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之后 第66章 噩梦

格雷特不依不饶，一边大笑，一边紧追，一拳接着一拳砸在斯登后背，砸出无数油腻拳印。

格雷特拳重，斯登承受不住，笑声改求饶，还是跑不出格雷特的魔掌，干脆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双肘、双膝护胸，一副很会挨打的样子。求饶声、拳头声、惨叫声，接连不断。

格雷特打累了，喘着夸张的粗气，回到篝火前。斯登比格雷特还快，钻进人群，占据有利地形。格雷特忧虑，问族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就那么想发财、想做贵族？”

卡尔回答道：

“维提主祭反复告诉我们，想要神的光辉普照大地，必须劫掠昊美贵族，解救受苦受难的兄弟姊妹。神说：做善事的人有福了，他们必定成为贵族！”

格雷特听不明白，反问道：

“这是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抢劫竟然是善行，我怎么不知道？”

维提主祭满脸尴尬，全然忘记往日的慈祥，轻声呵斥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异端邪说，谁听到过、谁说过，站出来！”

斯登看向人群，找来找去，大喊道：

“你出来，谁谁谁家的孩子，就是你，出来！”

点名少年并没有站出来，缩头弯腰，钻出人群，跑了。格雷特看向维提，两人苦笑以对。维提不愿意说话，格雷特是族长，不能不站出来说话，还要想尽办法压下族人的浮躁：

“哎，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我这么说吧，你，挨我拳头的那个，斯登，你家几口人？”

斯登嘿嘿一笑，回答道：

“族长，四口人，我和我妻子，一男孩一女孩！”

格雷特想了想，双手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问道：

“要是将部落这块地送给你家，能管得了吗？”

斯登拧着脖子回答道：

“谁家会嫌田地多？先攒着，种多少算多少；子孙后代多了，总会有用完的那一天。再说了，咱们不是可以雇人吗？”

格雷特气上心头，抡起拳头想要再打。斯登更快，迅速窜到远处，回过头，笑嘻嘻地看着格雷特。格雷特没心情说话，坐下来默默吃东西。族人见族长兴致不高，纷纷散去；失望之余，不忘享用美食。格雷特陷入忧思，怎么会这样？吃完手里的肉，格雷特对奥内斯说道：

“奥内斯啊，你是咱们村的大管家，多跟族人沟通，让他们清楚，具备什么条件、什么能力，才能成为贵族。注意，一定要让他们知难而退；让他们明白，普通人家最幸福，贵族家总被劫掠，不安全！”

奥内斯苦笑道：

“格雷特族长，部族研究贵族多年，小孩都能说出个二三五六。经过广泛研讨、总结，能够走通的贵族之路，至少有五条。”

格雷特茫然不知所措，突然想起来，曾经交代过，让族人学习贵族之道，讪讪地说道：

“尽力吧，要让族人明白，时机不到，想多了对身体不好。”

才压下族人躁动的贵族心，数位海内斯部族长老前来拜会，格雷特安慰道：

“海内斯不幸去世，我们都很伤心。放心，维斯高斯人不会忘记此仇此恨，一定会让那些躲在阴暗角落的阴谋者陪葬。”

海内斯部族长老：

“格雷特议员，我们想举族加入格雷特部族，还请族长同意。”

海内斯与数十亲卫战死，部族遭到重创；下发的战利品、抚恤金不少，却不能弥补缺少青壮战士的危机。格雷特心烦，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劝说道：

“海内斯部遭此重创，缺少青壮战士；放心，谁要是敢欺负、觊觎你们部族，我格雷特第一个不答应！你们先回去，我去找雷克酋长商量，总有办法度过艰难。”

劝退诸长老之后，格雷特询问维提：

“维提主祭，如何安置海内斯部族为好？”

维提：

“格雷特族长，接收海内斯部族，不利于部族，不利于部落。”

格雷特：

“我是担心背后的闲言碎语。走，我们走一趟，安抚好海内斯部族。”

两人赶到海内斯村，向唯一神发誓，向众神发誓，一定会保护海内斯部族，不受外人欺辱。接到格雷特的传话，雷克及其它相好的族长、酋长先后赶来，同样是发誓赌咒，承诺保护海内斯部族不受凌辱。

这么多劝说，全然无用。第二天，海内斯全体族人，无论青壮、妇孺、病残，倾巢出动，到格雷特村外请求。

如此局面，出乎所有人预料；雷克赶来，也想不出好办法，改口劝说格雷特：

“格雷特叔叔，如此看来，海内斯部落铁了心，要加入你的部族。你就收下吧，不然怎么办呢？”

海内斯部落的遭遇是维斯高斯人的悲剧，不能不慎重处理。其它部族不清楚内情，要是格雷特贸然接受，一定会有闲言碎语，而且无从解释。那样的话，部落内部会产生无法弥补的裂痕；久而久之，一定会分崩离析。

格雷特叹口气，回答道：

“海内斯部族的遭遇是个警示，不能不慎重处理；雷克，我要再提醒一次，你要小心。既然你都认为应该接收，我就收下。放心，格雷特部族的族人，无论先后，都是我的亲人。”

雷克：

“格雷特叔叔，你觉得维斯高斯人议会还有用吗？”

格雷特：

“如果没用，我们就会步海内斯的后尘，一个接着一个，战死、猝死！”

数十日之后，雷克牵头召集各部族族长，召开几乎被遗忘的维斯高斯人族长大会。

这么多年以来，议会的凝聚力大为弱化，派系林立而又无比清晰：教会派、昊美派、顽固派。海内斯及几千青壮之死，三派系都很愤怒，认为皇帝见不得维斯高斯人强大，所以设计阴谋暗算。

皇帝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众族长将愤怒转移到昊美派领袖身上。这些领袖早已将嫡系家人迁居昊美城，成为昊美城公民，这也是昊美派的标志之一。

愤怒的族人将诸多昊美派领袖赶出部落，这还是因为教会与议会的压制；要是按照很早以前的习俗，一定会全部处死，派人到昊美城追杀余孽。

在维提主祭默许之下，少壮派狂信徒发起纯洁教会行动，将非奥瑞恩派教士，全部赶出特瑞斯行省。赛米斯·吉塔也在清洗之列，但在维提与哈雷的力保之下，得以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