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武侠 > 江湖有你才有传奇 > 第六十七回、识破狐穴留诫训

江湖有你才有传奇 第六十七回、识破狐穴留诫训

作者:千千野火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07-08 14:16:25 来源:平板电子书

小叶子一路跋山涉水,经过重重关卡,终于到达葱岭一带,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匹深入敌方领地的孤狼,需时刻警惕。

葱岭地区山高地脊,草木稀少,山顶上积雪常年不化,寒风凄厉,虽偶有河谷可耕作,亦是收成无几。因此物产匮乏,四野荒无人烟,以致时常要走好几天才能遇见村落或镇子。

小叶子想:“既然葱岭气候地貌如此,中山城堡若隐藏在某个山谷里,实在不易寻找,除非有人带路。只是我此行不宜暴露身份,只能自己寻找。”转念又想,“中山城堡如此神秘,除了建在人迹罕至之处,或也与葱岭一带地广人稀,地方官府放任不管、管不到位或地方保护等有关,才导致中山城堡游离于世外。但中山天王及手下的杀手也是人,是人就要吃喝拉撒,不可能整日躲在山里吃冰雪、喝寒风就可以生存,再说,他们冒着生命的危险攫取巨大的财富,就算不拿出去挥霍,至少平时也要吃香喝辣的,生活有保障。因此,中山城堡必然与外界有一定的联系,而且不会离镇子太远。那么,只要我多留意一路上的镇子,或许就会有所发现。”

中山天王的杀手在作案时,具有敌明我暗优势,所以现在小叶子打算把自己藏起来,秘密寻找中山天王的城堡,让双方的态势反过来,于是,为了此行的秘密,避免引起中山天王的哨子的注意,他并没有沿路打听有关中山城堡的消息,而是直接到了葱岭再作打算。况且中山天王早已不靠打劫过往的商旅为生,而是游戏于西域诸国之间,专门替人暗杀朝内政敌、或敌国政要,扶植亲近自己的势力等,此等秘事民间知晓得不多,所以有关中山天王的传说,大多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因此,小叶子能否找到中山城堡,有七分是在碰运气。

当小叶子来到一个叫“纳比额”的镇子时,机警过人的他,立刻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纳比额是一个沿路而建的镇子,北面山高,南面开阔,因此日照充足,温暖少风。镇子虽小,但也有一万多的人口,这么大的镇子在葱岭一带实属少见,其街上商铺饭店林立,过往的商队都会在这里驻足。

街口有一个瞎子,但也不是全瞎,双眼灰蒙蒙的,多少能见得点光。那名瞎子一手拿着一根拐杖,一手拿着一个铜钵,守在街口,不时地向过往的商队乞付。不过奇怪的是,那名瞎子见有商队过来便迎上去,跌跌撞撞的拦在前面,但却从未被商队的马匹或骆驼撞到过。商队见了他就躲,但又从来没躲开过,每次都要施舍点才能通过。即使是遇到豪横点的商队,但那名瞎子不怕打不怕骂,不达目的不罢休,因此也拿他没办法。

小叶子看到那名瞎子时,立即发现他异于普通瞎子,其虽看似跌跌撞撞的,但步伐稳健,身法灵敏,进退有据,手上的拐杖和铜钵常作攻守之势,显明是有武功在身之人。

小叶子骑着骆驼从瞎子眼前经过时,瞎子立即把手上的铜钵一递,撞在了小叶子腿上,小叶子并不躲避,扔了两个子在铜钵里,瞎子有所收获,便让开了,接着去拦下一匹人马。

于是,小叶子混在商队中,走不到半条街,便又发现了两个武功好手,他们都伪装得很巧妙,一个是肉摊的屠夫、一个是打铁铺的铁匠。那名屠夫刀法娴熟,游刃有余,虽说其他屠夫做久也能如此,但那名屠夫的手腕、手臂以及身姿,无不在配合着他手上的刀法,明显带有武功招数的痕迹;那名铁匠轮着二十多斤的大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这点亦非其他普通铁匠所能及,普通铁匠虽也臂力非凡,但绝不可能那样轻松,因此那名铁匠明显是个横练外功的好手。这俩人住在小镇上,又过着平常百姓的生活,显然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商队到一家饭店里休息,一个时辰后,便又出发了。小叶子等出了镇子两里路,便又偷偷溜了回来。

