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诸天行 第418章 我依旧相信

“姑娘，我便叫你一声姑娘吧，我观你一身妖气虽然浓厚却没有血腥味，而小池镇上的百姓也只是说你们掠夺牲畜而已，我才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解释解释，你一身的妖灵之气无有血气，可见也不是一个多造杀孽的妖物，人的气血最为精纯，你却掠夺牲畜而不伤人命，可见你心中也是不愿害人性命的，要是我所料无差，应该是有你的朋友或眷族受了伤，需要气血补足吧。”李昂轻轻说道。

那女子浑身一震，面有惊讶之色，苦笑道：“是又何妨，不是又何妨，反正你们这些正道修士，杀我们不也是天经地义嘛！”

李昂摇摇头道：“那也不见得，只要姑娘答应我日后不再去小池镇干扰哪里的镇民，我便是放过你们又如何呢。”

“和他们这些妖孽有什么好说的，为害世人，我们是正道门下，杀了他们就是为民除害。”陆雪琪迟疑片刻，还是喊出了声，九天神兵之威岂是等闲，映衬的陆雪琪犹如天女下凡，威势无匹。

那女子看着陆雪琪，目光闪烁，没有发怒，也没有讥笑，只是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她，半晌，牠才移开了眼光，平静地道：“好志气啊！”

陆雪琪怔了一下，随即皱眉喝道：“你少来这套，咱们就分个高下！”

“你是要杀我吧？”女子忽然打断了陆雪琪的话，平和地问道。

陆雪琪不料牠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反而窒了一下，但立刻醒悟过来，道：“你这妖狐为祸世间，害人不浅，我杀你乃是替天行道！”

那女子低低笑了一声，美艳动人，说道：“我看你最多不过二十岁吧。”

陆雪琪哼了一声，道：“那又怎样，我一样要降妖伏魔。”

女子微微低头，彷彿突然有几分感慨，低声道：“是啊！你们人类在修道之上，真的是得天独厚。我们狐族千余年艰辛修练，你们中资质好的，却只要个几百年便胜过我们了，就像上官那个老傢伙……”

说到这里，牠忽然停了下来，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看向陆雪琪，缓缓道：“你年纪这么小，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狐族为祸世间、害人不浅了？”

陆雪琪冷笑一声，道：“你这三尾妖狐，日夜骚扰小池镇居民，掠去牛羊无数，害的小镇居民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只怕牛羊已经快要满足不了你们了，到时候定会闹出人命，这难道不是为祸世间、害人不浅吗？”

别看陆雪琪平日里寡言少语，此刻正邪大义在前，居然说出的话也是掷地有声，好一派名门正派的侠女模样！

只是李昂却摇了摇头说道：“雪琪，你搞错了，别说她还没有闹出人命，就算是真的杀了人，哪有怎么样呢！”

“你，你........”陆雪琪表情一滞，身子微微一颤，回身望着李昂，眼神极度陌生，像是第一次见到李昂一样，只问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就连那女子也饶有兴趣的瞧着李昂，像是在看这个青年还能说出什么高论。

李昂轻轻叹了一声，说道：“你一直以来都用我们人族的标准评判他们，可他们是人吗？它们不是，万物生灵，大家共存于这一片天地之间，本来就是平等，只是人族强盛，所以能够制定规则，我规定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是人族的道德，可却妖族的道德，妖族伤人害人在我们看来是大错特错，因为你站在了人族的角度，可易地而处，就拿狐族来说，有多少幼小的狐狸被那些普普通通的猎人杀害？你会为这些小狐狸报仇而杀了猎人吗？”

陆雪琪一征，陷入默然，张小凡也是一脸的思索，这一番话中又包含了佛家的理念和思想，对张小凡的触动较大。

李昂随即又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世间本就不只是我们人族的世间，只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我们强大，可为刀俎，他们弱小，便为鱼肉，我们可以为它们的行为制定规范，若是符合我们的规范，我们就称之为善，一念之间便可保全它们生命，若是不符，自然就是为恶，一念之下，铲妖除魔也是等闲，我们若是不够强，找上门来，对它来说这自然是恶心的事情，随意将我们杀了也非不可，所以，善恶本无定论，只有弱小，才是真正的原罪！”

众人一阵默然，唯有树丛之中的周一仙抚须低语道：“他看的透彻，可又为什么...........”

