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在修仙 第104章 天玑星门

青鸢号如同搁浅的鲸鱼，悬停在陌生星域静谧的虚空之中。引擎过载的嗡鸣渐渐平息，只留下船体内部构件冷却时细微的“咔哒”声。下方，那片广袤无垠、散发着浓郁草木清气的古老森林，在星月光辉下呈现出墨玉般的深沉色泽。森林深处，那座由参天灵木构筑、顶端星辰水晶如同灯塔般散发着柔和青辉的巨城轮廓，在视野中逐渐清晰——天玑城！

“天玑星！我们真的出来了！”石磊抱着盾牌，把脸紧紧贴在舷窗上，望着下方那片浩瀚的森林海洋，憨厚的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新奇，“好大的树！比俺们村的百年老槐还大！那城…像长在树上的？”

“是建在神木‘建木’枝干上的城市。”苏雨薇疲惫地靠在主控台旁，俏脸苍白，但眼神中同样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天玑星，灵界中央星域着名的‘木灵祖星’之一！传说其地脉与上古神木‘建木’相连，生机磅礴，木系道法昌盛！也是星枢遗冢星核意志指引我们的关键节点！”

楚云枢走到舷窗边，枯荣星晶的力量如同无形的触须，谨慎地探向下方。浓郁的、带着古老气息的木系灵气混合着纯净的星辰之力扑面而来，吸上一口，连在黑域回廊消耗过度的神魂都感到一丝滋养。然而，在这片生机勃勃的表象之下，枯荣星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淡、却挥之不去的…枯败死寂之意。如同上好的锦缎上沾染了细微的霉点，虽不起眼，却真实存在，正缓慢而坚定地侵蚀着这片土地的生机本源。

“寂灭之力的渗透…比预想的要深。”楚云枢眉头微蹙，“看来玄木宗的触手，或者说枯寂老魔的污染，早已伸到了这里。星核意志的警告和守护者之血指引的‘背叛之途’，绝非空穴来风。”

“咕噜…(空气…甜…像…蜂蜜…草…就是…有点…馊味…)”铁蛋不知何时飘到了楚云枢肩头，燃烧着寂灭漩涡的“眼睛”扫视着下方的森林巨城，传递出的意念带着一丝对新环境的满意和对那丝枯败气息的本能厌恶。它那星尘之体在纯净的木灵与星辰之气滋养下，似乎更加温润了几分，体内三颗新炼的珠子（寂灭源珠、星辰骨珠、道韵混沌珠）正缓缓旋转，散发着奇异的波动。

“苏掌柜，青鸢号损伤如何？能支撑我们降落到天玑城吗？”楚云枢问道。

“动力阵法核心受损，强行降落恐怕会散架。”苏雨薇检查着阵盘上闪烁的警报符文，无奈摇头，“而且，天玑城作为木灵祖星的核心大城，空域管制极严。我们这艘来历不明、伤痕累累的星槎，贸然靠近，恐怕会被当成入侵者直接击落。”

“那咋办？总不能…游下去吧？”石磊看着下方遥远的大地，咽了口唾沫。

“找个隐蔽的地方迫降，然后步行入城。”楚云枢做出决定，“石磊，问问你的盾牌祖宗，这附近有没有适合藏船的‘树洞’？”

“哦哦！”石磊赶紧把脸贴回盾牌，努力感应。盾牌表面的星光苔藓银光流转，片刻后，石磊抬起头，指向森林边缘一片相对低矮、但林木异常茂密、且被浓郁雾气笼罩的山谷：“盾牌祖宗…说…那边…有…老朋友的…树屋…破…破了…但…能…能藏…”