小叶子在镇子里溜一圈,这一逛便又发现了几名武功好手,身份各异,但情形跟那两个屠夫和铁匠差不多,各行各业,都是大隐隐于市。于是他心中盘算着:“除此以外,其他未被发现的武功好手,至少应该还有数倍以上。如果这个镇子与中山城堡有关,镇子上隐藏着这么多武功好手,显然是在充当中山城堡的前哨,那么中山城堡应该就座落在附近的某处山谷中了!”

按说这个镇子地处交通要道,既偏僻又热闹,本该是龙蛇混杂之地,但这镇子的市井生活却井然有序,节奏平缓,一派祥和之气,这应该与那些隐藏在这里武功好手有关,或许是理同“兔子不吃窝边草”吧,窝边的草反而更茂盛些!

果然,小叶子发现镇子北面的高山中,有一条山沟,山沟两面都是悬崖峭壁,出口处拐了个大弯,交叉屏障,看不到沟里深处。沟底是条小溪流,溪流右边紧靠着悬崖峭壁,不可通行,左边尚有堤岸,岸上有条小路,路面上隐隐有人马行走留下的痕迹,但此时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为了避免暴露自己,小叶子并未再往前查探,他决定等到晚上再到山沟里探一下情况。对于他来说,黑夜与白天无异,并不会带来行动上的不便,而且黑夜更利于隐蔽。

于是,等到半夜三更,小叶子便溜进山沟。刚过两个弯道,他看到前面有座小堡子,用石头筑成,就建在路中间,一边临近溪流,一边靠着悬崖峭壁,正好拦住了去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只是这座堡子看起来并不象是传说中的“中山城堡”,因此,小叶子暗付道:“这座堡子若只是刚好建在道路尽头也罢,若后面还有路,则这座堡子更象是一座哨卡,在守护着山沟里的秘密。”

小叶子近身观察,果然发现堡子里有人在值守,于是他使出绝世轻功,飞檐走壁越过这座堡子,果然发现堡子有后门,后门高大宽趟,车马可行,后门又连接着道路,道路继续往山沟深处延伸。

山沟七拐八拐,小叶子又越过了两道类似的哨卡,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大山谷呈现在眼前。山谷里溪流分而复合,中间形成一座丘形孤岛,岛上建一座大城堡,用大石筑成,气势雄伟,规模宏大,当有上百间房子。

此时已是深夜,城堡门窗紧闭,无半点灯光漏出,里面寂静无声,唯有城楼上两个大红灯笼仍亮着。远远望去,整座城堡就象是一只蹲在山谷中双眼发着红光的猛兽。小叶子想:“这必是所谓的中山城堡了,果如传言!”

道路的尽头连着一座吊桥,横跨溪流,吊桥的另一头连着台阶,拾阶而上便到了城堡的大门。此时,小叶子很想到城堡里一探究竟,看看那中山天王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这时他又想起来华鸣洲交待过的话来:“秘密行事,适可而止,好自为之!”于是他想:“城堡里应该是机关重重,戒备森严,直接摸进城堡找中山天王,实在太过于冒险!”因此,他只远远地观察了一会儿,便原路返回。

小叶子回到镇上,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那名瞎子。那名瞎子虽是以乞讨为生,但其并非是一无所有的乞丐,在镇上也有居所,他平时就住在街头的一间破房子里。

瞎子在睡梦中悠悠醒来,此时外面安静极了。他心中纳闷道:“现在街上这么安静,肯定还在深夜,我今晚怎么这么早醒了?”于是,他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去,但他突然发现,房中还有一人的心跳声!他眼睛瞎后,耳朵就渐渐变得特别灵敏,况且现在夜深人静,所以听得很清楚。

