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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的状态不太理想。
他原本想的是，能够汲取十三家血脉力量的精华，缔造出独属于自己这一支的特殊血脉。
一来是能够直接提升自身实力，如同大罪·嫉妒一般拥有极其难杀死的身体特性。
二来也是想着帮子嗣们一把，让他们赢在起跑线。
咒剑士是一个特殊的职业体系。
它通过汲取魔物血脉增幅自身力量，看起来有点像是将自身转化成术士的一种职业道路，但实际从框架根本上就不是一个东西。
绝大多数术士，是借取特殊源头力量，将其转化成技能释放出来的一种方法。
血脉术士，比如龙脉术士，便是汲取龙血中属于龙族的特殊因子，获取独属于龙族的力量。
所以他们最终往往会让自己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龙类。
而传统术士，则是获取各种世界或者是特殊存在的赐福，借用这种类似神术体系的框架，调配其他世界或者是神秘存在本身力量。
这种在某些职业者眼中甚至不能被称之为“职业”，更像是帮世界或者是神秘存在代行意志的狗。
但打狗也要看主人。
有些主人厉害的，狗就算咬了你，你还不能把它怎么着。
甚至那狗干脆就直接是藏獒，没准还能直接咬死你。
但路易知道，咒剑士不是这样的。
如果说九剑体系，是【内壮己身，剑斩灵魂】，那咒剑士体系，就是【化用他法，成我道统】。
是的。
这才是为什么咒剑士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拥有十三种半神魔物血脉，就觉得自己是魔物本身的理由。
因为他们是通过化用十三种半神魔物的种族天赋，移植、或者说掠夺到人类血脉上，最终加持己身。
所以十三家血脉，更准确的说是掠夺了十三种半神魔物种族天赋力量的不同分支方向。
那是没办法同时掠夺十三种吗？
显然不是的。
只是仅仅挖掘其中一种的天赋，就已经够寻常的咒剑士穷其一生去奋斗了。
事实上如果没有怒血战甲，路易也不会考虑同时汲取这么多半神魔物种族天赋。
开发的时间太长，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寻找别的提升自我的方法。
但怒血战甲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这一点。
然而，路易却发现，怒血战甲没出错，他这边却出了点问题。
格蕾丝一脸担心的不想要离开。
但路易却提高了声音说：
“你先出去，我有点事要和奥莉薇娅说说。”
快意识到自己说话过重了，声音又温柔了下来：“现在你在这里没有办法解决我的问题，让她辛苦一下吧。”
格蕾丝表情微妙的看了一眼路易，点点头，补充了一句：
“凯撒先生，如果您需要帮助，我就在外面，随时可以过来帮忙。”
“嗯。”
等到格蕾丝出去，奥莉薇娅就有些焦急的说：
“你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好像出了问题？”
“不用感觉，是真的出问题了。”路易艰难的说，“你还记得怒血战甲的效果吧？”
“嗯，将血脉力量发挥到极限。”
“我一口气注射这么多半神血脉药剂，就是为了创造出属于恩瑟的【专属血统】，这样对我有好处，对你和贝雅特莉丝未来的孩子也有好处。”
奥莉薇娅啐了一口说：“谁要和你生孩子！”
“总有一天会面临这问题的。”
“先不说孩子的事。”奥莉薇娅急了，“所以是血脉药剂出了问题？”
“不，是十三家的血脉药剂搭配怒血战甲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效果好，这不是好事吗？”
“问题是我一口气注射这么多半升级血脉药剂，又被怒血战甲拉满了，我的体魄也有些扛不住，而且……兵主职业限制不住这些血脉力量了。”
小天鹅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件事她和路易都有些疏忽了。
她小声的说：“是因为你没有就职兵主所属的基础职业咒剑士的问题？”