“老朋友？”楚云枢和苏雨薇对视一眼，心中了然。看来星光苔藓盾的前身，与天玑星的守护者势力果然渊源极深。

苏雨薇操控着能量即将耗尽的青鸢号，如同疲惫的归鸟，小心翼翼地滑翔着，朝着那片雾气弥漫的山谷降落。

…………

山谷深处，雾气如同粘稠的牛奶，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空气潮湿，弥漫着浓烈的腐殖质气味和某种奇异菌类的甜香。青鸢号最终迫降在一片相对平坦、长满厚厚苔藓的空地上，船体深深陷入松软的腐殖层，彻底趴窝。

“暂时安全了。”苏雨薇关闭了最后一点能量输出，长舒一口气。

三人带着铁蛋跳下星槎。脚下是厚达尺许的柔软苔藓，踩上去悄无声息。四周是无数需要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木，虬结的根系如同巨蟒般裸露在地表，树干上覆盖着厚厚的寄生藤蔓和散发着微光的苔藓。雾气在林间流淌，能见度不过十丈。

“盾牌祖宗…说…树屋…在…在…”石磊抱着盾牌，努力辨认着方向。盾牌表面的苔藓正对着前方浓雾深处，散发出微弱的共鸣指引。

三人循着指引，在寂静得只有水滴声的雾林中穿行。铁蛋飘在楚云枢身边，寂灭之瞳好奇地扫视着周围散发着微弱生机的苔藓和菌类，偶尔伸出星尘小手戳一戳，传递出“软软的…湿湿的…不好吃…”的评价。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浓雾中，一座巨大建筑的轮廓隐约浮现。

那并非建在树上，而是依托着一株直径超过十丈、早已枯死不知多少万年的超巨型古树化石建造！枯树化石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质光泽，内部似乎还流淌着微弱的光点，如同凝固的星河。在它那巨大无比的、如同平台般的树根基座上，搭建着一座同样由灵木构筑、但风格粗犷古拙的堡垒式建筑。建筑早已残破不堪，大半被浓密的藤蔓和苔藓覆盖，许多地方都坍塌了，露出内部黑洞洞的空间。

一股苍凉、古老、混合着淡淡星辰气息和木系灵韵的波动，从这座废弃的树根堡垒中散发出来。

“就是这里了…星巡哨站…废弃…很久了…”石磊看着盾牌愈发强烈的共鸣，肯定地说道。

“进去看看。”楚云枢当先踏入。堡垒内部空间很大，但一片狼藉。腐朽的灵木家具散落一地，墙壁上残留着一些模糊的星辰轨迹刻痕和早已失效的阵法纹路。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菌的味道。

“这里…曾经是守护者监视星路的前哨。”苏雨薇抚摸着墙壁上的一处星辰刻痕，语气带着一丝追思，“可惜…废弃了。”

“盾牌祖宗…在…在哭…它说…以前…这里…好多人…热热闹闹…现在…都…没了…”石磊的声音低沉下来。

“咕噜？(破房子…没…亮晶晶…)”铁蛋飘到一个倒塌的木架旁，伸出小手扒拉了几下，只翻出几块腐朽的木头和断裂的兽骨，顿时失去了兴趣。

楚云枢的枯荣星晶仔细扫过整个哨站废墟，最终停留在堡垒最深处、那株枯死巨树化石的根部。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被坍塌的灵木横梁和厚厚苔藓掩盖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深处，散发出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星辰之力波动。

“下面有东西。”楚云枢走过去，示意石磊帮忙。两人合力移开沉重的横梁，清理掉覆盖的苔藓，露出了一个向下延伸的、由树根化石天然形成的狭窄通道。

沿着通道下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位于枯树化石根部核心的天然石室。石室不大，四壁和穹顶都流淌着那温润玉质化石特有的微光，如同置身于星辰内部。石室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宝藏，而是一个小小的、由纯净星辉水晶构筑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截约莫手臂长短、通体黝黑、布满细密星辰纹路、散发着沉重浩瀚气息的…断矛？