“当然，我说的这么多，没有别的意思，我从不否定人性的善良，我甚至向来是愿意去相信人性的，小凡，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大竹峰上唯独对你那么好？”李昂问了一声。

张小凡讪讪一笑，似乎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半晌才说道：“是因为我们都在草庙村里面上来，又一起拜师，自然是亲近的很。”

“是，也不是！”李昂答道“因为你是主..........嗯，因为你从心底里是愿意对我好的，不论这一份心意我是不是需要，那一天你和惊羽说的话我听见了..........”

“哪一天？”张小凡却愣住了，不知道李昂说的是什么。

李昂摇摇头道：“上山前的那一天，我去采药的时候..........有时候真的是一念之差，你和惊羽说觉得我孤苦伶仃很是可怜，想说服自己的父母收留我，虽然没有后面的事情，但是这句话我记下来了，我的娘亲虽然不在这个世界，她也不懂什么知恩图报的大道理，但是她从小就教我，别人对我好，就一定要记在心里，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且不说你们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只是嘴上说了一句，但是我却知道你们是愿意对我好的，这份心意，我感受到了。当然，我长大了之后发现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娘亲的。”

说到这里李昂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某些不是很好的事情。

“雪琪，小凡，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孤身一人，漂泊江湖，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人心的险恶与狠毒，我见得多了，我可以以最恶毒的念头去揣测每一个人，说句实话，这些东西可能远比所谓的妖邪魔道要阴毒的多，只是我时至今日，依旧觉得人心是热的，我见过一对父子几乎反目，却在危难间互相愿意抛弃自己的生命，我见过为了师门大义，抛弃个人荣辱，我见过为了使命，藏下数不尽委屈，眼睁睁看着她人顶替自己地位的奇女子，我见过坚守诺言枯坐天牢二十年，却因为孩子妻子的消息，放下了男人的承诺，我见过太多太多，人性很难去定义，说这么多不是想要改变你们什么，只是告诉你们，也告诉我自己，我李昂，不会变！！！”

“我依旧相信人之初，性本善！”

李昂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每一人的耳朵里。

随后李昂笑了笑，说道：“说的有些杂了，倒是让你们见笑了，姑娘，你就听我一句，有什么难处不妨告诉我们，我们都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你愿意按照我们人族的标准不去干扰小池镇，我一定不会难为你们。”

似乎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那女子，她迟疑了片刻，低语道：“可离开了这里，大哥就得死，没有血食，大哥也活不久啊.......”

李昂想了想说道：“也许我们能够帮你，此处地处极阳，你又抓捕血食是以气血弥补亏空，你口中的那个大哥，是受了寒毒吧？”

李昂嘴里是推测的话，但是语气却十分笃定，笑盈盈的说道：“我在修道之前，医术可不差哟，不然那那么容易行走江湖，虽然在青云门上不曾展露，但是这还是推测的出来的。”

陆雪琪想到了自己和张小凡之前在万蝠古窟之内受的伤势全都是被李昂看好的，也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医术的确不凡。”

那女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希望的火光，随即又熄灭了下去，悠悠叹道：“没那么容易，凡俗的医术怎么能够治疗仙家法术，九寒凝冰刺，本来就是焚香谷上官绝的独门法宝，威力惊人，又在我大哥的经脉之中荼毒三百年，日夜折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治好！”

“小妹，就让他们试一试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一个深邃的声音似乎是从地底传来，只是这声音之中却带着十分明显的虚弱之感，仿佛还带着一丝的疲惫，可是这声音放佛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只是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面，就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之中勾勒出来一个近乎完美的人物来。

那女子的表情阴晴不定，良久，常常叹了一声，低语道：“既然如此，那就随我来吧！”

李昂面色一正，心道“老夫演技不减当年啊！刚刚那番话说的真是感天动地，我自己都差点相信我自己了，只要见到六尾狐，治不治的好先放一边，这玄火鉴就到手八成了！”

李昂此刻是越发的发现法宝的重要性了，那林峰的修为也就一般可是有山河扇在他手中，自己和曽书书二人联手都打了好一阵子才将他收拾下来，还有**镜，本来以为这镜子也就一般，可是在万蝠古窟和无情海之中这镜子都有不俗的效果，而玄火鉴可是和青云门齐名的焚香谷的镇谷之宝，威力非凡，如今既然有机会，自然要谋划一二。

见到六尾狐只是第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这一步首要就是取信于他们，现在看来，自己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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