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流浪 355、你走你的阳关道

一位白髯银须老道现身当场。

再说那阿里耶库尔即将要把毒蛇甩向耶无害之际，只听得长空里一声呐喊：“万向神功——”万花公主犹如天女下凡一般闪耀出现。

顿时，这场地四周上下，全是白光闪闪的身姿，令人是一阵头晕目眩，不知所向。自然而然，可以说耶无害是免遭一场劫难，也就是免遭一死。

“啊！……”阿里耶库尔惊恐万状，急忙与“燕山浪魔”合力外冲。

眨眼之间，这两个刽子手竟也踪迹不见。

“不要追了。”那白发银装的道长猛然叫住耶无害等众人，说道，“穷寇莫追，否则必吃亏。”

“原来是玉玄真人。”只见一位老道姑从人群里走将出来，说道，“多亏你的‘千手收魂’，打落了浪魔的害人针。”

“哦！原来这位白发银须的老道长就是师傅常提起的师弟九宫山纯阳洞玉玄真人。”耶无害不禁心中暗吃一惊，“果然是若太白金星下凡，仙人一般！……可这位道姑又是何人？”

“无量天尊！原来是青城山飞渡卷云山的飞云道姑。幸会！幸会！”玉玄真人说着，用拂尘打了个稽首。

此时，飞云道姑单掌施礼道：“真人客气了！你能出山前来降妖捉怪，实乃是天下武林的一桩幸事。”

然而，就在这真人与道姑互相交谈之时，那久已疲劳过度的耶武状元终觉两眼一黑、身形无力支撑！倾然欲倒……

“无害！”只见万花公主急忙跑向耶无害身边，抱住了那已单膝落地以剑支撑着身子的他，“快来人！快扶耶公子回宫！”

····························································································

万花宫，含香殿。

昏迷之中的耶无害被万花公主等人安放在香床之上，为他收好宝剑，又擦去他身心之处的血色汗渍，守候在他身旁。

这是，万花公主遣散宫女，独自坐在耶无害身边，细细端详着他的一丝一容。她心里知道，耶无害只不过是因为久战过度而昏迷不醒，内部并未受到丝毫的损伤；如若其内脏受有重伤，她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来为他发功治疗。

但是很快，耶无害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异地，而且万花公主就在他身旁。他急忙翻身走下床。此时此刻，他只愿尽快回到阮晓峰身边。然而，深居官邸之中的阮晓峰又如何能知道他心中的情人耶无害竟会躺在万花宫中养伤？

“耶公子！你身子虚弱，还是歇着吧！”程圆圆关切地向他说道。

“不！我必须立即回宫复命！”

说着，耶无害不由回首望了一眼公主，说道：“事关重大，我必须向天子复命！”

于是，耶无害迈步走出含香殿。

急行中，迎面走来一位宫中彩女。耶无害感觉好生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是，他没料到，那宫女却向他说道：“耶公子！你不好好歇着，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闻听此闻，耶无害急忙抬头相望，他这时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原来是刘夫人！你怎么会到这？”耶无害大感意外。

“你不也是到了这？何需问我？”白艳丽直盯着耶无害反问道。

“哦！……我想起来了！家乡发洪水，所以你就来到了这！”耶无害推测着说道。

“哈哈哈！”白艳丽忍不住笑道，“对！可以这么说。”

“那刘寨主呢？”耶无害忙追问道。

闻听此问，白艳丽立即收住敛了笑容，说道：“不要再提他了。我只想过宫中的清静生活！”

耶无害还要再次发问，忽听得身后吵吵嚷嚷，像是有人闯了进来。何人竟会如此大胆？

待他俩回首观望，只见两名宫意欲阻拦住一位携剑武士。但是，这位武士身法飞快，几步便冲到了耶无害和白艳丽身边。

“夫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振天！是你！……”白艳丽不由激动地喊了一声。

“原来是刘寨主！幸会！幸会！”

“耶公子！见到你，我也很荣幸！”刘振天向耶无害客套了一句，转而向白艳丽说道，“夫人！让我找的好苦！还不跟我回去？”

“振天！我不能跟你走！如今世道混乱，倒不如在此处暂且安身。”

“夫人！难道你我的情意你忘了？你舍得离开我？……”刘振天急切地向白艳丽说道。

“哈哈哈……”

只听得一阵长空朗笑，万花公主已现身众人面前，冲刘振天说道：“好一个痴情男人，竟然找到我的宫里来了。跟你这种男人出外混世，会有什么好处？不要把我们的巾帼女杰带向了阎王路！在我这万花宫里，不愁吃穿用行，而且快活安全，何乐而不为？况且我聚集天下女杰于一宫，志在对付世上的一切邪魔歪道，你怎可来瓦解我的人力呢？”

“哼！哼！”刘振天不由冷笑了一下，道：“公主壮志在胸，诚然可喜可贺；但你也不能以此来拆散天下有情人的幸福家庭！”

