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之后 第65章 无日寒冬

不知所措的人们清醒过来，收拾行囊车马，向北逃向作为标记的冲天篝火处；少部分青壮留下来，跟随孙浩然与铁保，抢救亲人。房屋简陋，救援容易；情况紧急，不管救出的人是否受伤、伤有多重，都直接放在大车上；凑够一车，立即离开。让人们欣慰的是，伤者大多都有亲人陪伴。

火龙蔓延至虑虒南面大山时，突然喷发，比西南大海处还要剧烈。火岩、黑尘冲上天空，静置片刻之后，呈伞形向四周倾泻。这时候，逃离虑虒的人，还没有多少；大多数人，还处于火岩覆盖之下。人们更加惊慌，拼命向北奔跑；天黑路崎岖，跌跌撞撞，速度并不快。

突然，一块巨大、火红的岩石，砸向逃离人群。孙浩然飞身疾驰，窜上一棵大杨树，站在树梢上大喊道：

“不要怕，继续向北跑，一切有我！”

说完话，脚下轻点，借树枝弯曲之后的反弹力，冲上天空，一掌击向火岩。火岩碎裂，受到掌风冲击，飞离人群，落在远处的空旷地，燃起一片大火。火山连续喷发，不时有小石块落下，均被护卫人击飞，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逃离的人根本顾不上天上事，低头看着脚下路，踉踉跄跄，向北而去。看方向，是正北的平城方向，而不是东北方向的广宁。平城是广宁新开发的居住区，距离虑虒一百四十公里。有后续救援人员在路两旁点燃火把，作为指路明灯，有数辆大车，收容老弱。

地龙连续翻身，走路的人都跟醉酒一样，摇摇晃晃。尽管艰难、疲惫，无论大人、小孩，都是不停地向北逃去。

时间到了凌晨，还剩下三千多人没有撤离；还剩下数个靠近大山的村庄，没有完成施救。火山又一次剧烈喷发，喷到天空的火岩并不多，而从火山口溢出的岩浆大为增加；眼见得一条条火蛇从山上蜿蜒而下，直扑各村庄。

孙浩然与铁堡大感不妙，高声呼喊道：

“赶紧撤离！赶快撤离，剩下的村庄由我们施救！”

这时候，心路宗与练养道的不同凡响，才充分显现；众人分头奔向最后几个村庄，劝走救援的本村人。孙浩然、铁堡亲领数位弟子，各自冲入距离火山喷发处最近的两个村子。

紧急时刻，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小心翼翼；听到有人呼救，便徒手扯开倒塌的梁木、茅草；而救出的人，随手丢在空旷地。这样的方式，救援速度很快，赶在岩浆流进村子之前，挖出还能呼救的人。

火蛇涌进村子，燃起大火；没有大车，每个人都将数名受伤之人绑在门板、栅栏上，或者绑在身上，举着跑、带着跑。跑到救援大本营，人们均已撤离；可以清楚地看到，北方的火炬流，弯弯曲曲。空气中充满粉尘、黑烟，人们都用湿布裹住鼻、口，否则根本无法呼吸。

这次地震与火山喷发极为猛烈，超出孙浩然与铁堡预料；天亮的时候，虑虒已经淹没在岩浆之下；从西南向东北蔓延的火龙，划了个弧线，几乎抵达广宁。地龙还在翻身，眼见得火龙处，地势不断抬高。

说是天亮，是因为霞光从东边大海中射入天上的黑云。火山灰尘还在喷发，还在向四方蔓延，速度远超逃难人群，大半个天空都被黑云覆盖。

虑虒到平城一百四十公里，就算一个小时走五公里，到了天亮，也才逃出三十多公里，仍然没有走出危险区。岩浆淹没虑虒后，继续向北蔓延；通往广宁的路，早已被岩浆覆盖。孙浩然、铁堡等人走在最后，收容掉队的人。

虑虒火山刚刚喷发时，远在平城、草原的人们，便开始做救灾准备。天微亮，第一批救灾人员骑双马，驮着不多的食物、水、草料、药，按照既定路线，赶到预定地点等候；想要得到充足的物资，最快也要等到夜晚。

这种时候，几十上百超强能力之人，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还是要靠广宁、平城人的能力与意愿。草原刚刚建好没多久，广宁、平城草原的人口加起来，与虑虒差不多，不说救死扶伤，单单衣、食、住，都是大劫难。襄平距离广宁一千多公里，其中五百多公里为荒漠、戈壁，仅有数个小绿洲，可以休整；想要运送物资，十分不易。

虑虒的火山喷发、地质构造变迁，持续了几个月时间，厚厚的黑云，覆盖了草原、大泽，以及千里之外的襄平。大树的疯癫达到极致，田陈日夜守候，时时安慰，以无数美轮美奂的画面、小电影，拥堵大树不怎么好用的“脑瓜”，让大树忘却恐惧与焦虑。襄平以北的大山、以南的大海，都有强震与火山喷发；襄平在大树的护佑之下，大震没有，小震不断。

由于地质变迁，现实中的冰期，比以前的预测残酷百倍，远超想象。气候异变，直接影响农耕，由一年两季减为一季，产出大减。尽管事前多方面准备，还是因为不适应，第一年歉收，靠前些年积累下来的库存维持。草原面积广阔，人少牲畜少，尽管草料大减，也没有影响到牲畜的蓄养，只是再难提高牲畜数量。

一年之后，黑云渐渐散去，天气并没有回暖，依旧寒冷。孙浩然主持，诸弟子、诸村长参与，做出决议，释放练养号中最后一批物种；练养号耗尽最后一点资源，彻底陷入沉寂。

飞行器圈层的草木成长，需要时间，当所有树苗都成长成参天大树之后，还是没有形成新屏障。大树不关心屏障，关心飞行器，时刻询问孙浩然：

“为什么还是不能突破？那块破石头又大又硬，赶快给树想办法！”

树的根系不能突入飞行器，孙浩然怎么可能知道其中缘故，信口开合道：

“你那棵分树混沌，什么都不懂，是不是能力不够？”

大树反问道：

“怎么才能让分树聪明些？”

孙浩然肯定不会回答大树不喜欢的答案，告诉大树：

“这是很‘私树’的事情，需要悟。悟道了方法，不难解决。”

反复啰嗦几次之后，大树的思维有所改变。不知道为什么，大树的记性不好，对飞行器以及那棵分树，却总是念念不忘，整天思考，见人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