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第十一章 做英雄

如何应付猛兽，其实也是如何应付敌人，战略战术思想是相通的。

如何利用环境，如何将敌人引入不利环境，而让自己立于有利的环境，如何在最恶劣的环境下生存。这已经从以前的战术，正在变成战略。从城市与村镇建设，到森林湿地环境的恢复，武器装备，物资补给等等，都在形成系统。这与以前的作战方式是天壤之别。

新军的人数少，所以极端强调精兵的训练和培养。单兵作战能力要强，战场生存能力要强，小队配合，大部队之间的配合都要非常精准。而这些教导团还要带刚刚入选的新兵，这就是要形成以老带新的传统，同时也是强化教导团这些军官的战场指挥能力。

相同的思想也在蒙学，在乡村的百姓，新成立的警察局与派出所的警察之间进行培训。因为很多年轻人其实再学习一下，在营养供应条件这么好的情况下，体能也能跟上来，入选新军还是有希望的。

同时以此为基础，正在形成以这些警察为核心的，乡村和城市自卫系统。

这种思想也在慢慢改变所有人的行为方式和准则。如何对敌作战时一回事，渤海王会把猛兽逐步放归森林和湿地。它们有可能到乡村游荡，对人产生威胁。所以如果你不变强，不懂得相互帮助和配合，未来的日子会不好过。

“为什么这些猛兽没有生存的权利？因为它们会吃人？我看相反，是人在吃它们。它们在千山灭绝了，可是人没有。所以你们可以想办法欺负它们，把它们维持在一定的数量，不能多，也不能少。让整个食物链更加丰富，天道更加圆满，这是你们的修行，是你们的任务。”

放归湿地的狼，大约有十多头。现在这些狼见到人就躲。因为太多人找它们的麻烦了。这些人一点也不怕他们，仗着身手敢上去和狼扭打。以制服它们为乐趣。

就连狼最擅长的夜晚，也逃不脱被突然跃起的战士擒获的命运。狼的眼睛和狼的鼻子对很多动物有用，可是对这些战士没用。这些战士学会了如何欺骗它们的眼睛和鼻子。

也学会了如何与它们进行战斗。战士们身上有装备。而狼身上没有。

“最近那些狼崽子也学乖了，一看见我们占优势，马上逃跑。一看见打不赢就摇头摆尾地讨好，它们都知道我们不会杀它们。挺没意思的。不如把这两头老虎放出来吧。”

一个战士笑着道。

高继冲就笑：“放它们出来饿死？山林里的动物还不多，十多头狼都养不活。放它们出来怎么办？拿人喂它们？要想放它们出来，每种动物都要有足够的基数，不然它们会把这些动物给吃绝了。我已经下令不收猛兽了。你看着两头老虎不喜欢吃鱼肉吧，被关起来后，战斗能力也会下降，等它们生了小虎崽子，你们去玩小虎崽子去吧。它们就算了，活不了多少时间。”

“啊？要杀它们啊。”

“等生了小虎崽子，如果外面养不活，就杀掉。猛兽不是拿来关的。也不是拿来欣赏的。那样我就是暴君。猛兽就像英雄一样，能杀死，不能俘虏。这是对它们的尊敬。”

“就像晋王一样？”一个战士问。

高继冲愣了一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的，就像晋王一样，宁可战斗而死。”

高继冲见了石重贵，石重贵非常沉默，看着高继冲和他专门带过去的一些蒙学的学生。告诉他，虽然他没有孩子。但是自己和蒙学数千名学童都是他的孩子，所以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石重贵只是简单地问答，慈爱地看着他们。石重贵的年纪并不大，可是看起来就像五六十岁一样。非常苍老。短短的几年时间，从一个帝王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契丹人给他的屈辱和折磨可见一般。

“不管是为帝王，还是为将。天地都不容我，你也不用劝。我活着对很多人都是威胁，对你也不例外。你能放过我，可是你手下的那些人不会。所以我有我的命运。有我的道路。我知道你在把慧儿找回来，但是这没有用，改变不了什么。找回来就好，找不回来，她也有她的命运。”

这是石重贵单独与高继冲在一起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他尽量吃东西，能活动的时候都在锻炼。安静的时候就坐在屋顶看着迅速改变的港口和乡村，眼睛里满怀着依恋。自我感觉又能作战了，直接披甲上马去了辽阳。

黑甲军正在组建和集结。复州的刀剑盔甲弓箭的制造日夜不停。从辽阳运过来的铜铁在复州进行精炼，四成变成兵器返回辽阳，三成被拉成钢筋用来建设。还有三成运到了大连变成各种合金。玉清和玉琳现在在大连负责特种冶炼厂，她们拥有人数最多，占地面积最大，配套最齐全的工厂。因为除了火法，还有水法，这需要各种化工原料，她们都必须自己制造。

而她们才是军械厂的基础。

造船厂的刘钧已经不满足建造木质铁甲舰。他们要建造全钢材的战舰。因为他们认为以现有的战舰，至少在十年之内。渤海与黄海都是无敌的。十年，他们完全可以设计和打造出一艘或者两艘更加庞大，全钢质，拥有更加先进的武器系统的战舰。因为合金铸造龙骨，他们想造多大就造多大，想什么形状就什么形状。用木材限制太多了。

这是一个相当有野心的计划。

高继冲自然是默许的。因为这没有相当的基础，是完不成的。高继冲只负责帮他们打基础就行了。

六月，第一批四百名新兵和一百人的军官充实到了渤海一师。同时又有两百人的老兵到了教导团，新兵已经还有六百人。并且这个数字每天都在增加。

旅顺，大连，复州每天都会送过来三四个新兵。数量不多，但是每天没有间断过。

廉秋就在第一批充实基层的新兵之一。

他前往土城一带的之前，见到了前来政务学院进行短期培训的韩柔。

韩柔很能干，但是她对现在到处贯彻的新思想非常不适应。这些有了文化的农民和工匠，林业站，捕捞队的人员不是言语和命名就能够管理的，他们会问为什么，不合理会拒绝执行。施睿静其实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他不能违背高继冲的这个大的思想，因为这是凝聚人心和士气的核心。摧毁这个大的理论体系，就等于摧毁了这帮人的生存基础。所以只能研究和重新制定律法和一些办事规则。吴夏和施睿静就创办这个政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