瞎子不敢乱动,而是慢慢地把手伸进枕头下……突然,他手一扬,手中的三枚丧门钉便悄无声息打了出去。他听准了,那心跳声就在床正前六尺远、四尺高的地方,但只听接连“噗噗噗”三声,那三枚丧门钉却打在了对面的土墙上。

瞎子的丧门钉本就是暗黑色的,在黑夜里悄无声息地打出,令人防不胜防,出手后从未落空过,所以他对自己的手法很是自信。但没想到这回却失手了,看来来人是高手,于是他连忙翻身坐起,伸手去摸床头的拐杖。

这时,房中突然火光一亮,来人吹起火折子,点了桌上的油灯。油灯昏暗,瞎子睁大眼睛,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床前。

瞎子仍故作平静,问道:“来者何人?”可是来人却默不作声,于是他又问了三遍,分别用了突厥话、波斯话和汉话。

来人正是小叶子,他一听心中就乐了!他原先估摸着这个瞎子在街上乞讨,接触面较广,或许能通晓周边各国的语言,果然如他所料,瞎子会说汉话,问起话来就不难了,这也是他先找瞎子下手的原因,更妙的是,瞎子看不清他的容貌。

小叶子口中“叽哩咕噜”一番,也分别了不同地域的口音,至于说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毕竟他也只会模仿不同地域的口音而已,若要认真说,就说不出三五句成文的话来,所以他只是按口音乱说一通罢了。

瞎子听得一脸茫然,小叶子方认真道:“我是来中山天王的。”瞎子听了,握着拐杖的手一紧,却故作惊恐道:“人们对中山天王唯恐避之不及,你找他干嘛?你要找他就找他,干嘛来找我?我一个瞎子,又不认得中山天王。”

小叶子见状,笑道:“你怕什么?就你这点家当,连普通的小偷、强盗都懒得打你的主意,中山天王就更不会理睬你了。我只不过是来找他谈笔买卖的。”瞎子一听,脸色立即缓和了许多。小叶子又道:“只是我也不认得中山天王,所以想向你打听打听。”瞎子道:“那你找错人了。我说过,我不认得中山天王,你还是找别人打听去。”

小叶子叹道:“那就可惜了!我听说中山天王就藏在葱岭一带,而你又在这里讨饭吃,想必比别人多知道些。”瞎子听了,忍不住好奇道:“你找中山天王谈什么买卖?听说他做的可都是大买卖,你得出得起价。”小叶子道:“跟他谈的自然是人头买卖,价钱好说!”瞎子道:“此话怎讲?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跟他谈买卖?”

小叶子沉默了一下,方道:“十年前,那时中山天王做的还是打劫过往商队的买卖,就在七月初三那天,他率手下劫了一支大商队,货主是波斯人,负责运输的是疏勒人,另外还请了东土的一家镖局护送,一行总共三十六人。结果,中山天王不仅把货抢了,而且还杀了七人、重伤十二人,下手实在太残忍了!”其实,这一案件与小叶子毫不相关,他只不过找个事由当借口罢了。瞎子道:“呵呵,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听说中山天王早已不干那种事了。”

小叶子冷冷道:“但他当年犯下的血债,迟早总是要还的!”瞎子道:“哦,原来你不是来谈买卖,而是来复仇的?”小叶子道:“我是替天行道,为往日那些冤魂来要中山天王的人头的。”瞎子讥笑道:“就凭你?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找不到中山天王的,就算找到了,也是白送一条性命,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他话虽如此,但实已暗中凝神戒备,握在拐杖上的手已青筋暴起。

