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行四海 第一百九十一章：主动暴露

幅员辽阔的淅川府有着太多太多相似之人。

就算是由朝廷以及钦差大臣亲自安排大量的官兵前往淅川府各地进行监管搜查，一时半会也难以找到所有符合达尔瓦之容貌举止的老人，这个计划所需要的时间，远远超过沈飞花等人的预料。

好在卷宗密藏中有着更为详尽的有关于达尔瓦的线索，其中单单是达尔瓦喜好杨柳这一条线索就足以让沈飞花等人在寻找他的时候将淅川府中的大部分地点全部排除在外，使得三人只需要亲自去往少数几个长有杨柳树林的城镇。

于是在卷宗密藏内的大量线索的帮助下，沈飞花、李魁以及李老鬼三人得以花费少数的时间来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也得以在短时间内排除掉更多的城镇，从而让他们得以去确认达尔瓦现在最有可能在的那一处地方。

但就在三人只剩下最后一座小村子没有探查的时候，李魁却是突然停下脚步，担心的说道：“如果说，达尔瓦其实根本就不在这里，墨脱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计划的，那我们岂不是浪费了时间，还使得钦差大臣与朝廷也白白忙活这么久”

李魁的担心并不无道理，更是可以说三人若是真的没有找到达尔瓦的话，确实会被朝廷降罪，理由也很简单，正是此前李魁所说的，三人调动了大量的官兵封锁淅川府，更是令得朝廷派出钦差大臣，甚至是将卷宗密藏都交给了他们。

只是此时此刻沈飞花的心里却是只有为常安平报仇这一念想，无论李魁如何担心无法找到达尔瓦，都没有让沈飞花脚下的步伐停止，而是走在两人的前面，以最快的速度，最为坚定的脚步直接踏入到眼前的那一座村子中。

不管是谁，不管是在做什么事情，或多或少的都会出现些许令人所意想不到的意外。

如今这个意外也正好发生在了沈飞花等人的身上，当三人快步走入村子里头，想要去调查达尔瓦是否就在这里的时候，却是有一位摇着羽毛扇的老者正直勾勾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老人看起来就像是认识沈飞花等人一般，在沈飞花与其他两人想要避让他再入村的时候，老人却是突然开口说道：“我就是你们三个正在寻找的，为那墨脱出谋划策的达尔瓦”

“你说你是达尔瓦······你以为我们是傻子不成？”，沈飞花瞪大了眼睛，言语之间充斥对于眼前老者的不信任。

但李魁与李老鬼却是在下一秒就将老人围困，李魁更是拿着卷宗密藏仔细的比对着两者之间的差距，而后才开口问道：“你说你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达尔瓦，那你一定知道达尔瓦这个身份所背负着的一切，如此，你还是坚持要与我们说，你是达尔瓦吗？”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要老头子我说实话的话，你们这些汉武朝的官就是如此，这个不信那个也不信，到头来，倒是因为自己的多疑而距离真相越来越远”

听闻李魁的话语，老人当即大笑，或许是为了能够让前来寻找自己的三个人真正的相信自己，当即将自己身上的那块令牌给拿了出来，还直接扔在了地上让三人得以看的清清楚楚，而后才继续说道：“这块令牌足以证明我的身份，若是如此你们还不相信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你们三人足够愚笨”

被老人扔在地上的令牌是一块用铁石锻造而成，再由能工巧匠亲自在上面雕刻出龙飞凤舞的画像，最后才用红色在令牌上留下了‘达尔瓦’三个大字。

而这样一块看起来确实足以证明老人是为达尔瓦的令牌在与李魁手里的卷宗密藏上所展现出来的令牌图像是一模一样，就连最为细小的边边角角都没有丝毫的差错。

终于，在老人拿出令牌自证身份过后，将两者进行对比，没有发现任何差别的沈飞花、李魁以及李老鬼三人相信了眼前这个叫住自己的老人就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找寻着的达尔瓦。

只是三人颇为不解，因为一旦对方真的是达尔瓦，那么对方就应该知道，如果他被三人找到的话，就必然是死路一条，就算他主动投诚也只是被送入大牢，此生此世是再难有出去的机会。

