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剑诀 第381章 变化

一间阁楼上，三个黑衣人大马金刀地坐在地上，凝视着议事堂，正是黑虎堂大堂主崇黑虎、四堂主庞笙和五堂主肖靖。

庞笙低声道：“大哥，看来我们低估了朝天阙的实力。”

崇黑虎微微颔首，沉吟道：“不过，他们仍难逃一死。”

庞笙喃喃道：“可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崇黑虎凄然一笑，淡淡道：“起初出手，是为报剑神之恩。而这一次，关系到黑虎堂兴衰存亡。燕山一旦回来，我们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肖靖忍不住问道：“他当真变得如此可怕？”

崇黑虎微微叹息道：“或许比南宫先生信中所言更加可怕。”

闻言，庞笙神情复杂。他曾与燕山并肩作战，对抗天道宗，抵挡秦之锐士、幽冥鬼兵，舍生忘死，酣畅淋漓。那时，他自命不凡，根本未将燕山放在眼里，只因他虽不及燕山，却有一战之力。而如今，面对朝天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已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不禁自嘲一笑，心中暗道：或许，我已经没有向你出手的资格了。

肖靖微一沉吟，缓缓道：“但愿那个老狐狸说话算数。”

崇黑虎淡淡道：“箭已离弦，覆水难收，他已别无选择。”

议事堂内，秦小莲正在替石破天包扎伤口。

完颜雪儿关切地问道：“石兄弟，伤的重吗？”

石破天淡笑道：“一点皮肉伤而已。”

完颜雪儿又问道：“石兄弟可知对手是谁？”

颜如玉接口道：“是黑虎堂，崇黑虎、庞笙和肖靖三人都出手了。”

完颜雪儿脸色微变，若有所思。颜如玉所言，她完全相信，但是，黑虎堂何以敢围攻将军府呢？还有，今夜贼人至少有一千，且个个身手不凡，黑虎堂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

似乎是看穿了完颜雪儿的心思，颜如玉沉声道：“一定有人在暗中支持黑虎堂。若我所料不差，这些贼人大部分是黑虎堂花重金招募的亡命之徒。”

完颜雪儿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完颜古哥。

完颜古哥淡笑道：“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攻不进来的。援军一到，他们必退。”

完颜雪儿喃喃道：“真的会有援军吗？”

完颜古哥点了点头，笑着道：“一定会有的。”

忽然，一阵惨呼声从门外传来。

完颜雪儿随口问道：“怎么回事？”

话音方落，一名死士快步走来，微一躬身，回禀道：“小姐，贼人有弓箭手。”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兄弟们伤亡如何？”毕竟是将门虎女，完颜雪儿临危不乱。

那名死士沉声道：“方才猝不及防之下，有数十个兄弟横死当场。”

完颜雪儿当机立断道：“传令下去，收拢阵型，退到屋檐下。”

“领命！”那名死士应声离去。

李贺沉吟道：“一旦收拢阵型，贼人必然会趁机发起冲锋。”

完颜雪儿凄然一笑，淡淡道：“那就战吧！”在她心中，就算轰轰烈烈战死也好过在乱箭下苟且偷生。

片刻后，喊杀声四起，震耳欲聋。

完颜雪儿随手提起一柄松纹古剑朝门口走去。

完颜古哥、石破天、李贺、颜如玉与张野五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来到门口，只见黑衣人密密麻麻，将议事堂围得水泄不通。

李贺微微皱眉道：“议事堂一旦被攻破，我们将会非常被动。”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张野随口问道。

“突围。”石破天目光坚定。

颜如玉望向石破天，正色道：“面对崇黑虎，你有几成把握活下来？”

石破天沉声道：“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但他要杀我也绝非易事。”

他素来谦逊，此言一出，其余人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颜如玉又望向完颜雪儿，问道：“雪儿姐姐意下如何？”

完颜雪儿神情凝重，淡淡道：“妹妹可曾想好去哪里？”

“终南山。”颜如玉脱口而出。

完颜雪儿点了点头，沉声道：“准备突围。”

不久后，一切安排妥当。

石破天大喝一声，飞身杀入人群中，掌风所至，非死即伤。只片刻间，黑衣人中便出现了一个缺口。

下一刻，一个黑衣人倏然而至，出现在石破天面前，正是崇黑虎。

石破天沉声道：“决一死战！”声音中隐隐蕴藏着滔天杀气。

崇黑虎只觉心中一凛，却丝毫不惧，大笑道：“奉陪到底！”

刀光闪烁，掌影弥漫。

俗语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在他们周围，一旦被波及，非死即伤。

很快，他们身前三丈之地再无一人停留。

这时，张野和完颜雪儿二人联袂杀出。

庞笙与肖靖二人飞身迎上。

议事堂门前，六大高手两两战在一起。

不觉间，其余人已停止厮杀，退到一旁掠阵。

崇黑虎与石破天二人不断变换身形，刀光与掌影交错，虚实之间，简单直接又捉摸不透。

前者霸道刚猛，后者刚柔相济，一时间难分胜负。

张野与庞笙二人再次交手，以硬碰硬，皆是搏命的打法，凶险异常却酣畅淋漓。

众人不禁心潮澎湃。

肖靖剑如疾风，招招抢攻。

完颜雪儿以攻为守，变幻莫测。

见对方换人，肖靖本暗觉蹊跷，交手之后才发现，完颜雪儿之剑法的确在李贺之上，这才释然。他心里清楚，以剑法而论，疾风快剑不如达摩剑法；以对敌经验而论，二人在伯仲之间。三百招后，他必败无疑。但是，他相信，三百招内一定会有变化。

忽然，李贺一剑刺出，角度刁钻古怪，凌厉异常，直取肖靖胸口。

这一剑突如其来，肖靖措手不及，本能侧身闪躲。

剑尖划破了衣襟。

李贺又是一剑刺出，迅如疾风，快似闪电，直取肖靖咽喉。剑身上隐隐有无形真气凝聚，锋利无匹。

面对这第二剑，肖靖已然躲不开，也根本没有去躲。他不想让两位哥哥分心，紧咬着牙关，静静地迎接死亡。

剑光闪过，在肖靖的咽喉处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当年，西夏皇帝李仁道就是死在这两剑之下。出其不意，瞬息间置人于死地。

完颜雪儿与李贺二人持剑而立，神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