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第二百六十一章 历史不会停下脚步

因为王爷和王妃一年几个月不理政，并且躲在蓬莱，渤海逐渐流传除了各种传闻，其中一种就是渤海总理府和王府不和，发生了政变。因为总理府和王府确实因为怎样解决王婉容怀孕的问题而发生了争执，被传得有模有样。平静的渤海竟然第一次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太多人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一些老百姓甚至围住政府要求给出说法，各地都发电报问总理府和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总理府和王府意见不统一，一时之间也没有一个说法。直到梁夫人到了，《渤海报》才慢慢披露一些消息，都是报喜不报优，加上蓬莱已经军事管制。在王婉容的劝解下，两个人开始在一些安排好了的场合露面。

原本还早，看不出来怀孕的王婉容还把肚子稍微垫高一些，告诉大家，没事，只是渤海王有后了而已。

一月，柴荣诏还躲在渤海史学研究员的张昭回京编修太祖实录及梁、唐二末帝实录。

张昭走的时候开来请示高继冲，高继冲正因为王婉容乱吃东西而咳嗽而发脾气，还是王婉容出来说既然皇上下旨，渤海与大周的学术交流也没有停，张昭可以带着东土的祭司和新编的《殷商史》和《海外志略》到开封，一边交流，一边协助编撰实录，速去速回。

王婉容加上了速去速回四个字，因为编撰实录根本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可是王婉容这么说，就是要告诉大周，渤海的人帮忙可以，但是抽调不行。

张昭乘船到了开封，原封不动地向柴荣说了。柴荣只能苦笑，他确实有在渤海安插或者抽调人员，打破这个小王国的意思，趁高继冲似乎不能好好理政而召回一个不是太重要的人，也是一种试探。没想到高继冲可能性情大乱。可是其他人没有。渤海王妃也没有。而且因为是王妃出来说话，比高继冲更加不给面子。柴荣还不能说。

既然不能说，柴荣就只能拉拢，他派柴宗谊去渤海慰问。

柴荣下诏大赦天下。除大辟处，一律释放。紧跟着柴荣亲征，表面上不是打南唐，而是借道南唐去攻打南汉。但是这个道是好借的？南唐主战派不顾朝廷内部的纷争，奋起抵抗。但是他们孤立无援。柴荣拿下了衡州，永州道州等等投降。这都是南唐夺取的以前楚国的地界。

现在大周与南汉直接接壤。柴荣斥责李璟言而无信，既然归顺，又拒绝王师讨伐叛军。李璟不得已退位，李从嘉即位南唐国主。柴荣的目的达到了，起驾回京。南汉自然也不打了。

柴荣就是要打击南唐原本因为李弘冀而强行提振的士气，要让南唐国人感到国主无能和丧权辱国的耻辱。

蜀国吓坏了，把前濮州刺史胡立放了回来，并带回来孟昶写给柴荣的密信。据说柴荣见到后直接撕掉，说孟昶没有人臣之礼。

而此时。日本列国因为中土商人在列国定居的人太多，列国的国力逐渐比关东地区强盛。关东王村上明诚搞的大和文化改革也搞不下去了。其实他本来就搞不下去，因为日本大唐化的时间已经数百年。如果他能够坚持走佛教与渤海新科学教派的对抗的道路，还有那么几分可能。可是他偏偏要搞大和民族自己的文化，如果没有商路的开通和渤海王的影响，顶多会动乱几年，就可以融合中土文化，达成他的理想。历史上，他也开启了日本文化的开端。

但是现在，就连佛家也加入了反对的行列。

村上万般无奈之下。又让幼弟村上重明带着女儿成子内亲王，儿子宪平亲王和朱雀天皇的女儿婉子内亲王到了定远，算是投奔高悦来了。

高悦因为不喜欢成子，所以带着年纪差不多的婉子跑到了旅顺。她在旅顺的幼儿园里实习，而村上婉子也进了师范学院读幼师，不过是短期两年课程。而高悦需要四年才能毕业，并且还要进一步读研究生。

高仲均上了幼儿园，他已经四岁了，身体基础和文化基础都很好。脾气性格也与小朋友们合得来，在学校又有高宝儿陪着他，只要不看见高继冲和王婉容，也不是那么缠人。

只是好笑的是，高悦讨厌成子，可是成子却喜欢高悦，加上这个小女孩身体条件好，以前来过旅顺，适应得快，很快就追到了旅顺，不过她要上蒙学了。

不好的是，成子太调皮，喜欢欺负高仲均，结果和护着“侄子”的高宝儿弄成了死敌，见面就要打架。让高悦头疼不已。

日本，到底有多少民族性和反抗精神？从现在看没有，村上明诚很明智地放弃了所谓的理想，而选择先保住自己的地位。日本关东地区宣布实行渤海的政策，包括分配土地和兴办蒙学，使用渤海教材。几个亲王内亲王都在渤海学习，为什么在关东就不能推行？至于与渤海王的关系，现在插不进去手，但是高仲均、高宝儿这些高家的下一代却很容易啊。

村上明诚是非常现实的一个人，或者说整个日本都是非常现实，他根本就没有和开封打交道。因为海上为王的是渤海王，就是很厉害的南唐淮南水军的人，现在也投靠了渤海王。

二月，毕德和柴克宏出兵刺杀了四国岛上四国的国造，淮南人蜂拥而入。四国已经没了。虽然渤海还没有正式宣布接受四国岛，可是柴克宏已经以东海郡的名义在执政了。

只是所有的变化，虽然都送到了高继冲的案头。可是高继冲只是粗略看过，没有多大心思处理。反而是王婉容打起精神，对一些重要的事情提了一些意见。

很多时候，女人要比男人坚强。

王婉容的情况不太妙，她的肚子慢慢鼓起来，可是身形很快瘦了，因为已经不敢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用药物调理身体。因为精力不济，嗜睡，身体越来越沉重，她的运动量已经很少了。原本红润的嘴唇，现在都是乌紫色。黑眼圈也很重，孕期反应严重，吃的稍微不合适就吐。

王婉容就算是这样，就算是每天早晨用唇膏和化妆品遮掩，也还是表现得高兴得像个孩子。

王婉容自己觉得掩饰得很好。

但是高继冲却非常清楚，因为王婉容在他怀里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王婉容以为只是睡了一小会儿，其实已经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了。昏睡过去的王婉容褪去了所有的伪装，疲惫，茫然和无力，会在梦中哭泣。高继冲稍微一动，她就会紧张和害怕。这些似乎是无意识的行动，恰恰是她失去了自制力后最真实的反应。

“儿子，你不要再发脾气了。你这样，婉容会更加累，你看看她都变成什么模样了？”

梁氏责怪儿子。

高继冲已经明白了这些。前世，他经过了很多事情。可是因为职业关系，对于夫妻之间，他只知道要尽力爱自己的爱人，其实并没有多少经验。一直以来都是王婉容在引导一切，这是他恐慌和急躁的原因。

王婉容为了补偿他，只会宠着他，不会如梁氏这样教导。

“娘，我知道了。我要努力学当一个好丈夫，这些年，她是好妻子，我不是好丈夫。”高继冲看着消瘦下来的王婉容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