不，更准确地说，是断矛的矛柄！

这截矛柄古朴无华，没有任何锋锐之气，反而给人一种沉稳如山、厚重如岳的感觉。它静静地躺在祭坛上，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祭坛周围的地面上，铭刻着一圈圈复杂的星辰守护符文，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银光，与石室壁上的玉质微光交相辉映，形成一个小小的、稳固的星辰力场，将这截矛柄保护在其中。

“这是…”苏雨薇走近，仔细打量着祭坛上的黝黑矛柄，美眸中闪过一丝惊疑，“星辰镇岳矛的残柄？传说中星巡卫的制式装备，以星辰精金混合建木心髓打造，重若山岳，专克邪祟！这截残柄…似乎是核心驱动部分？它竟然还残留着如此精纯的星辰本源？”

“盾牌祖宗…说…这是…它…老搭档…的…腰…腰子？让…让俺…带它…回家…”石磊努力翻译着盾牌传来的、带着悲伤和恳求的意念。

“咕噜！(亮晶晶…棍子！)”铁蛋的寂灭之瞳瞬间亮了！它感受到那截矛柄中蕴含的磅礴精纯星辰本源，远超它之前吞噬过的任何“亮晶晶”！口水（意念流）差点滴出来，星尘小手蠢蠢欲动。

“铁蛋！住手！这是人家‘腰子’！”楚云枢赶紧按住这个看到高级“亮晶晶”就走不动道的吃货大帝，“石磊，盾牌既然让你带它‘搭档’回家，你就收起来吧。这截矛柄蕴含的星辰本源极其庞大纯净，或许对修复你的盾牌有大用。”

石磊闻言，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对着祭坛恭敬地鞠了一躬：“老…老搭档…俺…石磊…替…盾牌祖宗…带您…回家…”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在盾牌散发的星辰共鸣引导下，握住了那截黝黑的矛柄残段。

嗡——！！！

就在石磊握住矛柄的瞬间！黝黑的矛柄猛地一震！表面那些沉寂的星辰纹路骤然亮起！一股沉重浩瀚的星辰之力顺着石磊的手臂涌入他体内！与此同时，他怀中那面星光苔藓盾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光！盾牌表面的苔藓疯狂生长、蔓延，无数细密的星纹脱离盾面，与矛柄亮起的星辰纹路瞬间对接、融合！

石磊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涌入四肢百骸，身体仿佛要被撑爆！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巨大的身躯摇摇欲坠！但那黝黑矛柄却仿佛与他、与他怀中的盾牌产生了某种血脉相连的联系，沉重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臂指使的厚重与踏实感！

光芒渐敛。

石磊手中的黝黑矛柄缩小了一圈，变得更加趁手，重量也似乎减轻了不少，但其蕴含的星辰本源却更加内敛凝练。而他怀中的星光苔藓盾，表面覆盖上了一层如同流动星云般的银色金属光泽，与那黝黑矛柄的材质如出一辙！盾牌边缘，更是延伸出几道锐利的、如同短矛矛尖般的凸起！此刻的盾牌，不再仅仅是一面防御之盾，更像是一件攻防一体、散发着古老威严的星辰重器——镇岳星盾！

“俺…俺感觉…现在…能…能一盾牌…拍碎…小山头！”石磊挥了挥手中变得无比“合身”的黝黑矛柄（现在更像是一根短棍），又摸了摸焕然一新、厚重感十足的镇岳星盾，憨厚的脸上洋溢着傻子般的兴奋。

“恭喜石磊道友，得此神兵。”苏雨薇由衷赞叹。

“咕噜…(亮晶晶…盾…更亮了…棍子…也…还行…)”铁蛋的意念带着一丝“虽然没吃到但看着也不错”的酸溜溜。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楚云枢打断道，“带上这截矛柄，我们立刻进城！枯寂老魔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玄木宗在天玑城必有布置！”

