵论坛已重启\"。

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发来段坐标，附带佐伊的照片——她的发间不知何时别上了枚桦木发卡，卡身内侧刻着\"hV-07-103\"。林赛望向地铁隧道，那里的墙壁上突然渗出金盏花汁，缓缓写出\"我们在梳头\"的英文。

五年后，伦敦的国王十字车站，戴针织帽的女人在给孙子梳头，她的耳后有块褪色的金盏花胎记。林赛的银梳在纽约震动，梳齿间的量子残片再次亮起。她打开凯斯的相机，里面掉出最后一张照片：中央车站的梳齿月台，佐伊站在雾中，手中的骨梳指向永远关闭的暗网界面。

照片下方，凯斯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当你以为梳灵已死，它正藏在某个金发的发间，等待下一次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