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踏歌行 第七十五章：渭南城青柳巷

“如此看来，我们还得去趟如意赌坊了。”

李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

夜色降临，整个渭南城都笼罩黑暗当中，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在这个时候，该回家的回家，该休息的休息，炊烟也已经消失在天际，街市的铺户也关了门，横上门栓。

渭南开始变得寂静起来，原本热闹的繁华的街道，也在夜色的笼罩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有一个地方却依旧夜夜笙歌，纸醉金迷，那就是位于渭南城西的青柳巷。

青柳巷是渭南城闻名远近的花街柳巷，每到夜晚降临，这里都会变得异常热闹，人流攒动，熙熙攘攘。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只要是你能够想象到的奢华，这里应有尽有。无论是达官豪绅还是贩夫走卒，在这里都不会受到排斥，只要手中有着足够的黄金白银，青柳巷都会随时欢迎他的大驾。

青楼，赌馆，茶楼，只要是在柳条巷上的商户，永远都是顾客盈门，富丽堂皇。迎宾的龟公脸上永远挂着令人舒服的笑容，让每一个到来的男人都感受到足够的尊重，让你觉得从手中将黄金白银递出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渭南城，可能有人不知道州司衙门在什么方位，大门是朝南开还是朝北开，门前立着的是金毛狮子还是吞金貔貅，但不会有人不知道青柳巷在哪里，因为那里是男人的天堂。

无论是你想要奢侈的享受，还是在美妙的夜晚躺进轻衣薄衫的温柔乡，还是希冀一夜暴富流连人声喧闹的赌坊，还是想要附庸风雅，在茶楼中点上一杯清茶，听一段小曲，邀唱曲的小娘子促膝相谈，这要你手中的银子足够，这些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

青柳巷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十里长街，楼阁林立，燕语莺声，有人走进，有人走出，无论你想要干什么，都不会有人干涉，无论是杀人，放火，都可以，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来摆平。

青柳巷里最有名的地方是如意赌坊和新凤院，他们的共同点是让他们花钱如流水。也许进去的时候他的钱袋子还是鼓鼓囊囊的，到时在出来的时候也许只剩下里一条内裤。但是这里依旧人满为患，让人流连忘返。

这天晚上的月光意外地亮，于是整个青柳巷像是染上了一层银霜。这个时候往常正是青柳巷最热闹的时候，正是男人流连青楼与烟花女子互相敬喂交杯酒的时候，春娘的闺房里燃上一支来自西域的宝香，香炉里早已经积满了香灰，在七月十五的时候，用过滤掉的雨水拌好喝到春娘的肚子里，以躲避世间那些被抛弃的妇女的冤魂。无论是已婚的还是未婚的，只要是男人，只要在渭南，总要到青柳巷去，去享受那些温柔如水的漂亮的女人。

夜晚的青柳巷是男人的梦幻般的狂欢。即便是狂风暴雨也阻挡不住男人去寻花问柳的脚步，每一家青楼都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照揽着顾客。

趁着夜色，有四个人悄悄的离开了自己的住所，走进了这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青柳巷每时每刻都涌动着穿行不息的人群，尤其是到了晚上，这里的人会变得更多，也许是因为夜晚能够释放在白日里隐藏的**，也许是白日里太过劳累，便难免想要在夜晚的时候放松一下。

青柳巷当然是放松的最好的地方。只要来到这里，没有人会感到不满意，这里有着最好最醇的美酒，这里有最温柔的美人。来到这里，你就是绝对的主人，只要你手中的银子足够多。

如意赌坊位于青柳巷的最里面。整个青柳巷只有如意赌坊这一家赌场。据说在十年前，这里曾经有过很多家赌场，然而这些赌场里不断地发生人命案，后来便渐渐的关闭了。没有人知道这些到底是怎么死了，身上既没有上，也没有中毒，官府曾经花了很大的力气来调查这些命案，但是最终却什么也有查到，只好不了了之。

于是青柳巷便只剩下如意赌坊这一家赌场。

李固看着赌场里面红耳赤的人们，不禁有些感慨。他想到了丁真，如果他没有在这里赌钱，那么他也不会被血雨楼的人给要挟。

“赌博害人啊。”李固忍不住叹息道。

当他叹息的时候，他正在赌桌上押着注。

虽然李固厌恶赌博，然而他的赌术却不比那些一辈子浸淫在赌场里的老赌棍们都更加高明。

因为在江湖上曾经有一人以善赌出名，几乎中原所有的赌场里都曾经出现过他的身影，而且他从来只赢不输。无论是怎样的赌坊，无论是怎样的庄家，在他的面前都如同是一个小孩子玩过家家。

