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行四海 第六百五十八章：祖奶奶的秘密

顺着水流一路向前，变回人鱼模样的十妹很快就带着常扬威一行人进入了无边无际、蔚蓝深邃的大海。

看着在水中游荡着的诸多熟悉的身影，十妹的心情显然要比之前在木箱里待着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在原地稍作停留，与从身边游过的鱼儿打了声招呼，用手去触摸着在水中伸展的珊瑚海藻，略显贪玩的十妹转头看向身后众人时，咧嘴一笑后，便开始摆动着自己的尾巴，开始全速前往自己的家乡。

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加上越来越深的深度，水中的景象也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温度也是越来越低，就像是在逐渐进入到风雪冰川之中，让常扬威一行人不得不以灵力来驱散体内的寒冷，以保证自己不会在水中因为寒冷而受伤。

所幸十妹家乡的所在已经距离这里不远。

当一束亮光自头顶上方亮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暖流，当暖流流经全身，再次睁开双眼，能够看到的便是一座被修建在珊瑚巨石之间的一座座海中殿宇，其间更是能够看到不少还未曾注意到自己的人鱼。

十妹在前方停了下来。

等到常扬威一行人跟上来后，十妹非常自豪的对众人解释说：“这里就是我的家乡，也是人鱼族的起源”

正说着，或许是注意到了十妹以及其他人的气息，一直都只有人鱼会在这里出没的人鱼族人们便全部都聚集了起来，最终却只要一个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来到了众人面前。

而在看到老人的时候，原本还颇为兴奋的十妹竟是浑身一颤，更是直接慌不择路的躲藏在了常扬威的身后，还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来小声说道：“祖奶奶，您怎么会在这里？您不是在闭关修炼吗？”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身上布满了鳞甲，甚至还穿着一身似乎是由贝壳制作而成的铠甲的老人轻声一喝，将十妹给吓得将脑袋给缩回去后，却又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常扬威，并开口说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何十妹会与你在一起？”

看着对自己充满敌意的老人，常扬威知道今日之事不是很好解决，于是只能以心平气和，以最为恭敬的语气与对方解释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让十妹亲自开口为自己保证。

直到十妹开口，甚至是对天发誓以后，老人的敌意才稍稍缓解，但还是用一双充斥着杀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常扬威一行人。

不过在注意到闻人静姝与闻人静兰时，反而是面露几分和蔼。

显然，老人应当是看出来了闻人静姝与闻人静兰两人的本体是为妖兽，所以才会因为各自都是妖兽而放松警惕，放下自己的成见。

也正因如此，老人才缓和了自己的语气，向十妹招了招手后，与常扬威说道：“你们是外来人，不知道我人鱼一族的规矩，不过既然你们是十妹的救命恩人，那老身也不好继续刁难你们，所谓来者便是客，还请诸位随老身一起来吧，让我人鱼一族能够略尽地主之谊”

说着，老人便驱散了在四处聚集起来的人鱼，自己则是自前往引路，带着常扬威一行人进入到了这处由珊瑚巨石修建而成的人鱼宫殿。

穿过两侧竖立着珊瑚树的道路，随着老者走入一扇装着无数灵石的大门，常扬威一行人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人鱼一族的世界。

不过让常扬威感到惊奇的便是明明是在海底，并且还是人鱼族的宫殿，但当大门打开，众人进入其中的时候，却是不再需要用到避水珠来驱散水流，而是能够直接张开嘴巴呼吸到来自于地面的空气。

对此，老人转过身来，先是看了眼十妹，然后才看着常扬威，开口解释说：“这座宫殿内也有着不少避水珠，以灵力驱动之后，就可以让你们这些无法在水中生存的人族能够在水中也感觉到如在地面”

“原来是这样···”

看着老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并不和善，先是象征性的回应了老人的问题，而后常扬威便开口直言，问道：“其实前辈无需这般隐藏，因为我已经注意到了你安排在宫殿两侧角落里的人鱼族族人，我想前辈你这么安排，是想要找机会杀了我们吧？”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想杀了你”

