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 第六十五章、奋进的莫西人

人的极限都是被逼出来的。决定举债救国的莫西人，很快就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潜力。

包括王室在内的国内一众大贵族，纷纷下场替公国推销债券。首批被忽悠的对象，自然是国外的亲戚朋友。

逮着自家人坑，也是迫不得已。没有法子，大贵族的圈子一共就那么大。

光国内的几大家族联姻，根本就玩儿不过来，跨国联姻就成为了必然。

既定目标都是自己人，推销对象自然也只能是自己人。后患影响的问题，先保住家族基业再说吧！

不管怎么说，承诺的高额利息，可是真金白银的付出，又不是纯占便宜。

莫西公国现在可没有赖账的想法，就连还款方案都做好了。待战争结束后，公国就开征“还款税”，由全体国民共同买单。

具体的细则虽然没有出台，但这份诚意还是满满的。只要莫西公国战后能够存在，这些债券都会兑现。

万一发生意外，公国被折腾没了，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高风险才有高回报，想要获得超额收益，势必就要承担血本无归的风险。

某种意义上来说，哈德逊对莫西人这次特殊的融资，也贡献了一份力量。

刚刚结束的《伯特利熊人族皇庭大捷》，大大增加了市场的信心。加上人族联盟的强势力挺，大家还是很看好莫西公国的。

国际上的各大势力是什么，哈德逊不知道。反正远征军中的一众贵族，已经有不少人跳到了坑里去。

看着向自己推销债券的拉克尔，哈德逊的脸色是一黑到底。主意都是他给出的，居然还想坑到他的头上来。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莫西人这次靠谱了一回，对举债救国的战略，进行了高度保密。

“拉克尔子爵，你是知道的，我自上任以来两袖清风。

虽然分到了不少战利品，但我的日常开销一直都非常大，很少有积蓄。

不过贵国的筹款大业，我还是愿意贡献一份力的。这样好了，对贵国发行的债券，我认购一万金币。”

哈德逊面无表情的说道。

在内心深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回头要把现在付出的，加一百倍给捞回来。

要不是出于政治上的需要，他连这一万金币都不想出。至于手下人被坑，哈德逊选择性的装作看不见。

没有法子，腰缠万贯的贵族军官，在战场上的搏命意识，难免会有所下降。

这几乎是所有老大的共同烦恼。一面要用金钱刺激小弟们卖命，一面又担心小弟太有钱，丧失了进取意识。

在亚斯兰特大陆，需要担心的还要更多一些。小弟们腰包太鼓，回国之后都会转化为军事实力。

对老大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想要收复人卖命的哈德逊来说，更是一种灾难。

人家什么都有，自己过逍遥日子去了。凭什么还要劳心劳力的，跑来给他打工？

莫西人能够出手将小弟们腰包里的钱坑走，哈德逊也是乐见其成。这意味着同时消除了两个麻烦。

既不用担心小弟们战后做大，脱离他这个老大的掌控；又避免了这些家伙消极怠工。

重金买入莫西人的债券，那就意味着将自己和莫西公国的命运绑定在了一起。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哈德逊基本上不用军心士气的问题。

只能说利益动人心，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面有坑，哈德逊也会忍不住中招。

百分三十的年利率，还有政府信誉背书，早就超过了贵族间的正常借贷。

都是社会环境导致的。贵族老爷的治下大部分都是农奴，自由民数量极其稀少。从源头上，抑制住了高利贷的蓬勃发展。

些许的利益，还不值得贵族放弃荣耀，跑去从事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就算是想从自由民身上捞钱，那也是将放贷权出售给商人，而不是自己亲自下场。

贵族世界的借贷，很少发生违约的情况。几乎是零风险的买卖，加上人情关系的缘故，借贷利息通常都不会太高。

莫西人这次连还款方案都设计的明明白白，怎么看都是满满的诚意。没有吃过违约亏的贵族，在这上面中招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他们只知道莫西公国还款诚意满满，却不知道人家到底借了多少钱。

或许现在的莫西人还有所节制，没有盲目印刷债券，但哈德逊敢肯定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先例，后面根本就不会受控制。

