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剑河山 第九章 夜色

红衣女子余光瞥了一眼庄璧南，轻声说道：“不必客气，我只是想杀这些人，便杀了而已。我生性恣意，天下男人做得的事情，我便做得。男人做不得的事情，我更做得，我不更名姓柴名云容便是。”

庄璧南心下稍骇，仍腆道：“姑娘果真美如其名。以前读李白的《清平调》有云：‘云想衣裳花想容’，李白以芍药之美而喻杨贵妃。只可惜他早出生了四百年，没福份能见到云容姑娘。”

柴云容眉目紧锁，说道：“庄公子过奖了。”

庄璧南又道：“云容姑娘刚刚以这瑶琴无形剑气杀了这么多大宋官军，想必会惊动朝廷。不知道有何打算？”

云容说道：“他们也奈何不了我。天地之大我想去哪就去哪。”

庄璧南指了指船舱，道：“我与众兄弟将这些官匪抢来的东西劫回大理，如今正值冬季，中原寒冷。姑娘若不嫌弃，可与我等同去大理，且作游山玩水，也合着去赏玩大理的风土人情。”

庄璧南心道：此姑娘，武功高强，行事诡秘，又容貌卓绝，与其同行，或能有所获。

云容回过头对蓑衣船夫说道：“七公，我们就与这位庄公子一行去大理游山玩水如何？”原来这蓑衣船夫乃是柴云容的随从，依云容称其为七公，可见甚为亲切。

七公说道：“小姐说了算。”

云容又回过头对庄璧南说道：“庄公子盛情难却，我和七公就只好一路叨扰了。”

庄璧南脸上神色开怀，连忙说道：“得遇……贵人相伴，怎么是叨扰？”庄璧南本来准备说是“佳人”，后来感觉轻浮不妥，便就换成了“贵人”脱口而出了。

说完，小舟已经划到叶礼所在的大船之旁。庄璧南又道：“云容姑娘请。”，又看了看七公，轻声道：“七公请……”

柴云容与七公并不多辞，踏步上船。庄璧南在叶礼耳边细语说了几声，叶礼对着船仓喊道：“全速前进……驶出汴京！”

船队出城之后，七公独自走到船尾，从竹笠里面，放出一只白鸽，将一小件绑与白鸽腿上，便放飞了白鸽。然后走到舱内与叶礼相互寒暄。庄璧南见柴云容一人伫立船头，仰望星空。在浓浓月色之下，林姿倩影，一愁之间，若芙蕖染绿波。

庄璧南便上前几步，说道：“云容姑娘是否有心事？”

云容仰望星空，对着繁星满天说道：“庄公子可懂星象否？”

庄璧南也抬头，仰望长空，见繁星满空，指着天上北斗七星说道：“斗柄朝北，天下皆冬。”

柴云容指着星空说道：“庄公子请看，虽然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护紫薇，但紫薇黯淡无光。不知近日是否会有北斗南移之象？”

庄璧南道：“如今虽然算不上太平盛世，但我大宋总体来说还算稳定。虽说东南有魔教起义，盗匪嘛，哪朝哪代没有？”

庄璧南刚说完，七公便从船仓出来，说道：“小姐方才耗费真气过多，应该早些歇息。”

七公说完，云容对庄璧南笑道：“七公总把我当小女子，不听他老人家的话，又少不了来叨叨我。也罢，庄公子，今夜且言至此，明日再复请教。我先回去休息..”说完，柴云容离开船头，回仓内休息。

此时叶礼见庄璧南一人在船头深情发呆，便快步上前，拍了拍庄璧南说道：“公子，回回神。敢问这姑娘是何门派？”

庄璧南说道：“初次见面，她不说我也不好问的太详细。”

叶礼道：“不知敌友，我们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船队加速已出汴京地面。天刚亮，众人便转陆路，扮作商队直奔大理。

途中，庄叶走到花轿旁边，庄璧南说道：“这高智昌也是想当皇帝想疯了，为了讨好梁师成，竟监守自盗，把大理国镇国之宝都送给梁师成。”

叶礼说道：“大宋皇帝宠信梁师成，想必高智昌想的是篡位之后，其位先得到大宋钦准，故而极力讨好梁师成。还故意安排护卫森严的商队大张旗鼓走官道，引诱我们去中途劫他，暗地里以纳亲之队偷运进京。可是他千算万算还是把庄公子给算漏掉了。”

庄璧南道：“越是接近成功，敌人便是越放松警惕。故而我们一路尾随，偏等得宝物到了汴京城才动手，兵书有云：‘半渡而击之’故而蔡河桥上才是夺回宝物的最佳地点。”

叶礼赞到：“庄公子不但武学高超，用兵也有大家风范，实在是英雄出少年啊！”

庄璧南笑道：“叶兄无需再多谬赞。还有一事请问。云弄峰之战后，行刺陛下的那两个高智昌道门客，后来陛下怎么处理？”

叶礼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觉得那两位门客是忠义之士，就赦免了他们。因那两人感恩陛下，将高智昌将国宝暗赠梁太师之事告知了陛下之后，没过几日就服毒自尽了。”

庄璧南长叹一声：“仁君义士，中原弗如啊！”

一行人等，行了数十日之后，到达大理境内。这些日间，柴云容忽冷忽热，时阴时晴，庄璧南一时也不知如何对应，心尖痒痒又无可奈何。

在城门之外，云容、七公与庄璧南、叶礼等人正一齐策马，叶礼取出通牒，守卫放下吊门，叶礼礼让云容先入城，云容却对庄璧南等说道：“庄公子请先进城，七公有位故人居于城外山林之间。我等就此别过，待进城之后再与公子会和。”

庄璧南执手拜别说道：“云容姑娘请自便，姑娘与七公会完故人，可以去大理崇圣寺别院找我！后会有期。”

云容也说了一句：后会有期。便与七公策马向山林驰去。

云容和七公穿过林海溪谷，来到苗寨。一位妙龄少女躬身正在采撷草药。

云容从后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少女回过头来，喜上眉梢，紧拉了云容的双手笑道：“姐姐，姐姐你怎么来啦！”再复看见七公，又施一礼，道：“七伯伯好！”云容挽起少女，也笑道：“青衣妹妹就无需多礼啦，快带我们去看你爷爷。”

原来这少女正是救下中毒时庄璧南的青衣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