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绝苍穹 第五十一章 回绝

“你对塞外了解有多少。”

“知道的不多，草原人都是以放牧为生的吧。”

碧绿的青草，肥硕的牛羊，天上的雄鹰，篝火旁的烤肉，还有随处可见的蒙古包，这就是木焱萍心中对于塞外草原的印象。曾几何时她也曾经想过要去草原上看看，呼吸一下那里稀薄的空气，然后再看一看日落时分的美景。

“那你知道草原上最肥美的平原在哪里吗。”

“河套。”

“没错，我的家乡就在那里。”谈到这两个字时，秦川一直非常僵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难得的温和。

河套地区，是指黄河“几”字弯和其周边的流域，河套自古以来就为中华名族提供了丰富的文化资源及生活资源，民谚亦讲“黄河百害，唯富一套”。

河套的地形在世界大江大河里更是绝无仅有，河套周边的地区，包括湟水流域、洮水流域、洛水流域、渭水流域、汾水流域、桑乾河流域、漳水流域、滹沱河流域，都具有比较好的自然环境条件，它们环绕着河套地区，正如众星捧月一样，把河套文明推到了最高峰，同时又把河套文明传播到更广阔的区域之中，其中更有许多历史悠久的灌溉渠道，有着“塞上江南”之称。

“听说那里是个有山有水非常美的地方。”

“是很美，但蓝天绿水只是它的一小部分，就像是这杯水，只有外表清澈见底。”秦川从桌上的茶壶里随手倒了一杯茶，金黄的茶水中荡漾着几片茶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杂色。“但只要给它加上一丁点的杂质，它就会迅速的扩散开来，然后把整个环境都搅得一片混浊。”

他又从地上捏了一小块尘土投到了杯子里，正像他说的那样，原本微不足道的灰尘遇水就迅速的分解了开来，然后他拿木焱萍用完的筷子在里面搅了搅，整个杯子的清水一下子就被染的浑浊不堪了。

“河套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只要有一丁点火星的影子，稍微一搅和就会接着烧遍整个草原，只不过扩散出来的产物并不是尘土，而是血腥，”木焱萍很清楚的感觉到，秦川原本还颇为平静的语气里突然就蒙上了一丝沉重，“那里从来就不属于原住民，河套的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管是胡人，羌人还是鲜卑人，就连一些远方游牧民族的铁骑也经常会肆意的草原上纵横驰骋，常常为了争夺这个地方就弄得血流成河，所有势力强大的部族都希望能把河套收到自己的领地里，而我们原住民更像是被雇佣者，羌人占领这里的时候我们就给羌人放牧和圈地，胡人占领这里时我们就再为他们工作，在那里，原本的原住民只不过是殖民者的奴隶。”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是希望我可怜你，还是你对每一个你的俘虏都会这样。”

虽然还不能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但木焱萍还是很意外，他会和自己说出这些话来。

“你是个例外，我只是单纯希望你能对我多了解一些。你今年二十二岁是吧，我三十八岁，”秦川又再一次强调了下年龄，也没管木焱萍到底想不想听，他又继续的说道，“其实被外来人占领土地，被当做奴仆来使唤还算是好的，至少还能保证最起码的生活，很多时候为了省一口粮食，有很多的牧人直接就被驱逐或是像牲口一样被变卖到了别的地方，我们一家人就是被胡人驱逐出领地的孤魂野鬼，后来一直辗转到了塞外，每过几年隐剑门就会向各处征集愿意加入门派的小孩子，那时我正好十三岁，父母已经养不起我了，为了能叫我吃上饭，他们就把我送到了隐剑门，在所有的被应召的孩子里我还是算是骨骼比较好的，承蒙门主能看得起，把我送到了专门负责的管理人那里去悉心培养和传授武艺，直到现在已经整整有二十五个年头了。”

“中间你的父母没有再去找过你吗。”

“曾经来过几次，看到我过得还可以，他们也就都放心了，在十五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说起来我和你，还有那个叫穆厉的小子有些相似，也是很早的时候就和父母分别了。”

“你们那个门派竟然还允许父母去探望孩子，我还以为只要进去了，从此就与世隔绝了呢。”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秦川很坚决的摆了摆手，“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们门主绝非是一个湮灭人性的人，只要能给门派立下足够的功劳，甚至还可以领到一笔不菲的金钱，然后顺顺利利的离开。”

“听起来倒还不错，那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离开你们门派。”

“从来没有，自从我被隐剑门传授武艺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在心里发誓要永远的效忠于门派，直到能帮助门主实现一统中原的那一天，为此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才来辅助。”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很感谢你和我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木焱萍撇了撇嘴，似笑非笑的回了句，“不管你说的有多好听，可要我加入你们门派是绝对不可能的，按照你说的，要是真的叫你们继续的壮大了下去，绝对会成为中原武林的心腹大患，要是这样我就更不可能帮助你们了。”

“就算是那样又能有什么不好，现在你们不也是照样有皇帝和武林盟主在统治着你们，到时候顶多只是换了一个统治者而已，说不定还会带来更加空前的繁荣。我在来到中原的路上也见到过不少流离失所亲离子散的情景，人们的日子也说不上有多好吧，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再去继续拥戴他们，至少在塞外的那些年来，我从来没见过一个隐剑门治下的老百姓会去担心自己第二天起来有没有可能被饿死。”

“说的真是好听！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你们真的进军了中原，会有多少无辜的黎民百姓被卷进战火里面，那个叫寒鸦的家伙应该也是你们一伙的吧，再说谁知道你说的那个隐剑门里还有多少像那样凶残的家伙。”

“……，就算是所的名门正派里都会出现几个败类，更何况是我们。”

“哦？那我再问你，为了要得到水晶石，连韩千叶那样的败类都能被你们利用，你知道那个混蛋干过多少坏事，连这样的家伙都能为你们所用，谁知道你们凑齐水晶石以后还会干出什么更恐怖的事来，用不择手段来形容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应该不为过吧。”

“……，我其实也不喜欢那家伙，这些事都是寒鸦一手操办的，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成这样了，”秦川明显的被木焱萍问的有些心虚，但却还是要硬着脸皮的继续解释，“等这件事结束了，那家伙对我们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到时候要是你愿意的话，我甚至还可以帮你杀了他。”

“喂喂喂，我只是一个二级炼剑师而已，整个大陆上像我这种程度的货色多的数不过来，简直就可以说是一划拉一大把，总之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要是你觉得我已经没什么价值了，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卑躬屈膝的来求我。我有些累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木焱萍说着就站了起来，然后转过了身子，朝着床边走了过去。她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横下了心，如此的不给面子，想必这次一定是可以逼这个大高个子发火的，但事情的发展却还是没有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她刚一转身，便听到秦川再次用那种听着很别扭的语气说道，“如果不是为了隐剑门，要是只是是我单纯的想把你留下呢，你会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