三人不再耽搁，迅速离开废弃哨站，朝着雾气森林之外、那座建立在神木枝干上的宏伟巨城——天玑城进发。

…………

走出雾气弥漫的山谷，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条宽阔的、由巨大青色条石铺就的大道，如同巨龙的脊背，从森林边缘一直延伸向远方那座高耸入云的巨城。大道两旁，是更加繁茂、散发着浓郁生机的古老森林，林间隐约可见一些风格奇特的树屋村落，袅袅炊烟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灵气和淡淡的烟火气。

道路上行人渐多。有驾驭着巨大木鸢、呼啸而过的修士；有驱赶着驮满灵草药材、形似巨鹿的温顺灵兽的商队；也有不少穿着朴素、背着药篓、气息淳朴的凡人采药者。大部分人的穿着都带有明显的木系风格，以青、绿、褐色为主，衣料多为灵麻或某种柔韧的树叶编织而成。

楚云枢三人的出现，尤其是石磊那魁梧的身形、造型奇特的镇岳星盾和黝黑短棍，以及楚云枢肩头那个漂浮的、燃烧着诡异漩涡“眼睛”的星尘小人（铁蛋），立刻引来了不少好奇和警惕的目光。

“外来者？”

“那盾牌…好强的星辰气息！”

“他肩头那是什么灵宠？气息好生古怪！”

“看方向，是去天玑城的…”

窃窃私语声传来。

楚云枢神色如常，枯荣星晶的力量却悄然提升到极致，仔细感知着周围人群的气息和能量流动。苏雨薇则巧妙地收敛了自身金丹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木系女修。石磊则抱着新得的“宝贝”，昂首挺胸，一副“俺有家伙俺怕谁”的模样。

铁蛋更是毫无顾忌，寂灭之瞳好奇地打量着路上行人、灵兽、甚至路边散发着微光的奇异花朵，时不时传递出“这个没亮晶晶好看”、“那个肉太少不够塞牙缝”之类的评价。

一路无惊无险，三人终于来到了天玑城那宏伟得令人窒息的城门前。

城门高达百丈，由两株活着的、缠绕着无数粗壮灵藤的千年建木主干自然拱卫而成！树皮上铭刻着巨大的星辰符文和草木图腾，散发出古老而磅礴的生命与守护气息。城门上方，一块巨大的星辰水晶牌匾上，两个龙飞凤舞的古老篆字“天玑”，流淌着温润的青色光辉。

城门口，一队身着制式青色灵木甲胄、手持铭刻星辰纹路长矛的卫兵，正一丝不苟地盘查着入城的人流。这些卫兵气息精悍，最低也是筑基期修为，为首的队长更是达到了筑基后期巅峰！他们甲胄胸口的位置，都佩戴着一枚青木为底、镶嵌着星辰水晶的徽章，散发出淡淡的守护波动。

“好强的卫兵！”石磊小声嘀咕。

“天玑卫，直属摇光长老（天玑城最高守护者）的精锐。”苏雨薇低声解释，“盘查很严，尤其对外来者。准备好身份凭证…或者合理的入城理由。”

楚云枢点点头，心中已有计较。他带着苏雨薇和石磊，排在了入城队伍的后方。

轮到他们时，为首的卫兵队长上前一步，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人，尤其在石磊的盾棍和铁蛋身上停留了片刻，沉声问道：“姓名？来历？入城目的？”

“楚云枢，悬壶城游方医师，携同伴苏雨薇（悬壶阁丹师）、石磊，前往天玑城寻访古方，交流医道。”楚云枢不卑不亢地回答，同时指尖凝聚一丝精纯的造化源炁，化作一枚淡金色的、蕴含着盎然生机的金针虚影，在掌心一闪而逝。这是最直观的“医师”身份证明。

