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草莽 第四十二章怪事

夜里程雪宜将公孙先生和唐玉以及天舒召集到一起。

结果奥古和燕燕也跟着天舒来凑热闹了。

程雪宜：“先生。我是经历过旱灾的。您也应该见过。一个旱灾还是春旱，死的人比地里的庄稼都多。这可不对劲啊。”

公孙先生拿起奏报看了看：“确实不对劲。江南很多地方以往年年涝灾。这场旱情应该对江南没什么影响，可如今江南一个县一天死三百多人。这很奇怪。”

程雪宜：“会不会是瘟疫？”

公孙先生：“这历来发生瘟疫都是在寒冬或者盛夏。再者瘟疫都是有特征的。这次的事情没有丝毫特征。据报死的人都是皮肤干裂，浑身干瘪而亡，且没有人传人的迹象。”

程雪宜：“确定没有人传人的迹象？”

唐玉：“确定。我们家的人去查看过。可以肯定不是我们所理解的瘟疫。”

程雪宜：“不是我们所理解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测？”

唐玉：“这个……我也只是猜测。我爹和家里的长老们都否定了我的想法。我感觉是我想多了。”

程雪宜：“说说看。”

唐玉：“缺盐。”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一愣。

程雪宜沉思了片刻：“死的人脖子是不是都很粗？”

唐玉：“对！盟主你见过这种病？”

程雪宜：“世间的盐有海盐，井盐，还有从石头上刮下来的粗盐。其实还有一种盐叫尸盐。这种盐是由于尸体所在的地方进了卤水。尸体被卤水长时间泡就会生出尸盐藓来，这种藓繁殖极快。只要有尸体一夜之间就可以长满，而这些藓可以产出一种红色的盐。食用的时候有香气，吃过后会没命的口渴。但却一口水都喝不进去。最后缺水而死。以前我行军中遇到过，军里的老大夫给我讲过这东西。”

唐玉：“我以前只是在古籍上看到，有时候人被渴死是因为缺盐。在缺盐的时候越喝水越渴。尸盐？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

程雪宜：“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次中原的春旱必然导致冬慌，随之而来的便是瘟疫，天舒你们百花门擅长医药，唐家擅长解毒，你们两家要在公孙先生的主导下成立一个医药暑，专门负责预测瘟疫，治病救人的事情。以后还要为军队提供随军的军医。把海外的金创术，中原的药理，吐蕃的药熏，大石的注药入体融为一体再自己创造出新的医术来。”

唐玉笑道：“盟主，您说的这个规模可是要花大钱的。”

程雪宜：“不怕。需要多少钱说个数就行。”

见完公孙先生等人程雪宜又叫来了霍彤，李玉楠和白婷婷等人询问了火器的铸造情况。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北方联盟也确实获得了巨大的丰收。

丰收了自然就要分享果实。程雪宜对联盟里的人都很大方，但是联盟各方都不要分的钱。

程雪宜笑道：“各家呢钱不要，不过冰心准备的东西还是要拿回去的。一年马上就过去了，拿回去图个新鲜。冰心，咱们今年的收入和岭南，江南比差多少？”

杜冰心：“差距还是挺大的。江南是咱们的五十多倍，岭南是咱们的三十多倍。当然了，咱们有很大一部分收入用于百姓和军队了。这些钱并没有算入收入中。”

程雪宜：“第一年嘛，有差距是正常的。但是咱们地大物博利用好机会三年内必然可以超过他们。当我们的一年收入超过这两地总和的十到二十倍时，我们就可以从西方进入蜀中了。”

秦梵语：“控制了巴蜀以及西南的苗疆之地。我们就可以一边监视中原一边平定西南各方势力。”

杜冰心笑道：“好了，今晚是圆月夜。是庆贺丰收的日子。咱们也学着中原的样子一起品茶，赏月吧！”

月圆夜，思人时。

程雪宜故乡的人除了死了的和牛二虎都在身边了。但他还是有些思乡的惆怅。

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程雪宜看着天空遐思。

别人都看月亮他却看星星。因为他的目力高。所以看星星也很清楚。

天狼星和其他两颗星组成的三角形格外引人瞩目。

程雪宜记得那两位教他武功的高人曾告诉他天狼星其实是两颗，一颗阴亮，一颗黑暗。

程雪宜将功力运转到眼睛上。看到在天狼星边上确实有一个昏暗的光点。只不过它的光芒太微弱了，被天狼星的光芒覆盖了。

夜里回到住处程雪宜心里关于天狼星身边那颗星星的样子总是挥之不去。

程雪宜起身出了门一路向北，夜里无人又是在北方的冰原之上程雪宜无需隐瞒自己的身法。化作一道残影从冰原上闪过很快便到了冰原深处的最高冰山之上。

在这个地方观看天狼星更加清晰。

程雪宜突然发现天狼星边上有的颗星星上竟然有一处形状像是眼睛的黑暗区域，而这处黑暗似乎也在盯着程雪宜在看。

这个黑暗的深渊旋转极快，不断的将来自天狼星的光芒吞噬到黑暗中。正因为如此它即便处在最阴亮的天狼星身边也很难被发现。

这一刻程雪宜体内的功力和道法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自行转动起来。在一片虚无中开始以天上星辰一样旋转的方式转动。

只要转动的速度足够快就可以吸取周围的一切力量，只要把光吸走，那么别人就看不到自己。

这个想法程雪宜意识到了自己很可能领悟出了一套很奇异的功法。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程雪宜除了处理日常政事就是到北方极地冰原练功。

一日程雪宜正在练功时一个身材高大，衣衫褴褛的老头儿从冰原深处走出来。

老头儿站在冰原上看着程雪宜练功七天七夜后自己也在冰原上施展了一套武功。似有和程雪宜一较高低之意。

程雪宜看看者这套武功招式十分怪异，身法更是诡异到了极点。再仔细一看这武功的一招一式都追求的是以最小的力道去攻击别人的致命之处。

程雪宜飘然落下向老人行礼道：“看前辈的样貌不是中土之人。”

老者点点头：“我一生追求武学的至极，隐居这北方极地深处一百八十年。本以为神功大成，可看到你的那超脱人力的武功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程雪宜笑道：“这套功法也是我无意中夜观星象领悟出来的。”

老者点点头：“老夫的神功虽然大成，但奈何毕竟是凡人之之身，自感时日无多了。方才我将自身的武功施展了一遍以你的天赋必然已经学会了。算是有个传承吧。”说罢老者的身影随着一股寒风消失在原地。

由于春夏的大旱，秋冬又寒冷异常，中原各地饥寒交迫的百姓都爆发了起义。程雪宜急于了解中原各地的情况。北方又没什么事情。他便再次悄然南下到了中原。

程雪宜依然是从幽州进入中原，不可避免的路过他的老家。虽说已经没人了，但他还是决定顺路去看看。程雪宜翻山过河的到了村子上游的一处山谷外天色已经黑了。

虽然现如今的程雪宜已经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但他毕竟只有二十岁。心里对于山中鬼神之说还是有些忌讳的。尤其是离当年他夜里遇到鬼叫声那个地方越来越近。他的心里也有些不安。

程雪宜看了看身后的山谷决定晚上找个地方待一晚，天亮了再进村子。

雕枭的叫声像孩子哭又像女人笑，在这荒山野岭的夜里听着格外刺耳。

程雪宜找了一块挡风的大石头便铺上抓了几把野草靠着大石头休息。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一阵铃铛声从山谷里传来。

有些睡意朦胧的程雪宜猛的一个激灵。。

仔细一听确实有铃铛声，不是他做梦。

几个轻微的脚步声朝他所在的方向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