战争是最大的吞金兽，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需要花多少钱。兜里没钱的时候，大家都想方设法的节约，花样式砍预算。

国库里要是有了钱，那么很多不必要的开销，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不说其他东西，光武器装备的采购上，开销都会呈现数倍、乃至十几倍的增长。

粮草不足，买！

铠甲不足，买！

战马不足，买！

魔法卷轴好用，买！

魔法弩威力大，买！

魔晶炮适合守城，买！

……

一切都是为了赢得战争，花点儿钱算什么。

“买、买、买……”的最终结局，必定是财政开销迅速膨胀上去。

花光了预算，那就继续去借。还款的问题，那是未来的事情。

或许等意识到还款压力的时候，莫西公国已经走上了借新还旧的不归路。

决定最终结果的，不是大家的意志力，而在于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

战争持续的时间短，凭借莫西公国的富庶，未来还上债务，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要是拖上三五年，那就不是还钱的问题，而是什么时候债务窟窿破灭。

事情还没有发生，这种煞风景的话，哈德逊自然不会去说。

作为既得利益者中的一员，不光不能去拆穿，还要配合莫西人将债券销售出去。

亲自下场站台风险太大，小买上一笔做做样子就足够了。万一债务暴雷，他也是“受害者”。

看着哈德逊表演，拉克尔子爵的内心是崩溃的。一个连战功都可以卖的人，居然好意思说两袖清风。

虽然不知道哈德逊具体捞了多少钱，但战利品分赃的几十万金币，却是摆在明面上的。

“开销大”更是让他无语，远征军的全部开销，都是莫西公国买单。

作为远征军总指挥，哈德逊的所有开销都是从公账上走，想花钱都没有机会。

“伯爵阁下，如果手头不方便，其实还可以用其他方式购买。

上次大战的赏金，因为战争的缘故，没有能够如期发放。

如果伯爵阁下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直接转化为战争债券。”

拉克儿硬着头皮提议道。

向哈德逊兜售债券，本质上不是为了从他口袋里掏出多少钱，更多的还是为了政治宣传。

熊人族苦心抢劫的财富，落入了远征军手中，又不是什么秘密。

只要哈德逊肯带头购买债券，下面的销路就会顺畅的多，远比他们一个个上门推销来得容易。

筹集军费是其次，关键是对远征军进行深度绑定。要是远征军上下都买了他们的战争债券，还能不去解达佩斯之围么？

为了达到战略目的，搞定哈德逊就很有必要了。忽悠不成功，那就真金白银的往他身上砸。

“没有问题，所有的赏金我都拿来认购贵国的战争债券，为这场正义的战争尽一份力。

希望贵国在获得充足的战争经费之后，尽快采购一批战马、军械补充给前线的军队。”

哈德逊豪气的说道。

赏金没有如期发放，除了战争的缘故外，更大的原因还是莫西公国没钱。

要是解决不了财政问题，赏金永远都兑现不了。现在折算成战争债券，无非是死资产变成高风险资产。

高风险资产还有兑现的可能，要是莫西人表现的不错，没准中途还能找一个冤大头接盘。

相比这些虚无缥缈的财富，哈德逊更看重能够立竿见影，增强部队实力的武器装备。

自从取得了《伯特利熊人族皇庭大捷》之后，哈德逊陆陆续续又收拢三千溃兵。

估摸着是这些家伙溜号跑路之后，发现流浪的日子不好过，看到了戴罪立功的机会之后，又选择重新回到远征军阵营。

抱大腿不丢人，都是成年人，哈德逊自然不会在这些问题上较真。

靠着收拢的溃兵，加上从其他几个军团抽调的军官，以及从城防团抽调的三千青壮，很快就搭起了第四军的架子。

溃兵的成分复杂，妥妥的四国联军，战斗力一时半会儿自然是没指望。

当不了主力，那就当辅兵。见惯了大场面的哈德逊老爷，现在不嫌兵多。

相比兽人皇族，人族士兵的体力那是大大不如。即便是主力对主力，在双方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人族军队还是要吃大亏。