卫兵队长感受到那金针虚影中蕴含的磅礴生机和精妙的生命掌控力，眼中警惕稍减，微微点头：“悬壶城的医师？悬壶阁在木灵丹道上确有名声。” 他的目光转向苏雨薇。

苏雨薇微微一笑，摊开手掌，一点蕴含着草木清香和净化之意的青色丹火在指尖跳跃。

卫兵队长再次点头，最后看向抱着盾棍、一脸“俺很老实”的石磊，以及他肩头飘着的铁蛋。

“他叫石磊，是我的护卫。”楚云枢解释，“至于这个小东西…” 他指了指铁蛋，“是我意外救治的一只星尘异兽，性情温顺，不伤人。”

“咕噜！(蛋…温顺！)”铁蛋适时地传递出一丝“人畜无害”的意念，寂灭之瞳眨了眨（意念上的）。

卫兵队长眉头微皱，铁蛋身上那股内敛却依旧让他感到心悸的寂灭气息，实在和“温顺”沾不上边。他伸出手，一枚青木星辰徽章从甲胄上飞出，悬浮在铁蛋面前，徽章散发出柔和的探测波动：“按规矩，不明灵兽需经过‘星辰徽章’探测，确认无恶性污染或诅咒方可入城。”

探测波动扫过铁蛋。

嗡——！

铁蛋体内，那三颗正在缓缓旋转的珠子（寂灭源珠、星辰骨珠、道韵混沌珠），尤其是那颗蕴含着精纯原始寂灭源力的灰黑色珠子，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自发地逸散出一丝微弱却极其精纯、不带任何恶意的寂灭源力波动！

嗤——！

青木星辰徽章在接触到这丝精纯寂灭源力的瞬间，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金属，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青光！徽章表面铭刻的星辰守护符文疯狂闪烁，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一股强烈的排斥和净化之力瞬间涌出，试图驱散那丝寂灭源力！

“寂灭污染？！”卫兵队长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戒备！拿下那只异兽！”

锵！锵！锵！

周围十几名天玑卫瞬间抽出长矛，锋锐的矛尖闪烁着寒光，强大的气息瞬间锁定铁蛋！矛尖上铭刻的星辰符文亮起，隐隐构成一个封锁空间的困阵！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误会！”楚云枢立刻上前一步，造化源炁形成护罩，挡在铁蛋身前，“队长息怒！它身上并无污染！那丝力量是它天生本源，已被净化掌控，绝无恶意！”

“天生本源？掌控寂灭？”卫兵队长根本不信，眼神冰冷，“寂灭之力乃万灵之敌！从未听说有生灵能真正掌控！此兽极度危险！必须拿下交由摇光长老发落！动手！”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

“咕噜噜！(破牌子…凶…蛋…有…糖豆！)”

被十几根闪着寒光的长矛指着，铁蛋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它那燃烧着寂灭漩涡的“眼睛”闪过一丝不爽，意念带着“你们不识货”的愤懑。它猛地张开星尘小嘴（意念上的），那颗通体灰黑、散发着精纯原始寂灭源力的珠子（寂灭源珠），如同被它吐出的“糖豆”，瞬间出现在它身前！

“吼——！！！”

铁蛋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那颗寂灭源珠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灰黑色光芒！一股精纯、霸道、不带任何污秽、却蕴含着绝对湮灭秩序的恐怖寂灭源力波动，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悍然撞向那枚不断报警、散发着排斥净化之力的青木星辰徽章！

卫兵队长和所有天玑卫脸色狂变！这股纯粹的寂灭威压，远超他们的想象！他们手中的星辰长矛嗡嗡作响，矛尖的符文困阵瞬间被这股力量冲击得明灭不定，几欲崩溃！

“放肆！”卫兵队长惊怒交加，以为铁蛋要暴起伤人，手中长矛青光大放，就要发动攻击！

然而，铁蛋的攻击目标并非他们！

那颗寂灭源珠爆发出的灰黑光芒，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狠狠撞在了那枚不断报警的青木星辰徽章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极致的“湮灭”与“压制”！