也正因如此，让本想要讲达尔瓦直接杀死的沈飞花现在很是焦急，因为他需要等待李魁与李老鬼两个人先行盘问达尔瓦，看看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会突然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乃至于让他们先前的安排全部沦为无用功。

“达尔瓦，你应该知道，你身位塞外蛮夷，又曾为塞外蛮夷残害过我汉武朝那么多的将士，一旦被我们抓到的话就是必死无疑”

作为三个人中最为冷静的李魁主动包揽了对于达尔瓦的审讯，只听得他继续说道：“而且你在塞外族群中的地位是与其他两人一样仅次于狼王，所以，你究竟是因为什么，竟敢在我们三人面前现身，我想······以你现在的这幅身体和状态，应当是无法逃脱我们的手掌心”

“老夫既然选择主动现身，就没有想过要跑”

达尔瓦极为不屑的瞪了一眼李魁，而后与之说道：“老夫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这些年来，老夫越发的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甚至是清醒着的脑袋都开始变得浑浊无用起来，所以，想着既然已经是无用之人，对于自己的族群也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不如就早早地死去，或许还能在阴曹地狱与自己的母亲相遇”

“你们已经抓到了我，不如就直接动手吧！”

“杀了我！”

达尔瓦钟爱杨柳且极为尊敬其母亲的消息一直以来都被沈飞花等人所熟知，而且在卷宗密藏里更是有着详尽的记载，所以当达尔瓦说出那番理由的时候，李魁也并未对此感到怀疑，只是觉得，就这样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于是沈飞花代替李魁上前审讯。

沈飞花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冲动，咬着牙问道：“除了你，塞外蛮夷中还有谁也已经潜伏在我汉武朝的疆域？或者说，你们塞外蛮夷究竟还有什么计划未曾实行但却已经在暗中部署？”

“你们几个难道是傻子吗？”

“你说什么？你胆敢再说一次！”

依旧满目鄙夷的达尔瓦看着已然怒火中烧，但还是没有动手杀了自己的沈飞花，突然脸色一转，与之笑着说道：“老夫我似乎想起来了你是谁······让我猜猜看，你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我指使了墨脱将你心爱的男人给杀了，对吗？”

“呵哈哈哈哈！其实看到你这幅样子老夫我就已经猜到了，但是你却碍于要审讯我，想要让老夫我吐出一些真正对你们有用的消息，所以才会忍住怒火不让其发泄出来”

“哎呀！只可惜啊，人是我指使他人杀的，你却不能动手，真是可怜”

为了防止沈飞花因为愤怒无法克制而动手将达尔瓦杀死，李魁让李老鬼带着沈飞花先行去往他处暂且回避，然后由他自己一个人来对其进行审问。

只听得李魁问道：“达尔瓦，你可知道你的母亲其实是我汉武朝之人，就算你的父亲是真正的塞外族群的血脉，而你也确实是他的孩子，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位敬爱着自己母亲的孩子，所以······你既然能敬爱身位汉武朝之人的母亲，为何不能够为了你母亲的家乡做出一番贡献呢？”

“若是你母亲泉下有知，知道她的孩子竟然帮助塞外蛮夷来攻打自己的家乡，达尔瓦！你那母亲的亡魂必然惶惶不安，难以轮回！”

在无数的鬼神传闻之中，最为人所熟知，也是最多人相信的便是人死之后会去往阴曹地府投胎转世这一说法。

达尔瓦自然对其也有不少的了解，但是这一次从李魁的口中听闻，却是与自己的母亲有关，这让本就因为年纪越来越大而变得越来越糊涂的他开始感到自己一直以来当即坚定信念开始动摇。

但又很快，达尔瓦清醒了过来。

一直以来都是在帮助着塞外族群对汉武朝下手的他在这个时候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达尔瓦直接坐在地上，呼出一口浊气后，以这段时间里最为平静的语气与李魁说道：“老夫我是不会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死了便是死了，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那死去的母亲也不会知道”

“所以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是不会开口告诉你们任何你们想要知道的线索的”

一心求死且已经将嘴巴闭上再也不肯开口的达尔瓦确实是让李魁感到十分的棘手。

在连对方最敬爱的母亲都没有办法让其开口说出实话的情况下，李魁只好实行自己这一次的权力，将其捆绑后，与其他两人一起将其送往淅川府，与钦差大臣交接后便可先斩后奏，无需过问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