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武侠 > 画妻 > 《画妻》第二季/第074章

画妻 《画妻》第二季/第074章

作者:乌篷船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07-08 14:34:03 来源:平板电子书

忽有故人心上过

回首山河已是秋

◆◆◆◆◆◆◆◆◆◆◆◆◆◆◆◆◆◆◆◆◆

诗曰:

风也行,雨也行,日暮情已尽。

孤灯马嘶鸣。

寂也思,幽也思,凄凄复凄凄。

岁寒古柏稀。

话说那一日,何来在逍遥派门口站了整整一晚,丛林夜晚蚊虫多,仿佛要将他浑身血液榨干一般。至第二日清晨,逍遥派众弟子晨练习武时分,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满脸叮的是包、双眼布满血丝的何来,不禁大吃一惊。见到开门,何来嗫嚅着嘴唇说了一句:“娘子,你怎不听我解释?”大师兄本就余怒未消,见状恼羞成怒,一脚将他踢倒,怒道:“什么人敢来此放肆!给我打!”何来蜷缩一团,只是抱头,不作丝毫抵抗,众弟子一阵拳打脚踢,他也一声不吭。待众弟子气喘吁吁的收手,听到何来又咕哝一声:“娘子,你为何不听我解释?”大师兄虎着脸,二话不说上前冲着他的头就是一脚。这一脚,让他满脑子嗡嗡作响,如同在做一场法事,敲锣打鼓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尚不解气,大师兄又朝他头上猛踹一脚,何来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昏死过去。大师兄愤愤然道:“逍遥派岂是你撒泼之地!”仍不解恨,抬脚还要踢,众弟子拦住劝阻道:“大师兄,再踢,人便死了。”大师兄啐了一口,道:“废人一个,死了才好!”众弟子抬着何来下了山,见到陈老五仍在山下石碑处等候,随手将他扔在路旁,而后拍拍手,嘻嘻哈哈,勾肩搭背而去。

陈老五等了一天一夜,却看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何来,心中异常悲愤,却也无可奈何。换做十年前,他定然仗义出手,好好教训一番这帮假和尚。可如今武功尽失,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尽心尽职照顾好何来,唯有如此方能回报他的救命之恩。待众弟子走远,陈老五走近一看,满脸是血,人已昏迷,气息尚存,赶紧抱起他往小镇上跑去,先在客栈落脚,又请来郎中诊治。直至第四日,何来这才悠悠醒转。陈老五大喜,却发现他目光呆滞,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问他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何来突然咧嘴大笑,一会儿又跺脚大哭,陈老五心道:莫非被踢伤头成了傻子?突见他大哭大笑着夺门而出,陈老五不敢怠慢快步跟上。只见何来见谁逮谁,逮谁抱谁,抱谁亲谁,口中只是不停反复喊着“娘子”。姑娘惊叫闪躲,老妇人吐痰咒骂,汉子瞪眼就要打,陈老五赶紧上前一一陪不是,解释说这是我家少爷,害了失心疯,冒犯之处多多包涵。一边道歉,一边强拉硬拽,为免伤及无辜,陈老五将他关入客栈一间偏僻厢房,上了锁,除煎药喂药与一日三餐外,搬了凳子坐在门口,严密监视,以防不测。

如此相安无事数日,包袱内银两渐少,陈老五想着每日吃住客栈终究不是办法,何来这病一时半会也是好不了,不如在河边搭建一个简陋草屋,种些瓜果蔬菜,养些鸡鸭,也好有个谋生。可何来如何安置是个问题,交给他人看管自己又不放心,于是,他拿根粗绳一头拴住何来,一头绑在自己身边,白天外出伐木建设,屡有状况发生,不是他突然大喊大叫,便是盲目东奔西跑,每每这时,陈老五总是紧紧拽住绳子。到了晚上,陈老五捉住他,撬开嘴,与其说喂药,倒不如一个“灌”字来得恰当。睡觉时,他也不放心,将何来绑在床上,一头拴住自己,即便他要跑,自己也能够及时察觉。陈老五时常讲起西辽事情,只为能够唤起他的记忆,何来却如三岁婴儿一般,或吸吮手指傻笑,或抱着木凳桌椅大呼“娘子”,对之前所有事情似乎一概不知。