嗤——！！！

构成徽章探测和净化核心的几道关键符文，在纯粹寂灭源力的冲击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冰，瞬间汽化、消失！徽章爆发的刺目青光和尖锐警报声戛然而止！整个徽章变得黯淡无光，“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如同废铁！

“咕噜！(安静！)”铁蛋满意地收回寂灭源珠，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吵闹的苍蝇。它那燃烧着寂灭漩涡的“眼睛”扫过目瞪口呆的卫兵队长和一众天玑卫，传递出“见识到蛋爷的厉害了吧”的傲娇意念。

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天玑卫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枚失去光泽的徽章，又看看楚云枢肩头那个一脸“无辜”的星尘小人。徽章…被它…一口“糖豆”喷熄火了？！

“你…你竟敢损毁天玑卫信物！”卫兵队长又惊又怒，指着铁蛋，手指都在颤抖。

“队长！等等！”一名站在卫兵队长身后、气息相对沉稳的老卫兵突然开口，他死死盯着铁蛋，又看向楚云枢，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那…那珠子…那寂灭之力…纯净！太纯净了！没有一丝污秽和诅咒！而且…你们看那异兽的眼睛！那星辰流转的本源…还有那丝…道韵？！”

经他提醒，其他卫兵也仔细看向铁蛋。那燃烧着寂灭漩涡的“眼睛”深处，确实流淌着纯净的星辰本源光辉，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调和生灭的奇异道韵若隐若现！与典籍中记载的、被污秽诅咒污染的寂灭魔物截然不同！

“这…这怎么可能？”卫兵队长也愣住了。

“没什么不可能。”楚云枢抓住机会，朗声道，“天地造化，玄妙万千。寂灭并非天生邪恶，如同水火，用之正则善，用之邪则恶。此兽天生掌控寂灭星辰之力，心性纯良，更得造化机缘，身蕴道韵，可调和生灭。适才徽章报警，不过是其本源之力过于特殊，触发了徽章的误判机制。它若有恶意，凭其力量，我等早已化为齑粉，何须在此解释？”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从容和医者对生命本质的洞悉。

卫兵队长脸色变幻不定，看着地上废掉的徽章，又看看楚云枢和他肩头重新变得“温顺”（装的）的铁蛋，最终一咬牙，挥手让手下收起长矛：“此事…非同小可！我等无法决断！三位请随我去见摇光长老！是非曲直，由长老定夺！”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城门口排队的人群中，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色麻衣、背着药篓、看似普通采药老者的身影，在铁蛋祭出寂灭源珠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他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与枯寂真人同源的枯败死寂之意！

这丝意念波动极其微弱，混杂在人群的气息中，几乎无法察觉。

然而！

“咕噜？！(臭豆腐渣…味？！)”

刚刚“表演”完、正享受众人震惊目光的铁蛋，寂灭之瞳猛地锁定了那个灰衣老者！它对枯寂真人那污秽死寂的气息，如同对宿敌般铭刻在骨子里！即使那老者伪装得再好，这丝微弱的同源气息，也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瞬间被铁蛋捕捉！

铁蛋的意念如同炸雷，瞬间在楚云枢识海中响起！

“楚…楚…臭虫！鱼钩…同伙！在…在人群…背篓…老头！身上…有…臭鱼钩…渣渣味！”

几乎在铁蛋示警的同时！

那名灰衣老者似乎也感应到了铁蛋的锁定，眼中凶光一闪！他猛地将手伸入药篓！

“小心！有刺客！”楚云枢厉声示警，枯荣星晶的力量瞬间爆发，锁定了灰衣老者！

但已经晚了！

嗤！嗤！嗤！

三道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污秽枯寂死气的乌光，如同毒蛇出洞，从老者的药篓中电射而出！目标并非楚云枢三人，而是——那十几名因铁蛋事件而心神震动、站位相对集中的天玑卫！以及，他们身后洞开的巨大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