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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武侠 > 春秋杂纪 > 第一卷 风起云涌 第十九回 递请柬慕容临寺 闻当年魔心痛悔

先不提韩国即将到来的血腥杀戮,如今的西漠依旧是一片平和,至少慕容风走到大雷音寺门口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内心有的焦躁和仇恨被那声声佛唱逐渐抚平。

“贵客到来,请进寺一悟。”一把扫帚出现在了寺门口,白眉扫地老僧,面带微笑,却不看慕容风一眼,只是清扫着门前落叶。

慕容风心中一凛,他有一种感觉,这个老僧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他那双深邃的双目没看自己也就罢了,如果看了自己一眼,恐怕自己身上的一切都会被他知悉。

发觉慕容风始终未动,老僧有些疑惑地抬头:“施主,请移步寺内。”

地上的落叶无风自动,分作两堆稳放于寺门两端,慕容风却见得分明,那两端的落叶以极缓的速度下沉入地,落叶,是否自寻归根?慕容风双眼瞳孔一缩,心中对这个在西漠鼎立时间比魔教还长的大雷音寺,忽然起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他开始挪步,出口问道:“这是天仙境?还是天神境?”

老僧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扫地的最高境界,老衲扫了一辈子的落叶,也只会扫落叶,至于你说的那些什么打架的境界,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施主临寺难能可贵,可惜我寺内已无住持,戒痴许久之前已去了南唐破晓寺中,至今未归。”

“所以如今大雷音寺,谁能说了算?”慕容风冷哼一声,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眼前的老僧,原本打算来大雷音寺试一下这么多年的隐匿之后,自己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但他在这个老僧之前却不知为何,感觉自己不能动手。

“老衲悟空,约莫是如今寺内辈分最高的了,就算住持归寺,我的话他应该也能听进去些许,施主有什么话自然也可同我说上一说。”悟空将扫把靠放在了一旁的一棵大树上,用手揉了揉有些佝偻的背,看着眼前的慕容风,目光慈祥,犹如一个长辈望向自家晚辈一般。

慕容风却更有所惊,悟空这个法号他忘了是听哪个已经不止何处潜修的魔教前辈提过,佛教曾有一佛名曰斗战胜佛,而武学境界最高的僧人则会被冠以“悟空”的法号,成为佛教的天下第一斗者,即凡间的斗战胜佛。

而佛门三百年来,有过“悟空”这个法号的似乎只有一人,而那个人当年似乎是个俗家弟子,也是整个武林一百多年前的噩梦。

一百多年前,江湖之上的天境踊跃而出,如同春后竹笋一般,个个破土而存,而试想哪一个天境之人不是心高气傲之辈?而那一场噩梦,源于一百多年前一个外号叫做“天君”的天境之人。

那天君初悟天境之时,便已是天仙境大成的修为,自以为天下无敌,去过大道观,可大道观之道阵运转,他使出了全力亦难撼动分毫,也去过书院,书院当时的“书院五杰”却早已扬名在外,其中一人出手便击退了天君。

可谁知道,败退后的天君反有所悟,入了那天神境界,只差天人境界领悟便可入圣,于是他想到来传说中金刚不坏天人境第一的大雷音寺拜寺,挑战那名不见经传的悟空僧人。

悟空不肯出战,摆了个十八罗汉阵来为难天君,那天君心中生怒,却把悟空俗世之中的至交以及亲人全部屠戮了个干净,希望能惹怒悟空。

佛陀一怒,一念成魔。

心火焚身的悟空终于出寺,可据说那天君还挡不住悟空一炷香的功夫,便四肢尽断,悟空提着如同死尸一般的他,怒战大道观、书院,以及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各个天境之人。

结果大道观破阵,昔年的大道观首席弟子段淳罡出手,借地利人和,也不过只是堪堪守住了大道观,而书院更是凄惨,五杰从此少了三人,剩下两人一残一重伤,那犹如春笋一般多而繁的武林天境高手,死伤惨重。