“我是为天下的幸福而幸福，非是你个人的家庭幸福。”万花公主紧接着反驳道，“我想，只要能够彻底清除世间的邪魔歪恶，天下就能安定幸福，所有的人及其家庭也必得幸福安宁！所以，暂时抛弃一己之幸福而谋取天下人的幸福，其道德高尚，心境纯洁无私，必得天下人心而王天下。”

“哈哈哈……”刘振天不由一阵嘲笑，“说来说去，公主是要我还有更多的男人丢弃自己的幸福，舍弃自己的心爱之人，去支持你做女皇？！”

“不错！”程圆圆看到刘振天那不可一世的样子，顿时火道：“我是要对付天下所有的男人，尤其是你这种男人！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公主息怒！”在一旁的耶无害忍不住说道，“公主胸怀大志，我等理应鼎力支持，决不愿与公主作对！其实，支持公主创建大业，有多种方式，也并非一定伴随在公主身边才能为国效力；在朝在野，同样都能为您效力。有道是双桥好过、独木难行。所以，即使不拆散天下情侣，他们也照样愿为公主做事，而且是两全齐美，何乐而不为？”

“你住嘴！”程圆圆没好气地瞪了耶无害一眼，顿时把耶无害瞪得身子一震，又向白艳丽问道：“白水仙！你是留在这，还是跟他走？你自己选择！”

“夫人！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刘振天紧盯着白艳丽厉声问道。

此时，白艳丽不禁面露难色，喃喃地向刘振天说道：“振天！请恕我不能奉陪。”

“艳丽！……咳！……”刘振天终于心下一横，毅然转身离去。

女人的心，水性杨花，从来都是流水落花一般的无情，善变，善离，真不知道她是在想什么？让人捉摸不透！爱和恨全由她来操纵，把痛苦和郁闷全抛给了男人！一切，尽随风而去！

····························································································

“啊——”一声怒吼，撕破了天空，冲进了山林。

刘振天狂奔在丛林之中嘶喊着，愤怒的力量使他鹤然而起，飞起一脚，便听得“咔嚓”一声裂响，一条碗口粗的树干倾然而倒。

于此同时，他骤然抽出寒剑，“唰！唰！唰！”，数道寒光闪过，余下的半截树干已被削成多块横竖乱飞！

终于，他喘着粗气慢慢停靠在一棵树干之上。

此时此境，他的内心乱如刀铰。仿佛世界已经改变，面目全非。什么人情、道德、仁义、礼节……统统化作了一场虚空；人情的冷暖，世道的炎凉，的确是瞬息万变，翻云覆雨，让人难以接受这一个个的巨变！他想起昔日与以上情人相亲相爱的情形，想起他们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激情，想起他与她初次相遇在扬州遗春酒楼的默然眼神，那是多么令人神往的日子！

如何能再次回到从前一样？只怕是从此以后，往事如梦，不复再来；过往成云烟，追思莫及。作为一寨之主的人他，舍弃田园家当，千里迢迢去寻所爱，却遭个闭门羹。这让他怎么不感到心痛？怎么不感到心酸？怎么不感到心灰意冷？……

刘振天就这样默默地回忆着，直到日薄西山，他的心情渐渐舒缓了许多。本来那似如翻江倒海的思絮也已经轻若游丝，让他不再感到沉重，只是有一种惆怅，一种空虚若失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昂首遥望天空之际。他突然闻到一股温馨如兰的香气；紧接着，他便觉察到一双温暖的玉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不禁以下一怔，急忙扭头一看，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天爷果真是在捉弄人吗？她为何又来到了他的身边？

“振天！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其实我也不忍心离开你。”白艳丽声色温柔地向刘振天说道。

此时此刻，刘振天依旧在默不作声，仿佛“思絮之神”还在控制着他的“言语之神”。

“振天！其实无论你在与不在我的身边，我都时刻没有忘记你，时刻在惦记着你！记得你以前曾给我说过，只要两颗心灵相通，又岂在乎距离的远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我没有忘记！”刘振天依旧目不转睛，“我只怕你会忘记。看来，你并没有忘记。可你为何还要向我说出如此绝情之话？”

“绝情之处却有情！我的话语却掩饰不了我内心的情思！”

“虽然掩饰不了，可我也无能看得出来。人说言为心声，你说绝情无义的话，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振天！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很伤心，很心痛，所以我特来安慰你。”

“安慰我？！心痛、心酸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不需要你的安慰，更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惜悯。既然你愿留在宫里，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不再需要你的一切。”

“振天！……”

此时的白艳丽不禁是一阵心酸如雨，但是，刘振天已流云而去。悲伤凄凉的牡丹之歌，很是令她心碎——

“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有人说你娇美，娇美的生命哪有这样匆短！……”

这正是：父母恩深终有别，夫妻义重也分离。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

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道是无情还有情，何必惘废情和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