钑龙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全盘托出

示意邹润不要乱动，杨志颔首说：“你们是听从赵宗印办事，只要没有什么大恶和血案，可以交了罚金就出去；因为第十七殿的人全部是少林叛徒，我会派人去通知少林寺来人处理，也就是少林寺出面交罚金。如果你真的是堂主身份，也可以不去少林寺，以后跟着我建功立业。”

凌文光大喜，他自然知道杨志这样的做法就是保全了他们的性命，至于罚金更不成问题，杨志也没有把他们家人全抓起来，到时候让少林寺的人去找家人取便是了。凌文光急忙跪下磕头，谢道：“多谢杨帅仁慈，小人替兄弟们谢谢杨帅。”

杨志缓缓说道：“不用谢我，要看你的诚意，两大长老和另外三位堂主都是谁？关中地区你还知道其他人吗？”

“当然。”凌文光再度叩首说：“两位长老是立藏与道坚，罗汉堂主就是谢鸥安、藏经堂主是梁赛、执法堂主是胡非问。道坚还在五台山，立藏就在长安草堂寺，胡非问在幽州。”

这就对了，原先杨志想不通的事情现在算是明白了，恐怕傅亮的投降都与赵宗印有关系；杨志立即派出敖德和蒲献成带人去抓捕立藏，只是立藏已经闻风逃走；反而是单廷圭、寇一在梁家金银铺和关中镖局的搜查，收获颇丰，按照蒲献成的说法，赵宗印要烧毁的不仅是镖局的尸体，还有被转移到镖局的大量铜钱与白银，因为这批银锭来自江州。

寇一找到了几个没有被处理干净的银锭，可以清晰地拼出上面的官府文字，赶到现场的赵季陵当时就冒了汗，江州现在可是景王赵杞的地盘，要是金人与赵杞勾结，那么杭州那边随时会出事；蒲献成等人不清楚其中的奥妙，但是可以肯定，这批白银是赵宗印拿出来的，专门派人送来的。

杨志晓得赵季陵想多了，有点误入歧途，安慰赵季陵说：“别太担心了，就算是景王有这个想法，官银也不会运到关中，直接在扬州地区的某一个小镇交接，岂不是更加方便。赵宗印筹谋已久，你应该和游守商议，上书杭州，查一查江州是不是有大规模的官银失窃案。”

赵季陵恍然大悟，自己是关心则乱，完全没有想过这些官银可能是以前的官银，立刻带着官银的样品去与游守商议；杨志安排邹润去查运输这批白银的情况，有蒲献成等人提供的时间、车辆、人员特征，杨志相信一定是雁过留痕，不会找不到线索，根据凌文光的说法，这批白银是一年内到长安的，那么所有的关防文书和运货路引都应该是齐全的。

赵季陵比邹润回来的快，游守查了一下过去江州发来的海捕文书，在十三年前，江州曾经发生过一次劫法场的行为，一帮江湖人物冲进城里，劫走了一个叫刘晃的人，当时烧了银库，失窃了二十万两白银；刘晃是江州的一个闲置通判，其余在海捕文书上什么都没说。

亲自跑来的游守苦笑道：“谁都知道不可能是江湖人物劫走的，库房里也没有白银的残渣，所以当时的江州知府蹇序辰定为失窃，只不过刑部在查案的时候发现江州私铸铜钱的大案，蹇序辰被撤职查办，白银案便成为悬案。”

杨志明白游守的意思，蹇序辰恐怕查到了什么，但是那些人利用铜钱案赶走了蹇序辰，自然便成了悬案；杨志斟酌着说：“我们对江州鞭长莫及，只把事实上报杭州，是不是真的与蹇序辰的案子有关，还是让刑部与江州自己查吧。”

不过杨志还是询问了凌文光，凌文光对这件事有印象，案子是赵宗印和胡非问带人做的，至于刘晃，凌文光提供了一个线索，他听梁赛说过，赵宗印另外有个相当于供奉堂的嵩山会，都是一些不愿意加入第十七殿的朋友组成的，属于比较松散的那一种。梁赛已经被官府抓住，就在军营的监狱里，杨志立即派人押来审问。

让杨志吃惊的是，梁赛真的是一点武功都没有，四十多岁，体格也不够健壮，标标准准的一个文弱书生；梁赛的神情比凌文光要淡定地多，看见杨志微笑地说：“杨帅真的是一个运气很不错的人，谈笑间，我们便成了阶下之囚。”

杨志笑道：“既然如此，梁先生何不说出知道的一切？”

梁赛摇摇头说：“我一直很配合你们的审问，杨帅却突然要见我，谢鸥安已死，想必是凌文光开口了。不过没用，我只是一个管资料的，对于赵宗印的秘密，我不会比凌文光知道得更多。”

杨志点点头说：“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在赵宗印的积威之下，权限并不是很大，我找你，是想问问当初江州的劫案和那个刘晃的情况，能让赵宗印亲自出马，肯定是大手笔。”

梁赛明显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那个案子是赵宗印做的，刘晃是我们的一枚棋子，原本是想他有机会掌控江州，谁知道刘晃在走私武器一案中被下了监狱，这小子为了自保出卖了赵宗印，只是因为我们在江州那边全部用了化名，官府找不到我们，所以设计了一个刑场的陷阱。

其实赵宗印一直安排着人盯在这件案子上，得知是陷阱索性将计就计，利用我们在官库里的内线，设计了白银案；刘晃其实在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杀了，赵宗印还杀了刘晃全家，只不过做了一个失踪的现场。”

将计就计，漂亮，杨志在心底称赞了一声问道：“傅亮的投敌又是怎么一回事？”

梁赛不屑地说：“一个懦夫而已，长安城破，傅亮就让我与金人联系，这件事被赵宗印知道了，自然是水到渠成，至于后面怎么运作的，我是一点都不清楚。”

杨志奇怪：“听你的语气对金人没有好感，为什么还要帮助金人？”

梁赛沉默半天才说：“我们没有想投靠金人，只是想利用金人的动作控制关中，可惜你们定北军崛起；我们现在与金人的交易，只是为了求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