悟空又下一书,令天下天境高手皆来天宫相会,一直鼎立于天下至高处的天宫,不知为何默许了悟空的做法,悟空据说手持一棒,将已经半死的天君砸向天际,砸破了一道天门,冷眼看着那些平日里自诩为正道中人的那些个武林高手,互相争夺登天机会,自相残杀。

自那次起,武林一蹶不振,大多天境高手或死,或登天,或半废,或如老道段淳罡一般不问世事。而悟空,却再无丝毫音讯。

想起这个传说,慕容风心中更是惊骇不已,不知眼前的此悟空,是否是彼悟空,当年的那个魔僧,应该也算魔教的同道中人吧。

老僧似乎知道慕容风心中的惊讶,也不开口多说什么,望着眼前上书“天心亭”的亭子,踱步入其中。

亭中有一桌,俩椅,一茶壶,俩茶杯,壶中有热气上涌,茶香弥漫,可以清心。

壶中已有茶,桌上已有杯,莫非这僧人知道自己要来?慕容风的眼睛盯着桌上的物事,心中略有所思,但不可深思,深思便是惊心之举。

“施主今次前来拜寺,是来战,或是来请?”悟空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了慕容风面前。

“慕容来请,请佛门中人半年之后前来圣山观礼,魔教将于半年之后重立于圣山。”慕容风不敢猜想老僧身份,只是低声传语,手中递过一张请柬。

“嗯,圣山?就西漠的那个天魔山脉吧,也罢,当年的老邻居重新回家,佛门却是也应当前来一唔。”

老僧伸手,接过了慕容风手中递过来的请柬。

眼见慕容风脸上有着迟疑的表情,悟空主动发问道:“施主前来,是否还有其他要事欲问?老衲活的够长,有些事情料想还是知道些许的?”

听到悟空这般类似提示的问话,慕容风终于憋不住,开口说道:“当年我魔教,是曾做过许多天理不容之事,可那些真正的魔头,大多已经伏命于当年王奇的那一场屠魔之战,可在下有一个妹妹,我只知当时她给我说过她要来大雷音寺找一个据说已经割发为僧的畜生,之后再也不知所踪,敢问……”

悟空轻叹一声:“唉,谁说魔教无情?你妹妹,可是慕容雪?”

听到慕容雪三字,慕容风双眼瞬间明亮起来,点头应是,可看见老僧的感叹以及有些悲意的面色,心中有些不安。

“孽缘哪,孽缘。”老僧双手合十,面露悲悯之相,那当年的隐秘,逐渐从口中说出。

当年的慕容雪确是不问魔教之事,至于她喜欢的那个佛家弟子,只不过对他出家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些好感罢了,魔教与王奇当年相战,几乎捅透了半边天,虽说慕容雪不以魔教中人自诩,可她毕竟有一个身为魔教教主的哥哥。

来到大雷音寺的她,胸怀对那男子的气愤,也有内心的不安,谁知天意弄人,就在那时她遇见了那个杀神。

听到此处,慕容风却激动起来,双眼圆瞪,有一股无名的气机酝酿而起,那老僧只是淡瞥一眼,慕容风如同破了气的球儿一般,又焉了下去。

“稍安勿躁,老衲还没将事说完呢。”老僧又饮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说来也是可笑,慕容雪虽说厌恨入了佛门的那个男子,可她所行的事又与佛门教义无甚差别,她想用她自己来度化那个曾经手执屠刀的杀神,虽说出身魔教,可小姑娘的心,始终是善的,

与那杀神隐退之后,她与他朝夕相处之间,终究还是生了一丝情愫,在那股情愫互生之下,小姑娘以情入道,悟了天境,而那杀神么,则是通透了心底这一股气,悟了天仙境。

听闻慕容雪以情入道的时候,慕容风的面色已经极为复杂,倘若不是真的喜欢,情怎入道?莫非当年的小妹,真的爱极了那厮么?