如何虚张声势,观察颜色,套取口供,这正是华鸣洲所善长的,小叶子跟随在其身旁有些时日,多少学了两手,因此他一直在观察着瞎子表情和动作的细微变化,瞎子口风虽紧,但表情和动作仍难免露出破绽,此时他已基本可以判定瞎子就是中山天王的下属之一:“如果说,这镇子就是中山城堡最前沿的哨站,那么,瞎子就是在里充当第一哨兵的角色。”

小叶子忽然喝道:“你就是中山天王的人吧?”瞎子一惊,道:“这可胡说不得!”但他手中的拐杖已扬起,点向小叶子的丹田。小叶子侧身闪过,瞎子的眼睛虽看清楚,但手中的拐杖却不含糊,招招击向他的要害。

双方过了十多招,小叶子起初以守为主,他想看看瞎子的武功。但瞎子毕竟是瞎子,眼睛看不清,耳朵虽灵敏,但单靠听风辨物极其被动,加上他的招数普通,速度又不快,做不到后发先至。小叶子见瞎子的武功不过尔尔,他不想弄出大的动静来,于是等瞎子一露破绽,他悄无声息地一出手,便点住了瞎子的穴道。

小叶子又道:“不想死就好好说话!”瞎子道:“我说过,我不认得中山天王,更不知道他在哪里?”小叶子道:“你们中山天王最近不是又做了一笔大买卖嘛,听说雇主是龟兹国王白鲁泥,别以为我不知道。”瞎子道:“这我哪里知道?中山天王的买卖,就算是他手下也未必全知道,何况我一个外人!”小叶子懒得再听瞎子辩解,便把他的哑穴也点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小叶子也一时拿不定主意。现在敌明我暗,他并不怕中山天王人多势众,他可以暗中袭击他们,让他们防不胜防。但他盘算道:“动静一闹大,必然引起中山天王警觉。以己一人之力,虽然可以采取各个击破的方法对付他们,但却无法阻止他们逃走。中山天王若见势不妙,觉得中山城堡已不再神秘,便会弃巢而去,以后要再找到他就难了!”

小叶子反复盘算着,他并不是犹豫不决,而是要把所有问题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因此,他足足考虑了一个时辰,最后决定适可而止,不再做其它可能惊动中山天王的事,直接东归。小叶子的顾虑主要有:“一是以他一人之力,就算可以出奇制胜,但远不足以把中山天王及其手下全部制服,届时会有大批漏网之鱼;二是他独自一人深入敌后,孤立无援,万一有个差池便万劫不复,实在过于冒险;三是若让中山天王察觉中山城堡的底细已被获悉,其可能就会弃巢而去,另藏它处,日后要再找到他就很难了;四是传闻中山天王每次出现时都带着面具,其真实面目如何,除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恐再无他人见过,面具之下是真身还是替身,更不得而知,因此如何找出中山天王并确认他的身份,也是一大难题。”对于这四个问题,小叶子一直想不出万全之策,于是他决定等回到武林盟,让华鸣洲拿主意再说。

小叶子又想:“千里迢迢来此一趟,虽说此行不虚,但若就此悄然离去,未免不够‘礼貌’,怎么也得跟中山天王打声招呼再走!”于是他对瞎子道:“今完的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否则中山天王怪罪下来,就会怀疑是你泄了密,先拿你开刀。”又道,“你替我转几句话给中山天王,跟他说以前的账我先记着,要他从此改邪归正,不再干坏事,否则我早晚会找到他的,把他抓起来打屁股。这句话就算是给他一个警告,叫他不要再轻举妄动,同时也是给了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瞎子面露难色,既不能说今晚的事,又要替小叶子传话,实在矛盾,况且这样的原话一传上去,中山天王不迁怒于他才怪。

小叶子见状,已知其意,便又道:“那我写一封信,你就说不知是谁给你的,只叫你转呈给中山天王,这总可以了吧?”瞎子仍是面有难色。小叶子笑道:“落在我的手里,我饶你性命就已经不错了!中山天王虽会责怪你连信件是谁给你的都不知道,但或许会因你眼瞎,不能全怪罪于你,就免了你杀头之罪。”说罢,不再理他。