“既然这样，那在我被前辈杀死之前，不如就由前辈来告诉我，为什么我要被杀死吧，如何？”

“看来你是真的一心求死，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为什么今日你来到了这里，却是要死在这里”

老人没有即刻动手，而死先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十妹给拦在了身后，以灵力将其声音封印之后，才与常扬威说道：“其实杀你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你是人族修士，而在人鱼一族，是不允许人族修炼出入的”

“看来前辈对人族修士是深恶痛绝，以至于见到一个人就要杀”

听到老人的解释，常扬威却是露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而后更是直接站起身来，丝毫不怕会被杀死的走到了老人的面前，看着对方面露凶光，微微笑道：“前辈······其实你也能化形成人不是吗？既然你能做到，那就证明你曾在地面与人族修士一起生活”

“所以·····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才让前辈你对人族修士如此深恶痛绝，我想不仅仅是因为人族修士将十妹给抓走吧，或许，在前辈的身上，还隐藏这样一个与人族修士有关的秘密”

“而且这个秘密十分重要，重要到前辈你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组织其他族人化形成人”

“你！”

“我？”

常扬威依旧不怕对方会真的杀了自己，只是稍作思索后就开口继续说道：“其实我一早就该猜到的，如果说一个化形成人的妖兽在地面上像一个人一样生活的话，那就该知道地面的生活充斥着尔虞我诈与随处可见的机遇与危险”

“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前辈如此排斥人族修士，而且还单单只对我这般仇视呢？”

“住嘴！”，老人大声喊道。

“不不不不，前辈，我可还没有将话说完呢”

只见到常扬威将手指向宫殿四周的避水珠，而后与老人说道：“之前我刻意问起这些避水珠，其实就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前辈你之所以会如此排斥人族修士，或者说是人族男性的原因，不过是你将你自己的经历强加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所以你不准人鱼族其他的族人化形成人，也不允许任何人族修士来到这里”

“前辈，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况你我本就互不相识，我又是十妹的救命恩人，就算你对那个男人多么的怨恨，你都不能将自己的遭遇强加在自己的族人和我们的身上”

说着，常扬威伸手朝着十妹轻轻一点，将其封印解开后，便问十妹，说：“十妹，昨日你也算是在地面上生活了几个时辰，不如就由你来说说吧，去往地面后的生活，与在这里的生活有什么不同？如果要你来选择，你会制止族人化形成人吗？”

“我？”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十妹显然有些胆小，但还是怯生生的轻声回答说：“祖奶奶······其实我觉得扬威说的没错，化形成人本就是我们人鱼一族必然会经历的过程，既然这是上天赐予我们前往地面的权力，那我们为何要将其抛弃呢？”

“而且一直待在海里也会感到厌烦，有时候我们一起去往地面，看看其他的世界，难道不好吗？”

“前辈应该听得十分清楚吧？我想这也应该是大多数人鱼的想法，他们所渴望的可不是这座从小看到大的宫殿，而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自由自在”

“若是囿于成见，人鱼一族只能是固步自封，永远都被困在由你这位祖奶奶亲自建立起来的牢笼之中！”

突然的一声呵斥响彻整座宫殿。

不仅仅是躲藏在四周角落里的众多人鱼族人，就连面色难看的老人也不由得向后方退出数步，随后更是踉踉跄跄的跌坐在了地上。

直到十妹将其搀扶起来，神色依旧温和的常扬威便笑着说：“前辈，不知现在，你还想要杀我吗？”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你都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妖孽”

镇定了心神，老人呼出一口浊气，挥手驱散了躲藏在角落里准备随时出手的人鱼们，随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十妹常扬威说道：“如果当时我遇到的人不是他，而是像你这样的人，或许现在我也不会在这里”

摆动着尾巴开始向前，转头示意众人跟上自己后，老人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与常扬威说道：“你的猜想都是正确的，老身确实是因为放不下对于曾经的仇恨，所以才会钻牛角尖”

“不过你这么想知道，那老身就将其说给你，说给你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