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都市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夏虫不可以语冰

伴随着这个极为荒唐的念头在姜哲的脑海中诞生的第一秒起，一个声音也开始出现在姜哲的脑海之中不停回荡。

“弱小的家伙...蝼蚁一般的存在...”

“弱小就要被踩在脚下...蝼蚁，就该被碾死！”

这个声音不停地出现在姜哲的脑海中，虽说每次说的语句都不太一样，可重复好几遍下来，大概也就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说姜哲，或者说人类是如同蝼蚁一般废物而且弱小的存在。

若是此刻的姜哲意识尚存的话，就会惊讶地发现这个不停回荡在他脑海中的声音虽说不甚熟悉，可也并不陌生。

这个声音，可不就是之前那个和响雷一同响起、从魔核中发出的声音吗！

原来那个姜哲以为是他幻觉的声音，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此刻又一次出现了！

这本来该是一次重大的发现，足以成为佐证有一股不明意志存在于魔核之中，并且操控者魔核、魔物甚至是魔化事件的有利证据。

可惜的是，此刻姜哲的大脑已经濒临瘫痪，与一个不能思考的白痴几乎无异了。

现在的姜哲虽说身体不再剧烈地抽搐，可就像是一个喝高了的醉汉一般摇晃不止，看上去随时都有脚底打滑、摔倒在肮脏积水中的可能。

而此刻的姜哲也不再翻白眼，不过那双眼睛中除了无尽的迷茫外，没有任何神情，看上去就像是痴呆患者没有任何意识存在的眼神一般。

一个极为麻木、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从姜哲的嘴里缓缓发出：“我...不弱...”

“我...不是蝼蚁...”

这个声音听上去虽说与姜哲平日里说话的声音相差不大，可是那种平淡到诡异的音调，却是姜哲从未有过的。

而那个不停在姜哲脑海中激荡的声音，在听到姜哲的话后，也发出了一声冷冷的嘲笑，似乎对姜哲的话感到极为不屑。

随后，那个来路不明的声音便在姜哲的脑海中给予了它的回应：“你不是蝼蚁？不，你，就是蝼蚁！”

“不仅是你...你们人类，都是蝼蚁！”

“人生不过数十年，于我而言，只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疾病、战争、意外，甚至就连你们人类自己制造而出的，诸如汽车、武器之类的可笑玩意儿，也能轻而易举地夺去你们的生命。”

“你说，你们人类...不是蝼蚁的话，是什么？”

这个来路不明的声音，竟然在与姜哲对话！

如果此刻的姜哲是清醒的，那么一定会感觉自己似乎窥见到了古往今来所有魔化事件的终极真相。

可惜的是，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莽撞无知的少年。

如果说此刻的姜哲还存留着那么一点点能够思考的能力，所能做到的，也仅仅像是一个容易受到任何骗子蛊惑的呆子一般，傻乎乎地跟着别人的思路走。

而且姜哲此刻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比起他之前从那魔核中听到的声音而言，少了当时那种愤怒与痛苦。

多的，除了那冷冷的、不屑的嘲讽外，反而像是一种老者的睿智与沧桑感。

这种感觉，似乎是只有从太古洪荒、万物灵智尚未初开的时代走出来的人，是经历了上万年，不，上亿年物种变迁、优胜劣汰的斗争的人，才能具备的感觉！

任凭是意志力再怎么坚定的人，在听到那沧桑睿智的声音所说的话后，也难免会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一丝动摇，更别提是现在精神力已经几近崩溃的姜哲了。

更别说那个声音所说的话...还真他娘的有几分道理。

绝大部分人这一辈子，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几十年而已。

就算有个别天赋异禀的幸运儿，一生从未受到什么重大疾病的侵袭，运气爆棚到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最多也就只能上百年，顶多出点头而已。

况且这种没有出现过任何重大意外的几率是在是太过低微，毕竟以人的血肉之躯而言，是多么的脆弱。

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可以极大虚弱人类的寿命，神祇夺取人的生命。

随便一次车祸，遇上什么极端天气，不幸患上重病，更别提是战争或者瘟疫这种能够在短时间内立刻夺走大量生命的可怕事情了。

这样一来，也许人类的平均寿命能够达到几十年，已经是人类尽可能地努力提升科技、生活水平与医疗条件的情况下才能办到的了。

而于那些古老而又神秘、肉体与精神双双达到令人发指的变态强地步的存在，人类确实如同一些蝼蚁一般的生物一样渺小，就像夏虫不可语冰一样的道理。

且不提那些古老、神秘的神祇，或者是妖魔鬼怪之类的也算，只要是能够达到“长生不老”、肉体与精神几乎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衰老或者毁灭的高阶生物。

单单说一些人类看不起的“低等生物”，拎出来单轮肉体素质、存在时间来看的话，都能完爆人类无数倍。

例如乌龟，自古就有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这一俗语，由此可见龟类的生物生命力是多么的强劲。

即使没有科技与工具的支撑，即使这世界上存在许多它们的天敌，即使人类也在不停地捕杀它们。

可是平心而论，相信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承认“龟类的生命力要远比人类强劲”这一观点。

再者，还有类似于蟑螂，甚至是水熊虫这种生物。

这些几乎没有思考能力、仅凭生存本能行动的“低等生物”自然不入自诩为万物之灵的法眼。

可它们的生存能力是人类科技再继续进步一万年可能也无法达到的水准，就连冰川时代、陨石撞击这种对人类而言为灭世级别的灾难，也无法影响它们的生存。

更有一些观点，认为即使把水熊虫抛到月球上，这种坚韧的生物也不会失去生命。

即使这些生物再怎么不能思考，智能再怎么低微，可从生物生存的终极真理而言，人类，就真的比它们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