可是瞎子的房中并没有笔黑纸砚,对于一个瞎子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多余的。小叶子就从墙上取下一枚丧门钉,用它当笔,把字刻划在桌面上。

信写好后,小叶子抄起瞎子用的拐杖,突然一扫,只听“喀嚓”一声,瞎子的左小腿骨头便被打断了。瞎子摔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但却因穴道被点,发不出惨叫声来。小叶子嘻笑道:“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这一棍就是打给中山天王看的。同时这也是给你一个教训,谁叫你一直嘴硬,不肯承认中山天王就是你主子!”

事罢,小叶子趁着天色未亮,披星戴月,一路东归。

……

虽然还有一些谜团未解,但华鸣洲觉得此行的任务已基本完成,他和杨远风、王飞虎等人商议后,决定下午先回武林盟,不等韩子明和小叶子归来。虽然中山天王派来的杀手仍可能有漏网之鱼,但已不足为患,况且还有林云致掌门和慧生大师率领华山派、少林派的弟子协助王宫的警卫,仍然留守数日,看看情况再决定何时回去。因此,高昌国王现在已可以高枕无忧了,华鸣洲也就觉得没必要在此久留。

华鸣洲对西域诸国国情甚是了解,他明白:“西域诸国戈壁沙漠居多,气候恶劣,主要依靠高山融化的雪水滋润大地,受此等自然条件制约,人口稀少,放牧和种植难以进一步发展,各王国额外收入主要是靠有利的地理位置,盘剥东西方商贸往来的各种好处。日久月深,诸王朝便有坐收渔利之习、重利轻义之心,不仅龟兹国王如此,高昌国目前虽依附我国,但也难保日后不会因利欲薰心与我国反目。再者,作为在我国与突厥汗国的夹缝中生存的小国,确实不容易,只能择强而附,或两边讨好等,这一点在大汉时期已有楼兰王国为鉴。因此,日后若形势有变,高昌国王曲文泰做了墙头草,也在情理之中,对于日后其能否知恩图报,不要多作幻想,只是希望他能像现在这样,不与突厥国王颉利可汗或龟兹国王白鲁泥沆瀣一气就可以了。否则,若触怒我大唐皇帝,难免要受到征讨!”正是因为心中有此一层想法,所以他个人也不愿与高昌国有过多的瓜葛,有事点到即止,无事便不想久留。

杨远风先携曹云烟到他师父闭关的地方去祭拜一番方回,到了下午,于怀芳在驿馆设宴为华鸣洲等人送行,她和厉上红虽觉得华鸣洲等人走得太快了些,但也无法挽留。

席间,厉巴克将军匆匆赶来,敬众人三杯,聊表谢意,落座后又与华鸣洲、杨远风畅饮了几杯。几杯酒落肚,厉巴克话渐渐多了起来,华鸣洲虽以前多次与他见过面,但那时华鸣洲只是使团下的一名普通卫士,地位卑微,因此与他并无交往,直到此次领命参与保护高昌国王安危的任务,与他接触才多了起来。

厉巴克长得虎背熊腰,脸形方正,须发浓且卷,五官收张有势,说话声音铿锵有力。华鸣洲等人只觉得他是位坚毅果断、英勇无畏将军,只是威势过强,令人敬畏有余,亲近不足,此外,对其性情及思想无多少了解。

厉巴克东拉西扯,与华鸣洲说了不少的闲话。华鸣洲便心中起疑,觉得他此番前来饯行,后头必是还有重要的话要说。果然,厉巴克话锋一转,私下道:“华兄弟及各位侠士东归后,不知何时才能再来高昌一聚,因此不如不要急着回去。”华鸣洲道:“我大唐与高昌国交好,何愁相聚无期?虽路途遥远,但就算西至波斯,不也是与我大唐常年有来往嘛!”