想要弥补这种差距，那就只能靠武器装备来凑。作为大陆霸主，在文明发展程度上，人族现在绝对是妥妥的老大。

难得大陆各国肯放开限制，要是不趁机搞一批高档货，战后再想要获得，那就不仅仅只是钱的问题了。

为了更多、更先进的装备，为了战后说话更加硬气，继续扩军也势在必行。

至于兵员问题，哈德逊已经给王国发了公文。刚刚打了胜仗，国内怎么也得考虑一下他这个前线大将的意见。

就算是不增派援军，可战损补充还是要给的。

国内补充一部分，再找机会从莫西公国获得一部分，远征军恢复建制只是时间问题。

有战功傍身，再坐拥十几万大军，不管在任何地方那都是一股重要力量。

……

鲁特西亚，成功主导了人族联盟会议的查理三世，最近那是风光无限。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联盟内部无休止的扯皮，他终归还是厌倦了。

都决定了拿兽人杀鸡儆猴，结果在各国兵力分配的问题上，又给卡住了。

打心眼里，他就瞧不起那帮锱铢必较的议员。一个个都只知道盯着自家的小利益，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作为大陆霸主，人族占据的领土面积，实际上也仅仅只是大陆的三分之一。

能够压制住一众异族，那是因为人族占据的土地面积更加肥沃，而异族占据的区域大都是山地、草原、荒漠、沙漠、冰雪世界……

这种优势是建立在异族各自为战的情况下，一旦各族团结了起来，该发愁的就算人族了。

想要一劳永逸的消除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异族之中实力最强的几个种族打压下。

尤其是几个曾经做过世界霸主的种族，更是需要进行重点打击的对象。

解决了这些隐患，剩下的小种族，那就不算什么了。

安定了内部，接下来的十万年劫数，才有希望平稳渡过去。

“陛下，莫西人最近一段时间很是活跃，不断向各大贵族兜售战争债券。

凭借超高的利息，王国之中已经有不少贵族，进行了大额认购。

具体数字不得而知，但从各种迹象表明，他们在王国之中兜售了数百万战争债券。

拿着这些钱，他们不断在市场上扫货。所有和战争相关的物资，价格都出现了不同幅度的上涨。”

宰相柏格森笑呵呵的说道。

看得出来，在莫西人的“卖卖卖”和“买买买”中，他也没有少获利。

确切的说，只要战争债券能够正常兑付，一众大贵族都是获利者。

收钱就得办事。巨额的采购订单，不仅仅只是单纯的采购，更是无形的一次公关。

现在把事情提出来，那是因为柏格森知道，自家国王是希望各国尽快出兵的。

至于坐山观虎斗，借机削弱北方三个大国的实力，查理三世还不屑为之。

一切皆源于实力，作为大陆第一强国，法兰克王国对后面的追赶者拥有足够的优势。

在人口、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上，那是全方位的超越。

独自一家的实力，就比北方三个大国加起来都要强大。

相比之下，阿尔法王国就是一个偏科生，只有军事实力被兽人操练了出来，能够在一众王国之中排名前三。

其他方面的实力，那就没法看了。隔三差五和兽人死磕的国家，根本就无暇分心他顾。

“哈哈……”

“莫西人的大手笔，我在王宫之中也听说过。他们的战争债券也卖到了王室，只不过考虑到政治影响，王室并没有买多少。

兽人这次可是真的将他们逼急眼了，居然连还款税都想得出来，甚至连他们国内那帮贵族都没有反对。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莫西人既然表现的这么积极，那么我们就给他们点儿方便。

想买什么，就让他们去买吧！”

……

类似的一幕，在很多人族国家都在不断上演。拿到了好处的各国权贵，对莫西人买买买的举动，那是大力支持。

就连人族联盟向北方各大交战国提供物资援助的时候，莫西公国也稀里糊涂的排在了第一位。

绝对都是议员们的自发行为。议题刚在人族联盟会议上出现，就获得了高票通过，根本就没有留出公关时间。

明面上的理由是莫西公国局势最为危险，急需人族联盟的帮助。至于背后的真实原因，没必要细究下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