所谓的赌术，实际上就是千术，更确切的是障眼法。

从来没有人的千术能够逃过他的眼睛和耳朵。后来所有的赌坊都定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谢绝他在本赌坊里参赌。只要他参赌，赌坊在那一天就会赔的底朝天，因为他不但自己赌，还带领着赌场里的其他人跟着他押注。所以那些赌棍们很喜欢他，但是赌坊的人却害怕他。每当在赌场里发现了他的身影，赌坊都会给他一千两银子将他请出赌坊。

后来因为中原的赌坊都不让参赌，他只好吴楚、益州等地方去，但是很快他的名声在整个大盛朝传播开来，这使得他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赌坊的人恭恭敬敬的请出去。

他甚至曾经化妆进到赌坊当中，但还不到一刻钟，就被人发现，再次恭恭敬敬的将他请了出去。

江湖上没有任何地方能够让他参与赌博，使他感到很无聊。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进到了思过崖中。

他就是花丛赌圣金圣一。据说他赌博赢来的钱全部都送给了青楼里的美娇娘，他在进入思过崖的时候，其实身无分文，别无长物，孑然一身。

金圣一在思过崖的时候，经常拉着李固要跟他赌博。因为思过崖里的人都听说过金圣一的名声，所以从来不会跟他赌。然而他一天不赌便浑身难受，为了能够让李固能够跟我赌，他以教给李固千术为交换。但是李固却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他不喜欢赌博。

然而李固最终抵不过金圣一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同意跟金圣一学习赌博，但是在李固学会了金圣一的所有千术之后，金圣一便在也找不到赌博的了。

李固看着桌面上的赌牌，不禁想起思过崖中的金圣一，也许他还坐在思悔湖畔数着鲤鱼，喂着鱼食。

“阁下好手风！”赌场里的庄家看着李固笑道。

“在下的运气一直很好。”李固回道。

丁真两眼冒光的看着李固手中的赌码，他没想到李固竟然连赌术都这么厉害，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已经赢了一万两白银。

程不识和万胜也震惊的看着李固，他们对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使得他们对三大禁地的敬畏之感更加重了几分。

“思过崖果真是深藏不露。”程不识在心中暗道。

“坊主！”循着庄家的喊声，李固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大概五十岁左右，穿着一件华贵的长袍，手里转着两个玉球。

“先生果然深藏不露，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赌一把大的？”被称为坊主的这个人来到李固的面前说道。

“在下平生好的是赌，赌当然是越大越尽兴。”李固笑道。

“既然如此，先生这边请。”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李固盯着坊主问道。

当李固跟着这个被称为坊主的人来到一个房间，但是房间中并没有赌博的工具，反而是一个练武场。

“先生，你来的来意我已经知道。”坊主微笑的看着李固，从李固走进如意赌坊的时候，他便已经关注起他来了。

赵廷和王鹤恰巧正在如意赌坊当中。这两人就是跟随丁真来到威远镖局的两个人。

“进入鬼门关的方法，我们自然知道，然而你却非血雨楼的人，按道理，我们不应该告诉你。不过......”坊主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李固问道。

“不过我们可以告诉你怎么进入鬼门关。”坊主从怀中掏出来三个令牌，继续说道：“这是进入鬼门关的通行令牌，当然是临时的。我们可以给你。”

“那就多谢坊主了。”李固说道。

“但是我们却不能白白将这个令牌交给你。”坊主笑道。

“那依坊主的意思当如何？”李固问道。

“我们不妨来打一个赌如何？”坊主拍了拍手，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三个女子。

“不知坊主想要赌什么？”李固问道。

“我想跟先生赌三局，只要先生赢了，我便将令牌交给你。如果你输了，你便帮我们血雨楼做一件事，如果你三次都输了，就加入我们血雨楼如何？”坊主说道。

“坊主倒是好雅兴。但不知坊主想要怎么赌？”李固看了一眼这三个女子，继续说道：“是赌牌九，还是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