厉巴克道:“你和众侠士虽武功高强,但大唐人才济济,你们不过就像是大漠中的一粒沙子,回去也难得到重用。我看,你们不如留在高昌国,大展身手,建功立业。这次你们又保护我高昌国王有功,我再在国王面前美言几句,保准你们将来有一番富贵。”华鸣洲道:“故土难离,我等虽为沧海一粟,但如今天厥犯境,我等也理当回去为我大唐效绵薄之力。况且我等还急着要回武林盟复命,恐怕那边又有新的任务在等着!”

厉巴克道:“既然如此,也罢!只是那龟兹国王白鲁泥甚是可恶,竟然雇佣中山天王行的杀手刺我高昌国王,实在是欺人太甚!众侠士武功高强,此役虽保得我高昌国王的安危,但恐日后白鲁泥又会作小人之举。依我之见,不如想个法子永绝后患!”华鸣洲道:“哦,不知厉将军有何高见?”

厉巴克道:“我想,你暂且不要急着回去,先率众侠士潜入龟兹国刺杀白鲁泥再说,就算不成,也权当给他一个警告。”华鸣洲听了,心中一惊,暗道:“你这不也是小人之举吗?你当我三岁小孩好哄吗?况且,西域诸国目前在我大唐与突厥国之间摇摆不定,只因我大唐与突厥国战事未明,若战事一明,便会一边倒。因此,西域诸国目前还是保持现状,互相牵制为最佳。再说,白鲁泥本就与颉利可汗有勾结,但还不敢公然与我大唐为敌,若我等去刺杀他,万一被识破身份,必会引起龟兹国对大唐的仇视,甚至会使它坚定地投入突厥国的怀抱。”他心里虽这么想,口中却道:“此举事关重大,非我等所能决定。况且,白鲁泥虽不仁,但他勾结颉利可汗,以及雇佣中山天王的杀手等,皆是暗中行事,我们拿不到真凭实据。因此,若我等冒然前去刺杀,由此可能引发的一系列严重后果,不堪设想!”

厉巴克听了,立即一脸不悦。华鸣洲又道:“国与国之间,往往和则两利,斗则两伤!再说,龟兹国目前国力远胜于高昌国,刺杀白鲁泥,无论成败与否,引起两国互相仇视,未必对高昌国有利!”厉巴克道:“白鲁泥与颉利可汗勾结,他也就是大唐的敌人,刺杀他无疑也是为大唐分忧。因此,无论对于大唐,还是对于我高昌国,都是有利的。就算日后龟兹国想与我高昌国交战,我高昌国背后不是还有大唐支持嘛,又何惧它比我高昌国强大?”

华鸣洲心道:“你说得也太简单了!”口中却认真道:“还是那句话,此举事关重大,非我等所能决定!若您与贵国王执意如此,我看不如花点钱,找中山天王去。反正他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只管拿钱杀人,他既然可以被龟兹国王收买,也一样可以被你们收买。”他知道厉巴克身为高昌国的将军,必然懂得时局变化之错综复杂,想法不会如此简单直接,其嘴上说得轻巧,恐是另有图谋,因此他始终口头严谨。

确实,华鸣洲只是大唐刑部底下的一名九品执尉,对于刺杀龟兹国王白鲁泥这一事,事关重大,已非他个人所能决定的,也非武林盟主刘代天所能决定的。倘若他图一时之快,因此引发整个时局大变,就有可能会打乱大唐皇帝的对西域态势的决策部署,甚至改变与突厥国对垒的态势,若是产生的影响是对大唐不利的,他百身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他在刑部任职多年,不时受上司教诲,加上时常耳闻目睹,对事态发展已形成了自己的全局观。

厉巴克听了,眉尾一挑,虎眼含威,狠狠瞪了华鸣洲一眼,其虽未发怒,但心中之不悦,已表露无遗。华鸣洲见状,举杯劝酒,欲叉开话题,调和气氛,谁知厉巴克怒哼一声,把脸一扬,便起身拂袖而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