这般辛苦的过了月余,何来丝毫不见好转迹象。这日,正逢赶集,街上人头攒动,喧闹异常。陈老五想着一直将他锁在草屋中,这没病也憋出病来,便想着乘此机会带他上街看看。于是,他带着何来,选了些新鲜鸡蛋上街贩卖。这次,何来倒也安静,不吵不闹,坐在地上,吃着手指,东瞅瞅西望望,时不时的咧嘴傻笑。

由于他的“配合”,陈老五的鸡蛋卖的很快,眼瞅着就要见底了。这时,有一僧人模样的人走过来问道:“你这鸡蛋怎么卖?”陈老五一边收拾,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就剩这十个了。原本十文一个,如今我为了赶回家熬药,八文一个。”那僧人又问道:“五文一个卖与我可行?”陈老五摆摆手,道:“真会开玩笑,五文一个我还不如自己吃了。您若诚心想买,我再便宜一些,七文一个。”僧人倒也爽快:“七文就七文,十个都卖我。”陈老五将鸡蛋小心翼翼的用布包裹,正要递过去,突然惊愕了,继而下意识的缩回了手。原来那僧人不是别人,正是逍遥派弟子。

陈老五道:“这鸡蛋我不卖了。”那僧人疑惑道:“钱又不少你,如何不卖我?”陈老五答道:“这鸡蛋我要留着自己吃,不卖。”那僧人怒道:“做生意要将诚信,刚才说好的,现在为何又变卦?”陈老五答道:“鸡蛋是我的,我想卖便卖,不想卖便不卖!”那僧人大怒:“我看你是活腻了!今儿个,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说着,他一把揪住陈老五的衣领,抡起拳头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陈老五“啊哟”一声栽倒,那僧人见他摔倒,爬起来就要抢夺竹篮,陈老五摔的快,爬的也快,紧拽不放,争执中,竹篮搠翻,鸡蛋尽数碎裂。那僧人撇撇嘴,扭头就要走。“你赔我鸡蛋!”陈老五大叫一声,拉住他的胳膊死活不放手。那僧人大怒:“找死不成?”正要再给他一拳,一旁吮指傻笑的何来突然扑腾过来,死死抱住那僧人的腿,学着陈老五说话的口吻叫道:“赔我鸡蛋,赔我鸡蛋!”那僧人勃然大怒,甩手挣开陈老五,又出一脚将何来踢翻,转身欲走,却挪不动脚步,何来竟死死的再次抱住他的腿,口中不停唠叨:“赔我鸡蛋,赔我鸡蛋!”见他死缠烂打,那僧人大为光火,抬脚便冲着何来的头部踢了一脚。

何来只感觉头里轰轰作响,酸甜苦辣直冲脑门,“噗”的一声喷了那僧人一裤子鲜血。那僧人见弄脏了自己衣裳,更为恼火,下脚更重,即便满脸鲜血,何来抱着他的腿死活不放,可哪里经受得住三番五次的重击,眼前一黑昏死过去。陈老五大叫道:“要打便打我,不要打我少爷!”说着,奋不顾身的扑在何来身上。那僧人冷笑道:“自作死,怨不得人。”说罢,竟抽出剑来。

忽而,剑光一闪,那僧人的剑竟被撩开。见有人管闲事,那僧人怒道:“什么人敢与逍遥派作对,活腻了不成?”

话音刚落,他立马变得和颜悦色,说话也极尽温柔:“我倒是谁,原是慧云师妹。我与他只是闹着玩儿,岂会真要他们性命。”说着,收剑入鞘,两眼却盯着她上下穿梭。

慕容嫣淡淡道:“师傅正在闭关,若被他知晓大师兄当街打人,不知要受何种戒规惩罚?”大师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极不情愿的扔给陈老五一两银子,算是赔偿费和医疗费,而后悻悻然离去。慕容嫣自语道:“大师兄真是小家子气。”随即又取出五两银子递给陈老五。四目相接的瞬间,她愣住了。

——陈老五?!

