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之后 第25章 突破保护的约束，才是真逍遥

练养甚至《伏羲练养经》都很简单，以艾霓宇宙学博士的功底，很容易就能理解。现在的形势是，孙浩然教无可教，艾霓按照她自己的套路歌舞戏，并用以调养心神、舒缓情绪。

狗子不能理解宇宙学，也就无法帮孙浩然做作业。孙浩然大胃，可以废寝，绝不能忘食，只能是回到纸笔，夜以继日地验算太阳系模型。

这是是艾霓留下的作业，依据宇宙学原理，建立太阳系模型。这是一种能够向前演化，也能向反时钟方向后退的体系，具有显着的还原特性，却不能使用工程的方法计算。计算量实在太大，孙浩然不堪其烦，终于找到狗子的巨大作用：

“狗子，帮我算数吧！”

狗子暗中惊喜，弱弱地问道：

“狗子不懂哎，怎么算？”

孙浩然没敢嘲笑，面带微笑勉励道：

“你不需要懂，计算我让你计算的东西即可！”

一道道需要摁计算器的小题目，摆在狗子面前；这难不倒狗子，再复杂的算数题，一眼扫过去，便可以瞬息间完成。狗子认真，改造狗爪，用笔将结果写在孙浩然的作业本上。

孙浩然十分得意，恨不得大声嘶吼：“狗子你也有今天，终于沦落成会写字的计算器吧！”得意归得意，却不敢表露，还要面露一丝崇敬、一丝感激，温和地说道：

“狗子，你真厉害，算数那么快！我觉得吧，这样子算下去，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突然领悟宇宙学。”

狗子面露坚毅，狠狠地点了几下狗头，说道：

“狗子也是这么想，听课听多了，算数算多了，总会有所得。庄子不是说过吗，‘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

艾霓拍着手走过来，赞赏道：

“狗子真的悟道了，比我聪明。如此看来，想要提升飞行器的性能，我的积累还远远不够！可是，怎么积累呢？”

狗子与孙浩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狗子心软，安慰道：

“艾霓说的好，世事洞明皆学问！这个积累吗，狗子以为，蕴藏于生活之中，你所学到的、看到的、听到的任何新鲜事物，都是你的积累。”

孙浩然不由嘀咕，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成了思想家？艾霓疑似听到了孙浩然的嘀咕，问道：

“浩然，说什么呢？”

孙浩然做沉思状，改嘴里嘀咕为心里嘀咕：咱也做回思想家吧！于是乎，很严肃地说道：

“我在想，庄子的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何解？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何解？”

艾霓略一思索，说道：

“这很容易理解。如果以地球年为长度单位，一个天文单位约等于三分之二季的长度！庄子的五百岁为一季，约等于距离太阳三百三十天文单位的圆；八千岁一季，约等于距离太阳五千二百八十天文单位的圆。我说的没错吧？”

狗子展现太阳系星图，添加两个圆环轨道：

“就在这里，超出海王星，在奥尔特云之内！狗子知道了，庄子的意思是说，想要得解脱，便要远足到三百三十天文单位以外；想要得逍遥、得永生，便要远足到五千二百八十天文单位之外！”

孙浩然与艾霓博士愣住了，相对一眼，齐齐看向狗子，弱弱地问道：

“是这个意思吗？”

狗子摇狗头、晃狗脑，假装深沉，片刻之后说道：

“何谓逍遥？‘小知不如大知，小年不如大年’，所以认知是一种逍遥。狗子不能学习宇宙学，便是不能得逍遥。‘人皆有待，得其所待，则逍遥矣’。以前人类困于地球，等到有了飞天遁地、改天换地的能力之后，才摆脱地球的束缚，纵横于太阳系之内，这也是得逍遥。

“狗子在想，地球时代，地球是人类的约束；如果没有了地球，是不是人类就可以得逍遥呢？是个人都知道，如果没有了地球，那个时代的人类，何以存身？狗子由此得出逍遥的真谛：约束是阻碍也是保护，得其所待，突破约束的阻碍，才能得到真正的逍遥。”

孙浩然清楚狗子的秉性，如此长篇大论，一定是有话要说，于是凑趣道：

“狗子今天大发感慨，想说明什么问题呢？”

狗子抬起狗头，狗眼睛深邃，“遥望”工厂的墙壁，说道：

“狗子想说的是，不能领悟宇宙学，既是阻碍狗子得逍遥的约束，恐怕也是一种保护。狗子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保护？真正阻碍狗子的是什么？”

艾霓：

“狗子之问十分深刻，是什么阻碍了狗子的认知能力呢？好了，深刻的问题，通常都需要时间去理解，我们开始上课。”

孙浩然建立的太阳系模型，从行星、矮行星开始，涉及主要的彗星及小行星。等孙浩然弄明白了绝大多数可建模星体之后，艾霓博士开始讲太阳，也就是宇宙学中的恒星。

艾霓工厂实际上制作了二十架新型飞行器，其中一半报废成粉末，作为材料使用，所以成品飞行器是十架。艾霓渴望奇迹，而奇迹始终没有降临；十架飞行器的性能，均在太阳之光的百分之一左右，性能比较稳定。

测试、试飞完毕，艾霓告诉孙浩然：

“浩然，魏知古将军请求你驾驶太阳之光，带领十架新型飞行器，从土卫六飞到金星。”

孙浩然笑着说道：

“没问题，还有什么要求？”

艾霓说道：

“军方接收了我的工厂，我们必须离开，我打算到金星建新厂。你应该清楚，总是留在一个地方，无聊又沉闷。你觉得呢？”

孙浩然以无可奈何的口气说道：

“还能怎么样？你是老板，肯定是你说了算！”

艾霓自嘲道：

“现在的老板与哥麻楼工厂时代的老板，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与地球时代的老板，更加不同。等你不幸做了老板，你才会明白，我想说什么。”

狗子好奇，问道：

“狗子能不能做老板？”

艾霓说道：

“当然可以啊！系统都可以开工厂，你为什么不行？”

狗子追问道：

“做老板的目的是什么？我想说的是，老板想得到什么、能得到什么？”

艾霓：

“赚钱吃饭、养家糊口，顺便找些事不至于无聊，如此而已。”

狗子满狗脸不信，说道：

“你怎么把老板说得那么可怜，狗子不信！”

艾霓说道：

“等你读过《宇宙经济学》就会明白，利润只与人有关，与工厂、机器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的太阳系，什么都不值钱，看起来高大上的机器设备，便宜得跟垃圾差不多。所以啊，我的工厂利润，以前只与我一个人的付出有关；现在嘛，与咱们二人一狗的付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