钑龙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换将

岳飞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攻占了定难府，捷报传到兴州，让张所、孙昂更为难堪，他们在兴州城外虽然采用了炸药破城的方式，但是李察哥在每一个城堡里都另设营寨，让宋军的进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可是岳飞同样的方法在定难府得手，让两人实在是找不到说法。

作为军中参谋的李进一把送信的岳飞部下施全找到赵楷的营寨中，打算详细询问定难府的战事；李进一相信，其中的方法一定有差别。赵楷正在发火，看李进一把施全领进来，问道：“有事吗？”

李进一笑笑说：“这位施提辖也参与了攻打北绥州和北夏州的战斗，我觉得应该看看岳飞是怎么做的？”

刘子羽是现在负责攻城的人，战事不顺利，孙昂手下的军官都把锅甩到刘子羽头上，所以比任何人都关心这方面的情况，点头问道：“施提辖，你们在定难府，打进城堡中，如果还有营寨怎么处理？”

施全长得人高马大，两只眼睛虎虎生威，一看就是那种强悍之辈；施全从京畿路开始跟随杨志，现在也是岳飞手下的伍佰长，岳飞让施全来，正是有赵楷这边问话的考虑，让一个纯粹的小兵过来，恐怕一点头绪都说不清楚。施全拱手答道：“定难府那边也有这样的设置，没有办法，只有用弓箭手和盾牌军开道，利用火箭把这些木头全部烧掉，所以我军在定难府才进攻了三天，就是因为不可能全军压上，就是如此，我军这次的阵亡也高达五千多人。”

施全的回答有道理，但是这个答案没用，从岳飞的战报上看，定难五城的守军加上老百姓不过一万多人，依旧让岳飞在必胜的情况下付出了五千精锐的代价，兴州还有十几万西夏的军民，按照这样的比例，就算岳飞来主持，最起码也要七八万的损失，而张所、孙昂的能力远逊于岳飞，恐怕十万都是一个保守的数字。

难怪杨志宁愿去长安，也不愿来淌这一次的浑水；赵楷挥手示意施全下去休息，掉过头问张所：“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孙昂插话说：“让岳飞把热气球派过来。”

曲端冷笑，李进一急忙劝止说：“孙将军，进攻城池热气球的用处并不大，万一要是有热气球陷入兴州城中，这样的秘密泄露出去，就算攻下兴州，也是得不偿失；岳飞就算是在定难府用了热球，从战报上看，也是两头驻军，确保热气球能收回来，你在兴州能做到吗？”

谁都明白，定北军灭了西夏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金国这个庞然大物，要是热气球的秘密泄露出去，金国仿制起来，那么在后期的战争中，定北军就会丧失一个绝对的杀器；兴州说到底只是一个开胃菜，冒险不值得。可是孙昂还是不甘心：“杨志既然发明了这个东西，就不该藏着掖着，在大宋全面推广。”

孙昂的话是想挑起争端，李横也就没打算给什么好脸色，摇头道：“汴梁失守的时候，两万匹战马、上百门的霹雳火炮，用都没用就落入了金军手中，好东西也要在能用的手里才行。最起码我就没这个头脑，用不上这些东西。”

李横是兴州城下最有斩获的一个人，在清除了兴州城东面靠黄河边上的堡垒后，李横一军又被张所调到城西，李横同样攻破了山坡上的两座城堡，斩杀了一千多西夏军，获得了大批的物资。孙昂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蔡随天拽住孙昂说：“孙将军，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就算在杨志、岳飞军中，他两人其实也不负责热气球，都是有专门的军官、吏员、士兵使用，连杨志都没有资格改变规矩，所以你看他们，也不是每一场战斗都用的。”

蔡随天说的不是秘密，赵楷等人都知道这一点，专门的操作人员都出自关中书院，并且到目前为止，总共只有那么多人；这也是杨志和岳飞都没有心思推广的原因，这些人要是落在不知好歹的人手中，很容易变成一个独立的部门，成为被指责的对象。赵楷在帅帐里走了几步，停下来只问了一句话：“曲端，如果你在张所的位置上，你是这支军队的主帅，你怎么办？”

赵楷难得这么关注曲端，一时满座惊讶，孙昂悻悻地坐下，曲端站起来说道：“在冬季之前，清除掉所有外围的据点，然后过冬，等待春暖花开，兴州城内粮食断绝的那一刻；但是现在云中那边能否挡住金军的援军，一旦金军打进河东，是否要从兴州撤军。如果决定到时候撤军，那就不如现在撤退，毕竟粮食已经收割完毕，我们可以不给西夏军留下一粒米。”

孙昂激昂地问道：“要是李察哥反过来攻打我们呢？”

曲端沉声道：“定难府已经在岳飞手中，李察哥要是敢攻打北灵州、灵州，正好给了我们与他决战的机会。只要消灭了李察哥主力，来年开春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孙昂哑然无语，战争无情，但政治更无情，大宋有多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悍将，毫无还手之力地倒在自己人手里；孙昂清楚曲端说的是上策，但是这样一来，无论赵楷怎么选择，负责云中防御的徐徽言，和负责攻打兴州的自己，必将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一旦事态朝不好的方向变化，两人就是现成的背锅侠。

赵楷是个政客，也把自己看做君王，从君王的角度，赵楷当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部下毫无意义地死在战场上，更不愿意自己的被人说成踩着累累白骨牟取自己的私利；所以他打算换一个活法试一试，要是曲端真的能创造另外一个奇迹，赵楷不在意打压一下孙昂。赵楷斟酌着说：“孙昂的部队已经疲惫，我的意思，换曲端、刘子羽的部队主攻，张深的军队配合；由曲端取代孙昂出任都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