这个人,她是认得的,那匹千里良驹正是他赠送的,却不知为何落的这般田地?陈老五道:“我如何落魄不打紧,终究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当初若非国师舍命相救,哪有我今天。如今国师落难,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慕容嫣轻轻点了点头,道:“能有此朋友,也是幸事,亦是造化。”说到此处,语音顿挫,又道:“自己亦多多保重。”陈老五道:“你当真对何国师生死漠不关心么?”慕容嫣轻轻摇摇头,道:“他的生死与我无关。”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见她要走,陈老五提高了些语音,道:“且慢走,听我一言。”慕容嫣站定,却并未转身,也不言语。陈老五道:“一月前,何国师大闹逍遥派,被你大师兄毒打昏死,急火攻心,心力交瘁下,国师竟然得了失心疯。适才又被你大师兄一顿毒打,这回只怕性命休矣。”说到这里,慕容嫣明显身体一震,仍然不语。陈老五叹口气,道:“在此斗胆恳求,念在国师对你一往情深的面上,在他临死之际,与他见上一面。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

慕容嫣摆摆手,这些话她不想听,有些事,错了便是错了,不可原谅,只是不可死在大师兄手里。她打断了他的话:“他在哪里?”陈老五指了指地下昏迷不醒的邋遢乞丐,慕容嫣又是一震,情不自禁俯身细看,这人头发乱蓬蓬,胡子拉渣,虽满脸是血,然,这相貌的确是何来无疑。吃惊之余,慕容嫣伸出手,却又迟疑的缩回来,再次伸出手,一探口鼻,顿觉心安,回头告诉陈老五:“死不了。”说罢,起身就要离开。陈老五道:“国师为你如此,即便是铁人,心肠也该化了。你却为何这般绝情?”慕容嫣道:“世上再无慕容嫣。”说罢,再也不去理会陈老五说什么,大步流星而去。看着她远去,陈老五长叹一声,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自己还真帮不了忙。

何来睡了两天两夜,昏昏沉沉醒来时,陈老五惊喜万分,又是端药,又是熬粥,何来吃了粥,却放下药碗,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无语哽咽。陈老五笑笑,道:“你若无恙,我便安好。”何来突然道了声“你且随我来”,一手提剑,一手拉着他,径直往山上走去。陈老五大吃一惊,初时以为他失心疯又犯了,但见他步履沉稳,口齿清晰,思维活跃,哪里还有半点失心疯的踪影,不觉心中甚是惊奇。转念想到郎中说过,他脑中有淤血,心中有心结,是造成失心疯的主要因素。看他这样子多半是集市上大师兄的一顿拳打脚踢驱散了淤血,不管怎样,神智清楚了便好,只是,他上山又意欲何为?

来到逍遥派山门十余丈处,何来道:“我便在此处住下,既然她执意削发为尼,那我亦剃度出家。”望着紧闭的大门,他淡淡一笑,自语道:“往后余生,我守着你。”陈老五大吃一惊,久劝无果,不由仰天长叹,也只得由他去了,感慨万千的给他剃光了发,每日到饭点准时上山送饭。

何来撸起袖子砍伐木头搭建了一个简单的木屋,说是木屋,只是一个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听闻屋外响声,逍遥派弟子出来查看,见到状况不禁大怒,却被何来一一打发回去。大师兄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与何来大打出手,何来也不啰皂,一上场便用了玉石俱焚的杀招,大师兄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他哪里知晓,此时的何来亦抱着必死的决心。

“住手!”慕容嫣一声怒喝,扶起众人,径直走到何来面前,瞪眼道:“你伤我师兄弟,我岂能饶你。”众师兄弟在旁叫嚷:“杀了他!剁碎了他!”