“对。”
“麻烦了，之前你一直掌握所有九剑基础职业，且选择的进阶职业也在九剑框架内，以至于我们完全忽视了这问题。”
小天鹅一时间也有些绷不住了，她强忍着笑说：
“正常情况下，常规职业者是不会有这种选择困难的。
因为他们在晋升进阶职业前，或多或少都会补全一下基础职业再进阶，可你不一样，你一直在玩极限。”
路易叹息道：“是啊，他们达不到直接选择进阶职业的基础要求，故而只能通过消耗等级数，补全要求缺失。
这一来二去，虽是有些浪费等级数，但却也补全了体系，在普通职业者角度，便也不算浪费了。”
用修仙世界观的观点来说，普通修士天资有限，想要顺利晋升，就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沿着前人的道路攀爬，虽是中规中矩，浪费时间，但也打好了基础。
可总有一些天才，因修仙资质太好，实力提升太快，以至于还未打好基础，就快要晋升了。
这种“根基虚浮”，属于天才的烦恼。
“所以，我现在的问题是没有就职兵主所归属的咒剑士职业吗？”
“并不仅是如此。”小天鹅摇摇头说，“你还记得你的九剑体系吗？”
“嗯。”
“原则上说，九剑进阶职业只需要你满足基本条件，就可进阶任意一个九剑基础职业，可现实是什么情况？”
“现实是多数人在开启进阶职业等级时，或多或少都掌握了九剑三大基础职业。”
“对，问题就出在这里。”小天鹅表情越发古怪，“通常来说，晋升玉凤法师没有特定职业要求，可你应该知道，如果想发挥玉凤法师全部力量，需要怎么做吧？”
“嗯，需要提升贤者之剑等级。”
贤者之剑偏法系、辅助系，进阶贤者之剑体系，能无形中让职业者对法术与武技之间的结合，有一个更充分的认知。
“对，所以你当时梅耶面具下，选择贤者之剑，然后进阶职业选择玉凤法师，这一步路是对的，我们本以为你了解才这样做，但现在看来，当时你是误打误撞。”
路易晋升玉凤法师靠的是“强”，强行扒开小天鹅寝室窗户，进来迫害她，违规晋升。
当时小天鹅想着他的选择不错，也就没去阻止。
但她浑然忘了，路易并不是如她那样，从小就能接触超凡体系，对职业认知有较为充沛的了解。
他是个异乡人。
战斗力拉上去了，不意味着他对细节就了解了。
有些东西不是光看书就能想明白的。
路易无奈道：“没想到拥有贪婪求知欲和贪婪的假面这种权柄技能，也会有视野死角。”
“这不怪你，我所掌握的法术你也全掌握了，你掌握的法术也通过高洁之欲共享给我了，但你觉得纯粹以法术战斗，同一等级内，不用权柄能力，你打得过我吗？”
“当然打不过。”路易毫不犹豫说，“就算掌握的法术和你一样多，但法术的认知和理解绝对够不到你，这是通过单纯的学习无法抵达的领域。”
职业划分怎么来的？
就是从这些细节来的。
这便是前世老话的“隔行如隔山”。
这也是路易从来不执迷于别人给予他的“天才”标签。
掌握知识不意味着能将知识充分转化为技术。
他的优点在于，他掌握的知识足够多。
哪怕单一手段上限比不上别人，但只要多加几种手段，就能给人带来窒息一般的压力。
我游戏性未必最强，我工作室对游戏理解能力未必最强，我资本未必最强，我宣传渠道未必最强，我创新性未必最强。
但我每个都不弱，还具有顶尖的复刻能力。
或许每一项单看都未必是最顶级的。
但一旦每一个领域都接近六边形，对上单一顶级选手，大概率也是碾压。
——至少赚的钱碾压。
熟不熟悉，这便是鹅厂发展到现在这程度的根源。
因为他们各方面都比较全面。
而路易则是他们最梦寐以求的理想型。
他因贪婪的假面，能对职业等级极致利用。
对九剑职业理解突破天际，堪称当世第一人、
对权柄掌控，怕是帝皇都没他这么离谱。
对技能的学习，又得到了贪婪求知欲的补全。
在九剑领域，路易还是太全面了。
“看样子你彻底理解了。”小天鹅抚摸着他的脸蛋说，“你啊，对九剑理解的太深，其实之前我就有所怀疑，你会成为星空之下第一武神，单论九剑领域，怕是后来者再也追不上你了。”
路易叹息。
这是很高的赞叹。
说明他在九剑领域，相当男乒全体高手的集合体。
这根本不是天才能够触碰的领域。
得是在天才的基础上开挂，还得有几分运气才能触碰的领域。
也正是这个误区，让路易对于进阶职业产生了误判。
是的。
