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酣 第十一章 交手

这个家伙......

果然还是一个人来的。

“我姐姐呢？”

“没来。”崖歌丢了个小石子敲洛泫的脑袋，被她躲了过去。

洛泫看到这个家伙，就能感到兴奋。算了先不管那么些了，之后再细问。快步回到自己的宅院后，匆匆喝了一口茶，就提着一根树棍子出来了。

也使得李崖歌抱着手臂，歪头脑袋，蹙着浓眉，费解的开口，“这么些天来，你就没想过给自己搞一把剑吗？”

洛泫无奈的站着。

在青叶门拜师时，是有同五师兄学过点剑术，但洛水术用手就能发动，要剑似乎并没有用。

前年此时，哥哥姐姐来看洛泫的时候，有送给她一把短刺，是给洛泫防身用的，不能拿来当剑使。

崖歌手伸到背后，抽出自己的长剑重穹，倒转剑柄丢了过去。

“等过阵子有空，给你打一把剑。”他说。

“给我打一把剑？”

洛泫连忙接住，有点诧异。崖歌的剑沉甸甸的，比洛泫从前见过的剑要沉。

剑刃流光，看起来锋利无比。

“嗯，哥哥最近收了批好武器，在靠卖铁为生......”

“卖铁为生？”

洛泫不太明白，怎么就织耕山野的日子不过了，要改靠卖铁为生。但也不再多问，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重穹，剑指崖歌，飞身而去。

没了剑的崖歌，这次成了避让躲闪的一方，只不过躲避洛泫的剑看起来游刃有余。

洛泫被李崖歌拿剑指着的时候，狼狈的像猴子一样四处翻滚。而当她去攻击李崖歌的时候，他又像一条黏滑的鱼，总能让在洛泫所够不及的地方，让她永远碰不到他半寸。

洛泫集中精力盯着他的动作，手中剑招灵活变换，攻速疯狂加快。

挥刺劈砍之中，重穹附着一层隐隐的剑气，对于一个从前没有深入学习过剑的人来说，她这进步是飞速的。与之半月前相比，她的将力度，速度，精准度都不仅仅提升了一个档次，看起来气势汹汹。

但是看在自小习剑，并被师父赞为天赋精绝的李崖歌眼里，这点进步还是不值一提。

在洛泫一个半空中旋身挥刺的动作中，崖歌向右侧一滚，再站起身插在洛泫的后侧，手一抬便捉住了洛泫拿剑的手腕。轻轻一捏，洛泫便感右手酸麻失力，手中长剑掉落，掉在崖歌接来下方的手中。

一套铅华剑已经穿插着舞了两遍，用了洛泫之前未练出来的最快速度，但直到最后。被收缴了武器的洛泫，却还是没有碰到李崖歌的一根发丝。

洛泫胸口剧烈起伏的缓着气，望着崖歌，胸腔里有些空落落的。

夜风吹进衣襟里，吹得浑身的汗水有些凉。

“嗯。有进步......”崖歌似乎不愿意承认的说。

“但还是一无是处。”

洛泫被气得咬着细牙。

“这么弱，再练练吧，等嫁到白府了，哥哥再来看你。”他将重穹收鞘，插回背后，向远处围墙大步走去。

水蓝色的光忽然乍破夜色，朝崖歌后背袭来。

他没有转身已经感觉到危险，双脚一登地面，在转身的同时高高跃起。

看到不远处的洛泫右手一挥，第一束流质还在运转，第二束泉水般的水光又在空气中显现，它在洛泫的催动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巨大圆弧，自崖歌身后绕了过去。

两条激流拖着长长的尾巴将崖歌圈在院子中央，崖歌不动，望着他们在头顶交汇，无限的拉长，画一个半弧，再次交汇......

洛泫看起来，要使出真本事了。

对于洛水术，洛泫便不是三五天的功底了。

光芒肆意流转，在她不断挥舞的双手下，如水柱的流质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织出了一张水蓝色的巨网，将李崖歌困在圆顶的空间之中，迅速流转的灵质交汇又分开，却没有留出任何可以逃脱的缝隙。

崖歌未在第一时间跳出封锁，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一张水流罩子的制造，只是短短一分钟。

洛泫要用最快的速度将他击败，要在家仆赶来之前。

这是她自小到大，最引以为傲的力量。有时甚至隐隐怀疑，自己使出全力的时候，会不会比那个从未在人们面前使用过的自己的父亲，要更加运用自如和强劲。

崖歌再次抽出背后的剑。

随着洛泫露出的笑容，她的双臂至手指，徒然收紧。

“——嘶。”崖歌倒抽一口冷气。

全部的灵质都包裹下来，击打在崖歌身上，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洛泫的法术，却大概是他体会最深的一次吧。

洛水灵质像亿万跟针插在崖歌的周身，刺入他每一寸皮肤，钻心刻骨，将他体内抵抗的所有真气都抽空了一般。

强烈的光涣散，疼痛依然留在身上，让周身筋脉都流转艰难。崖歌睁开眼，看到夜色里，洛泫缓缓放下操控的双手，眼皮一沉，朝前软倒下去。

崖歌的身体晃了晃，但还是站住了。洛泫却倒在了沙地上。

崖歌有点得意的扯扯嘴角。

“抓...抓刺客——！”

此时有人突然喊叫起来，让安静的夜晚那么不令人愉快。

可能只是个家仆吧。崖歌捡起自己被击落的剑，走向昏厥的洛泫。

刚刚的崖歌也没有坐以待毙，他用近乎平行的速度在自己身周划了两剑，形成了一个弧状的十字，破开了一些灵质的包挟。若非这样，可能真要被那个摊在地上的小东西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