何来吐了口鲜血,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把剑递给她,闭上眼,作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随即作诗一首,逍遥派众师兄弟皆惊,有诗为证:

~~~心中吾妻慕容嫣,

~~~我俩相好定百年。

~~~谁若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慕容嫣怒道:“我与你再无瓜葛,如何还要来纠缠?”何来道:“那日尚未听见,娘子且再说一遍。”听到他称呼自己为“娘子”,慕容嫣怒极,扬手便要打,何来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慕容嫣骂道:“你怎这般厚颜无耻?”遂让师兄弟拿来文房四宝,挽起衣袖,作诗一首:

~~~但曾相见便相知,

~~~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

~~~免教生死作相思。

写完甩手扔给他,道:“从今往后,不可再来叨扰!”何来苦笑一下,提笔蘸墨,一挥而就:

~~~你浓我浓,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我两个一起打破。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慕容嫣显得十分漠然,不说话,亦赠诗两句作为回应:

~~~绿珠垂泪滴罗巾,

~~~从此何郎是路人。

见她固执己见,何来又生一计:“自古以来,只有休妻之说,断无休夫之理。我若不写,即便到天涯海角,你亦是吾妻。”慕容嫣道:“那你写不写?”何来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妻子在身边。休书,打死不写!”逍遥派众师兄弟怒喝着围了上来,却只是远远围住,谁都没有乱动,毕竟,他那玉石俱焚的杀招让人心畏。只听何来叫道:“走到天边,你也是我妻子。我若告官,说逍遥派强取豪夺,逼迫我娘子,后果如何尔等应当自知。”此话虽有危言耸听之嫌,但不无道理。世上只有休妻,绝无休夫。要摆脱他,看来十分困难,倒不如难住他,让他知难而退。一念及此,慕容嫣忽而说道:既是如此,不如这样,我这有一上联,你若对得出下联,我即刻跟你下山……”话未说完,何来便迫不及待的拍手大叫一个“好”字。慕容嫣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倘若回答不上来,你便休书一封,从此你我再无瓜葛,往后你也不可来此叨扰。”

何来想也没想便同意了。这对对子自己可是拿手的紧,慕容嫣出此下策,为的是给她自己台阶下,看来,复婚有望了,何来喜不自禁。只见慕容嫣提剑而动,在山门左侧刻下上联:

~~~若不撇开终是苦

何来目瞪口呆,半晌无言,“若”字的撇如果不撇出去,就是一个“苦”字。这个显而易见,何来岂能不知,但要作这下联,恐怕绝非易事,弄不好,这是一副绝对也不可知。见他呆若木鸡,苦思无果,逍遥派众师兄弟哈哈大笑,直夸慕容嫣才华了得,居然难住了曾经三元及第傲娇不可一世的状元。

何来道:“给我点时间,我会对出下联的,一定会的。”慕容嫣撇嘴冷笑,也不说话,自行进了屋。见他走了,大师兄突然凑过来,道:“你我化干戈为玉帛如何?”何来冷笑道:“你有这般好心肠?”大师兄道:“只要你写了休书,你我便是朋友。”何来道:“这休书如何成为了做朋友的桥梁?”大师兄笑笑,道:“你与慧云已恩断义绝,再无可能。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君子何患无妻,你又何必执着?倒不如休书一封,若能做个月老,成全我与慧云的美事,你自然便是我的朋友。”何来哈哈一笑,突然拔剑大怒道:“敢碰我的女人,我定让你碎尸万段!”两人一言不合,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大师兄故技重施,施展“孤独留影”,何来放出杀招,来个玉石俱焚,大师兄心有余悸,赶紧仓皇逃走,关紧山门,留下何来一串大叫:“给我时间,我定会作出下联!”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下联不是做不出,便是有瑕疵不够工整,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下联太过敷衍了事,只得悻悻然作罢,重新再想。这么一想,一月一晃而过。再一想,弹指一挥间又过半载。苦思冥想中,光阴似箭,竟已过了三年。

欲知何来是否能作出下联,大师兄暗恋慕容嫣又如何发展,慕容嫣的感情之路该何去何从,且听下回分解。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