他在就职兵主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咒剑士这基础职业。
等于是他跨行满足了基本进阶需求后，就直接越过了咒剑士职业，选定了兵主。
小天鹅娓娓道来：“此前，你的九剑体系完整，本体和两个面具搭配恰当，开局更是用的万金油的战士职业打底，搭建好了绝对稳固的框架。
在这个范围内，你是唯一的王，所以无论你选择哪一个方向的九剑进阶职业都可以达到完美的掌控。
这世界上不太可能出现第二个如你一样，兼容多种职业、压榨等级极限的存在了，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挂逼？”
路易沉思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哪怕是我开创九剑宗师LV6-10的体系时，都没出现过失控。”
“你在开玩笑？你是九剑的集大成者，哪怕开创九剑宗师，那也是在九剑体系内开拓。
或者说，如果你也没办法开拓，那九剑体系怕是也到此为止了。”
后来者想如同他一般，攀登九剑宗师后五个等级，有他打模板的情况下，也会比较困难。
但九剑宗师现在就是这么强。
强到离谱。
这便是九剑当世第一人的含金量。
那条新路，可以简单表述为“强者的余韵”。
强到足以让路易任性，将多余的感悟汇聚成九剑宗师后五等级之路。
这条路，现在在恩瑟境内有着另一个称呼。
【朝圣之路】
不入九剑，见路易如井底蛙观天上月。
既成九剑，见冕下如一粒蜉蝣见苍天。
这便是九剑宗师，直指半神之路的含金量。
每晚上走一步，都如同在四顾那个男人的背影，如神如圣。
可就算是朝圣者所憧憬的那个人，在面对兵主领域，也要头皮发麻。
因为他从未走过咒剑士之路。
在符合兵主进阶要求后，他便选择了进阶。
其目的，便是追求绝对的强度。
一般情况下这种选择也没有错，更不会出现什么根基不稳的情况。
可前提是……他不去贸然开拓某个领域的上限。
一手创造出九剑宗师新路的他，终究是对十三家血统相互搭配形成的人类最强帝国的传承，有个清晰的认知。
单一血统飙升到极限，对他影响不大。
三个血统飙升到极限，会有些小麻烦。
五个血统飙升到极限，他开始无法处理过量的血脉力量。
那八个呢？十个呢？十二个呢？
等待的结局就是崩盘。
他咬了咬牙说：“现在血气控制不住，单纯LV10的兵主压不住这东西。”
“肯定压不住，你得有新的进阶职业统合这些血脉。”
“你那里有？”
“我没有。”
“那怎么办？”
“凉拌，我想办法让你陷入沉睡，之后再安排人取来合适的传承。”
“那今晚上怕是得让你帮忙……”
“你又想狂草？”
“咳咳。”
“苦一苦我，骂名你来担是吧？”
小天鹅都无语了。
她甚至怀疑路易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她留下来，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这东西有那么爽吗？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
好吧。
好像确实爽。
但她很快又想起了一件事：“你现在LV30了？”
“嗯，卡级了。”
“那岂不是……你这职业等级分布太离谱了。”
路易咳嗽了一声，不敢说话了。
他现在本体的职业分布，是战士LV4/军道之剑LV3/永恒之刃LV10/兵主LV10/待定职业LV3。
没错，他又开始有未选定的进阶职业空位了。
但这不是最离谱的。
梅耶状态下，是战士LV4/贤者之剑LV3/玉凤法师LV10/待定职业LV10/待定职业LV3。
凯撒状态下，是战士LV4/天诛之剑LV3/九剑宗师LV10/待定职业LV10/待定职业LV3。
也就是说他现在能直接获得满级进阶职业2个，和LV3进阶职业3个。
极限流选手，那一点等级都不敢浪费。
想起这件事，小天鹅更不想理他了。
他果然不愧是大罪·贪婪！
“准备陷入沉睡吧，我去看看有什么办法。”
这时，房门敲响了，格蕾丝的声音传来：
“凯撒先生，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