说到此处,老僧不觉一赞:“这二人都算得上奇葩,一个以杀悟道,一个以情悟道,世人都说天仙第一是南唐李公义,可谁知道李公义悟天仙其中有那杀神的提点?那杀神,才是个真正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可惜那天生妒忌,杀神旁边有一个唤作轩辕策的男子,是那杀神的生死兄弟,也是他的亲卫,当年也是随着杀神一同远游的,这人想来你也知晓。

嘿,轩辕家,那个渊源才深哪,一百多年前天宫的守宫人,正是轩辕家,而这轩辕策嘛,好巧不巧的就是这轩辕家的后辈。

至于为什么有天人下凡附身轩辕策,这事儿不好细说,可轩辕策突然之间的变化,那杀神也猜不到,于是与他兄弟争斗间守了重伤,本来嘛,争斗之间受伤肯定是在所难免,倘若好好养伤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这小子,急怒攻心之间,却是走火入魔,差点大开杀戒。

我之前说过,小姑娘是个心善之人,她宁愿自己出手挡住那小子,换个香消玉殒的结果,也不肯挪开身子,让那杀神大杀四方,造尽杀孽,结果么……

接下来老僧不语,又喝了一口淡茶,深深地看了慕容风一眼,慕容风的双眼已然通红,其中有泪,可不轻弹。

想来也是,以情入道的小妹,纵使是入了天境,那杀神身负重伤又如何,她肯定只能挡上一挡,莫非要她对自己深爱的男人动手?那杀神的悟性之高,天下少有,恐怕把自己放在当时小妹的那个位置之上,自己也挡不住杀神,更何况,那终究是她的爱人呐。

“小姑娘死得其所,那杀神前段世间来过大雷音寺,本来是悟了天神境,入了圣,可他舍了佛性和魔性,一心只尊他心中的爱人,也就是你的小妹,于是现在嘛,离圣境不过半步圆满,我想他入圣之时,恐怕就是他上天宫讨债之日。”老僧不再言语,只是双手合十,又吟了一句佛唱。

“施主既已如愿,就请离开佛门清净地吧,老衲只能希望施主从当年之事中知晓些教训,再立魔教之后,少造杀孽。”老僧起身回头,负手离去。

慕容风迟疑了片刻,看着老僧已经走出亭子,耳边只剩下风声吹过时,才忍不住高声问了一句:“敢问前辈,可是一百多年前的血和尚悟空。”

老僧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前行,只是吹过慕容风耳边的风中之中,隐约传来两句“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

离开了大雷音寺的慕容风心中有血,血从许多年前的某个人身上流到如今的他的心里,他怒喝声动九天,他已经决定暂时放下传请柬之事,他准备向东,向天干山脉,去那里见那个原本还不想这么早就见面的人。

人有郁气,魔有戾气,呼之欲出,他突然有些后悔在天宫之上这么多年的隐匿,对那个仇人这么多年的卑躬屈膝,他像是才记起那么多年来自己刻意遗忘的身份。

我是人间之魔,我是慕容风。

从今日起,西漠再有魔,魔气横生,其意却大善,善中悄悄隐匿了一丝杀气,杀气向西,向那高不可攀的天宫之上,向那人间难以触及的青天之高。

不错,慕容雪死在王奇手中,可若不是那轩辕策这件事情作引,她本能好好活在这世间,慕容风痛苦的闭上双眼,任凭那风呼啸而起,拍打在他的脸上,他脖颈处的青筋先起而后平。

小妹,曾记否,小时候我还答应你会看到你身着婚衣,喜笑颜开的模样,那个时候,哥哥一定会亲自灌翻你的那个知心人,叫他知道哥哥的厉害。

那酒窖里的女儿红哪,哥哥一直存在当年的地方,纵使是当年破教时候也没有被遗弃,如今也有个二十年的模样了,可你又该怎么陪哥哥共饮一杯呢?当年酒尚存,曾经人难归,那些个在岁月中静藏的美酒哪,真真可惜。

女儿脸上红,几分几两真心意?再有几人知?如今女儿已不红,空余心头血,烫遍男儿身。

在某处山巅,传来哭嚎之声,久久不绝,那哭嚎直传人心底,令人闻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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